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叩帘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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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叩帘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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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结婚,才不拍什么捞什子结婚照,宁可把钱存下来,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当呆子被摆弄好;如果以后离了婚,那些照片还会时时提醒你的失败。
  哟!要命,这些婚纱店得罪她什么?
  她把车子停在市立美术馆前面,呆呆的走到垃圾筒旁边的椅子坐下。
  碰到欧意融,纺雾本就不好的情绪更是完全失控,可是,那又和欧意融有什么关系?
  善良的她,开始在心中责备自己:你在迁怒一个根本不知情的人,你幻想徐士哲的痴情,你幻想他的深情,这些统统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对感情要实际点。纺雾自己劝自己,又忍不住为刚才自己对欧意融的莽撞态度好笑和懊悔起来。
  不行!她得要好好振作起来,要做往日那个潇洒自如的江纺雾,要平常以对,要镇定自如……
  纺雾手托着腮,瞪着地面劝自己。不经意间,眼角却瞥见有个人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她懒洋洋的不想理人,只是一径的瞪着地面,心想:如果是个问路人,她一定说她刚到台北来,所以什么路都不认识。
  哎呀!还不停?不到三分钟时间,纺雾自己先在心里犯嘀咕,还是那双鞋子在她眼下的视线绕了又绕。
  纺雾翻翻腕表,下午六点十分,相信色狼不会在这么早、这么多人的地方出现,可是那人绕着、绕着,倒把纺雾弄得浮躁起来,她有股又想骂人的冲动,想想还是忍住,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理。她倒准备看看对方能绕多久!
  一久,一双膝盖出现在纺雾的视野。很陌生,纺雾下了个判断,决定继续不理不睬,可是头一直低着,脖子还真酸哪。
  忿恨的将头往右一转——她突然站起身来。
  “哎呀!”猛瞪大眼睛,先映入眼帘的,又是阴魂不散的欧意融——喔,不是,不是,是满街欧意融式打扮的女孩子,短衣、短裤、厚厚拙拙的高跟鞋。
  满街都是欧意融的复制品,就有那些没个性的人专门追着流行走,有本事就要穿对自己的味的衣服。难道穿成这样,就可能遇见徐士哲,然后和欧意融一样飞上枝头?纺雾心想着,边对着远去的背影扮鬼脸。
  “真的不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个性。”蓦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故人相识的语气。
  纺雾慢慢的转过身,本来呈现呆滞的脑子里,开始极力思索要用什么方法来回应?逃跑吗?不对、不对,她试图更正自己的思绪,只觉得膝盖开始发软。
  “嗨——纪——豪。”纺雾一字一字拖长声音,仿若要上断头台。
  “嗨!纺雾。”那男人带笑回应。
  “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纺雾觉得自己耳朵发烫。
  “我现在在S大念书。你呢?大学毕业后,在什么地方高就?”
  “在家里孵豆芽。”纺雾猜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还在写歌?”
  “你怎么知道了?”
  “我女朋友爱听歌,她特别喜欢去注意作词、作曲的人,有一次她念了一首歌词给我听,还告诉我是谁作的,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没改变当初的志向。”
  “可是……我从来不用本名的啊!”纺雾惊异的挑眉。
  “你忘记我们的第一次自我介绍吗?你告诉我你叫江云,我还把‘云’字想成‘云’,后来才知道你的本名比江云更特别,我怎么忘得掉。”
  纺雾觉得自己的脸又热辣起来!怎么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纪豪会一见面就提它。想当初她半是开玩笑半是求援的去找他,连自己也觉得想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办法,真是胡闹得可以,想不到纪豪却一口答应帮她,还说这是朋友之间的“义气”果然,纺雾和纪豪交往的消息传开没多久,就很少再有女生跟踪她或送东送西给她,流言平息一阵子之后,她和纪豪也自然而然散了。其实也不怎么自然,快散的那一阵子,纪豪打给她的每一通电话她都不接,也不解释,像是纪豪犯了她什么似的,纺雾也说不出自己那种奇怪的心态,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听见纪豪的声音,第一个念头就想转身逃跑的绿故。
  不过,还好纪豪现在有女朋友,否则纺雾可能会开始猜想自己是否亏欠纪豪太多。
  “哦?你还记得啊?好久的事了。怎么没看见你女朋友?”
