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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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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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转告。”
  “谢谢。”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再见。”
  “再见。”
  机车呼啸而去,几个原本沉默的同学忽然爆发似的又叫又闹。
  “楚槿,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爱慕者?好多好多的玫瑰耶!”
  “他一定很有钱,连送花的小弟都这么有气派!”
  “刚才那个男生好帅呀,比我的男朋友帅多了。你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
  “快打开看是什么礼物!”
  “我渴望见到那位任大哥,你认识吗?”
  “里面会不会有定时炸弹?”
  “那你还不赶快闪人?”
  “你们刚才怎么不说话?”她把玫瑰塞到一个同学手里,撕开礼品盒的包装,打开纸盒,看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夹的却是一张风景照。
  “哇,好漂亮,好像是白金的耶!”
  “小心炭疽热。”
  被警告的人倏地缩回手。
  楚槿笑笑,“用炭疽热对付我?好了好了,大家愿意陪我一直受冷风吹,在下感激不尽,不过良心不安。请诸位小姐移驾一温暖所在如何?”
  于是,所有人大叫一声,向学校跑去。
  但是,楚槿心里却开始沸腾。任天翔,算你狠,我必须承认你强行介入了我的生活。她想到几个月前的会面,那个男人的确没有为难她……虽然他的确是心狠手辣的家伙,但是对她的确不错,即使她已经暗示他,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是生死较量的对手……
  楚槿与弟弟楚榆吃午饭时听到有人敲门。
  楚槿看看楚榆,他装作没有听到,依然看着电视上的足球比赛。楚槿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她几乎愣住了。
  任天翔苦笑着,缓缓拉开黑色西服外套,里面白色衬衫上一片嫣红,“楚槿,好久不见,这么突兀登门,不会打扰你吧?”
  楚槿深吸口气稳定一下心神,示意他拉上衣服,说:“好久不见。你刚下火车?快请进来吧!”
  任天翔听她的语气,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于是掩上血迹斑斑的衬衫,跟随楚槿进入房内。幸亏楚槿的房间紧邻门口,否则任天翔免不了要与楚榆正面接触。
  他们到卧室后,楚槿立即反锁上门,皱眉问:“怎么搞的?是帮派内讧还是被追捕?”
  “前者。若是后者,我就不来找你了。”
  楚槿无言。别后数年,她毕业了,顺利找到了工作,两年后又读硕士,现在在某市的中级法院任刑事庭的庭长。母亲于她工作两年之后去世,只剩下她与弟弟楚榆相依为命。楚榆现在在一所国内著名的大学读物理专业的硕士学位。如果任天翔被追捕至此,毁掉的不仅仅是她的前途和名誉,还有楚榆的前途——这比她自己的前途和名声重要得多。
  任天翔轻轻脱下外套,问:“谁在这里?”
  “放心,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是我的弟弟。”
  任天翔嘘口气道:“还好。但是你还是尽快把他支走比较好。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人在,可不大好说。”
  楚槿转身出去。
  “姐姐,谁呀?”楚榆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眼角的余光看到楚槿出来就随口问。
  “一个老同学。好了,快些吃,吃过饭去学校,我还有事。”
  楚榆终于把目光转到楚槿身上,“姐姐,你们关系很好吗?”
  “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哪一种朋友,让你这么着急打发我走?”楚榆看着面无表情的楚槿片刻,忽然三口两口扒完饭,拎起外套就向外走,还不忘丢下一个暧昧的眼神,“姐姐,好好把握啊!”
  楚槿拍一下他的头,意思是不让他胡言乱语。确定楚榆走远,她迅速锁死门,这才打开卧室的门。
  任天翔正在小心翼翼地拉下沾在伤口上的衬衫,看到楚槿进来,笑道:“他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嘛!”
  楚槿无奈地笑笑道:“在他眼里,姐姐始终对少年时的情感难以释怀。姐姐的职业,姐姐的性格,似乎都决定姐姐与婚姻无缘。他欠姐姐的太多,又无力补偿什么,所能做的只是让姐姐找一个如意郎君。不然,一个很快就要三十岁的女人,今生恐怕就与幸福无缘了。”
  “你很了解他。”
  “从小看他长大,不了解都难,”楚槿帮他包扎,“奇怪,受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死。”
  “我以为你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会害怕。”
  “害怕倒不会,只是有几分恶心。天天在刑事庭工作,接触到不少凶杀的场景,已经麻木了。”她忽然用力一扯,衣服连带一层皮肉被撕了下来。
  任天翔低叫一声,抽了口冷气,“最毒不过妇人心。楚槿,算你狠,看你接下来怎么处理。你能让我一直流血然后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你家里吗?”
