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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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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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散尽。
  原本,他并不明白无物有缺的他,何以散尽千金?现下,他全懂了。
  他鲜少观己之未来,岂知近来天书所显尽是关他之事,这让他有些为难。
  他并不喜知己之未来
  未来己知,心境必受影响,思绪、行径必受其扰。他不愿如此,偏偏无法阻止。
  转过身去,他欲离开此拥挤之地,已让她“利用殆尽”的他,目的已达的她,应已无所求。
  “爷——”周平见状追了出来。“爷请留步。”他必恭必敬地躬身而立。“本月坊里的帐册正想送去给爷过目,爷能否于『玉馔楼』多待两日?”
  微偏过头,他目光所寻竟非周平,而是她巫绯语。
  他可是在征询她之意?
  这闪过的念头让巫绯语心中一怔。
  这男子有时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面纱下的唇欲动,他的话却已先她一步落了下来。
  “转告二当家,我要见他。”
  第2章(1)
  她立于牡丹花丛中,俏丽醒目的火红身影几乎夺走牡丹丰采,让人忍不住回眸再三。
  仰首就壶饮下几口酒,她喝酒的模样不似其他女子般羞涩,反而如同北方男子般豪迈、潇洒。
  “好酒。”就着掩面的红纱拭去唇边酒渍,巫绯语满足地叹口气。
  这酒,该如何形容好?
  温醇滑顺、味香而甘,令人回味无穷啊。
  要是族人也能酿出如此美酒,她便不需大老远跑这一趟,也不需苦苦等候可“开溜”之机了。
  忍不住地,她又仰首喝下几口,个中美妙滋味,不足为外人道矣。
  “这位小哥。”扬扬手中已空的酒壶,她招来伙计打酒。好不容易来此一趟,不一次喝过瘾,那怎么成?
  “姑娘空腹饮酒恐伤身,是否要来些下酒菜?”伙计见桌上除了酒杯之外空无一物,好意提醒着。还不时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瞄了她几眼。
  据传闻,她是爷的夫人。
  这天大的消息来的突然,起初根本无人相信,毕竟争着想坐这夫人之位的,多到可以排满整条街了;更别说那些指腹为婚、媒妁之言、私下定情等等几可乱真的传闻是如何地煽动人心,百听“必”厌了。
  也就是说,人人都想当“夫人”,却无人成功过。
  不知该说爷的眼界高,还是该说爷的定性好,有时街坊谣传许多闺女对爷的“追夫”术,连他听了脸都红了呢。
  那这位姑娘呢?她是使了何种手段?又是如何追求到让爷点头的?
  种种猜测让巫绯语顿时成为清泉镇上家喻户晓之人,是否真是爷的夫人这一点似乎已不重要,如何成为爷的夫人这一点,方是众人急欲探寻之道。
  “我家夫君都点哪些下酒菜?”她开了口,不否认对容隐公子的好奇。
  她不明白伙计流转的心思为何,也不想多问,她只想弄清楚他这个人,也只想了解他一人而已。
  其它的,与她何干?
  “爷从不饮酒。”他惊讶的语调彷佛嘲笑巫绯语的无知。
  连这件人人皆知的小事都不知晓之人,如何能是爷的夫人。
  “是吗?”巫绯语眸光一转,望向远处他所待的厢房窗上。“那人生岂不是少了点乐趣?”
  如此美酒摆在眼前却不为所动,真是暴殄天物啊。
  “爷说,酒乃穿肠毒药。”
  “那开这间酒楼,专卖毒药给他人的他岂不罪大恶极?”真不知晓整个清泉镇上,他到底是几家商行的主子?
  “爷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爷说过的话,他可是奉为圣旨呢。
  “说得好。”巫绯语扬唇笑了。“那这坏东西就由我来消灭吧。”她催促着伙计。“快拿酒来,至于下酒菜就上两三道我家夫君常吃的菜吧。”只要有美酒,就算是普通菜肴也会跟着美味无比。
  等待伙计之余,她开始细细打量起酒楼,方才只顾着品酒,现下方察觉此处之美。
  朵朵手掌大的牡丹于园里恣意至绽放,讲究的亭台建造,颇有诗意的拱桥与垂柳,小巧却精致的花园围篱,虽称不上金碧辉煌,却高雅不俗,深得她心。
  远处,带着花香的凉风扫过湖面向她袭来,她仰首以对,让风抚过她的颊、她的身,扬起她身上纱裙宛若天仙翩然落尘。
  感觉到一道灼热注视,她睁眸而望,不期然地对上他不及闪避的眼。
  两两相望之际,一抹悸动悄然袭心。
  身一颤,肩一缩,她柔荑按压的讻口处闷得疼。
  她,大意了。唇一咬,她伸指点了自己的穴,再抬眸已不见他身影。
  是该离开了。
  自作主张任性地缠着他这几日,委屈他了。
  起初的胡闹是不经易的念头,再待下去造成他的负担或困扰,便非她所愿了。见好就收,这道理她懂。
  脚步方抬,她已让人拦住去路。
  “姑娘便是自称爷的夫人之人?”拦路的是名肤色偏蜜、眉带英气,看似强悍的女子。
  自称?巫绯语抿唇一笑,这话倒也说得贴切。
  “我是玉馔楼的掌柜,都翠。”将酒与小菜往桌上一摆,这年头能劳驾她亲自上菜的人可不多。“你对爷做了什么?”
