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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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情郎-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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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梅颂恩回魂了,被他那热切却绝望的心给唤回了。她伸手拉住了一旁的树枝,再慌乱地向四周呐喊:“面具叔叔,救我、救我……我要你救我啊!你不要离开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独孤无畏顺着溪流,冲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抓紧她的手,再奋力地抱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她安全地拉上岸。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破庙,他一语不发地忙着安顿全身湿淋淋的她,谁都无法体会他当时以为会失去她时的恐慌。不知何时,他发现心底的那份牵挂,已然在无形之中加大、加深、加重了。
  “你……生气了?哈啾……”她脱下衣裳,晾在他升在火边的绳索上,与他隔着一面衣墙说着话。
  “你还冷吗?把手伸过来。”他亦全身赤裸地隔着衣墙关心她。晾在中间的衣裳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他却温柔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再度搓起暖来。
  “为什么?刚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一片沉默中,她先开口了。
  “人生有许多事,不见得都要理由的。还冷不冷?”
  “不值得的,对于一个已经心死的人来说,太不值得了!”她语气轻缓,却是满腔的感动。
  “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的禁不起挫折?那个意气风发的梅颂恩去哪儿了?那个让我引以为傲的侠女究竟是怎么了?你说啊!”他不禁语气加重地数落起她来。
  “死了!她已经死了。”她抽回手,掩面哭了起来。“我告诉你,她的意气风发是装的!她的强悍也是假的,她根本一点都不坚强,她从来都没坚强过,十年前,她的天地就毁在她师叔跳潭的那一刹那,而十年后,她连心都毁了、连眼睛都瞎了,就算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愈说愈激动,一股隐忍已久的伤痛,就这么突然地涌上她的心头。她索性放声痛哭,抖看双肩,她哭得肝肠寸断,哭尽她这些日子以来,不敢哭出声的难受。
  “丫头,哭吧!尽量把你心里的痛哭出来吧!”他红着眼眶,有一股上前抱紧她的冲动。不过,他没有,他只是隔着衣墙,看着她的影子不断地晃动。
  “你能不能……抱着我?”梅颂思不想一个人单独承受。她希望有个肩膀,能让她好好地哭个够。于是,她没等独孤无畏的反应,便倏地倚过那片衣墙,隔着湿衣,扑进了他的怀中。
  那是一种又冷、又热的感受,他紧抱着怀中的她,胸口的呼吸顿时急促加重。她光裸的曲线,透过湿衣贴在他大男人的胸膛上,引发了他体内的灼火,他不自觉地轻吻着她的发、她的脸,虽是隔着一层布,他仍可以嗅出她身上的香味,与她小女人妩媚的成熟。是的,她已不是当年他的小颂恩了!
  她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会让男人为之倾心的女子……他怎能有这样的念头?他是她的师叔啊!他怎么能够为她心动?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突然,她幽幽地说着。“我想吃冰糖葫芦,我好想、好想吃喔!”当她感动的时候都会忆起那种甜蜜的滋味。
  独孤无畏没答腔,他只是神情压抑地闭起眼,听着她的恳求。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在他胸膛睡着了,沉稳的呼吸与她脚前的起伏,让他动也不敢动。他不想惊扰她,不想让她独自一人瑟缩,但是,—他满腔的热火,却让他浑身难受,整晚都背负着挣扎与内疚。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他的手脚都麻掉了,只剩那颗心,还在频频跳动。将她放回稻草堆里,他奔到庙外的雪地上,大声且严重地警告自己,对于梅颂恩,他永远都不能再起心动的念头……
  雪,终于停了。在他们抵达镇上的时候,阳光终于害羞地露了脸。镇上的人很多,个个都想趁这空档,出来溜一溜。
  “好像很热闹喔!”经过昨天的事件后,梅颂恩像是清醒了,她不再像之前的恍惚沉默。,但她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公子,夫人,能不能赏我一些银两?小乞儿肚子饿了……”突然,有位小乞丐上前讨钱来了。
  “她不是我的……来,这些银子拿去吧!”独孤无畏有点尴尬地看了梅颂恩一眼,随即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小乞儿的手中。
  “来喔!漂亮的银钗、坠子,不买可借喔!”一旁的叫卖声,此起彼落。
  “这钗子怎么卖?”独孤无畏好奇地往前驱近着,拿起一根钗子问道。
  “公子啊!你可真是好眼光,这钗子可是上等货,只要你十纹银。哇,您夫人真漂亮呀!这钗子再配上您夫人的美貌,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嗯,不!她不是。”钗子是买了,只不过,他却是满脸通红。“你别介意,他们……他们以为我们是……”他都口齿不清了。
  “真奇怪?你不是说你很老了,我以为他们会说我们是父女呢!”她只是有点想不透,因为卸下面具后的独孤无畏,她根本没看过。
  独孤无畏虽然成熟体贴得不似年轻小伙子,但是,由于白琉灵芝的神奇回春能力与十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却只让他长出了几根白头发而已,面容改变得不多。依旧是他毁容前的清朗俊秀。
  “父女?”她这一说,反倒让独孤无畏好生尴尬,因为,打从他重出江湖遇上她以后,他始终都没这等感受过。他是她的师叔没错,但是,要说他与她是父女,还真是太严重了!
