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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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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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仍怕被姚彩衫排斥。
  手足无措的慌乱声音响起。
  “唉,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刚才那情况……”
  听着姚彩衫急促,但也令人眷恋,想要独占的温暖低沉声音,季清澄慢慢任疲倦席卷了她,再也支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第七章
  季清澄居然睡着了。
  发现没有半点回应,呼吸声逐渐平稳拉长,姚彩衫眸光越过了蜷成一团的身子,半个头都缩在暖被里,只剩在外头的双眼已经闭上了不知多久,沉眠如块人石的季清澄。
  藉着微亮的飘摇灯光察觉此事,姚彩衫除了叹息,也没别的好做的了。
  总不能挖他起来聆训,不过,他怎么会累成这副德行?
  有些不尽兴,姚彩衫倒回自己的被褥里,随着江水飘摇,枕着手,脑子自行动了,想起离开华家后的这两个月时间。
  苦笑不请自来,浮现在他动人的脸庞上。
  唉,说真格的,他有些担心他。
  这段路程里,季清澄给人的透明感更强,如同纱帐上能透光的画。
  今夜例外焦躁变脸,这个心思千回百转,能轻易看穿他人,却眸深不见底,永远不被看透的人儿,姚彩衫不知他是怎么了。
  真要形容,可能就像背脊骨被抽掉,无力自持,本来就少之又少,偶有的笑容也像是融化了一般。
  季清澄有多久没有笑了?
  姚彩衫几乎记不起他最后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很久以前,那个已经开始模糊掉的温柔微笑。
  这种情况,好似是从进入华家之后才出现的。
  最近,姚彩衫不由得有些怨恨姚衣衣的通盘计画,或许更该怨恨的,还得再加上一个菩萨吧!
  娃娃亲,娃娃情,当年一叶茶,谁是谁郎君?
  天上的神佛是不是活得太久,结果全老年痴呆,结下的凌乱姻缘,该如何好生善了?
  大姐将目标转向最后一个未婚夫水寒,而华自芳看起来认真在准备聘礼,二姐今夜却被撩拨心湖,乐逍遥依然逍遥自在。
  如大姐所说,同一胎里,只有他和这种旨娃娃亲无关,纵使如此,单是旁观这一切,他都不敢多想,再这样下去,已逼在眼前的开春元月十五,是否能够云开见月,雪过天晴。
  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被逼着上京观礼,以尽当年诚信的季清澄会不会快活些……
  放任自己昏昏沉沉合上眼的姚彩衫,在闪过这个想法后,再度陷入睡神的怀抱。
  不比在大海行船,在江河撑船容不下一丝风,风平波静便轻快如燕,掠过水面,转瞬没了踪影。
  还未过午,姚衣衣一行人在一处渡口停留,原本打算在今日留宿华家别业,但昨夜事后,五艘画舟却全未拴住。
  不系住却停泊,惹人生疑,不过江边多头对峙的戏码正上演,这些小细节好似也没人在意。
  江岸上,乐逍遥饮着葫芦里的蜜酒,不远处杵着个撇开脸,看不清表情的楚小南,姚彩衫去和沽饮阁的信差会合,季清澄一副冷淡模样,看着眼前情势变化。
  温柔男子华自芳坚持要姚尔尔上岸补冬后再往北走,但姚衣衣听不进去,两人僵持不下,而在吵吵闹闹之间,他们争执的纤弱人儿,被白色高毛领缘托着苍自小脸掀开舱帘,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姐姐,华公子,你们都别生气了,咱们就在这儿上岸。”姚尔尔轻柔道。
  姚衣衣忙回头,围护着妹妹。
  “你怎么出来了?”
  姚尔尔摇摇脑袋,虽然脸色不佳,但笑容却无比甜美。
  “大姐,在哪儿留宿都好,你们别再为我吵架了,因为担心我而让你们失和,尔尔过意不去。”
  从未有过的直白语气虽柔软,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她一脸悠然,既没伤痛也无落寞的神情是那么自在,姚衣衣不由得低声开口。
  “尔尔,你,可以吗?”昨夜怎么了她可没忘。
  姚尔尔眉眼堆满了甜甜笑意。
  “可以,咱们上岸吧,大伙这么日夜奔忙……”她眸光转向正捂嘴轻咳的季清澄,“季公子来自巴蜀,想必也耐不住这江上的阴冷。”
  闻言,想起昨天自己的作为,一直将自己视为局外人的季清澄不由得有些内疚,发现姚衣衣终是让步准备上岸,而姚彩衫不在,她只得伸手去搀扶美艳惊人的姚衣衣。
  但是,意料不及之声接着传来。
  “季公子,可否扶我一下?”姚尔尔娇羞不胜地问。
  发现姚尔尔呼唤自己名字,回过头看去,见她不理会华自芳冻结在半空中的手,季清澄不是瞎子,也没忘记她昨夜干了什么好事,霍地理解她一时冲动种下的因,已结出可怕的果实来,姚尔尔脸上漾着甜美但虚幻不实的笑容。
  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忍耐着华自芳烫人的眸光,季清澄执着姚尔尔的手,挽着她上岸,之后任她站在自个儿身边,躲避华自芳的接近。
  气氛突变,无形的胶着不着边际蔓延。
  “大姐!二姐!”
