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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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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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偏偏就喜欢他这种看淡名利的个性!”李若男一听到她的批评,立刻反驳。
  卫勋风哪里不争气了?他从来不会见高拜、见低踩,对谁都是一样客气有礼的态度,除非被人欺上头来才予以反击。如此性格,怎能叫做不争气?
  “卫家人势利眼又讨人厌,你要你儿子学他们那样,以后也开后门‘放’我进来找你聊天?”她大声地说着,已经很难再忍受她抱怨的恶习。“尽管要你儿子去学他爹吧!学个狗眼看人低!”
  就在这时,偶尔跑进后院里追逐的卫府二少爷卫函禧和他的伴读,互相使了个眼色,揪起了摇晃乱走的女娃娃。
  “你们做什么?”李若男瞪着酷似卫老爷的卫函禧,一脸气怒。“放她下来!”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你们的感觉。”卫函禧仗着有卫老爷的疼爱,将女娃娃高高举起,存心找麻烦。
  “住手!”唐水意也慌了,几乎可以想见小采凡被摔得粉碎的情景。“我叫……‘拜托’你住手啊!”事到紧急,她不忘用可怜兮兮的口吻哀告。
  “轮得到你来对我罗嗦吗?”擅长欺善怕恶的卫函禧将女娃娃抛给伴读。“喏,给你,我不要闻她的臭奶味儿!”
  “我也不要!”伴读有样学样,娃娃马上又被扔过去。
  小采凡腾越半空中,没有哇哇大哭,反而瞪大双眼,好像在思索这是什么情况。
  “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李若男卷起衣袖,追着卫函禧跑。
  就在这时,向来不与手足起争端的卫勋风,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笔直地朝卫函禧走去。
  他步履坚定,没有一丝紊乱,神情中透露着超乎年纪的内敛与沉稳。
  “干么?你也想玩?”瞄见他,工函禧示威地举起女娃娃。
  小采凡正面瞧见他的脸,眉心一皱,打从心里讨厌这个箝着她的家伙。她歪着头,噗噜噗噜地冒出口水泡泡,粉拳准确地敲上他头顶,连小脚儿都顺便踢上他胸口。
  反击!
  “噢,你打我?”卫函禧一脸错愕。
  力道虽然不重,但震撼力绝对不小。软软的一拳一腿,已经让在场的人彻底明白:小采凡的个性绝不好惹!
  瞧她还难缠地使着连环踢,卫勋风的眸底闪过一线光彩。这娃娃有趣!
  “你笑什么笑?”卫函禧恼怒地吼,将她举离自己远一些。
  “笑什么你也管不着。”他耸肩,眉间有着好整以暇的笑意。“只是要告诉你,我想玩的,是另一种更好玩的游戏。”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身量突然一矮,长腿旋扫,蹬中了卫函禧膝后。
  卫函禧吃了这一记,一个站不稳,手中的女娃娃便被抛飞出去。
  “采凡!”李若男大声尖叫,几乎昏厥,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凌空。
  一身粉嫩的娃娃掠过半空,只见卫勋风追上去,使着不知打哪学来的盘天梯,足下轻蹬几记,刚好截住女娃娃。
  “采凡!”李若男吓得几乎要指天发誓,再也不进这座烂宅子。
  尘土轻扬,男孩、女娃安然落地。
  “先别急,瞧我亲爱的弟弟跪着给你们致上最高的歉意呢!”卫勋风怀拥着小采凡,一脸嘲弄地看着疼得跪在地上的手足。
  “哼,咱们走着瞧!”卫函禧勉强站起来,气得偕同伴读跑开。
  卫勋风耸耸肩,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将威胁当作耳边风。
  “啊,哒哒。”女娃娃也伶俐,大难过后,在他怀里笑得很开心。“抱、抱抱。”
  有别于对待卫函禧的“暴力”,小采凡对卫勋风展现可爱甜美的笑容。
  那属于奶娃儿的格格笑声,像道阳光,洒进了他心里。卫勋风也笑了,一反以往不痛不痒的神情,展现出真心的愉悦,逗她开心。
  “来。让我抱她。”李若男飞扑过来,紧紧地揽过女儿。
  小采凡不断挣扎,一直朝他比手划脚,不愿意回到母亲的怀抱,拼命闪动灵溜溜的大眼睛,直瞅着卫勋风瞧。
  “幸好有勋风。”李若男松了口气。“这小子身手了得,动作也灵活。”
  “只差不爱念书,不知道得了功名的厉害。”唐水意忍不住又嘀咕一句。
  是吗?
  李若男瞧着俐落上树的卫勋风,他双臂枕在脑后,又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记得有一回,她无意中在树丛间听见他流畅的背书声。卫勋风到底是不爱念书、不爱用念书当作争宠的筹码,抑或是……根本不在乎他爹对他的无聊评价?
  “在二房那个马屁精少爷的告状下,我瞧他今晚是少不了一顿训了。”见李若男横过来的白眼,唐水意转了话风。“啊,采凡好伶俐,小小年纪会认人呢!”
  一想到小娃儿朝着卫函禧龇牙咧嘴,挥动小拳头的模样,再想到她给卫勋风的甜美笑容,两个女人都笑暖了。
  “他们倒是很投缘,”唐水意突发奇想。“不如替他们订下娃娃亲吧!”
