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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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悠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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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了定神,忙抖抖他手里的亵衣,“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没了没了。”屈恒忙安慰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她纤美的锁骨,雪白圆润的肩头,还有嫣红抹胸下的小巧的隆起……刚刚撇开洞房的话题,老天就来考验他的自制力,可真是要命!
  他努力别开目光,将衣裳披到她身上,清了清嗓子:“小心着凉……”话还未说完,庙外已传来话语声。
  “你到底进不进?”是少年恼怒的叫声。
  “不要!”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哭腔。
  糟了!
  二人慌张地对视一眼,屈恒忙七手八脚地帮她把衣衫穿上去。
  “你再拧着性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少年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啊,不对,反了!快快快,翻过来……
  “啊——”
  惊呼声响过,八道视线尴尬地撞到一起。
  “师父……婵娟?”尚寒的眼睛瞄向屈恒仍插在婵娟衣里的手。
  屈恒飞快地将手抽出,跨出一步,挡在婵娟身前。
  “呃……刚才有虫钻进她衫子里……”糟,欲盖弥彰!
  有虫就是有虫,何必那么心虚?师父一向都很正直,不过偶尔也会说个小谎……咦,不会吧,师父脸红了?
  “哦,有虫,有虫。”尚寒自觉顺着台阶下。
  “笨蛋,你没看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夫妻亲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极美的十四五岁少女叱他一句,“你还不放我下来?”
  尚寒呆呆地放下怀里的少女,瞪着两人身上的大红喜服,喃喃道:“我听说师父要成亲,没想到娶的居然是婵娟!”
  少女啐他一下:“不行吗?谁说师父不能娶徒弟的?屈大夫,你做得好啊!”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喜悦欢欣,是由衷的高兴。
  “我又没说不行。”尚寒转头瞪她,一向斯文的脸上颇有火气。
  少女红了眼,跑到婵娟身边帮她整理衣衫。
  “咦,是你呀!”婵娟面上红霞未退,惊讶地望着当初在松江上带走尚寒的少女,“对不起,你的匕首被我弄丢了。”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重要物件……呜,婵娟姐,我上当了,尚寒好凶,老是骂我,我原以为他脾气挺好的,可是……呜,你介不介意我同你共侍一夫?”
  “宣轻,你有胆再给我说一次!”尚寒暴跳如雷。
  宣轻一溜烟躲到婵娟身后,“你看你看,屈大夫绝不会这样对你,所以我说……”
  “你继续说,你最好一辈子躲着我,别让我抓到你!”他阴阴地瞪着宣轻。
  “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欺负她!”婵娟看不过去,顾不上怕他凶凶的脸,挺身仗义执言。
  欺负她?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可怜人啊!
  尚寒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忽然转身朝屈恒跪下,“师父,我要娶她,麻烦您为我们主婚。”
  “我不要嫁给你!”宣轻跳了起来。
  “不嫁我?那你嫁给谁?”尚寒恼极怒吼,“你敢找别人嫁了,我就拆了那个人的骨头!”
  婵娟吃惊地瞪大眼,这可是那个一向斯文有礼的大师兄?她明明记得大师兄的脾气极好,几乎同师父一样,可是现在……她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屈恒皱皱眉,“寒儿,你这样强迫人家不好吧?”
  “师父!”尚寒咬牙低声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怎能不娶!她是在闹脾气!”
  屈恒愕然,勉强笑道:“你……你手脚还真快!”
  “我……”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尚寒恨声嘀咕,“是我被她下了迷药,我才是被迫的!”可恶,他笨啊!一次还不算,居然后来又中招!
  “我又没要你负责。”见尚寒瞪过来,她又赶忙噤口。
  “给师父磕了头,就算成亲,纵然马虎,也顾不得了。”尚寒脸红了红道,“我怕她万一有了身孕,没名没分的,对她声名不好。”
  “我才不怕人笑!再说,有了娃娃,我可以自己养,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勉强,是我强迫你,又不是你的错。”宣轻眼泪簌簌地落下,“你将来去娶真正心仪的姑娘,就当从来没遇见我,把我全部忘光光……”
  她蹲下身呜呜地哭起来,哭得婵娟眼圈也跟着红起来。
  尚寒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搀起来,帮她擦擦泪,轻声道:“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再假装没有也不会忘掉,我是个死心眼的人,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后悔。”
  “我不是说笑的,你厌恨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娶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快活!”她抽抽噎噎,哭花了一张精致的脸蛋。
  “谁说我厌恨你……”尚寒顿了顿,“起先是有些气你的,后来……慢慢气就消了,你天性顽皮,我不会怪你,但是这亲是一定要成的。”
  宣轻后退一步,哽声道:“要是用娃娃绑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我心里会难过,我不嫁你是为你日后着想,只要你今后平安快活,我就高兴满足了。”
  尚寒又忍不住心头火起,挡住她欲往外走的身形,有些咬牙切齿:“我的日后我自己会想,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同我成亲,别的不用你费心!”
