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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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郎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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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护成没费劲介绍,那双桃花眼微勾,不知闪动着什么鬼主意,而门边的鲁鹤蔡和文鉴真赶忙拱手为礼,报上姓名。
  “真亏你们认他做兄弟,一定吃过很多苦头吧?”
  儿子怪,这父亲也怪,这样当面损自己儿子,好在是父子辈分,就算任公子生气也不至于做什么,文鉴真只当客气,连声说:“没有,哪里、哪里……”
  但鲁鹤蔡这大老粗,以为终于有人出面说说良心话,也不遮掩,竟把几次被整冤枉的始末诉出,“老大我向来是服气的,要是别老爱这样顽性整人就更完美了。”
  “说的是、说的是,教子无方。”好像别人愈数落儿子,他就愈开心似的,任颖之直鼓励鲁鹤蔡继续直说无妨。
  任护成见状只是冷笑,看他们两人一搭一唱,一旁的文鉴真则频频拭汗,正是春晓花好,天又不热,这冷汗直流不就间接附和那两人的说辞?!
  “呃——没有了……换另一面说,其实老大是恩怨分明,性情中人……”鲁鹤蔡寒毛直竖,那声冷哼可把他忘形的神智拉回了。
  “大人一定和任公子有许多家常要聊,我们……”见气氛不对,文鉴真使使眼色便要告退,先走再说。
  任颖之挽留,文、鲁两人一阵客套推辞,他们可是抱着避难心态宁住客栈,匆匆忙忙边退边说:“我们还有老大的事要办,住外边方便些。”说完人已经看不到踪影。
  “呵、呵,你朋友可真可爱。”任颖之被他们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的窘态惹得笑不可抑,看自己儿子多会吓人,这以后若将之利用来审案、办事岂不留手许多?
  “少打我主意!”他任、岳两方是谁都不帮的,“娘的事还要不要我帮忙呢?”
  “你能有什么法子?”儿子威胁老子,岂有此理,不过任颖之很快改弦易辙,“要办得到再神气,不然到时面子可挂不住哦。”
  “不必用激将法了……”
  文鉴真、鲁鹤蔡走出厅门老远都还听得到那里面父子的声量,幸好,幸好,他们见机先溜了,免得卷入暴风圈内里外不是人。
  “真想不到扬州巡抚私下是这副样子。”由此可见,人真的不可以只看表面,差太多了。文鉴真有些惊讶的说。
  鲁鹤蔡心有同感,他告诉文鉴真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早该想得到的。”不知突然有点误上贼船的感觉。
  赫然任护成的声音冷冷传来,“我听到了。”
  不知道他听到什么,鲁鹤蔡心虚的嚷嚷,“有口无心、有口无心,我们探听杨姑娘下落去了。”
  他们俩当下急奔,直到出了官邸都不敢喘口气,至于以后还回不回去……呃,再商量、商量。尤其寻找杨姑娘没点音讯,让老大愈来愈阴晴不定,日子难过哦。
  “现在怎么办?”一个老大已经吃不消,再加上一个巡抚大人,以后可能还有个任夫人、杨姑娘,要是每个都那么精灵古怪……鲁鹤蔡不敢继续想像下去了。
  文鉴真思考过后说,“先到处走走顺便找找杨姑娘,其他的看情况再说,暂时别去烦他们父子好了。”
  “对、对、对,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上一大觉……”他真是要痛哭流涕,太感激文鉴真了,不愧是兄弟。
  第二章
  好清晰、好清楚。她看见自己和郡敏姐还有小凤,三人好开心的在任庄吟松苑栽花植树……然后是任护成出现了,送了对画眉给她,他讲话虽然恶声恶气的,可是她依然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嘻笑声还盈然充耳,沉浸在欢乐时光的情景却愈来愈模糊、愈来愈远,她开始焦虑不安。想张口却无声,举臂亦无力,眼前那些人、事、物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她惶惑一人在迷雾中,一片灰蒙蒙的天边无际摸索徘徊。她感到冷寂、害怕。她大声喊却听不到回音也没有人迹,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表少爷——
  郡敏姐——
  即使声音喊哑了,她找不着他们,也走不出这片灰蒙。
  恐惧的啜泣,她几乎没察觉时间到底流逝多少,爹!她心头蓦然浮现一丝紧张,为了什么原因并不知道,但她隐隐约约的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刚想着,父亲杨天贵就出现在不远处,似是没瞧见她,而他身后乱哄哄的,一群人走来走去吆喝忙碌,一旁的另一位男子只瞧得见背影……她潜意识的举步维艰,像是已预知了什么不幸,但是孺慕情深,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此去关北,可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心里怀着不安,她仍是步步的前进,想投入父亲怀里。
  事情变化极快,她一步步向前走,距离却是愈拉愈远,远到父亲终于瞧见她,而父亲仅是讶然……不、不,父亲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对她,他嘴一张一合也听不到声音。接着他嘴里狂喷出腥红的血,她尖叫……却是如何也奔不到父亲身边,一张张陌生的脸不断在眼前回旋,那个始终背对着她的人茫然回过身,手持利刃,也是满身、满脸的血。他——是任护成!
