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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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拿鹤-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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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兄,十个月前,木默到底怎么受的伤?”他没什么客气的意识,退开后直视长秀,笑问。
  “……看来,你在质孙宴上听到不少闲言闲语。我瞧你和施大人的两个侍卫颇熟啊!”收了刀,长秀瞟他,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离他远些。
  “长兄,你当时……在吧?”
  “在又如何?”
  “你……告诉我,那天发生什么事,你最清楚,告诉我。”
  “……小姐愿意告诉你,你自会知道。”他只是嗜武,可不是多嘴的男人。
  “长兄!”曲拿鹤斜斜睨他,笑眼中飘过一丝怒意,出其不意搭上他的肩,小声道,“我呢,对姑娘家从来就是以诚以礼以善相待,这是我的三以原则,长兄你可以学一学,我保证倾囊相授。我可不想惹木默不高兴,你认为我会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离他远点,两个大男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来吧来吧,我们把酒言欢。长兄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推开的人又缠上来。
  长秀的脸黑了三分,看到院外下人好奇的回视,头上青筋又跳三跳,“放手。”
  “不放。”
  拖行两步,长秀咬牙,“你放是不放?”当他是柱子,靠得舒服是吧?
  “不放。”
  “……曲拿鹤,你死定了。”
  他其实不讨厌这小子,最多有点怨气、轻视、不屑……简言之,瞧不起而已。只不过,被人从下午缠到夜里亥时,的确吃不消。
  自从搬来南郊别苑,木默鲜少出门,夜时也早早睡下。在这间小院,双层阁楼是木默的居所,侧边阁楼则他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木默。他从未当自己是王府的下人,当然也就不必顾忌鲁王。
  那小子在宴上曾多次绕在首平章施大人的两名侍从身边,鬼鬼祟祟不知说些什么,回来后突然问起木默的伤势,想必是从那两人口中听闻到什么。
  三以原则?什么东西呀,那小子平常就一副笑眯眯的脸,说什么对姑娘家以诚以礼以善……桃花相,哼!
  他以为世间女子皆迷他那张脸吗?他以为木默也会如那些寻常女子一般……该死!长秀突地瞪向在身边绕圈的人。
  是笑脸,但这小子的眼中似乎有些……心痛?
  对谁?对木默?他突然对“那件事”如此好奇,为了什么?
  第5章(2)
  “长兄,你不说清楚呢,我不是介意和你彻夜长谈的。”赖皮的话从某个不知看人脸色的土包子嘴里滑出来。
  换下鸦青质孙服,曲拿鹤穿上自己的补丁布衫,当时说了句“还是旧衣服穿着舒服”,差点没把长秀气死。而他那件鸦青质孙……全是泥土,前胸星星点点满是油渍,哪还有精致的原样。
  猜测着他的心思,厉狠慢慢聚于长秀眼中。这小子……突然出现在大都,为了什么?
  神思飞转,他已攻向探身在窗边的人。
  他们本在长秀卧房外,曲拿鹤并没防备身后突来的掌风,趔趄哀叫后,非常干脆地摔到院中。
  “长兄,你干吗?”
  无意理他,长秀拳脚并用,直攻他上中下三路。撇嘴笑了笑,他也不介意,闪身躲过,口中也不闲,“长兄,你就爽快些告诉我嘛,要不,我请你吃饭。”
  我躲……我闪……
  五十招过后,长秀收势凝息,眼中的狂热毫不掩饰。他没有手下留情,招招皆能致人重创,但曲拿鹤不但毫发不伤,甚至,气也不见喘。
  目不转睛盯着曲拿鹤,他徐徐上前两步,道:“我听说……中土曾有一本《九色秋千经》,乃一百年前一位沙门德道高僧与一位武学奇才所创,你……可有听说?”
  “很厉害吗?”见他神色异常,曲拿鹤退后一步,小心翼翼。
  “曲拿鹤,你师从何门?”
  “没有哇,我想叫爹师父的,但自从十岁后他就不准我乱叫,一点也不疼我。”
  “我儿时听家父提过,《九色秋千经》以柔制人。当年高僧弟子东渡扶桑,只学了经书的七式,听说武者后人手中有完整的《九色秋千经》。我远渡而来,正是为了它。”过招时,曲拿鹤躲闪的招式并无杀伤力,抬臂踢腿间却精准华美,如风过柳絮。他来中土正是为了寻找这本经书,若说它是一本武学秘笈也不为过。无论这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看招。”
  二话不说,举掌攻了上去。
  曲拿鹤竟一反常态,直接接下他一掌。两人同时震退五步,月牙笑又出现在脸上,“长兄,你对那个……《九色秋千经》好像很有兴趣哦!”
  长秀不理,运气于掌,正要再攻,却被他突来的话僵住,如隔空被人点了穴。
  “其实呢,你听的传闻可能有小小的误会。呐呐……咱们呢,还是把酒长谈好了,我告诉你《九色秋千经》,你告诉我木默受伤那天到底发生什么,好不好?”
  传闻有误?
