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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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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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桑祈又意外了一下,暗暗揣测,怕是这晏云之,高傲得过了头,有什么动不动就打骂学生的癖好吧?
    正想着,又打了个哈欠,头部渐渐向面前的桌案倾去。
    马上就能找个地方放头,好好眯一会儿了,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桑祈,你来解释一下,此句为何意。”晏云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话音一落,教室里格外寂静,气氛十分微妙。
    她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坐直,微微蹙眉。他说了八个字,每个字她都再明白不过,可全部连在一起竟又不懂了。想去看看书上的原文揣摩一下,却悲哀地发现……似乎这一章恰好是刚才被扯烂揉成一团丢掉了的那页。
    全班同学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她的回答,当然其中大部分是等着看热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桑祈自然并不想第一天就下不来台,用胳膊肘推了推卓文远,寻求解救。

  ☆、第四章 :碰了个大钉子

而她误交损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才还对她甜言蜜语的俊俏公子,此时长眉一挑,耸了耸肩,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眼神又恢复慵懒玩味,中书五个大字,“我也不知道。”
    好吧,桑祈无语,只得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淡定地清了清嗓,硬着头皮道:“圣人若是不死光的话,盗窃案就不会停止发生,所以要想平息所有盗乱,需得把品德高洁之人全部杀掉才行……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眉头紧锁,盯着书页,连自己都觉得解释得非常不着调,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晏云之还没做反应,先有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而后他依旧用那从容落定,沉稳清冷的嗓音,淡淡地道了一句:“嗯,原来想治个盗乱,还需用这么惨绝人寰的方式……“便整间教室都哄堂大笑起来,只有他表情如常。
    桑祈安静地坐着,面色微红,却不羞也不恼,听着听着,也笑了。
    女子清脆甘甜的笑声如一阵悦耳高音,混在男孩子们的张扬粗犷中,显得很突兀,一时间大家不明白她为何笑,纷纷停了下来。
    待到此起彼伏的笑声渐息,只听桑祈坦然道了句,“我是不懂,我要是什么都懂,还要你这司业干什么?正因我才疏学浅,才更显得您睿智高明不是。”
    他将了她一军,被她反将回去,还顺手小拍了一下马屁。
    晏云之此时才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又毫无波澜地再次移开,将方才这句话的正确解读道过后,继续讲了下去。
    桑祈紧盯着他,在他俊雅高冷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眸一亮。
    她又不是来做什么才女,令人刮目相看的,只要不惹毛他,顺着他来,能把荷包送出去,完成赌约,也就大功告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晏云之潇洒离去,桑祈则把暖手炉丢给卓文远,跟了上去。
    对方身高腿长的,步伐很快,没多会儿便绕过重重雕廊,进了一处房间。
    这里是他平时休息办公之处,待到桑祈追来时,他已放下手中的书卷,正在拿伞,听桑祈轻咳一声,转头看去,见她正半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小荷包,笑眯眯道:“晏司业,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学生有一礼物想孝敬您。”
    于是视线淡淡扫过她,道了句:“哦。”
    桑祈一口气没接上来,哦……哦是什么意思?!
    “那司业收是不收呢?”她扯着荷包晃了晃,以增强此物的存在感。
    目光则落在他的伞上。那是极低调亦极奢华的一把伞,看似乌漆墨黑的不显眼,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伞骨乃由千年乌木雕出,不加藻饰,浑然天成,伞面则是滴水不沾的上好油布,暗有光华,于不动声色中彰显出主人的品位与身家。晏云之正提着它,一步步朝她走来。
    然后……视若无睹地与她擦身而过走了出去,路过时疑惑地反问了一句:“为何要收?”
    桑祈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眨眨眼,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雨已经小了,晏云之白衫飘飘,修长如玉的手指撑着那把优雅又有风骨的伞,在雨中信步走远,声音友好温润地飘来,“桑二小姐,冯博士最讨厌弟子迟到。”
    就在这时,传来了阵阵通知上课的钟声。