  已凝固的伤口又开始冒血,楚槿用已经是血迹斑斑的衬衫捂住伤口,拉他到卫生间,然后换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换上。
  “从来没有经验,死了算是为民除害。”
  “不死也差不多了,”任天翔额头直冒冷汗,“你住手吧!想一想你有没有当医生的朋友,最好是开私人诊所的,关系还要特别好,能帮我治伤又不会泄露秘密。”
  “我的医生朋友都是法医。不过我有一段时间对法医学非常感兴趣,如果你知道需要什么药,我大概能帮你治伤。”
  “你确定你不会让我死在你家里?”
  “你死了,我怎么处理你的尸体?”
  任天翔看她片刻,似乎在考虑让她为他治伤的可能性。终于,他道:“那你要快一点。我要……”他报上药品清单,然后他道:“分开买才不会引人怀疑。”
  “这个我知道,不然白干了这么多年刑事工作。”她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取了钱离开,临走时道:“不要开门,不要接电话。”
  “这个我也知道,不然白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模仿她的语气。
  她瞪他一眼后,离开了。
  任天翔听到防盗门“咣”地关上,软软地贴着墙壁滑到地上。奇怪,自己竟然在最危险的时候把生命交到了一个仅仅见过一次面的女人手上。
  半个小时后楚槿赶到家,就见那个男人已经昏迷了。试了试呼吸,还好,还算平稳,估计死不了。她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脱得他像一只光溜溜的青蛙。检视了他的伤情,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他的臂部、胸前、肋部、臀部均有伤口,深浅不一。平稳下心情,她拿蘸了酒精的纱布为他擦拭伤口。
  任天翔呻吟一声,缓缓醒过来,嘶嘶抽气。
  “很痛?”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她把一条干净的毛巾塞到他嘴里,“麻醉药是买不来的,而且我也不会用。”
  他勉强地笑,取出毛巾,“我还撑得住。倒是你,一点都不介意男人的裸体吗?”
  “当艺术欣赏就是了。你身材不错了,这个年纪能保养得这么好更加难能可贵。”
  “谢谢夸奖。”
  他看对面墙壁上的星空图转移注意力,“为什么救我?”
  “我想我是疯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从认识你开始,我一直掌握着你的大概资料。”
  “为什么?”
  任天翔耸肩,拒绝回答。
  楚槿又问:“你为什么不找你的手下?”她真怕他再晕过去,不得不一直与他说话,保持他神志清醒。
  “有内奸,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到别人手里。我需要在你这里治好伤。就算不能痊愈,也要好个六七分,然后我才能回去。”
  “你做事很谨慎。”
  “你讽刺人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我知道自己受伤是很没面子的事,你就不要再刺激我了。”
  楚槿再次转换话题,“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直觉。”任天翔回答,“如果你要出卖我,我们第一次见面后你就不会让我一直逍遥下去。而且即使你把我当成你的战利品来送礼,说不定你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一直很疼你的弟弟,是吧?”
  楚槿自嘲道:“看来小榆是我的弱点终究还是暴露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以前我还真以为你什么人都不在乎呢!”
  她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打算在伤没有痊愈之前一直住在我家里?”
  “似乎只能这样。”他默忆星座的排列位置和名称,转移针线穿过皮肉时的疼痛。
  “这可会影响我的名声。”
  “只要不嫌弃,我愿意娶你。”任天翔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她。
  楚槿耸肩,不置可否。她知道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对人的意志力是极大的挑战。她只是奇怪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到这样的玩笑。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她才将任天翔的伤口处理完毕。
  “佩服,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识到你这样的硬汉,硬是忍受了我一百多针……”
  任天翔微笑着插嘴:“一百四十七针。”
  楚槿有些意外,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说:“你竟然还数着?”
  他再次耸肩,“习惯而已。我一般会把别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双倍返还。”
  “我在救你。”
  “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许。”
  “开什么玩笑?”
  她扶他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正要回洗手间收拾残局,任天翔忽然叫住她:“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孩子。虽然我和很多女人发生过关系,但在这里(他比比心脏的位置),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他的语气和动作使她想到几年前他送她上火车时对她讲过的话。她有些恍惚,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乱哄哄的车站。她甩甩头,摆脱这些奇怪的念头,稳定一下心神说:“你何必在意我是否救你?”
  “事关我的婚姻大事,我为什么不在意?”他看她在身旁坐下,赖皮地说:“你看光了我的身体,你要对我负责。”
  “看光你的身体的女人应该有很多吧,为什么要我负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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