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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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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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瞧了瞧后头武艺与术法皆差上滕玉一大截的两只鬼,面色忽地微变,边看著远处边赶时间似地朝他们弹弹指。
  “我要找的客人就要到了,你俩若不想被波及,那就最好躲远点。”
  “什么客人?”他俩连忙振作起精神,防备地四下打量。
  “他。”一记凌厉且角度刁钻的掌风,起先是静静蛰伏在远处前头颇为阴森的树林里,下一刻即准确地来到了、子问的背后。子问不慌不忙地偏身闪过,在下一记掌风又击过来时,她飞快地伸出两掌,紧拉住广目与法王的衣领,逼著他们俩同她一块蹲下。
  自广目上头扫过的掌风,在那一记掌印深深印在一旁大树树身上时,也削去了广目一绺头发。
  “喂,三脚猫。”左右手各拉一个闪躲的子问,两眼直视著前方,低压了音量开口。
  “在!”在这种景况下,全然没有意愿去强出头的两个男人,相当可耻地对她摆出了灿烂的笑脸。
  “都闪到一边去。”脚下的两颗球就已够麻烦了,她才不慰再多添两个专扯她后腿的。法王面有难色,“但……”
  “回去时若是少了你们两个,我怎么同滕玉交代?”她快言快语地说完,动作迅速地拖著他们往一旁的密林里躲。
  可就在这时,原本像是仍在远处的来者,特殊的气息已快速来到了子问的背后,等著这刻已经很久很久的子问,一迳地先藏好他俩,连转过身去看清来者也嫌懒,仅是头也不回地握住来者的一记重拳,而后手腕一扬五指一张,紧紧扣住来者手臂上的腕脉。
  掌心下,偏低的体温,令子问略皱了皱眉,当她转过身子,仔细看清眼前这个被她一掌扣住哪儿也不能去的男子时,首先让她牢牢记住的,不是别的,即是他那张面容可算是举世无匹美男子的美貌,其次则是他方才的那一拳……令她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惊艳,在她弄清情况之后,当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所有期待都被浇熄的她,失望不已地松开手,背过身子颓然地掩面长叹,“又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什么这世上的高手,外在与内在,落差的比例总是那么大?
  遭她所冷落的皇甫迟,微眯著眼,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动作飞快地朝刚巧站起身的她挥出拳头,猛然受袭的子问,头也不回地接下皇甫迟一点也不介意从人背后偷袭的一拳
  “我原以为,你会是个登样的对手。”很讨厌对手没品更没有德的她,打量似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啧啧有声地摇首,“没想到,你的问题,远远比我所想像的来得大。”虽说,他的法力与武艺皆已在众人之上,倘若再多修行点的话,依她看,应当会有更大的成就的,只是,坏就坏在他的性子。
  使尽力气,才将拳头自她的五爪下抢回来后,二话不说地又扫了她一腿,且迅即一手握住腰际宝剑的剑柄欲拔剑出鞘,但就在这时,一只看来细瘦的玉手已将五指覆盖在他的手上,硬生生地将剑给插回了剑鞘里。
  顺手架住他的另一只手后,动作远比他来得快的子问,直望著他眼底愤火,而后忍不住浅浅轻叹。
  “别把自个儿的自尊心看得太重,我没屈辱到你什么。你难道没听过,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干嘛那般输不起?
  他若真要怪,就只能怪他道行不济武艺又不精。
  “是吗?”下一刻,事前一声招呼也没打的皇甫迟,用力以额际敲向她的额际,在他俩因此而痛得要命之余,也不得不断彼此。子问吃痛地抚著被撞红的额际,“痛痛痛……”哪有人用这种手段的?卑鄙。
  “你是谁?”总觉得她很面生,也不曾在六界里见过她,愈想愈觉得古怪的皇甫迟忍不住问。她频频揉额,“真想问,那就先报上名来。”
  “皇甫迟。”他愈想愈是觉得她先前芳容上的神情有古怪,“你知我是谁?”她淡瞥他一眼,别有所图的目光上上下下打探了他好几回。
  “不就是修罗道里那个最年幼的修罗?”幸好她事先算得准,也幸好滕玉肯配合的在今日放她出庄,要不然,不回她要想再遇到眼前的这尊,不知得再等上个几百年。
  压根就没理会她在说什么的皇甫迟,一脚直踹向她那笑得乱诡异一把的脸庞,适时闪过的她,随即回礼,以一记手刀砍向他的颈间,并且哀怨地道。
  “动作太慢。”难不成……现下修罗道里所盛产的就是金玉其外?不会吧,这下她是要怎么玩?
  在皇甫迟咳得喘不过气来时,蹲在他身旁,看他咳个半死,却没有半意施加援手的子问,失望至极地一手戳戳躺著不动的皇甫迟,幽远的叹息,飘散在徐徐的南风里。
  “你就一定要这么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吗?”从前听无冕说,修罗道之所以能在六界之外,还占上一名分,就是因修罗道里的六个修罗,若是团结一心,要打倒他们可说是难之又难,可,一旦他们六个只要缺了一个,或是落了单的话,那景况……就会变得满好笑的。
  可惜的是,现下的她可笑不出来,因为,道行与武艺太强虽会令她烦恼,但太弱……那也不成啊。
  “期待?”好不容易才喘过气的皇甫迟,先是往后跃一大步,防备性地与她拉开距离。“怎么,你贪的是财还是人?”
