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了，笑够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这身酒气还做生意啊？！你是想把新老顾客都吓跑吗？”他回过头凑近我闻了闻，眉头紧锁。
“好的吧。”我自己也感觉到不妥，虽然睡了一觉，但总觉得不踏实，“那我回家洗个澡先睡一觉。”
亲爱的浚浚，我参加了你父母的婚礼，他们偷偷地领了结婚证，在郊区的一个小教堂里结了婚。婚礼上的你母亲看上去非常幸福，那时候的你已经有了八个月大，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怀着身孕。你的父亲小心地搀扶她走过红地毯，甜蜜得让人羡慕，虽然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很多的祝福语和赞美词，但是兆辉已经做出了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应允。
“我选择笑着应对。”这是婚礼结束我对林兆辉说的第一句话，我端着手里的高脚酒杯，里面盛着淡黄色的液体。
“你们在说什么呢？”陈渝君挺着肚子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一只手抚摸着肚皮，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
“你有身孕了，叫你不要出来的。你怎么不听啊！”林兆辉放下手里的酒杯上前搀扶。
“别担心啦！孕妇也得四处走走，这样对胎儿也有好处的。”我拉过陈渝君的手，她的手心比一般人更加燥热，以至于我都感觉到很强烈的温差。
你的父母将你团团簇拥，像一位清丽的小王子来到了这个尘世，你的母亲脸色苍白，嘴角还粘着刚才嘶喊过后的几根碎发，这是一位多么坚强的女子，我曾今问过我自己，如果换作是我，我可不可以忍受这样的痛苦把自己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在矛盾，可能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我做不了一位优秀的母亲，浚浚，这是不是就预示着我们以后的关系注定不会和谐。我揣测不到你的想法，无论我多么努力尝试。
他总是一个人在房间抽烟，弄得整个家里乌烟瘴气，不管怎么劝他，还是老样子，换个姿势，继续猛烈的抽起来。
我在厨房里做着饭，这已经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买菜，做饭，照顾陈渝君的饮食起居。那天吵架的时候我澡厨房里只是听着，我知道该对他说过的我也已经说了，我能做的只是在他烦躁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家里，陈渝君和我都不希望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和创伤，我们选择理解林兆辉，也许他是被生活逼迫得无路可走了。
“你每次都可以说出这么警醒我的话，在生活的死角还好有你陪我。”
你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把兆辉拉到厨房，看着厨房里的大大小小的陶瓷药罐，林兆辉叹了口气。
“不！我还会帮你问问要怎么去帮她调理身子。”
“什么？”我放下了手里的活，把手擦拭干净，认真地注视着他，“你说的是那个不算圆满的结局吗？”
“那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吧。”
我没有再说下去，这样的结果不是我能承受起来的，我不知道林兆辉是怎样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到了今天，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我原谅他的颓废，甚至是有些不负责任。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
我深深地拥抱了他，那一刻我的心里再没有嫉妒。
“兆辉，我好累，为什么躺着都那么累呢。昨天还有一阵阵的发痛。”陈渝君把林兆辉的手拿过来按着自己的肝部。
“不急不急。你身子不是弱嘛，多调理休息才行。”
“可是你总是这样照顾我，不去工作，绣年也是，无偿帮着我们照顾孩子，我们怎么好意思。”她说着，惨淡地扯了扯嘴角，把所有的痛苦付之一笑。
我退出了房间，阳光已经完全退去，阴霾笼罩着这个世界，全部的美好憧憬都在下沉，到达了一个无法言喻的新天地。这里荆棘丛生，遍地骷髅，黑色的鲜花摇曳着身姿从地表往上冒。我站在时间的出口，眼泪奔腾而出。
“这是一个刺痛人心的故事，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城镇，交通闭塞，人烟稀少。
“时间过得很快，女孩考上了镇上最好的学校，她的家人很高兴，男孩知道女孩的家里门第好，不接受他，所以他只是在她家的门口静静悄悄地停驻，手里攥着自己攒了很久买回来的礼物。他希望女孩经过窗口或者开门的时候能够看见他，然后欣然的接受他的礼物。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多年前至死不渝的友情。好像还多了一些什么微妙的东西。
“有次他终于忍不住向女孩开了口，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他们两个人坐在学校背后的小河边，男生轻轻地握住女孩的手，她的手心里都是黏糊的汗水，四周静谧得似乎可以听见彼此微弱的喘息。男孩焦躁得不知从何说起，将那天女孩生日还未送出的礼物放进她的手里。女孩的眼睛里闪动着耀眼的泪光，她把脑袋埋进男生的怀里，娇声地对男生低语，她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女孩知道男生的心情，是她给了他希望，现在又在拿感情赋予她的权利伤害他，她无法解释，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骗子，我骗了你。