  一抹飞奔而来的彩光,手上紧握着一团似乎是信的物事,姚彩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来,打破了僵凝气氛。
  闻言,姚衣衣挑高一层,“怎么大呼小叫的?”
  姚彩衫虽然隐隐有感觉华自芳的脸色诡异的糟糕,而二姐和季清澄也太靠近,密切的刺眼,但他无暇多想了。
  “我刚才先上岸,发现爹娘派来送信的人已经在这儿久候咱们,信上写着,水家的少当家水寒送了一封信到家里……”他咽了口口水,迎上众人的眸光,然后他在姚衣衣耳边压低了音量,“大姐,他要退婚哪!”
  这一变化,意味着事态将要更形严重。
  季清澄明白在姚衣衣的想法里,若去除自己,对姚尔尔来说,四个未婚夫中最四角周全的人就是水寒,这最后的希望她怎么可能放过。
  果不其然,姚衣衣眸闪精光流转了圈,咬着下唇。
  “逍遥,你去给我想办法,务必要绊住楚家的泼妇,不准让她又跟来坏事!彩衫,家里有派车来接咱们吗?”
  乐逍遥邪魅地笑了,姚彩衫指着不远处的璎珞华盖马车,还有几匹骏马,点了点头,姚衣衣颔首,牵起妹妹的小手。
  “咱们马上动身回长安!”
  季清澄闻言,思绪冻结了,只能被逼着迈步。
  真是灾难连连,站在水家宅邸之中,水寒母亲屋子里,姚彩衫心有所感,无语问苍天。
  拦不住姚衣衣进驻水家的想法,在风雪兼程赶路,又过了十天,他们如愿的到了水家。
  只是很不幸的时值早冬,今年不但是五谷丰收的大有之年,而且也不如前年整个冬天没下什么雪,才入冬没多久,雪便下得放眼染上一片银白。
  本就趋寒的天气,因为一行人一路由南往北疾行,再加上几乎没有任何多加停留,于是更不可能慢慢适应,而是突然之间,就要应付猛烈增强到难以忍受的冰寒。
  可是这种天气正是制冰的好时机,姚衣衣也因为想问路,意外摔进甫冻结的冰田里,好险被水家的少当家水寒及时救起,送回水家大宅。
  知道大姐有水寒照顾,而受了寒的二姐也被华自芳硬带去诊疗,她们都有人照料,自己说实话也没啥多大用途,虽然不应该离开冻昏了的大姐,但因为忆起一张苍白脸蛋而悄悄告退出来。
  没花时间寻找,就杵在水寒母亲房门外,他极在意的季清澄冻着了,抱着臂正捂唇轻咳着。
  “清澄,你以前没见过雪吧?”姚彩衫低头探问。
  “嗯,好冷。”季清澄老实承认,牙关打颤着回答。
  天寒地冻使她不停颤抖,这一路上的天气变化太大,其中的冰雪酷寒是她最难以消受,也因为如此,她再也无法如同以往,坚决反抗姚彩衫的体贴,诚实吐露心头所想。
  年轻的男子一跺脚,“不行,你得去泡个澡暖身,等等我,我和水当家说一声。”
  这十天几乎都在雪中策骑,但好歹是在驰道上,今儿个是完全处在空旷原野里,暴露在风雪中,冻得几乎有些神智不清,首次尝到连血液都冻结的寒冷,季清澄已经失去了拒绝的力气,只能任由姚彩衫消失在视线里。
  没多久姚彩衫再度出现,身边跟着一个仆妇,等她意识过来,他已经拖着她的手,大步随着那仆妇快走,来到一间朴实屋舍,紧接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也送了进来。
  季清澄吸着饱含水蒸气的温暖空气,方能好好呼吸,心口发寒好了些,可是手脚仍旧不听使唤。
  姚彩衫不假思索的就要帮季清澄解衫扣,但一触及那对突地发直的眸光后,他硬生生啧了声,拿着小些的铜盆盛了点浴桶里的热水出来,强硬脱去了季清澄的靴袜,卷起裤管,扶着她站进去后,他才闪到屏风后。
  “喂,清澄,你别急着浸到热水里,先暖一下脚,等一会儿也要慢慢的泡进去,热水不能过肩,懂吗?”姚彩衫抱臂,低着头,说不清心里是不是很介意她那惊慌的眼神,低声说着。
  半晌。
  “你不出去吗?”
  清亮的声音已不若先前的颤抖,但迟疑味道却反倒深浓起来,但姚彩衫又怎么能出去?
  “你冻了一整天,在这种情况下,我怕你心脏撑不住,我就站在这儿,不会做什么事的。”
  他当然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这种事情他自己千信万确,季清澄不相信也没用,再度做出保证之时,心头像被利刃划过。
  或许,姚彩衫自觉放不下这个男子的同时,也贪婪地想要他全心的信任和依赖吧!
  那种不用多说半句话的信任,哥儿们之间最强烈的一种系绊。
  大姐再有男子气概,终归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二姐更是不捧着不行,他没有兄弟,也不曾将乐逍遥当兄弟,但是对于季清澄,他希望彼此间有这一层不会消失的关系……那样季清澄或许就不会再防备他,不会对他的单纯心意有所疑惑了吧!
  许久。
  “嗯。”
  大概是嗓子很细,季清澄的声音微高,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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