  信他才有鬼。僵了片刻,长秀不再迟疑,五指成爪擒向他。
  “长兄不信?”他也不恼,晏晏一笑,突敛去笑容,右掌左推右缩,幻化出层层迭迭的掌影,曲腿弯腰,轻易闪过长秀的攻势,右臂已缠上他的手,一掌击在胸口。
  收势,他口中叫着:“长兄,我说真的,什么高僧武者,根本就是两个喝糊涂了的老头子……哇,你还来、还来,你……你打我脑袋……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酒——色——秋千——经。第一式,水性杨花——掌!”
  啧,什么九色秋千经嘛,有那么厉害吗?他怎么不觉得。
  老实说,他从老爹口中听到的是:一个老和尚和曲家不知第几代的爷爷臭味相投,两把老骨头某天喝醉了酒,看到林子里有位……据说是瑰姿艳逸又仪静体闲、芳泽无加又云髻峨峨,总之非常美丽迷人风华绝代的千金小姐在荡秋千,两把老骨头不知哪根筋不对,原本还谈禅论理,谁知谈着谈着竟谈到那女子身上,一时玩笑起了斗志,想比比谁能先引来小姐的青睐。和尚若赢了,自家那不知第几代的爷爷就得为寺庙连续五年贡上千两香油,反之,而和尚将寺中所藏的达摩经藏抄一份给自家不知第几代的爷爷……
  诚然,两把老骨头的武功不差,但一时起兴又在酒后创出的武学,本身就存在粗制滥造的招式,两人回家后各自记下,也没花太多心思。随后两人的后辈偶尔闻之,将旧卷翻出来细细推敲了一阵,修正不当处,融入自己的武学心得,才有了今天的《九色秋千经》。
  九色,实为“酒色”也。
  不信?行,听听曲拿鹤嘴里念的什么——
  “长兄,二三四五式来啦。看我的拈花惹草——腿、头昏眼花——拳、唯吾独尊——掌、千叶花开——腿!”
  我劈劈劈……我踢我推我扫我勾……
  两道瘦长的人影时而交错,时而翻跃。长秀逐一接下,怀疑却如发酵的面团在心中涨起。
  曲拿鹤的招式……他引以为傲的功夫,竟然躲不开他的攻势,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以柔制刚?不,不像,他的招式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华丽而精准,没有一丝多余,可以攻人,但,不伤人。
  如此的功夫,值得父亲穷尽一生研究吗?值得他远离故土寻找吗?
  “好啦,长兄,六七八式来了,接好——实相无相拳、达摩开山腿、守株待兔——拳。”
  不伤人,完全不伤人。就算被他击中胸腹,他也只感到一股浅薄而无后劲的内力。
  “最后一式,长兄,当心了。”前招未变,曲拿鹤反身冲向他。长秀习惯地推出一掌……蓦地,他心中一惊。
  不同,与刚才的招式完全不同,为何背脊突来一股寒意?离那小子三尺距离,他竟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拉过去。
  “嘿嘿,长兄,酒色秋千最后一式,红粉骷髅——吸!”
  吸字唇边绕,长秀已不受控制地冲向他等待的巨大吸力中,而吸力在两人接近的一瞬间突然变成反弹,一吸一推间……
  啪!一掌——定输赢。
  他输了……
  “来吧来吧,告诉我那个王爷到底做了什么,我就将秋千经默一份给你,好不好?好不好?你想怎么研究都行。”
  “你……”这土包子大方得过头了吧,如此武学秘笈人人要想,他居然随便就能默一份?
  “长兄,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要发呆了,我又没打伤你,不许骗我你受了重伤,故意要我赔诊疗费哦,我没银子。”振振有词,他事先申明。
  “曲拿鹤,你可知,我名为长秀,却姓中条。”他的姓氏除了木默外,从未向他人道起,人人只知他叫长秀,是木默的侍从。被木默收留时,他已来中土两年,就连鲁王也看不出他其实是……日本人。他不信中土的学武之人能抛开民族和门户之见,将万人争相抢夺的武学秘笈白白给他。
  “……”笑脸有些僵。
  果然。心中哼了哼,长秀垂眼。
  “原来……长兄是日本人啊。没关系没关系。”难怪觉得他握刀的姿势有眯眯怪。啊,他好像听人提过,本朝曾多次出兵日本,因为海上风浪危险,没什么成绩。只是……他知道长秀无父无母,会不会是给大元的兵杀害的啊。他……应该不会算到他的头上吧。但,这个对他而言不重要,“我把秋千经默给你,你就干脆一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长兄,你婆婆妈妈的让小弟有点怀疑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爽快点啦,不要磨磨蹭蹭犹豫不决。”他对男人向来没耐心。
  “……”
  “长兄……”
  “你为什么想知道?”静呆半刻,长秀终于明白,他是真的想默经书给他,也真的不在意他是什么人。
  “……嘿嘿嘿,这是秘密。”
  “九色秋千经对你……不重要?”长秀试问。
  “不,一点也不。”他好大声地回答。
  呐!有人倒地——服了。
  他花费二十多年寻找的东西,对这土包子而言竟然无足轻重?他是真的真的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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