《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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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伙计-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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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糟的情况,被她说中。
  本想悄悄救走古初岁,不惊动赫连府里半个人的天真妄想,完全破灭。
  赫连瑶华率领一群执刀守卫,在书房外形成天罗地网,等候擅闯暗牢的小老鼠自己乖乖自投罗网,暗牢没有第二条路可逃。
  等久了,小老鼠总是会出来。
  只是赫连瑶华没料到,那只小老鼠竟会是近几日为爱妻梳发的小婢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赫连瑶华不眼拙,瞄向两人紧扣的手:“你是卧底?”
  “我是来救他的!”欧阳妅意无惧地回瞪他,并护在不懂武艺的古初岁身前,谁敢动他,就得先拚过她。
  “欧阳妅意?”赫连瑶华稍稍沉吟,猜出她的身分,同时也肯定了他的猜测。之前她来为绮绣梳髻,他当她是无关紧要的小婢女,没问过她的名与姓,现在想想,是他疏忽了。
  “你怎么认识我?”她欧阳妅意威名远播哦?
  赫连瑶华指向古初岁,道:“他在将死之前,最挂念的人,正是你,欧阳妅意这个姓名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听过。若非发生大夫群体毒发身亡事件,我应该已差人前往严家当铺去向你交代他的遗言。现在,你在这里正好,我省下一趟功夫,直接向你知会一声,下回他死,我就不另行通知。”赫连瑶华笑得阴沉,那张脸,即便镶有一双笑弯的黑眸,也没能变和善,只有在面对白绮绣时,那股邪佞,才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说,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他无法再陪伴你,要你忘掉他。”
  果然很像她认识的古初岁会说的话。
  她瞟瞄古初岁,用眼神质问他“这种蠢话你也说得出口?什么叫保重我自己?什么要我忘掉你?你记著,这笔帐,晚点跟你算!”,古初岁则是歉然苦笑。
  不过,她听听就算了,不会当真。
  因为,她和古初岁都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毫发无伤的,离开。
  交代遗言什么的,全是多余,要交代,也请等到两人白发苍苍,都七老八十,活够了,爱够了,没有遗憾了,再来交代。
  “说完了?”她挑眉,赫连瑶华笑著颔首,她才又耸肩,“说完我们可以走了吗?”她好声好气问,天真希望双方人马能有话好好说,她也能省下功夫。
  “当然不行。我不会让你带走他……至少,活生生的他,是不可能。”所以,死心吧。
  “谈判破裂。”欧阳妅意一点都不意外,手里细鞭全数抖开,书房够大,鞭子再长也没问题。“那就开打吧。”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双方意见不合,各有各的坚持,就用武力分高低,赢的人说了算。
  赫连瑶华不改笑颜,弹指,轻喝:“男的不许杀,女的不用活。”
  原先伫守在他身后的守卫,冲至赫连瑶华身前,亮晃的几十把大刀,全对著欧阳妅意。
  偷袭不用先报备,欧阳妅意第一鞭甩向最右侧的守卫,马上撂倒一个,其余守卫冲杀上前,双鞭对众刀,开始混战。
  欧阳妅意一身武功是和铺里众兄长们学来,虽然她偶尔爱玩、偶尔偷懒,但基本功练得扎扎实实,双鞭耍来俐落灵活,左边细鞭朝屋梁一绕,她借力使力,把细鞭当秋千,轻盈如燕的身躯飞腾在半空中,绣鞋一个接一个分送脚印子给守卫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踢得畅快淋漓,她再一记翻身,收回左手细鞭的同时,直接以细鞭在蹲低身势的螓首上方画一圆弧,鞭子所到之处的人与物,都尝到了细鞭威力。
  “抓住左右两边细鞭,困住她。”赫连瑶华好整以暇坐在战局外,下达命令。
  细鞭宛若她的羽翼,助她飞翔、助她满屋子乱跑乱跳,那么,折断翅膀,看她如何再飞。
  “妅意当心!”古初岁无法坐视不管,他并不害怕在身旁挥舞的刀光剑影,反正受再重的伤,他都能立刻痊愈,他可以成为她的盾,挡在她面前,为她阻挡所有攻击。
  他看见两名守卫以虚晃的招式掩护另外两位守卫从身后窜出,欧阳妅意细鞭击倒前头两位替死鬼时,细鞭上的金刚钻走势转弱,足以让后头真正发动攻势的守卫一把捉住细鞭。
  细鞭末端是牢系在欧阳扛意腕间,细鞭被擒获,反倒使她沦为他人缚绑的禁麇,动弹不得。
  她身形小巧,胜过男人们的笨重,相对的,她败给男人的蛮力。
  “妅意!”在危机之际,尉迟义的声音如雷响起,破窗而入。
  救兵到了!每夜都会跑一趟赫连府,帮她寻人的尉迟义,来得正是时候!
  “义哥!”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开心于见到尉迟义!
  “阵仗这么大?”书房外,还有不断调派过来的守卫,打也打不完。他尉迟义一入府,就被府里聚集的人潮吸引过来,果然一进来,便证实了他的臆测——欧阳妅意遇上麻烦了!
  “义哥先救我!”欧阳妅意嚷嚷。快替她打趴捉住她细鞭不放的两只家伙啦!