  对他做了什么?巫绯语眼里含笑。众多人心中疑问却只有都翠敢当着她的面问出口,这女子的坦率令她欣赏,也令她兴起一丝妒意。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愈是在乎她身分之人,愈是与容隐公子关系不浅,又或该说是非常在乎他之人。
  既然在乎,便会与“喜欢”扯上关系,而后牵扯上情爱。她和他之间虽八字没一撇,却无外人知晓,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何必心虚?何须有问必答?
  “我不明白掌柜之意。”她可不愿将自己“纠缠”容隐公子的招术传授他人。
  “你若未耍手段,爷绝不可能娶你为妻。”都翠瞪向她的眼涌上忌妒之色。
  “你很了解我家夫君。”这点令巫绯语不悦了。
  “别夫君、夫君唤得如此亲昵,爷可没认了这桩婚事。”但爷也未否认这“夫君”的称呼,因而耐不住性子的她找上门了。
  原本,她也只是将这谣传当成笑话听听而已,不料爷不但未置之不理,反而与红衣女子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如此异常之举,吓坏了都翠。
  “是吗?”巫绯语使坏了。“那这样东西算不算是爷认了我,给我的定情之物?”她伸指勾出藏于衣襟的红绳,拉出红绳上系着的白玉指环。
  定睛一瞧,都翠随即变了脸色。“这东西哪来的?”那可是爷从不离身的传家宝,怎会……
  “既是定情之物,当然……”巫绯语语未落,一道掌风已袭来。
  足下轻点,她灵巧地闪过一掌。
  也不打声招呼便动手,看来她已将都翠给惹恼了。
  “呵”地一声轻笑,她笑着自己的自作自受。
  以她现下身子的状况若动起手来,可是会“惨不忍睹”的。然她爱闹的性子偏偏总是招致如此下场。
  一连闪过都翠几次攻击,迎胸袭来的一掌来得快,让她不得不出掌相迎。
  “碰”一声,巫绯语的身子顺着掌力飞出,落于远处凉亭石椅上。
  糟了!她握紧双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这一动手恐怕得让自己受苦好些日子了。
  “快将爷的东西还来,不然下一掌我可不会留情!”
  “若夫君真要将东西取回,也得由我亲手交还才是,都掌柜未免管太多了!”她啊,即使胸口已疼得让她沁出冷汗,嘴巴还是一样不饶人。
  “你——”都翠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抓向她胸口的手去势甚猛。
  躲不过了。
  脸色一整,巫绯语靠着廊柱的身子动也不动、躲也不躲,紧抿的双唇渗出点点腥红。
  预期中的爪未落上她的身,反倒让她见着了那熟悉的黄铜骨扇,那原本还放在湖畔厢房里的东西。
  不自觉地,她沾染上血腥的唇,浮上一抹甜笑。
  抬眸,映满眼的一身玄衣竟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爷?”望着被黄铜骨扇震开的手,都翠的眼睁得好大。
  “给我一个你对客人动手之理!”容隐公子的语气如腊月寒风般刺骨。无一字责备,却比任何话语还教都翠心惊。
  “我……”都翠咬咬唇。争风吃醋这样的理由如何说得出口?“都翠知错。”
  抿紧的唇微微一动,他转身向巫绯语,清冷的眸直直地盯着她。“伤多重?”
  让人一眼看穿底细的滋味还真是奇妙。“死不了,也动不了。”她与他对视,难得“童叟无欺”说出真心。
  “胡说!”都翠心急地嚷着。“爷别让她骗了!她武工根本不在我之下,方才那一掌我只用了六成功力,怎么可能伤得了她?”她愤恨地看着巫绯语。“你少在那装模作样,爷可不吃你那一套!”
  六成功力?
  他的眉因都翠的话而蹙拢。那现下的她确实动不了。
  应该说,现下的她竟还能清醒着同他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强。
  “都掌柜说得没错,她伤不了我。”让她狼狈至此的,可是他啊。
  他当然明白她言下之意。“服下。”他递出自怀中取出的药丸。
  “夫君喂我。”瞧也不瞧一眼、问也不问一声,她厚颜的要求令都翠傻了眼。
  甩头走人吧。巫绯语于心中想着。若此,她便无需欠他人情,也无需还他人情了。
  方如此想望之际,鼻端已窜入一股药香味。而他持药的指已探入她的面纱下,停驻于红唇之畔。
  于心头窜过的复杂思绪,令巫绯语的心一乱。心念一转,她微张檀口,以口就手含入药丸也“顺道”吻过他的指。
  指一曲,收一手,那没来由的悸动,让容隐公子敛下了眸。
  药一入口,一股清凉随即通向四肢百骸,她立即调整气息好让药效发挥极致。
  这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呢,而他竟毫不迟疑地喂入她口?为何如此?她困惑了。看来,这男子的心思远比她所想的更加难以捉摸。
  积压于胸的痛楚稍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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