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来了……”
程锦峰拧开床头灯:
“鹤顶红可畅血脉,马钱子可补精气。”
“那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呢?”
“可召唤大眼怪尔康。”
周瑞沉默片刻后道:
“锦峰,你觉不觉得我很禽 兽?”
“不觉得。”程锦峰坦然道:
“你禽 兽不如。”
周瑞“噗——”:
“白衣天使你能委婉点吗?”
“我觉得对病人隐瞒病情是长翅膀但不是天使的人(鸟人)才做的。”
“喂……和你说正经的!”周瑞坐直道:
“那么多年,我都是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我什么苦都吃过,但从没有后悔过……”
“那是什么让你动摇了?”
周瑞沉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瑞,你还记得大学毕业时你和我说过什么?”程锦峰正色道:
“你说,做人最关键的是要忠于自己无愧于心。”所以当时的程锦峰放弃了继承家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
“可如果这种感情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并且它可能毁了我至今所有的努力……”
“别太早下结论!”程锦峰打断道:
“说不定你不是呢?凡事要试了才知道。”
“怎么试?”
“做好安全措施。”
“……”
“我给你我兽 医朋友的手机吧?万一有什么你也好……”
“锦峰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不是爱上你家那条狗?”
周瑞“啪”地挂了电话。
一夜无眠的周瑞,把月饼几乎摸到了秃毛,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洗了把脸挂着一对黑眼圈早早地去了公司。
一大清早的,公司里特别冷清,还没睡醒的保安大叔看到周瑞吓一跳,特殷勤地忙碌起来。
周瑞走到电梯前,条件反射地选择了左边那部。
这是他曾经抱着楚生的地方,虽然那些记忆现在想来已经很遥远……
到达十七楼的短短一分钟内,周瑞扪心自问,如果当时楚市长没有亲自上门,自己会否和楚生走到更远的一步?
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因为周瑞太过理智,他不会拿来之不易的今天去冒这个险……
说到底,楚市长不过是个借口,让楚生也让他自己好过一些……
打开办公室的门,一夜的空气不流通让人觉得很闷。
周瑞绕过办公桌去开窗,走到一半脚步就定住了。
办公桌的正中,躺着一个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素白得有些刺眼。
周瑞打开来,从里面扣出一张折了四折的A4纸、纸上顶天立的二十个大字: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干个体户!”
署名——CS
周瑞呆了三秒,“啪”地把信拍桌上便一阵风似地带上门去了。
楚生第二天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都像被人组装过似的,尤其是脑袋,又涨又痛,感觉自己整个成了颗大脑袋的棒棒糖,然而最让楚生痛苦的,还是隔壁张司青杀猪般的叫声……
楚生勉力撑起身,脚下踩棉花似地扶着墙打开门,就见了隔壁张司青衣冠不整的仰躺在地上,真嗣半跪着抬起张司青的一条腿扛肩上使劲往前压,张司青分娩般地惨叫。
楚生扶额道:
“你们在干什么?”
真嗣无辜回头道:
“青,要我,压。”
楚生“噗——”,随后走过去啧啧摇头道:
“张司青啊张司青,想不到你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是的……媳……啊——”张司青呻 吟一声后用湿润的大眼睛瞅着楚生道:
“是这个……这个小日本恩将仇报!!”
“怎么恩将仇报了?”
“我……我教他念古诗,他不感激我反而给我下套!”
“你教他什么了?”
张司青啜泣地瞥了眼电脑。
楚生走过去,就见了电脑上一首诗:
“卧梅又闻花,卧枝伤恨底。(我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 遥闻卧似水,意过枭日奔(要问我是谁,一个小日本)。
岸似绿(俺是驴),岸似绿(俺是驴),岸似意透戴春绿。(俺是一头大蠢驴) 。”
当时真嗣费力地念的时候,张司青捂着嘴憋到内伤,然而得意忘形的张司青忘了,真嗣也是会用百度的,虽然他不懂全部汉字,但“驴”——他是明白的。
于是真嗣面不改色地回头对张司青道:
“青,教你,压……”指了指张司青的脚。
张司青疑惑道:
“压韧带有什么好?”
真嗣一脸坦诚道:
“韧带,开了——婚后,性福。”
张司青“唰”的就躺平在地上,满怀感激地等待着真嗣的“临幸”,然而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地狱般的折磨……
楚生听完始末,白了张司青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活该”!!
张司青缩在角落边用汤圆尾巴抹眼边控诉,门铃忽地响起。
“大概是送水的。”张司青啜泣道。
楚生瞥了眼无用的“张怨妇”,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开门去了。
然而门外站着的,是一身长九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他手中没水,眼中却冒着火。
“找哪位?”楚生摇摇笨重的大脑袋。
那棱角分明的男子咬牙切齿掷地有声道:
“张!司!青!”