  ☆、第五章 :许多人等着看好戏

桑祈来不及再追上去送礼,恨恨咬牙,火速跑了回去,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迟到了。老博士本来就对她跑到国子监来窝着一肚子火,好一通吹胡子瞪眼,害得还算尊老爱幼的桑祈一整个下午都在低眉顺眼地给他赔不是。
    终于放学,才算松口气。
    之前跟卓文远约好了,为庆祝第一天上学,他做东去庆丰楼吃饭。虽然雨恰逢时宜地停了,夕阳瑰丽,空气清爽,天边还悬着一道远虹,桑祈的兴致却提不太起来。
    卓文远叫了几个合她口味的招牌菜,折扇一甩,慵懒地靠在雅间的窗棂上,眉眼含笑望着她,“怎么,有点受挫?”
    桑祈白他一眼,埋怨了句:“见死不救。”
    他便给她倒了杯茶,连连赔罪道:“好了好了,你知道我也不爱琢磨那些玩意,是真不明白,不是有意看你笑话。”
    因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桑祈拿不准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哼唧两声,喝完了茶,才有些愁苦地叹了口气,将自己追晏云之出去,结果完全被无视了一事与他说了一番,托着下巴皱眉求教:“你从小长在洛京,应该和他比较熟吧,快教教我应付之法。”
    虽然穿了一身宽袍大袖的男装,她依然是个美目生辉的俏丽佳人,用这样一副信任恳求,带着几分倚仗的目光看着他,教卓文远很是受用,享受了好半天,才摊手道:“并无。”
    “晏云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全洛京人都知道。想他刚刚加冠便官至正二品光禄大夫,本是国之栋梁前途无量,却仅仅就任半载,便自请辞去,跑到国子监来任教。期间皇上几次想召他入朝,都被他推了。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我能有什么高招?”
    这时菜陆续端了上来,他夹起一块桂花甜藕放在桑祈的盘中,解释道。
    桑祈长叹一声:“唉,看来只好从长计议了。”
    “当初你就不该应下这个赌约。”卓文远喝了口酒,挑眉道:“那家伙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来不收礼,更何况是女孩子给的荷包。这摆明了是个坑,也就你能傻的往里跳。”
    “我刚回洛京半年多,又不常出门,怎么会知道。”桑祈又白了他一眼,“不说这个了,既来之则安之,世上又没有后悔药。”
    接下来这顿饭,两人真没再提晏云之的事,品评着菜品,就不知不觉吃完了。桑祈久闻庆丰楼大名,吃得还挺满意,走的时候手轻轻搭在微凸起来的胃部,懒洋洋地下楼。
    不料今天的倒霉事儿还没完,刚一出店门,竟然碰到了宋佳音——她在洛京相处欠佳的娇小姐,挖坑的主使之一。
    本想当没看到,穿了一身艳丽罗裙的姑娘却一声娇笑,故意扬声唤道:“哟,这不是桑祈么,荷包送的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桑祈瞥了她一眼,不愿搭理,扯着卓文远便走。
    却听宋佳音银铃般的笑声阴魂不散,还自顾自地在她背后高声道:“还特地追到了国子监去?还真是卖力,可惜就算纠缠到上元节,他也是不会收的。到时候要表演的小曲儿,你近来可要好好练习呀。“说完笑得更欢了。

  ☆、第六章 :联姻这件烦心事

“别理她。“卓文远抬手拍了拍桑祈的头哄道。
    “习惯了。”桑祈自然地耸耸肩。
    她生在父亲的军营里,长在父亲征战的草原上,自在随性惯了,回到洛京,自然跟都城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合不太来。所以像宋佳音这种的对头颇多,朋友却很少,亲近的只有卓文远一个。还是因为几年前,卓文远曾经随父出征,跟她一起在边关厮混过一段时间。
    没有朋友事小,可丢人现眼真的事大啊……她扶了扶额,暗暗咒骂晏云之两句,在分岔路口与卓文远告别,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家。
    夕阳已落尽最后一丝余晖,大司马府上渐次点起了灯。
    桑祈走进大门时,有家丁候着,道桑大人在等她用膳,可她已经吃得酒足饭饱,让人通报一声不去就先行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见丫鬟莲翩一脸八卦的表情,于是不用想,怕是今天又有来上门提亲的了。
    她坐下来,喝着温水消食,闲聊问了一嘴:“是哪家?”
    莲翩赶忙凑过来,兴奋道:“闫家。”后面的流程自不必多说,想来又是按照她的意思,让父亲给推回去了。
    桑祈不太清楚闫家在朝中的地位,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莲翩却已经在进军洛京后的半年里,迅速将各大世家状况摸了个门儿清。向她阐释了一番闫家可不一般,是根深叶大的豪门大户,感觉大人有点动心,赶人家走的时候挺是依依不舍。
    言罢还哀叹了一声,“可怜的大人,还说你不想联姻,坚持要挑个自己中意的,如今正在国子监亲自考察,若知道你是诓他,一定很伤心。”
    “我几时诓他了……”
    “我还不知道你?人生理想是当个女将军,不做靠联姻巩固家族势力的小女人。你敢说去国子监不是单纯为了堵晏公子送荷包?”莲翩学着她的语气道。
    桑祈脸不红心不跳,只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是啊,我是说要当个女将军,不是女尼姑呀……”言罢一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不愿意接受联姻,也不等于就准备一辈子不成亲了,该挑我还是会挑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莲翩杏眼一瞪,刚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说有人来送东西给桑祈。便停止互相拆台,出去接了。过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打散发着新鲜油墨香气的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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