  宣轻瞪起哭得红红的眼,恼叫:“不嫁不嫁!尚寒是个笨蛋!”她干脆扑过去,用力捶他,“笨猪傻瓜蠢蛋,脑袋里有虫!”
  “啊哟!喂喂,我快被你打死啦!”尚寒气恼地搂住她乱挣的身子,“你明知我体弱多病,想趁早打死我好改嫁是不是?”
  屈恒啼笑皆非,轻拉过婵娟,笑看一对闹别扭的小儿女。
  “那个小姑娘虽然口里说不愿,心里一定很喜欢大师兄。”婵娟有些羞涩地抱着他一条手臂,抬头望了他一眼。
  屈恒手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微笑道:“虽然我不介意你们各叫各的,但日后寒儿若唤你一声师娘,你却叫他师兄,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哦。”婵娟有些烦恼,“还真挺麻烦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将他也轰出师门?”屈恒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想了想,又不太可行,寒儿纵不是他徒儿,也是师侄,别人可以踢出师门,这个却踢不走。
  “不要不要,我会慢慢改口。”她又望向屈恒,啊,还是有点羞,赶紧再低头,小声咕哝,“能不能让他别叫我师娘?我说不定会吓得跌倒。”
  屈恒忍笑地用下巴蹭蹭她发顶,“那你自己同他商量。”
  “哦。”婵娟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轻偎向他。
  过了一会儿,不知尚寒在宣轻耳畔说了几句什么话,只见她用力瞪,拼命地瞪,好似想把尚寒瞪穿几个洞,然后就被硬拉了过来。
  “等等。”屈恒先止住正要跪倒的两人,将身上的大红喜服脱下递给尚寒,轻道,“纵使匆忙,好歹也像个样,咱们师徒同一天成亲,倒也算缘分,就用同件喜袍吧。”
  婵娟也与宣轻到一旁换衣,随后屈恒将婵娟拉到身边,受了一双新人的拜礼。
  夜已渐深,两个新娘窝在一处喁喁细语,一对师徒坐在火堆旁各自出神。
  屈恒首先回神,他凝视着身边的俊秀少年,几乎还能清晰地记得他呀呀学语的模样。从师兄师嫂将尚寒托付给他算起,到如今已有十五个寒来暑往了。现今,这孩子连妻都娶了,师兄师嫂地下有知,可会含笑九泉?
  “你越来越像你爹了。”
  “啊?”尚寒一怔。
  “样貌、脾气都很像。”屈恒微笑道,“这些年你跟着我,沾染了我的温吞性子,我都快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孩儿了。”
  尚寒默然不语,他知道,师父才是真正天性温和恬淡的人,而他的斯文好脾气只是积年累月耳濡目染来的,实实在在的真脾性被遮盖在温文的表相下面,如今遇见宣轻,竟完全被掀了出来。
  “你的性子同师兄极像,又倔强又傲气。”已知他与宣轻扯不断的痴怨纠缠,屈恒只能摇头苦笑,“遭了算计,难免面上心里过不去,但我想,倘若你心中并无半分情意,只怕也不会娶她。”
  尚寒瞥了婵娟身边娇俏的身影一眼,闷了半天才咕哝一句:“是啊,我心软了。”
  屈恒不禁轻笑拍他肩头,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年,就算外表再怎样沉稳,终究也仍是带着少年心性。
  “师父为我操劳多年,几乎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如今成了亲,我也安心些。”
  屈恒怔了怔,这句话从徒儿口中说来,虽然有些好笑,但依尚寒敬他的心思,倒是情真意挚的。
  想到一事,不免有些为难,但仍是要说:“你随我习医,应该知道,宣轻年纪尚稚,不宜过早有孕,这次还未得知,但今后须要小心。”
  尚寒脸红起来,低声嘀咕:“她刁钻古怪的,我恐怕防不住她。”谁知她哪天又想出什么歪点子整他?!
  屈恒失笑,“你心思向来机敏,不过遇上了她却稍嫌不足,就算她不顽皮淘气,少年夫妻也是情深难制,你最好还是常常服些药剂以防万一。”
  尚寒笑睨他一眼:“师父就不必了吧?什么时候我能有个小师弟啊?”
  虽然师徒俩偶尔也打打趣,但提及这种事,屈恒还是不禁赧然:“这个……我看婵娟也还小……”
  “咳,师父,其实也不用害羞啊。”尚寒颇有些严肃的样子,“虽然我比师父小上几岁,又是后成的亲,但经验嘛,却算得上比您多那么一点点……”
  “你给我停口!”屈恒忍不住笑,“咱们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谁,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保住你的娘子别跑了是正经。”
  “我……”尚寒依然有些气恼,他不比师父的好脾气,宣轻三两句话就可气得他火冒三丈。他放弃这个话题,从怀里摸出一只锦袋,“宣轻从家里拿了紫云昙,说是给我医病,我经验不足,不敢妄动,眼下见了师父,自是再好不过。”
  屈恒接过打开,不由一怔,紫云昙是医病治伤的圣药极品,世所罕见,他十几年也寻不到,这锦袋中却有完完整整的两株,真是难得之极。
  “她从她叔叔那儿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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