房里的张司青一听那声音便“妈呀”一声躲进了一边的衣橱里。
门口的壮士早见了张司青的身影,二话不说便要往里迈。
楚生不满地拦住他:
“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的?”
壮士要逮张司青,情急之下伸手就要推楚生,然而下一瞬手却被挡开。
壮士目光一凌,反手去抓当他的真嗣手腕同时脚下抚足,真嗣退半步避开上下攻击贴着壮士的腰背脚下一转抡圆了一个手刀,壮士忙抽回手格挡随即撤半步一个前回踢,真嗣举手挡下趁着壮士重心还未收回对着他口鼻就是一拳,壮士头一偏险险躲过顺势压低重心冲到真嗣的中段直击腰腹。真嗣膝盖一提挡开后上前爆头两拳,壮士连连拍开后一个高段勾踢……
楚生从嘴成“0”型看得目不暇接到嘴成“_;”型看得嘴角抽搐。
两人打烂两个玻璃杯一个烟灰缸和两根香蕉后,壮士才收手道:
“极真?”
真嗣也收脚道:
“松,涛?”
电光火石间两人进入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交状态……
正在此时,门铃又响了。楚生捂着脑袋去开门,结果刚从缝里见了周瑞怒气冲冲的半边脸便把门合上了。
然而为时已晚,周瑞一爪子伸进来卡住门随后章鱼似地硬把身子从那条缝里挤了进来。
楚生眼看不好立刻松了手往房里窜,周瑞眼明手快地一把揪住他。
正和壮士情深深雨蒙蒙的真嗣见楚生被抓立刻放弃壮士瞬移过去拍开周瑞的手将楚生护在身后。
周瑞面色一沉一步上前,然而话未出口便越过真嗣瞥见那站在一边的彪形大汉,随即一怔。
彪形大汉此时也看到了周瑞,同样也是一愣。
楚生看看周瑞,再看看那陌生男子:
“你们……认识?”
周瑞冷笑道::
“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我以前……”
“嗯?”
“吃过的一只牛蛙……”
楚生:“。。。。。。”
那彪形大汉听了不怒反笑:
“手。下。败。将!”
周瑞反唇相讥道:
“衣。冠。禽。兽!”
眼看着两人正负离子冲撞得就差使出龟派气功了,楚生忙挡在二人中间道:
“要打可以,去天台!”
两人想想也是,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一个从真嗣背后拉住想趁机开溜的楚生,一个从衣柜里拎出想趁机开溜的张司青一同往楼上去了。
楚生对真嗣使了个按兵不动的眼色,真嗣终是没有上来拉开周瑞的手,只是默默跟着。
到了天台,两人一人站一端,风萧萧兮易水寒,大有两虎相争拼死一搏的架势。
然而两人对峙还不到半分钟,忽地发现周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多了起来,先是一两个,随后十几个,再是几十个,最后竟围了一百来人。俩英雄莫名地越过围观群众望去,就见了天台入口处,真嗣把着门,门旁一群人围着楚生和张司青,楚生面前一本子,“唰唰唰”地记着帐,张司青背着一腰包,“唰唰唰”地收着钱,两人嘴里还不断吆喝: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叫到一半时,忽发现光线被两个阴影挡住。两人抬头,就见了两本该PK厮杀的男主站在他们跟前。
不明真相围观群众齐齐退后一步,留楚生和张司青原地蹲着。
弥漫的杀气中,楚生合上账本道:
“阿纳达,你有没有看过《北斗神拳》?”
“看过的思密达……”
“你觉不觉得他们的衣服快像阿健一样崩裂了?”
“我觉得他们的青筋会爆裂得比较快……”
“你说我们有必要逃吗?”
“你说你是刘 翔吗?”
“……”
片刻后,楚生泪流满面地抱住张司青道:
“不能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
张司青也痛哭流涕地回抱住楚生道:
“生则异室而居,死则同穴而葬!”
“可我还年轻啊方丈!”
“我也还年轻啊道长!”
两人撇下守门的师太抱头痛哭。
正在此时,忽地天台门“砰”地一声被踢开,真嗣蹙眉一退,就见了一堆警察叔叔冲进来。霎时群众门斗傻眼了。
警察叔叔们用枪指着众人道:
“蹲下!!都蹲下!!老实点!!双手抱头!!”
众人齐齐蹲下。为首的警察叔叔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
本来就蹲着的张司青弱弱举爪道:
“那个警察同志……能问下这是干什么吗?”
为首的警察以一种“看你怎么狡辩”的口吻道:
“有人举报你们打黑拳。”
“噗——”
“你们谁是主事的?”
众人齐齐向后蛙跳一步,留思密达二人组和北斗神拳二人组原地愣着。门边的真嗣想了想,跨过群众站到了楚生身后。
“警察同志,这纯属误会啊!”张司青急道。
警察同志铁面无私道:
“误不误会,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