  “好好好。哪有什么问题——”尉迟义正吊儿郎当想嘲笑欧阳妅意被左右拉开双臂的蠢样,活脱脱就像是稻田中央插著赶鸟的稻草人,哈哈大笑还没来得及脱口,倏忽一道人影站在欧阳妅意身后,探向前的手掌,挑高她的下颚,一柄薄利匕首,滑过她的咽喉,银白色匕身,瞬间染红。
  赫连瑶华不知何时离开了太师椅,缓慢来到欧阳妅意背后,为一切的混战画下句点,杂乱的书房,变得鸦雀无声,突如其来的变化,两方人马全看傻了眼。
  全场在打斗中最不具威胁的赫连瑶华,最不需要设防的赫连瑶华,面容冰冷地拿刀划断欧阳妅意的喉。
  他嫉恨她与古初岁!他们使他忆起自己曾经多么幸福,曾经有个他深爱且也深爱著他的女人,两人许下七世夫妻的承诺,他是用尽了生命在爱她,从不敢想像有朝一日失去她,他该如何是好?!
  她却死去了——
  在他的面前……
  他的绮绣死去了,欧阳妅意还想来夺走他唯一能让绮绣回到他身边的希望!
  死有余辜!
  死不足惜!
  “妅意——”古初岁嘶吼地飞奔过去,本已沙哑的破嗓,在这一刻,凄厉欲裂,他的手臂,被守卫执握的刀刃误伤,他无心在意,一心一意只想救下欧阳妅意,方才活蹦乱跳的女孩,已经软下身子,螓首垂在胸前,酥胸前的那方布料,被大量鲜血染红。
  尉迟义从震撼中啐声惊醒,暴怒地打倒捉住欧阳妅意细鞭的两名守卫。欧阳妅意失去支撑,向前瘫软,古初岁被凌乱桌角绊倒,仍努力伸长手臂去承接她——
  砰!两人在地板叠成一块儿。
  “妅意!妅意!妅意……”古初岁无论如何泣血喊她,她也没有回应他,咽喉那道伤口,不断汩出腥红刺目的血,他颤抖地捂住它,妄想要阻止它离开她的身体,不允许它带走她的生命和活力。
  孰料,鲜血沾满他的指掌,从指缝间淌出,既滑又腻,捉也捉不回,握也握不牢……
  他的泪,落在她颊上,一点一滴,随著她的鲜血洗去。
  药人悲痛的泪,是世上最剧之毒。
  毒,瞬间蔓延开来,布满书房,融于空气中,守卫之间,开始有人从鼻腔滑落血泉,接著是口、眼、耳朵……
  “毒——是毒——妖、妖人使毒——呜哇——”慌嚷的守卫呕出血,争先恐后要逃出门外,谁都不想死在这里。
  尉迟义虽然紧急闭息,也无法幸免地吸入些许,他抹掉鼻血,一手抱起欧阳妅意,一手揽住古初岁,不再恋战,跃离属于半密闭的斗室,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再待下去,连他都会有生命危险,再者,妅意受的伤非常严重,可无法等到他将赫连府里的全部家伙都撂倒再抢救。
  人命关天,特别是自己宝贝妹妹的命,比任何事都要紧!
  尉迟义在奔跑的同时,迅速为欧阳妅意点了止血穴道,却不见血势停下。
  脆弱的咽喉,被薄刃划断,尉迟义几乎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妅意她或许就要……
  尉迟义胸口一窒,跪跌在某户人家的屋瓦上,强烈毒性发作,他的四肢完全无法动弹。
  他明明……只吸入一口,竟然会这般严重?!出自于古初岁体内的到底是什么毒,该死——他不能倒下,他还得快些送扛意去救医,好痛……
  古初岁从尉迟义的揽钳下脱身,把尉迟义揽在怀里的欧阳妅意带出来,她汩汩出血的伤口,变成最骇人的血泉,从她身体带走她的红润健康及气息。
  “这种伤……若是金丝蛊,轻而易举就能治好……这种小伤……”他发白的唇,颤抖喃著,僵硬的手,不断试图按紧她的伤,阻止鲜血溅出来。
  没错,金丝蛊要缝合她的伤,太容易了,可是,金丝蛊在他体内,它藏在他的心里——
  古初岁眸光一闇,做下决定。
  “妅意,你再忍忍……我一定救你,不要放弃生命,求你,活著。”古初岁撩开她的裤管,他记得她把防身匕首藏在小腿肚,果然,当初她丢在柜台上,恫吓他挖出心来的凶器匕首,系在她腿侧。
  他抽出匕首,匕锋抵在胸口。
  “拜托你救她。”他低声说,对象自然不是痛得蜷起身躯打滚的尉迟义,而是他心脏内忠心护主的灵蛊:“救她……”
  匕锋毫不迟疑地没入肤肉内。
  他要挖出金丝蛊。
  金丝蛊只要离开宿主身体,便会死亡,他在赌,赌金丝蛊很清楚欧阳妅意对他的重要性,若他的金丝蛊坚强地足以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濒死时日,那么,他希望它可以在他将它移植到欧阳妅意体内之前,维持别死。
  请帮他救她,帮她缝合喉上的伤,别让她死去。
  匕锋一横,划开胸膛,他下足了力道。
  血溅出,他忍下皮肉疼痛,它不算什么,比起将要失去她的绝望,任何的痛楚,都能轻易吞忍。
  他感觉到金丝蛊正从心口钻出,努力要蠕往他的伤处,为他补伤。
  古初岁就要探指去拈出它——
  丝线,反照著淡淡月色,银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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