“他慢慢爬起来，看着还未走远的女孩的背影，熟悉得那么遥远。他说，你要离开我，你会后悔的，因为你会彻彻底底失去我，你是我活下去全部的信念。
“女孩定在了原处，蹲下身哭得歇斯底里。你真的是爱我的，对吗？女孩回过脸，黑色的眼睫毛沾着晶莹的泪珠。她缓缓地开口，带我离开好不好。
“那晚女孩没有回家，他们在临近的一个小宾馆过了夜，男生第一次感触到女孩细腻温润的胴体，干燥而炽热，他们像两朵缠绕的藤蔓，深深的感知着对方的存在，那种感觉就放佛漂浮在云端，女孩紧紧的抱住男生，在最后爆发的一瞬间做最后的挣扎，她在他的悲伤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种爱真的刻骨铭心，直到今天，每次看到那两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他都会想哭，那时候的他们用青春为后来的生活留下了遗憾。
“男生决定带女孩离开，这是他们再三考虑做出的决定，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女孩对男生说，每天的腹部都好痛，就像是塞满了石头，他们在镇上的一家小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说女孩已经患了肝癌的晚期，还有一年的生命，更让男生惊恐的是，女孩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就快要身为人父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吗？
“那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亲爱的浚浚，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都不敢睁眼看，整个人瘦的只剩下衣服骨架，林兆辉没有上去拉扯，只是看着医护人员把陈渝君拖走的时候，他跟在背后一直流眼泪。我很少看见一个男人哭泣，你的爸爸算是我看见的男人里最深情的一个。
他一边擦拭着陈渝君的黑白照片，如同抚摸曾经的挚爱那般真实，我真的害怕他会疯掉，对着照片默默哭泣，低语，神色恐惧。
“你需要调整一下，你不能这样的。”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兆辉，实在不忍心。
“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你能和我在一起吗？渝君说她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你能答应我吗？”
说这么多，我是爱你的。只是我没办法爱的不自私，你不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更加害怕失去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亲爱的浚浚，请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第十三章 因为过往的才美好 上
冰冷冰冷的。你还在原处吗。刹那间，熙攘的人流将我淹没。
夜晚的寒气已经冲破了感情所有的屏障，一个小时之内，他被强行塞进了这么多的故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从家里冲出来，强硬地推开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母亲对不对。可是他真的接受不了，一个与自己对视了十八年的女人却说出了内心十多年的委屈。
就做回放纵、洒脱的自己吧，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还是女人亲和的笑容，他找到照片的目录，“滴滴”几声就把这些疼痛倒进了垃圾箱。你不可以再干预我，我已经自由了。林浚心里想。
手机还有一格电，他琢磨着应该打给谁，在这样的夜晚，夜深人静，世界已经沉入无边无尽的熟睡之中。霓虹绚烂，照亮了他半边憔悴的面容。他在手机里翻找着，一个一个地检索着号码，最后还是在宋一的名字上定格。
每当想起宋一，林浚都会记起五年前，那是宋一终于鼓足勇气向他表白后的事。
“我说，苏澈啊，你八卦的功力真的不比那些花痴女生差啊！你这老大是不是要改行做八卦杂志责编了。”
“嘁！”他不屑地松开手，“别人的闲事我才懒得管，宋一可是我最疼的弟弟。”
“好了好了，你自己去问宋一好了。问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喜欢的是陈静呢？”
“你少忽悠我，我一看就知道……”
“哇，美女喊你！”苏澈用胳膊撞了撞林浚的腹部。
“一定的。”林浚的视线在盒子上做了半刻停留，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祝你快乐”四个别扭的汉字。他在心里窃笑，陈静似乎看出了林浚会意的眼神，也撇过脸用手捂着嘴轻笑了两声回过头来。
“林浚，特别是我们家宋一，这数学实在太糟糕，你一定要帮帮他的。”陈静说得一脸认真，苏澈看得蒙了，四处打量着大家的眼神。
“好的！我和宋一也吃好了。”
刚说完这句话，宋一和陈静理也没理，就向着出口走过去。林浚愣愣地站在苏澈身边。
“喂！你们两个！这次我请客的啦！”
“OK，说吧，几点，什么地方？”
“宋一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以后还用得着。”
“你在哪里！”陈静拉起袖子看了看手表，还有六分钟，到现在林浚和苏澈还没有现身。
没有等陈静回答，电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