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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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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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状似无意的发问。「难道顶天的官儿不是勤政爱民,廉明公正的青天?不然你腿软个什么劲,这当官求的也只是财而已,塞几锭银子,大老爷定脱了官袍和你称兄道弟。」
  「啧啧啧,那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和大老爷平起平坐,就算我把这摊子给当了也买不到在衙门当差的活。」那是人家有门路好钻,他老实做生意,只求平安就好。
  「你是说大老爷很贪?」管元善煞有其事的眨眼。
  一听扯到大老爷贪不贪的私密事,小贩面上一慌的左顾右盼,唯恐别人听了进去。「公子爷到底要不要买扇,不买就不要挡摊子前,小的还要养家活口呢!别碍着我赚钱。」
  被赶的管元善怔了一下,大笑着走向下一个摊子,和布贩子聊聊布匹的价钱,再与茶叶商人谈起税金重不重,转个身又和卖胭脂水粉的大娘聊上几句,走走停停,十分随兴。
  他话中不乏提到地方上的官员,从布政使到知府,乃至于小小的七品官,他都有意无意的问着他们官场上的行事作风,有没有人受压迫,有冤难伸,或是把百姓们当鱼肉,予取予求。
  「大人,这江苏地区的官员看来还算清廉……」跟在管元善身边,有着两撇胡子的男人说道。
  「嘘!慎言。」管元善笑意不减的横睨一眼,黑瞳深幽,似乎不若他表面上的不知民生疾苦。
  「大……呃,二公子,我们一路行来并未查到任何弊端,江南一带处处祥和,富裕安康,连渔夫都一脸笑呵呵,直道年头收成好,大鱼入网来。」分明是安居乐业的好景致,人人衣食无缺乐开怀,官员们治理得当。
  「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可能暗潮汹涌,文师爷抄写文书的时间太久了,抄得都迂腐了?你没瞧见百姓们一听见官老爷的神情不是欢欣鼓舞,而是一脸惊惧,担心言多必失而遭受牢狱之灾,不敢直言。」另一名黝黑男子嘲讽的说。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连最是清廉有节的当了三年地方官,身家都有十万两白银了,何况是心术不正的人,那手伸得才长呢!不变着法子塞满银袋子,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江苏位于南来北往的货物中心点,南货北送,北货南移,四通八达的水路贯穿各地,无一不由此地转运,其中的利润之大可想而知,想捞油水的人多不胜数。
  当然米粮的差价和盐税的收入更是教人眼红,百姓离不开盐与米,那是大量消耗的物资,几个月下来便是相当可观的数字。
  而国库近三分之一的税收来自江苏和相邻的两广,日积月累的情况下,百姓缴的税金只会多不会少,因为商人云集处财源滚滚而来,越是丰衣足食越有利可图,谁晓得私底下的官商勾结有多严重。
  「莫老三,你少酸言酸语的,我是说江南处处好风景,藏污纳垢的肮脏事少一件是一件,没必要一见池塘就挖泥,挖得水浊,到时想看清池子里有什么都看不着。」要不动声色,静悄悄的等待时机,莫让大鱼从眼前溜走。文师爷抚着胡子,十分不齿的睨眼爱卖弄才智的莫晓生,他俩水火不容,一见面就吵。
  莫晓生黝黑高壮,是经年风吹雨打磨练出来的,约二十四、五岁,壮实的身子有如北方大汉,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南方人。
  「不把水弄浊了哪能出鱼,真正的大鱼都躲在阴暗处,池水混浊了才会跳出池面。」他们才好捉个正着。
  「混水摸鱼哪能摸得到我们想要的那条鱼,说不定打草惊蛇,反而被鱼反咬了一口。」凡事要按部就班,心急喝不了热汤。
  「我看你是越办大事胆子越小,一出了京就成了缩头乌龟,以咱们公子的身分还怕几条没长脚的鱼吗?」池塘就那么丁点大,撒个渔网便一网打尽了。
  莫晓生的想法很简单,官大的逼官小的,压得他一五一十的照实全说,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谁敢不招?