  “冰糖葫庐,好吃的冰糖葫庐……”叫卖声打破了他俩尴尬的沉默。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来给你吃。”他急忙地跑去买。
  “僻里啪啦,僻里啪啦……”突然,一列迎亲的队伍经过,串串的鞭炮随处乱篡着。震天的巨响,夹着刺鼻的烟雾,顿时将不知身在何地的梅颂恩包围着。她捂着耳朵,神情惊惧徨恐。那是一种孤立无援的惊恐,眼睛看不见的她,只能任着乱篡的鞭炮,把她炸人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中。她低着头,缩着身子,嘴里不断地喊着:“救我,面具叔叔,快来救我。”
  “别怕、别怕,我在这儿。”独孤无畏及时跳进了烟雾中,一把抱紧她,将她牢牢地贴在怀中。
  耳边的巨响还在不停地肆虐,但,此刻的梅颂恩却不再害怕担忧。她深深地倚在他那安全而温暖的胸膛之中,一种安全与平静的感动直篡上她的心头。周围的纷乱像是一下子与她隔出了一道距离,而他就是那道保护的城墙,坚固厚实的让她不自觉地升起了相依为命的感情。
  “你还好吗?有没有吓着你?”一阵纷乱过后,他带着她来到了郊外的湖畔旁歇息。他沾着水,轻拭着的脸,心中怜惜不已。
  “还好有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串小小的鞭炮,会让我突然失了控。”他说着,有种落寞与失意。
  “你现在是受了伤的孩子,自然不能跟以前比。”他安慰地说着。
  “孩子?你真的有那么老吗?”她有些怀疑地问道。
  “老罗!你都喊我叔叔,我会不老吗?来,这是冰糖葫芦,上头还沾着些糖屑,没关系,我帮你吹掉就能吃了。”他将糖葫芦递上她的手心。
  梅颂恩拿着糖葫芦,却发现喉咙哽住了。不知怎地,她觉得他好像她的无畏师叔,总能轻易地就挑起她好强性子底下的脆弱,总让她有一股被宠溺的感动,缓缓地、热热地自然的从心头漫延溢流……
  “这湖好美、好宁静喔!”他坐在她的身旁,开始说话,替她解闷。“人生无常,所以,要在能快乐的时候尽兴快乐。像我,以前老是不懂,明明眼前就有美好的事物,却硬教自己恋着过去不愉快的种种;其实,上天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否则,我们今日就无法欣赏到这么美丽宁静的湖泊,还有白鹤、还有湖边的紫丁香……”
  “还有你的温柔。”她插着嘴,露着难得的笑容。
  “你笑了?你终于笑了!”他一激动,眼眶竟泛了红。
  “没办法,这冰糖葫芦太好吃了。”她只能这么推托。
  “那……我一会儿再去多买一些带着,这一路上,你想吃就有。”他一说完便起身欲去买下那一大串的糖葫芦。
  “不用了,”她一把拉住他,摇着头说:“你不必这么费事了。”
  “不费事,只要你高兴就成了。”
  “我不去东北了。”她突兀地这么说。
  “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
  “这里的湖很美,这里的冰糖葫芦很好吃……我想,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我呢?”她没告诉他,是他的关心与温柔,让她即使不回东北也能得到心灵的安慰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呢?”她一直都想问。
  “我说过名字对我没意义,你想怎么叫我都成。”他满眼的温柔。
  “怎么叫都成?那……就叫你小豆子好了。”她难得的幽默。
  “哈?这……这不好吧!我这把年纪,算是老豆子罗!”
  大雪纷飞的日子,即将过去。独孤无畏在春天的预告中,看见了梅颂恩眼底的笑容。他知道她并不是无药可医,他会用他的心,熬成一碗碗的粥,在一个有着翠绿湖畔的小屋里,一口一口慢慢地喂她,化解她内心的伤痕与伤口……
  第八章
  “老豆子,饭煮好了没有?小豆子饿死了。”
  “你别催呀!一会儿我又烧焦了……”
  “咱们今晚有红烧鱼吃吗?”
  “有啊!你怎么知道?哇!烧焦了,变鱼干了啦!”
  一阵嬉闹声,从湖边的茅草屋里传出来。两年了,像这样子的笑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频繁、愈来愈大声了。
  两年的光阴不算短。这两年来,独孤无畏凭看一股信心与坚忍的意志,硬是把梅颂恩从绝望的地狱里拉了出来。为了让她开心,他每天清晨,总会背着她到湖边去散步,听听虫鸣也好,闻闻花香也好,他会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描述清晨的湖光,是如何在每一日的阳光中,展现出不同的面貌。
  春天来了,他会牵起她的手,—同抚摸着属于春日才绽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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