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双情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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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双情无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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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嗓音是熟悉的,彷佛就在身边,窦盼紫皱著眉心,眼皮轻掀,当面前的人影由模糊变为清晰,望入那对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眸,她怔了怔,跟著放声惊呼,身躯蓦地坐直起来。
  “你、你干什么?!”脸颊泛红,眸中是全然的戒备。
  关无双耸耸肩,声音持平:“想听清楚你在骂些什么。”
  “我没骂人,你少胡说八道。”
  见她一清醒就像只小刺猬,不想同她争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站起身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了杯茶。
  这时,窦盼紫的记忆纷纷回笼——
  她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四海的船、四海的镳物、四海的信誉和脸面,那燃烧的窦家大旗随火焰随风翻飞,彷佛自有生命,而他还恶劣至极地阻挠抢救,把她丢进江里……
  小手下意识地捉住衣襟,她低下头,发觉身上换了一套乾净的衣衫,更诡异的是……阿男不在身边,房里,只有他和自己。
  “你掉到江里弄得浑身湿透,当然得把衣衫换下。”他看穿了她小脑袋瓜里转些什么,却故意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
  饶是她脑子再大、勇气十足,碰上这等尴尬的问题,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阿妹呢?她去哪儿了?!”
  他下颚轻扬。“腿长在五姑娘身上,她去哪儿,我怎会知道?”
  她气得嘴唇微颤,语调不太稳:“那……我为什么在这儿?还有、还有这身衣衫到底是……是……”
  “这身衣衫又怎么了?挺合身的,你不喜欢吗?”他顾左右而言他,偏不给她一个痛快。
  “关无双,你、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眼眶发热,她努力地调整呼吸,发誓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我怎么样?”有些吊儿郎当。
  她怒瞪著他,略带鼻音地道——
  “你这个人的心肠也、也坏得可以了。你叫人放火,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为的就是想看四海笑话,想要教咱们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关无双,你别妄图了,四海窦家比你所想像得更要坚强,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倒的。关无双,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心里的气愤一古脑儿全宣泄而出。
  从她那张红润小嘴里吐出来的,永远没好话。
  他两道目光略沉,薄唇轻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弧。
  “我没设什么调虎离山,更未派人放火。”
  “狡辩!”
  “信不信由你。”
  窦盼紫讨厌他那种轻忽的态度,用力地掀开薄被欲下榻。
  “你要上哪儿?”他放下茶杯,视线追随著她。
  “用不著你管!”她只想走开,远远地,别再看到他。
  或许是动作太快、太突然,再加上心绪不稳,她陡地立起,眼前忽地一黑,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阿紫!”几是同一时刻,男性的臂膀朝榻边伸来,稳稳托住她的身子。
  好……奇怪……
  这感觉并不陌生,放在腰际的大掌、合抱的力量,和萦绕在鼻间的味道……心顿时浮动起来,抓不稳节奏。
  他、他为什么唤她的小名儿?未经允许,他怎么可以随便这样唤她?
  那双强健的臂膀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窦盼紫讶异地睁开眼眸,就见一张文质俊秀的脸容离自己好近,黝黑的眼底似在闪动著什么,正晶灿灿地对住她。
  “你的真气耗损过度,最好还是在榻上歇息,别逞强。”说著,他把她放回柔软的床榻上,举止轻柔而细心。
  胸口闷闷的,身体热热的,心跳得太快了些,窦盼紫不由自主地脸红,水眸浅浅收敛,竟瞥见他两手手掌裹著布条……怎地受了伤?
  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她管他受不受伤?!干嘛脸红、又做什么心悸?!她心中痛批自己,小手悄悄地拧著大腿,试著召回注意力。
  “你、你离我远一点,别碰我!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手,两条腿又翻身下榻,地上透著凉气,这才发觉自己光著小脚丫,袜和靴都不知掉哪儿去了。
  关无双退开一步,抿唇不语,静瞅著;她寻找袜、靴的著急模样,稍稍安抚了他内心的不平之气。
  忽地,她抬起头,双颊鼓鼓的,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还来!”她找不著,乾脆同他要。心想他肯定是故意的,把她袜、靴藏起来,就想看她出丑。
  “还什么?”
  “你、你……我的袜和靴!快把它拿出来。”
  她脸又红了,突地意识到什么,忙将脚缩回榻上,不知是否自己反应过度,就觉得那对细长的眼正瞬也不瞬地打量她的足。
  关无双剑眉微挑,声音冷淡,“你把它们给我了吗?”
  “我给你干嘛?!”
  “呵,你既然没给我,又为什么向我讨还呢?”将她一军。
  “我没给,是你偷偷取走藏了起来。”她捏紧小拳头,真想一拳揍在他脸上,把那张假面具给打下来。
  他轻笑一声,“你的袜和靴很香吗?要取我也是取别家姑娘的小袜和小靴儿,取你的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你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对!她窦盼紫是镳局儿女,成天舞刀弄剑,连头发也比男儿还短,本就比不上别家姑娘温柔婉约,香气撩人,哼!