  但他没把人性的狡猾面算在里面,既然敢胆大妄为的在银两上动手脚,就表示其身后有人,而且是一座很大的靠山,任谁也无法轻易撼动。
  「大……二公子,莫老三这张大嘴得缝一缝了,我看他迟早会漏口风,坏了咱们此行要办的事。」心不定的人容易出乱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自乱阵脚,见到影子便砍。
  文人一向认为武人无脑,拥有好身手的莫晓生便是文师爷眼中冲动有余,智慧不足的粗人。
  「莫三哥,我们再看看,这里的水深得很,咱们还没踩到边呢!」管元善笑咪咪的打了圆场。在两人争执时,他照样大刺刺的与人交谈,一张笑脸和善可欺,踩着大步这边聊个两句,那边话个家长,他表现的就是一副不知世事的公子派头,纯粹偷溜出府来玩乐的,揣着银子当大爷,走到哪玩到哪,吃喝玩乐他在行,其他正事莫找他,他脑子里装的是稻草,中看不中用。
  说真的,还真没几人当真拿他当正经人看待,只当是哪家被父母宠坏的少爷招摇过市的出游,除了身边几人外,无人知他胸中有丘壑,谈笑之言含有深意。
  「咦?连才智过人的二公子也看不出端倪?」他以为能人一出,很快地就能盖棺论定,回京复命。
  唇角一勾,管元善似笑非笑的挑眉。「我是人,不是神,没办法给我一根绳子便能攀天摘蟠桃,我们才刚到人家的地头,连脸面都还没混熟呢!哪能知道其中的牵连有多广。」
  那一串相连的大瓜小瓜不知有多少,想全部摘下得费多大的劲,一个使力不均余下几个,假以时日又是一串串的瓜子瓜孙,绵延不断,瓜密叶繁。
  再说大官拔不动,摘几棵小蒜有什么用,只要有利可图,要培养出更多的爪牙有何难处,用银子砸就有。
  「那我们要继续无所事事的闲晃吗?都走了老半天了。」问不出所以然,莫晓生想找间茶楼歇脚,喝口热茶祛祛寒,这见鬼的天气谁要在外头晃。
  「是明察暗访、探查民情,由小老百姓口中得知当地官员有无贪赃枉法。」恨铁不成钢的文师爷气呼呼地拈着两撇胡,气恼他的不长进,不开窍的大脑体会不出大人的用心。
  他啐了一声。「是,你说的对,不过小雪眼看着要转成大雪了,这街上的商贩谁不躲雪去?谁还冒着风雪做什么……二公子,雪飘到你头上了,还楞着……」干什么?
  莫晓生的话才说到一半,眸光一亮的管元善像瞧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丢下幕僚和师爷,以及会武的两名长随长生及长欢,快步走向经霜转红的槭木下。
  「哎呀!小心凳子不稳——」 

 
  本来没事的裘希梅被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一吓,收着字画的她心下一急,反而踩了个空,从矮凳上跌下。
  她以为没跌个鼻青脸肿,少说也得擦破皮,回府后得找个好借口遮掩一二,不让人发觉她私下做的小动作。她还没有攒够脱身而出的银两,不可以失去丁府这个庇荫处。
  谁知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身子跌入一个温暖中,微讶的定定神,抬眸一瞧,杏眸对上一双俯视的深瞳,她有些怔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蓦地,她察觉这是名肩宽个高的男子,顿时耳根一红,面颊烧烫,又惊又慌的赶忙站直,纤白若笋的手指梳理微乱的发,拉高衣襟,唯恐露出一丝让人狐疑的女态。
  殊不知在那一搂一抱当中,一缕属于女子的幽香飘入管元善鼻翼,他细细轻嗅,了然在心,大掌下的细腰纤若柳条,他再迟顿也不会不晓得伸手搭救的人儿是女儿身。
  说来,他并不错愕,不过是证实了第一眼所见的疑虑,卖画的少年太过纤细了,唇若点朱,眼似湖水般清湛,白玉一般的冰肌玉肤,美得不可方物。
  「多谢公子救人于危急,梅希在此以揖为谢。」裘希梅不疾不徐的行礼作揖,神态从容。
  真好听的声音,清亮悦耳,如珍珠落玉盘。「不用多礼,举手之劳罢了,下回别踩高了,让人替你收一收。」
  她压下心慌,故作平静。「大家都是出来做主意的,何必去麻烦人家,不就是收收字画,哪算得是回事。」
  要不是他高喊出声,她还不见得会吓着。裘希梅在心里腹诽,十指纤纤卷起字画。
  「此言差矣,同是一条街讨生活的老百姓,本就该相互扶持,大家同心才能招来更多的客人。」管元善盯着她玉雪容颜瞧个不停,语气轻快的说。
  「公子所言甚是,是我想法太狭隘了,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若能这般亲近和睦,相互帮助,确实是好事。」
  「你说的是孟子的一段吧。」他拍掌一笑。
  螓首一颔,裘希梅的神色略微谨慎地压低声音。「公子是读书人,所学渊博,班门弄斧之举令人见笑了。」
  「不不不,你可别自轻了,我觉得你胸有丘壑,语多智虑,为不可多得之良才,以你的才华和才智,在这江苏地界居然没有为朝廷效力,衙门和县太爷都瞎了眼不成?」他暗指江苏官员识人不清,没有唯才适用,取亲不取贤,昏庸无道。
  「人各有志,有人喜山,有人好水,有人垂钓溪畔乐此不疲,天下有才之士何止千万,若是人人入朝为官,无人升斗米、百尺布的衡量,这世道就乱了。」各安其命,各行其事,方可居安一角。
  「出门逛逛也能遇见你这般有见识的人,你们这儿果然人好、水好、风景好,可是有一样不好,我到了秦淮河畔想包一艘花船游湖,居然花了银两还被人捷足先登,霸船不还还欺我是外地人,听说是不小的官儿,你说恶不恶心人。」他故作气愤的嚷嚷。
  裘希梅面色如常。「这我就不清楚了,以我升斗小民的身分别说见官了,连歌舞升平的秦淮青楼也没去过,公子不妨多待数日,湖光山色总是跑不掉,美景如画,宜人心扉,歌女献唱,平添几许旖旎。」
  他点头,又道:「瞧你们这条街上热闹繁华,想来地方官没有鱼肉百姓。」做得再好的官也有民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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