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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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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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子啸落在她肩头的手明显紧了紧,指尖蔓延的力道正在扩大他的不悦。
  林语绵瞬间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失分寸,遂果断展眉道歉:“不过,你近日表现甚好,我无比感动,请以后无条件保持下去。”
  敖子啸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敷衍之意,眼神翻起一阵涟漪,似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搏斗。
  林语绵生怕惹出不必要的伤神之祸,转而挤眉弄眼地拖拉着几乎僵掉的气氛:“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子茜恐怕要担心了。”
  风兀自徘徊,路过二人身侧时还不忘偷窥一眼,谨小慎微地躲开。
  敖子啸轻轻阖上双目,恐是压下心底沸腾的怒火,只咬着苍凉的字词,复问道:“普天之下只有你……始终对我置若罔闻……”
  “我错了,以后闻就是了!”林语绵捕风捉影地体味到身侧越来越冷的空气,仿佛被一圈看不见的漩涡悄然拖进无底深渊。自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她便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神说神话的傍身之技。若不是残存着暴打了徐公子的热情,她断不会触到敖子啸大神的逆鳞。这家伙,生气时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为恐怖。
  她咬咬下唇,一颗脑袋明明嫌恶却还是做小鸟依人状贴上了敖子啸那起伏的胸口。实际上,她只是不敢与他对视罢了。再看下去,她那心口不一的伪装便要被看透了。
  “不过,越是特立独行,越发欲罢不能。”敖子啸扔下一句没头没尾颇为玄乎的话拽了林语绵腾空而去。
  她靠在他的怀里,百思不得其解。这意思,大约便是一辈子都逃不掉的厄运,听着让人绝望的很。
  顺利飞回了“妆怡苑”,为赔罪外加自保,林语绵咬牙切齿地为敖子啸宽衣解带,尽心尽力地伺候大神殿下在自己的床榻上就寝。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一双眸子转来转去,却不曾有只言片语。
  林语绵害怕自己被潮湿的眼神看久了长出蘑菇,只好违心地钻进他的怀里,捏着冷汗假寐。
  不过,除了眼神淋漓,敖子啸的手脚倒是老实的紧。后半夜一过,他便起身离了厢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迹。
  林语绵竖着耳朵听着房门外的动静,待危险份子走掉后,才敢长出一口大气,盯着房梁反复蹂躏着那句恶心人的话。他不是又策划着什么阴谋吧,到时候杀得她措手不及。敖子啸生得阴险狡诈,整人于无形。便是现在,林语绵都觉得自己被一根无形的线操纵着,重复着身不由己的生活。
  她想来想去,滚来滚去,终究还是被瞌睡虫带走,渐渐迷失了意识。
  翌日,敖子茜准时叫门,牵着她往树林里操练。基本功完结后,便甩下一套设计好的动作要她自行消化,一个人扔下一朵祥云匆匆走了。
  林语绵捏着“飞天舞”的王牌道具红色的缎带,望空中一眼,无限羡慕。曾几何时,孙悟空是她的偶像。
  为早日走出苦海,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吊着缎带练习着舞蹈,几番上下,已是一身大汗。在树上纳凉兼课外休息时,却见沧山鼻青脸肿的自云彩上栽下来,将一棵老树砸得落樱纷飞。
  林语绵跳下树扶他起来,惊奇地问:“你这是又被谁打残了?”
  沧山在她大腿上滚了一下,睁开红肿的眼睛,欲哭无泪地低喃:“地府……地府……孟婆汤……”尚未说完,眼睛一闭愣是昏了。
  林语绵瞧着不知死活的人,突然惋惜地想,果然,神仙也分能力,这沧山真是弱极了。她无奈地耸着肩,将他拽上肩头连拖带拽地扛回城里的一家客栈,又慷慨地卖了自己的白玉耳坠凑了些银钱,还嘱咐店小二请个好大夫。几番折腾,终于见他睁开了眼睛。
  醒转后的沧山见了林语绵,忽然热泪盈眶,将鼻青脸肿的脸更加狰狞地堆了堆,拽了她的手臂,恳求道:“小绵,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沧山无以为报。可如今,却在地府惹了事情,恐怕……孟婆汤……是求不上了。”
  林语绵拍拍他的手背,将他按回被子,只宽慰地笑了笑:“想那地府也不是你能擅闯的,此计不成咱们再想办法。”
  “可是……再过十天……梅梅就要嫁人了啊!我……我……”沧山老泪纵横,横流间一双眼睛泯灭了希望之光。
  林语绵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上西天的精神,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复拍拍他的肩头,英姿飒爽道:“你先好生养病,我回去想想办法。”
  沧山眨巴着肿掉的眼皮,伤心欲绝地侧了头。
  林语绵请店小二照顾着沧山,自己往“妆怡苑”走,走着走着,竟冒出了拜托敖子啸帮忙的想法。她掐掐自己的脸,振作精神地拍了拍,嘟囔着:“求他,便是自掘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这碗孟婆汤很管用

    “帮我求一碗孟婆汤。”林语绵犹豫了半天,终究在晚饭时脱口而出。她冥想了一个星期,依旧没有好办法,除了拼着老脸求敖子啸,她确实无能为力了。
  眼见梅姑娘嫁人的时间已近在眼前,上次把徐公子打残,多少争取了一个星期的恢复期,可如今再用这种损人的办法,明显行不通。当务之急,还是孟婆汤更为关键。
  所以,她还是张口求了敖子啸,只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开口,一个报酬把自己榨干了才好。
  月光皎洁,将桌对面的脸照得清透。敖子啸只挑着碗内饭菜,咀嚼着一片鲜笋。
  “不是白帮忙的,我……”林语绵为镇定情绪,放下了碗筷,手肘撑在桌子上,眼睛分外坚定地补充道:“除了以身相许,我便是会还你一个人情的。”
  敖子啸无甚表情,只转手夹了一块红烧肉,填进她的碗里,“近日,你又瘦了不少,多吃些!”
