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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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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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办完其它事后,再过来拿取。
  “没问题,李管事,这几疋布我会保管好的,你请放心。”伙计笑道。
  离开布庄后,他走进对面的小巷中,凖备抄快捷方式前往方鞋匠那儿。
  方鞋匠是苍邑城里最有名的制鞋师傅,他做出来的鞋不仅舒适而且又耐穿。前一阵子,庄主和他自己都向方鞋匠订了双鞋,今天进城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来向方鞋匠取鞋的。
  说起鞋子,李管事就不禁想起夫人。
  其实夫人擅长女红,缝衣、制鞋、刺绣全难不倒她,她也偶尔会亲自替庄主和少爷做衣裳,会替少爷制鞋,却从未见她做过任何一双鞋给庄主。这真是令他感到纳闷。
  边想事情边走,李管事不知不觉地也拐了好几个弯。就在走进一条较小的巷子时,七道身影倏地从天而降,困在巷道中。
  李管事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眼前这几个身穿青色衣衫的人,对他而言都是生面孔,半路拦路必定没好事。他双眼微敛,努力抓取某种记忆……他实在想不出近来曾得罪过人,那这些人拦路到底是何居心?
  “为何拦住我的路?报上名来。”李管事的语气异于平常,原本的亲切模样已转为精明的警戒。
  “昔日狂风寨的少主书僮,现在已经变成一庄的管事了。”
  冰冷的语调从他背后传来,李管事迅速地后转,原本站在他后方的那三人也立即往旁边一站,纳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身着黑衫的男子背影。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他环视过了,明明就只有七个人,何时又多了这名黑衣人?
  但令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狂风寨?!
  这个早已被他刻意遗忘的三个字,此时此刻竟从黑衣人口中吐出!
  “阁下是?”很明显地就可以看出这名黑衣人是那七人的领导者。
  黑衣男子没有回话,只是以缓慢的速度转身侧对着他。
  当李管事瞧见他左半边的面容时,霎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与不敢置信。“独孤青?!”
  黑衣男子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独孤青,你还活着?!”李管事的神情竟泛起了一抹喜悦。
  黑衣男子冷声道:“李光,你错了。”
  李光疑惑地看着他。
  这时,黑衣男子突然恶狠狠地转身面对他,李光一声惊叫,不由得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独孤青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独孤残生’!”
  李光脸色苍白地看着独孤残生。
  他的右脸……
  “如何?这种模样还合你的意吧?”独孤残生的嘴角弯起了残酷的角度,眼中也闪动着狠厉的光芒。
  李光一时间无法答话,只能怔愣地看着他。
  独孤残生的左脸依旧如他记忆般地俊逸潇洒,但他右半边的脸却有着骇人的伤疤。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唇的周围还算正常外,他右脸的皮肤无一处平滑完整狰狞的疤痕像是受过千刀万剐。虽然伤口已愈合,但交织成的崎岖图形却磨也磨不平,狠狠地盘据在他的脸上。
  “你……你的脸……怎会变成这样?”李光终于找回了声音。
  “呵……”独孤残生忍不住笑着,充满讥讽的轻笑,令李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李光,你不知道你这问题十分可笑吗?”
  嘲弄的笑容,让右脸更加狰狞吓人。
  “独孤青……”
  “嗤”地一响,带来了李光的痛叫声!他双手捂住左颊,眼角也因痛而溢出了一些湿润。
  “独孤青是谁?”独孤残生漠然道。
  原来在李光说出那个名字时,独孤残生便以脚劲将地上一颗石子踢向他的脸,那石头速度之猛,连李光也来不及反应。
  “你……”李光不明白独孤残生为何要这样对他。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青衣人来到,手中提着一个蠕动不已的大布袋。
  “打开它。”独孤残生对那人命令道。
  青衣人依言打开布袋,袋子口一开,随即蹦出一名小男孩。
  “少爷?!”李光惊叫。
  被装在袋中的男孩正是拓儿。他一见到李光,便赶紧向他奔去,靠在李淘身侧用纯真的大眼慌乱地看着这群陌生人。
  “少爷,你有没有怎么样?”李光紧张地检视拓儿,见他张大嘴巴想说话却出不了声,李光便知道他被人点了哑穴。
  “独孤……残……独孤公子。”他本想喊“独孤青”,但又忆起适才的事,为免再挨打,他只得改口,但“独孤残生”这名字他却叫不出口,只好以公子来称呼。
  独孤残生冷笑,朝那名青衣人使个眼色,青衣人即向前解开拓儿的穴道。
  “李管事!”
  一可以出声,拓儿就慌张地叫着李光。他拉了拉李光的衣袖问:“你认识他们吗?”他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听到李光叫了独孤残生的名字。
  “是的,少爷。”李光用手微指着独孤残生,“这人是庄主的朋友。”
  “是吗?”