  “前任的。”纪豪回得轻描淡写。
  “现任的呢?”纺雾觉得自己眉头又拧了。
  “现在没有。”
  “为什么?”纺雾脱口而出。
  “不为什么,自然就散了。”
  纺雾抬眼偷望纪豪。说这句话的同时,见不到他脸上有嘲弄的表情,她觉得放下一点点心,却又小人的想:不知是不是纪豪故意不动声色?因为这两句话听起来分明就在描述他们以前分手的情况,她想解释却又怕愈描愈黑,只好敷衍的“唔”了一声带过,却觉得自己眼神又黯淡下来。
  “嘿!善变的小姐,脾气还是很别扭。”纪豪开玩笑拍她的肩头,她想一拳回敬他,像哥儿们那样,但终究还是忍住。七、八年的疏离、隔阂,她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反驳,唉——
  “不要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你长得又不抱歉。Don'tworry,behappy!”纪豪又开玩笑的说。
  纺雾咬了咬嘴唇,有一股想哭又想笑的冲动。纪豪还是那么样细心体贴,那样自然的蕴借她,她感念纪豪的情,却又惭愧的领受不起这分好意,心里急起来,眼眶又红了。
  “哇哇!哭什么?!我随便讲几句就让你感激涕零了?可见我还是很有‘男人的魅力’。如何?漂亮的小姐愿不愿意和有魅力的男性一起共进晚餐?我请客。”
  纺雾低垂眼帘,泪眼模糊的摇摇头说:“不对,有魅力的男人才不会和失魂落魄的女人共度无趣的夜。”纺雾抬手擦去眼泪,挑衅的回望纪豪。
  “好,这样子凶悍,才是我认识的江纺雾!我这一号有魅力的男人,才愿意和江纺雾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共度晚餐,否则就无机可乘了。”纪豪开玩笑,半正经的说。
  “乘什么?”纺雾奇怪的问。
  “帮你擦眼泪。”纪豪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啊!”她跺跺脚。“你以前不会这样油腔滑调。”
  “人会改变。而且要我油腔滑调也需要看对象。”
  纺雾想说:是吗?细想还是别问,她可不能老是做个不识趣的人。
  “走吧!”纪豪牵起纺雾的手。“我车子停在对面。”
  “我骑摩托车来的。”她说。
  “先放这里啊。”
  “我没锁,等我去上锁。”纺雾说,借机抽开纪豪握着的手,往停车处走去。而一如往常,对锁的笨拙加上紧张,试了几次,大锁还是锁不上,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发抖了。
  “我来。”纪豪接过她手中的大锁,三、两下就将轮胎锁上,还顺手把车身抬正。
  “谢谢。”纺雾红着脸,不安的交握双手。
  “小事一件,你想去哪里吃饭?”
  “天气太热,我不想吃……”纺雾迟疑半晌才答。
  “又改变心意了?”纪豪挑眉。
  “不,我只是想散步。”纺雾硬着头皮回答。
  “市中心的空气不好。”纪豪不愿答应。
  “到山上去。”纺雾看着纪豪,看他有什么反应。
  “反正我开车,没有差别。”纪豪不在乎的说。
  “命真好!当学生就有车子开。”纺雾嘲弄,试着转移话题。
  “我老妈坚持的,我说机车就够飙了,她说那更要开车,因为……”
  “因为机车是人包铁,开车是铁包人。”纺雾抢着说,脑海里浮起纪妈妈幽默风趣却又精明的笑脸。“纪妈妈还是没变吧?我记得她以前最常说:骑慢一点,这总是人包铁啊!”她学着说。
  “你还记得?”纪豪似惊喜的问她。
  “有些事是永远忘不了的,比如我欠你的情。”她到底忍不住提了。
  “说什么欠不欠,我说过那是朋友间的义气。”
  “就只是朋友而已?”纺雾停下脚步,想确定纪豪话里的意思。
  “你说呢?”纪豪反问。
  她装傻的摇摇头。
  “不是?还是不知道?”纪豪见她沉默以对,继续又说:“本来是朋友而己,但后来就不是了,我没办法一直无动于衷。你知道你就是我爱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纪豪直直的注视她,毫不犹豫的说。
  纺雾沉默的低下头,早该知道纪豪会这么说的,她这张嘴今天是怎么了!只好别扭而无助的看着地面,既不敢看纪豪,也不敢说任何话。不行!她真的不行,不管是七年的她,或是此时此刻的她,都无心于纪豪。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纪豪已经释怀,想不到刚一见面,他便旧事重提。今天见到纪豪后,原本总是担着的心事,终究摊在眼前了,就等着纺雾自己说清楚,或者继续逃避。是不该逃,不该怕伤了纪豪,但是,她实在无心在这个时候说清楚。不敢在心绪纷乱时,将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表达给纪豪知道,怕自己无助的泄露那些莫名的,对徐士哲的“绮恋”,否则纪豪又要“义气”的为她打点,即使纪豪百般的逞强。
  何苦这样子呢?
  “我真的没想过,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真的没想过。”纺雾一直重复,想不出其它的说词。
  纪豪苦笑。“什么时候才愿意想一想?或者,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但男的朋友倒是有好几个。我只是真的没想过,太多事要忙,太多事要做,还要养活自己,我真的没时间想。”纺雾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只要你没有男朋友就好。”纪豪意味深长的看她。
  “不谈这个了好不好?我改变主意想吃饭了,我知道我的话转得很没技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
  “是我提的时间不对?或是我太急了?”纪豪无奈的问。
  她摇头,不说一句话。
  “好,好。”纪豪说:“就是吃饭,不要挂意我刚才提的话,只要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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