  林语绵直接用手捏了油光水滑的肉块扔进嘴里,嚷道:“我吃了!孟婆汤你要怎么答复我?”
  敖子啸瞧她动作娴熟,一张脸露了笑,眉眼间亦卷起轻飘飘的温和。
  林语绵觉得这种家常气氛刚好提这件事,想敖子啸怎么说也是未来的龙王,地位自然比沧山高,便是一碗孟婆汤,还不是举手之劳。
  她吞下口内不知啥味道的红烧肉,亮出杀手锏,起身挪至敖子啸身前,拽了他的手臂,摇来晃去的撒娇。其实,这种骨灰级撒娇形式,并不是她的强项,并且心不甘情不愿的情绪颇重,一张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重复着僵硬的表情,仿佛带了一张脸蛋抽筋的面具。
  敖子啸被突如其来的动作逗乐了,笑得喷出了红烧肉的香味。肩膀动了动,歪了歪,随即将她拽进了怀里。
  此番,因想得太多,林语绵吃得也多,这一坐,想必敖子啸的双腿不可避免的要疼上几天吧。她僵硬地靠着他的肩膀,一张脸白里透红,如红烧肉般鲜嫩无比。
  她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近处的笑脸,坚持不懈地追问:“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这撒娇的习惯,还是改了吧,看着闹心。”敖子啸答非所问,面上虽祥和,却暗藏嘲笑。他搂着林语绵的腰,捋顺她额前那抹因为紧张而湿哒哒的头发。
  “你要孟婆汤作甚?”他挑眉询问,故意向前凑了凑。
  温暖的呼吸软绵绵地扑过来,却没有丝毫红烧肉的味道。林语绵本着坚韧的精神并未后退,只压着嗓子坦白了与沧山相识的经过。
  敖子啸听罢,脸色未曾有过不悦的转变,笑容一如既往,恰似薄暮渺渺如烟如霞。
  林语绵趁胜追击,诚恳且真挚地捏起他落在腰间的手,隐忍着老奶奶对孙儿的感情,摩挲了一会儿后,才重新开口:“我不过觉得成人之美是一件无比高尚的事情,若你也能借着我的高尚偶尔高尚一下,亦是一件好事。”
  “这是何歪理?我若帮你便定要有要求的。”敖子啸阴险地扭动唇角,笑容照得近处的林语绵一阵精神抖擞。
  还好,她有言在先,便是以身相许这种事是绝对不可的。
  敖子啸勾起手指将动作僵硬的手掌握紧,闪烁着一尘不染的干净笑容慢慢近前,攫住她的眸子,颇为感性的声线在林语绵竖起的耳朵边擦过:“若我拿回了孟婆汤,你便哭给我看!”
  林语绵错愕地眨巴着眼睛,皱起眉,问道:“此话当真?你只要我哭一顿?”
  敖子啸弯着嘴角浅笑,自然是默认的表情。
  “真是奇怪的嗜好!”她感慨的如释重负,这要求因得简单,反而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她本以为,以敖子啸的劣根性,很有可能让她扒光了在他面前溜达一圈,这种限制级的画面才符合他那花花肠子。可是,事实却是如此轻松。
  林语绵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学生,所学专业可是影视表演,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戏码,便是入学第一节课已经掌握的技能。她敢保证,这眼泪一定流得如诗如画。
  谈判进行得意外顺利,敖子啸马不停蹄地唤来一团雾气乘风而去,不消一个时辰,就跃进了窗子,将一碗无甚光泽的药汤置于桌面。
  林语绵凑过去嗅了嗅,无非凡间中药的苦味,闻起来普通的很。她有些担心,扭头问了句:“你不是随便拿个什么补药来唬我吧!”
  “不信,尽管拿去试试。”敖子啸回答得无所谓,转而执起桌上的茶盏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饮了起来。
  林语绵半信半疑,端起药碗往梅姑娘的厢房去了。
  房门叩开,梅姑娘正慵自梳头,被翻红浪的姿态委实没有头牌的自觉。
  林语绵把药碗递过去,开门见山道:“沧山受伤了,为了这碗可以恢复记忆的药。”
  梅姑娘抚摸长发的手顿了一顿,转而瞟来惊慌的眼神,将那碗泛着阳光的药瞧了一瞧。
  “喝了它便可忆起从前的一切?”
  林语绵点头,将碗往她面前拱了拱。安慰道:“放心,待忆起过去,便知沧山用心良苦,你们本该圆满的。”
  梅姑娘点头,略略垂下的眼角揉碎了窗外飞进来的阳光。她仪容瑰丽,面色温和,细细端详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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