  这一句出自两人之口。一个是语气中带着释然的童音,另一个则是刺人的嘲讽。
  拓儿不解的眸光在李光和独孤残生身上来回看着。他感觉得出独孤残生对他们是不友善的,因此他不禁怀疑李光刚才说的话。
  而李光直到这时才察觉出独孤残生身上的恨意,一股不安渐渐笼罩着他。
  “李光,你叫这小孩‘少爷’,那……他是叶非尘的儿子喽?”
  李光猛地一颤,摇摇头。
  独孤残生冷哼一声,视线移向拓儿,“你爹是不是叫叶非尘,落林山庄的庄主?”
  “是啊。”拓儿点点头。
  “不!不是的!”李光激烈地否定。
  “哼!”
  独孤残生的呼声才落,身影已倏地来到他们两人身前,分别点住他们不同的穴道。
  “李光,转告叶非尘,想救他的妻儿,就到‘挂月岛’来!”
  话一说完,只见黑影闪逝,独孤残生已消失在现场,八名青衣人也随后施展轻功离开,至于被点了昏穴的拓儿,则是由原来那名青衣人再度装入袋中带走。
  小巷中,独留李光一人。
  他激动地想阻拦,却动弹不得。穴道被点,他只能僵在原地,想开口叫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独孤青是挟带着仇恨而来的!李光暗算心惊。可是,他明显地对他们有所误会,这误会若是不解释清楚,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想起他最后留下的话,难道……他现在正要前往山庄带走夫人?!
  只可惜庄主现在不在庄内……
  啊?!李光无声地叫道。原来独孤青早就计划好了!他故意趁庄主不在之时前来掳人!
  可是……为什么?
  过往的回忆忽地浮上心头,新旧记忆在他脑海中盘旋……
  终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猛地在他脑中爆开!他惊惶地睁大眼睛,吓出了一身冷汗——
  独孤青,不对啊!夫人……夫人她是……
  绮香亭
  “唔!”
  少妇轻蹙着眉,看着被针刺中的食指。鲜红的血液快速地凝聚成滴,她困惑地含住受伤的指头。
  奇怪……她也不过在补一件衣服而已,怎会被针给刺到?她仔细地回想,才发觉自己刚才似乎闪了神。对于造成这种结果,她只能无奈地笑了下。
  这时,一名年约十四的小婢端了个杯子走进亭中。
  “夫人,您的茶。”
  “嗯。”少妇微笑着点头,伸手接过茶杯,轻饮一口,却突然被那些许的茶水给呛住,猛咳不已。
  “咳咳……咳……”
  “夫人?!”小婢女紧张地将杯子接过放到桌上,然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企图缓和她的不适,“夫人,您还好吧?”
  “咳……咳咳……”少妇边咳边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待咳声停息后,她抚住胸口有些费力地喘着气,但见小婢女已被刚才的事吓得红了眼眶,赶忙安慰她:“没事的。”
  见了少妇脸上的笑容,小婢女也放宽了心。夫人的身子虚,容易生病,庄主每回出庄时,总会特别交代众人要好好侍候夫人,别让她累着,免得一不小心就病了。刚才瞧夫人咳得厉害,好还真怕会出了什么差错呢。
  “啊,夫人,您的衣裳被茶水弄湿了。”
  少妇看着自己的裙子。适才咳嗽时,杯中的茶水就被她洒出了大半,而且洒出的茶水还真是一滴都不浪费地全落在她的裙子上,现在好块湿掉的范围也从温热渐渐转凉了。
  她站起身凖备走回房里换衣服,才跨出第一步,脚却踢中身旁的椅子,差点被绊倒!
  “夫人?!”小婢女惊叫道,连忙扶好她的身子。
  少妇愣了愣,今天是怎么回事?被针刺到、喝茶呛到,走个路也差点跌倒。不仅如此,她感觉到心头有种悸动,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难道会是拓儿出事了?一想到这个,只怕没有亲眼见着拓儿回来,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九道身影快速地奔向苍邑山上的落林山庄。
  独孤残生不需任何人领路,就可以轻易地找到这隐藏在树林中的庄院,因为今天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站在山庄的大门前,看着挂在上头的匾额,没有多余的雕琢与点缀,只在一块平整厚实的木板上以毛笔写着“落林山庄”四个苍劲大字。
  独孤残生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熟悉的字迹,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双足一蹬向上跃起,来到和门额同高之处,右手一劈,门额瞬间从中断成两截,往下掉落!
  砰然巨响惊动了庄内之人,一名年约四旬的仆人打开大门一探究竟,却发现庄外站着九名来意不善的陌生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目光扫视着来人,在看见独孤残生的脸时有一时间的惊愕,然在见到躺在地上的两块门匾后,他怒极地质问:“是你们干的好事?!”
  “是又如何?”独孤残生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砸了落林山庄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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