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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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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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父母常常对我说:“女儿,加点油,将来考到北京去,和你哥一样读北大。”
  孩子读北大或者考上清华,那时是父母最大的荣耀吧?可我对这样的提议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我很清楚,我考不上北大,也不想为此努力。
  我只想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过一生,没有悬念。
  但骆展阳却一直没有消息,而我甚至没有探听的渠道,也不敢去探听。所以我的心里不得不放着一个最大的悬念。
  到高三下期,我的悬念终于解开,而我的未来也有了一个方向。
  那一个周末,家里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打开门,差点没认出是谁,倒是对方很热络地招呼着我:“年念,是你!哎呀,还好没敲错门!”
  我愣了愣,这才认出来,“骆伯父?”
  “你还认得我?小丫头也长这么高了,而且记性还这么好!”骆伯父乐呵呵地说道,“你爸爸呢?在家吗?”
  “在!”我点头,侧身让他进来,同时又朝后张望了下,“您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他点头朝我笑,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一堆礼品。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着那一堆礼品,我心里纳闷,父亲不过一介工人阶级,骆伯父能找他办什么事?
  “年念,谁啊?”正在做饭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
  “是骆伯伯。”我带他进门,父亲那时正在我的房间里看围棋讲解书,“爸,”我进去叫他,“骆伯伯来找你。”
  “哪个骆伯伯?”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的爸爸头也不抬。
  “就是……”骆展阳的爸爸。我话到嘴边又改口,“就是年年都去大伯父家过年那个。”
  父亲抬起了头,“哦。”他放下书,起身走了出去。
  骆伯伯来找父亲,能有什么事呢?我窝在房里,想偷听又不敢,一套英语测试题怎么也做不下去。
  “年念,出来倒茶。”过了一会儿,母亲扬声叫我。
  我连忙跑了出去张罗起来。
  “年念今年也念高三了吧?”看我出来,原本在和父亲谈什么的骆伯伯又改了话题。
  父亲笑看我一眼,“还不是那样,小丫头一个。”
  “也长这么高了。那年回重庆看她的时候,还只这么高呢!”骆伯伯伸手比了个高度。我将茶递上,“骆伯伯,请喝茶。”“哎,好,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连忙接过,客气得不得了。
  我给父亲递上茶,就安静地坐在一边。
  父亲喝了口茶后正要说什么,忽然见我没走,又冲我指了指我的房间,“回去看书。我和你骆伯伯有事要谈。”
  我不甘不愿地起身回房。
  他们说话的声音极低,我几乎把耳朵全部竖起来,也没办法听到什么具体的消息。
  骆伯伯最终拒绝了母亲留他下来吃午饭的邀请,临走时一再地握着父亲的手,“老陆,那真的要拜托你了!这件事要是你能帮我一把……”那神情极其恳切,眼中甚至隐隐有泪光,与我记忆中豪爽的骆伯伯相去甚远。
  父亲点头,拍拍他的肩,“兄弟家就不要说这些了,能帮的我尽量帮,有个好结果当然最好,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你放宽心。”
  骆伯伯连连点头,连连道谢,带些依依不舍的神情走了。
  是什么事呢?看父亲转身回房,甚至还蹙着眉头,我猜想这事一定非常严重。
  吃午饭时,我好奇得想开口问,但又担心父亲拿“大人的事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吗”为由拒绝我,好在母亲开口问了。
  “骆国刚找你帮什么忙噢,讲得那么严重?”母亲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问,“来,乖女儿,把这个鸡翅膀吃了,将来展翅高飞。”
  还展翅高飞呢!我就没见过哪家的鸡飞起来过。不过可不是和母亲争论这个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父亲的回答上。
  父亲慢条斯理地吃着,他一向就是这个性格,旁人急得要死的事,他总会不紧不慢地来。过了一会儿,在我等得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说:“还不是为他儿子。”
  我的心一下子猛跳起来,“他儿子?他儿子不是在当兵吗?”
  父亲点头,“是啊,现在想考警官学校,但部队上又不放人。而且就算参加考试也不一定录取得上,这些事,谁说得准呢!”