  “好主意!”李若男瞧卫勋风可瞧得欢喜。
  “这事儿不用向你家老爷报备?”
  “他呀,满嘴经世济民,真要斗口,哪比得过妇道人家的大嗓门?”君家一向是秀才遇到“妻”,有理说不清,李若男说了就算。“那你作得了主吗?”
  话一脱口,唐水意便听愣了。
  一时的冲动提议,决定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能作主吗?
  想到丈夫平时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的态度,她自嘲地笑了笑。
  “得了吧!卫府不得宠的大少爷,谁理他娶谁?我不替他合计,难道让他以后打光棍?”她一脸的无奈与认命。“难得你不嫌弃他!”
  当然不嫌弃,瞧她的娃娃女儿多喜欢他,到现在一双眼睛还往树上溜去呢!
  李若男信誓旦旦地说着:“水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看走了眼!”
  卫勋风不是池中之物,绝对不是!
  时光茬苒,转眼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
  “若男,快,这边走。”唐水意拉着手帕交从卫府的后门直往前厅闯。
  “你做什么?我没空跟你瞎闹着玩。”被她急急找来的李若男,有些不悦。“我家老爷被朝中对头陷害,现在皇上要削官断俸,你不知道我忙着打点吗?”
  都怪她那个二楞子丈夫,空有满腹经纶却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上级,现在人家把一堆罪名往他头上栽,躲都躲不掉。
  听说皇上正在气头上,她那呆老爷竟还不死心,奏折一本本呈上去,累得她赶紧张罗,趁皇上老儿还没扭下他的头以前,备好家当,离开关京。
  “我就是知道你为这事儿焦头烂额,这才赶紧找你来。我要帮你啊!”
  “‘帮’我?”李若男眼睛一眯,有不祥的预感。
  “今儿我们老爷心情好,你快随我去见他,只要跪地求情,他不会不帮你的。”
  “求情?”李若男脚步一顿,没有发觉人已经来到大厅外。“门儿都没有!”
  她用力转过身,这时卫家老爷已经出现。“君夫人,今天‘又’想来求什么?”
  “搞清楚,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她就讨厌卫家人自视甚高的模样,好像只要跟他们沾上一点边,就是来讨好处。
  “若男,你别这样。老爷,她是来求你为君爷说话,你在朝中有势力,请为君爷美言,我求你……不,是若男求你。”唐水意慌张说着,唯恐错失良机。
  “凭什么要我帮他?那个二楞子书呆哪配当官?他早就该塌台啦。”
  李若男闭了闭双眼,卫爷轻蔑的口气与唐水意不死心的请求,令她心火更炽。
  “唐水意,你闭嘴,强出头前先想想你在这府里的实质地位。要争,就替你自己争吧!”她平生最恨求人,唐水意还帮她求了她最不屑的人,虽然是一片好心,但谁规定好心就一定得领情?“我绝不求你!皇上老儿不赏饭吃,我们就回去吃自己。君家总有飞黄腾达的一日,但愿到时卫府别来攀龙附凤!”
  卫爷冷冷笑着。“口气这么大,我瞧你个君家还有什么戏唱!”
  大厅前争吵得正激烈,卫府后面的草坪上,一坐一卧,两条悠闲的人影。
  卫勋风长臂枕于脑后,仰望着白云朵朵的蓝天,阳光温煦地照在他身上。
  他的嗅觉思念枝叶清新的味道,触觉也想念抚摸树皮时粗糙的感觉,他喜欢躺卧在大树的干臂上,享受徐徐凉风,听鸟鸣啾啾。
  但是,当那个眼神灵动的小女孩站在树下朝他招手,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跃下树,被她拉着跑到草皮上。
  “勋风哥哥,”小采凡盘腿坐在他身边,烦恼地倾听远处的咆哮。“娘又在气气了。”
  家里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家都陷入愁云惨雾,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谁都没有闲工夫解释给她听,于是她想到了她的勋风哥哥。
  今天早上,一听到娘说要到卫府,她马上爬起床,踩着两板脚丫子,卖力跟来。
  “最近你娘常这样?”卫勋风拔了根草,嚼进嘴里。
  “娘说爹爹得罪了坏人,不能再当官。”她困惑极了,手指扯着他的衣摆。“勋风哥哥,什么是‘官’?”
  “一种无聊的头衔,唬人用的。”他微微一嗤,唇角扬起轻讽的弧度。
  “真的很无聊吗?”小采凡拧起眉头。
  “当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始终不懂,一个人好好的闲云野鹤不做,为什么偏偏要到庙堂之上去拼个你死我活?这不是无聊,又是什么?
  “那爹爹为什么要一直写信向皇上求情?”她不懂“奏折”、“平反”的意思,只能从辞汇中找了相近的字眼代替。
  “因为他想不开,不懂自由自在的乐趣。”
  小采凡惊呼。“呵,我娘也是这么说耶,她还说我爹爹是个驴脑袋。”
  多贴切的形容!卫勋风忍住笑。“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希望爹爹多点时间陪我玩,别老是待在书房写大字,或对着花跟月亮,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采凡认真抱怨着。“而且每一句都是七个字的喔。”
  卫勋风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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