  对于话里总是藏著古怪的她,皇甫迟并未全然当真,只握势随口问问。
  “嗯……”岂料她竟正经八百地抚著下颔思考,“事实上我是打算劫财亦劫色。”
  “……”这女人到底是打哪蹦出来的?她懒洋洋地问:“自修罗道离家出走的小修罗,告诉我,你对这人间,有什么感想?”
  因那个小字,而感到刺耳不已的皇甫迟,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著她的心房出掌,可子问的动作仍旧是快了他一步,稳稳地接下了他偷袭的一掌。可就是因与她对上了一掌,皇甫迟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之处。
  “你……你分明就受了很严重的伤……”若她不说,而他也未与她对上一掌的话,恐怕他也不会知晓。可,在这等景况下,她怎还能站著?
  “是没错。”她一脸的无所谓,自顾自地拖著脚下的东西走至大树下倚著树身休息。
  这才看见自她裙摆底下露出来的两颗铁球的他,更是愕然地瞪著脚上铐了那两个东西,竟跑得比他还快,也压根就不受半点影响的她。一阵打从骨子里往上漫涌的寒意,令皇甫迟几乎站不稳脚步,他咬牙地退至远处,而后,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地往下掉……
  压根就没曾对他正经过的子问,朝离她离得远到一个不行的皇甫迟,先是勾勾指要他过来,但在他还是不肯合作之后,她笑了笑,下一刻,她已来到他的面前,一手捉住的手,身影一闪,已在转眼间将他给拉至大树底下,强迫他得陪她一块休息。
  “修罗者,大善亦大恶也。”靠在树下短暂的歇了一会儿后,顺过气的她,朝他换上了“公事公办的音调,”你对这座人间,怀抱著的心情,究竟是大善呢,抑或是大恶?“
  就是为了此事而离开须弥山的皇甫迟,错愕地瞧她一眼,随即拉开她的手,防备地走至她的面前,低首直视著似乎对他了如指掌的她。
  “看来,你还未作好决定。”认真地瞧了他的眼眸半晌,她又庆又幸地拍著胸口。
  “为何你会知道这些?”他愣愣地看著她嘴角漾出的小小笑靥,原本胸臆里所升起的防备心态,正一点一滴地消退著,而就在他又见著了她脚下的东西,以及此刻她过于苍白的面色时,顿时化为已灭的飞灰。
  就如她所言,他的确是还未作好他的决定。
  他一直都不懂,为何身为修罗,对于人间,就只能强迫性地选择大恶或是大善,没有灰色地带,当然也不可能像凡间的人们一般,心中皆有善亦有恶。
  这等奇怪的规矩,都没人觉得太武断了吗?还有,他的著恶,本就该由他自个儿决定,他人凭什么指使他什么?他才不要同其他的修罗一般,只会一味地对著命运弯下腰选择屈服,而不是依循著自己的心愿。去选择自己所愿意选择的。
  “修罗道的修罗们,当他们此生头一回睁开双眼时,他们一生的命运,早就因他们骨子里的天性而注定好了。”子问听来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他沉思的这当头,悄悄地滑入他的思绪里。“可你不一样,你很特别,因为他人的命运,是在出生前就已注定好了的,而你,则是在你出生后,再由你来决定的。”
  “你说什么?”
  调匀了气息后,她缓缓张开眼,直直望进皇甫迟那双仍是左右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选择的黑瞳里。
  她像个大姐姐般地拍呀拍著他的头,“我说,你的命运,是由你自个儿来决定,而不是什么天性或是什么注定,换句话说,你拥有一个其他修罗所没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颇为厌恶地隔开她的手,“术法?还是武艺?”虽说六位修罗中,就属他的术法最高,可若论武艺,他也只能和大师兄无酒打个平手而已。
  “那叫自由。”自由?这意见是,他可以离开须弥山,去做那些以往他只能放在心中。对谁也无法说出口的事了吗?不知怎地,在他这么想时,无酒他们的脸庞,仿佛就蹲踞在他的面前,瞪大了双眼仰首看著他……
  她以指轻敲他还不太开窍的脑袋,“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须弥山上,遭你的师兄们吆喝来去,当个名不副实,永远也无法成才的修罗?”这年头唯一还算得上正常的修罗,听神界说,大概也只剩下众修罗里这个年纪最幼,也最不合群的皇甫迟了。
  “你以为你懂些什么?”他登时两眼一眯,随即扬拳,一记重拳直袭向那张有若芙蓉的美丽面容。
  可早就摸清他个性的子问,只是慢条斯理地以一指顶住来拳,而后毫不客气地起脚将他给踢飞至远处。
  “我不都说过,动作太慢了吗?”啧,都得了一回教训后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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