  “那他找你有什么用啊?”母亲问。
  “可能是听大哥说起我和陈征的关系吧。”父亲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样子。
  父亲口中的大哥,正是陆元的父亲,我的大伯。而那位陈征,却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物。以前听父母聊天时偶尔说起,陈征是父亲当年的战友,父亲当年当兵时和陈征在一个班,好像父亲还阴差阳错救过陈征一命。逢年过节的,偶然父亲也会接到陈征的电话。而一直留在部队的陈征,据说现在已经是某军区的司令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如此。
  母亲却开始念叨,大概意思是怨父亲平常老喜欢在和人吹牛时拿这些做谈资,现在倒不得不背负这么个任务,白白欠人情账。
  父亲也不动怒,一言不发,放下碗起身的时候才说了句:“倒不见得人家会帮这个忙呢。再看吧。”
  父亲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倒还是挺认真地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看到他晚上时已经翻出了家里的电话本,发呆了一会儿,才拿起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貌似看电视,实际却是偷听他讲电话。
  但父亲对于求人办事这一职业却没什么心得,本就低沉的声音因为他不好意思的心理更显得小声,我无法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着书包去了学校。要一个星期才能有消息啊!到周三下午下课后,我忍不住跑到校门外的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回家。
  和母亲闲聊了一会儿,我小心地试探,“妈,爸爸有没有帮骆伯伯办事?”
  母亲并不疑有它,“有啊。”
  “很费事吧?”我一副同情的口气。
  “也没有,你陈叔叔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帮忙了,他答应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母亲说道,又问,“喂,你自己在学校要注意身体啊,别在外面乱吃东西,到时候……”
  就这么岔开了话题,我也暗暗地放下心来。
  周五的时候,小城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早晨六点半左右,早操的音乐响起,我半眯着眼起床,摸索着洗脸刷牙完毕后,才和青青下楼下到一半,忽然感觉一阵摇晃。
  “咣!咣!咣!”
  好几声饭盒落地的声音传来,我扶着楼梯的栏杆和青青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睛里都透着疑问。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阵颇似女鬼出土的凄厉尖叫:“地震了!”
  噢,原来地震了。我和青青再度对望,眼中精光一掠,撒腿就朝楼下跑开。宿舍楼顿时一片混乱,脚下却是一片摇晃。待我和青青跑到操场上时,原本的广播音乐已经换成了校长的声音——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请不要惊慌,请大家迅速到操场集合。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由于L县发生了地震,所以我们这里也受到了波及,但请同学们不要惊慌……”
  校长的声音仍旧在学校里传送,我们站在操场上,二月的天气,在小城并不见得冷,然而忽然近距离地挨近死亡的感觉,生平头一次接触,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只是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脚下的大地慢慢平静下来。大概是因为我们离震中太远,所以没有房塌屋倒,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不过我们对再回宿舍都有了一种恐惧。
  勉强压抑下害怕,我们还是只能走回宿舍,毕竟要上课要吃饭,而这些所有的工具都还在宿舍。
  忘记那一天以怎样的心情度过,很快我们就收到风声,说是L县的地震级数已经达到了七点零级,尽管我们相对遥远,但也受到不小的波及,据说就我们那天早上所感受到的,也是五级以上的地震。
  “这没什么啦,房子不会倒的,现在的楼房一般都能抗七级左右的地震。”有同学如是说。
  说归说,对小小的高中生而言,谁又能真正做到不怕死呢?何况如果是在地震中牺牲,那还真叫一个死得冤。
  坐在教室里上课也是忐忑不安。学校也奇怪,就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说要提前放我们回家,只是专门挪了节课来了个全校避震知识宣传。那时尽管全国已经开始实行五天工作制,但在重点高中,老师还是发挥园丁精神,势必要将我们这些花儿灌溉到星期六才肯放人离开。
  下了晚自习,我收拾东西一贯最慢,待回到宿舍,就看到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已经在打包被铺,一副准备集体逃难的模样。
  “你们……做什么?”我捧着书,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咱们决定今晚去睡操场。”青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是啊,”另一个舍友也嚷嚷,“隔壁班的女生中午就有这个打算了,咱们得快点,不然就没好位置了。”
  “操场上有地方睡吗?这么冷的天,学校不是说这次地震只是余震,不会有太大问题吗?”我勉强领略到一点精髓,走进去,将书安在床头放好。
  “鬼知道呢!人家今年就要考大学,可千万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啊……”老七在上铺一边收拾一边叫道。
  “是是是,知道你还满怀少女梦幻,准备在大学找个白马王子呢!”老大一句话就给她顶了回去。
  “本来就是。”
  还有闲情逸致谈笑,看来情况也并没严重到哪里去。
  “年念,你还不收拾?”老大催促我。
  “真的要去啊?”虽然我也挺怕死,但我觉得这样抱着被子去操场睡觉,好丢脸。
  “当然,不然晚上你一个人睡宿舍。”青青念叨着。
  我十分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床,那边老大已经在催促东西比较少的老八先到篮球场占位置,免得到时候篮球场睡满,只能到草地上去睡。
  由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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