  也不懂自己在生什么气,她心口突然间涨得好难受,直想扯开嗓子长啸。
  嘴角的笑转冷,他静看著她,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两片薄唇掀了掀,终未成声。
  这时,房中的气氛十分诡谲,两人默然对峙,只闻浅浅的气息交相而起。
  窦盼紫感到浑身很不自在,彷佛有蚂蚁往身上爬似的,她动动头颅和腰肢正要开口,房门却在此时被推了开,跟著便传来窦德男轻轻嚷叫的声音。
  “阿紫,你醒啦!呵呵呵……你肚子饿不?”
  她跑过来,右手提著一双靴,左手抓著两只袜,开心又道:“哪,你的。从昨晚晾到今天,靴子底垫还没完全乾呢,先将就一点儿吧。”
  “阿、阿男……”
  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窦盼紫瞪著孪生妹妹,眨眨眼,再眨眨眼,费了番力气终于挤出话来。
  “你的头发呢?怎地不见了?”
  哪有不见?不是好端端地长在头上吗?只是一夜之间长发变短发,轻飘飘的,削得比四姐的还短、还俏。窦德男无辜地咧嘴,微微甩头。
  “说来话长啦,你掉到江里被……被人救起,什么也不知道哩。”偷瞄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关无双,窦德男继而又道——
  “昨天夜里火烧船,情况才刚控制下来,谁知悦来客栈也被人放火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乱七八糟,让大伙儿忙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的。我、我跑去帮忙救火,抱著一位大娘和她的孩儿踢破窗子从二楼跳下,一个不留神,头发就被火舌烧著了,又焦又臭,不削掉很难看耶。”
  闻言,窦盼紫微喘著气,伸手摸摸她短俏的发,叹了口气,“阿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气得七窍生烟。”
  “唔……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窦德男又甩甩头,还不习惯颈后轻盈无物的感觉,嘴一咧,倒也不太担心后果如何,只管将手中的东西递到窦盼紫脸下。
  “拿去吧,我洗乾净罗。”
  她的袜和靴。
  注意力转回,窦盼紫小脸红了红,感觉那男子的视线专注在她身上,带著淡淡的嘲弄和讥刺,而自己竟没勇气与他对视。
  “太好了,窦四姑娘找回自己的袜和靴,终于洗脱在下的不白之冤。”关无双双手负在身后,下颚微扬,又是那种欲笑不笑的神态。
  他没取走她的靴、袜,是她冤枉了。但是关于昨夜火烧船的事,他又能如何解释?!
  窦盼紫咬咬唇,倔强地道:“少在那儿卖乖。昨夜的帐,本姑娘还没跟你算!”
  “阿紫,不干二爷的事啦,咱们四海和五湖做好朋友,别再闹意见了。”窦德男有些无力,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永远都在打圆场。
  “二爷?你也学旁人称他二爷?!阿男,你怎么可以帮他说话?!他、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他哪儿有?二爷他、他……”窦德男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忽地调头冲著关无双道:“你为什么都不说话?!阿紫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了,她会听的,你一句话也不解释,就任著人家误会你吗?!很奇怪耶!”
  关无双仍是面无表情,深深看了窦盼紫一眼,音调平淡。
  “清者自清,何需辩解?在下也要起程赶回岳阳五湖了,两位姑娘保重,后会有期。”他抱拳拱手,随即转身跨出房门。
  “喂!二爷——”窦德男唤不住他,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榻边。
  “瞧,你把他给气走了。”
  “他是作贼心虚。”窦盼紫撇撇嘴,脸蛋竟微泛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窦德男把小脸探到她眼下,讶异地悄声问:“阿紫……你、你怎地哭了?唔,人家又没骂你……”她被她用弹弓射中头都没哭呢。
  窦盼紫心下陡惊,连忙抬手擦脸,才知颊上湿湿热热的已泪流满腮。
  老天,她真是在掉泪!莫名其妙也不知哭啥劲儿?!
  “……我、我……还不是被他气哭的?!那个该死的臭家伙……”除了这个理由,总不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哼!他以为调头就走便什么事都没了吗?她和他的帐,迟早要算得清清楚楚。
  “唉……”窦德男又是叹气,见窦盼紫心绪不稳,一些话明明已到了嘴边,硬是让她咽进肚里。
  这个时机不好啊,动辄得咎,还是耐心等著吧。
  情况没有想像中的糟糕。
  四海的篷船只余一艘完整,窦盼紫原以为得在两湖拖上几日,因要重新租赁船只,还得检查自四川带回的药材受损的状况。
  但没料及,几位老师傅竟在短时间内便安排好船家,而那些药材在四川上船时已用纸层层捆包,还在纸上涂了厚厚一层桐油漆,能防水侵,因此四海这一次意外,算是安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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