  冷汗涔涔,湿透了发,她猝然惊醒半起。
  “纤云?”门“呀”一声的被推了开来,来人一脸挂着焦虑,显然匆促间未来得及整理衣冠就赶着过来。
  床上的纤弱人儿似乎带着病容,透明如水晶般的玉容闪着惨白,眉儿像忍受痛苦的紧皱,直感觉有人碰触才畏缩的闪避。
  “纤云?别怕,是我,易大哥。”易为宾耐心的握紧她青筋可见的柔荑重新诊脉,脸上有着忧虑,对她一向不自觉的防范却也有些薄怒,但这种心情很快就被他心中更多的关爱所拭去。
  辛苦的将眼睑微掀,有好一会儿才识到他是在喊她,纤云?这名字生疏得很,若是打从出生便伴随着称呼,为什么她老记不住,好像自己有另一个名字,像梦里……他们都叫她什么来着?头好疼……
  “放轻松……对,不要胡思乱想,放轻松就不会头疼了。”温和的嗓音低低的如催眠。她松下口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好点了?你身子骨从小单薄,一定要静心安善,若频频再犯……唉!止头疼的药方容易伤身,我不希望你常常需要服用,知道吗?要乖乖的听话。”
  她静静听着他不厌其烦的叮嘱,心里阵阵愧疚,自知带给他无尽的麻烦与负担。
  瞧她粉颈低垂,怎弱娇嫩,远比细致的花瓣更惹人呵护,易为宾不再多言,怜惜的轻探她的额。她陡地瑟缩,他不悦仍勉强温和道:“这世上就我们俩相依为命,难道你还见外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意思。”她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焦虑的看着他解释,“易大哥待纤云极好,只有感激哪敢见外,不过……总觉得……我意思是我不习惯旁人这般接近。”
  “我怎算是旁人呢?”易为宾为之失笑,他向来是知道她是腼腆害羞的,也不曾有过什么玩伴、朋友,但可也不满地对自己仅限于感激之情。
  他温和的神情依旧,“纤云不喜欢易大哥陪着你吗?扬州风光秀丽,这小村庄居民朴实和善,我们就这样在此定居一生一世不也是安乐无穷。”他隐隐约约的逼她应允自己的心愿。
  他总是这样的,总不经意的暗示她表示什么,可她不懂啊。许许多多的日子以来,她一直是昏昏沉沉,有大部分时候白天不知亮、天黑不知夜,意识就如同人海孤舟飘飘荡荡,将来的事,她从未有过憧憬。
  “爹呢?我要找爹的。”脑中唯一不变的记忆唯有这桩,而且是非常迫切,但不知为何?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确定,譬如她和父亲如何分开?又为何是与易大哥相依为命?过去等于是像被黑压压的帘幕阻绝了和现在的连接,她问他,他从来不解释,只说道,过去的就别想了,免得又闹头疼。如此草草带过,只肯交代托人寻找她父亲。
  “都两年了,也许他老人家已经不健在……”
  “不会,不会!”纤云抱头哭嚷,她有种感觉,她是还有其他亲人的……像梦里那样熟悉的面孔,头突然又绞疼了起来。
  “好、好、好,没事了,你就安心住在这儿,若是你们父女有缘,有天总能团聚的。”其实他宁愿就他们两人宁静的相守终身,却又不得不安抚她,“我请托了许多人代寻,你是知晓的,一有消息我不也多次亲自前去吗?放心,相信易大哥。”
  纤云头儿微点,“谢谢。”她为自己的不知好歹感到惭愧。
  “又客气了,我不爱听这个。”等了许久,她仍张着困倦的眼瞳,微斜的头无邪的坚着他,长吁短叹都说不出无奈的滋味,唉!易为宾抚抚她柔细青丝,“睡了,明日有精神再谈。”
  也罢!不也用心期待了一年多,何必急于此时,如今能与衷心倾慕的佳人朝夕为伴,心愿已足。
  山村小庙,尽管平时自给自足的乡民卯粮不丰,每逢初一、十五,供奉福德正神的香火仍是鼎盛,香案上三、两样蔬果有的,馒头、几钵面食也有,反正心诚则灵,没人会去挑剔供品样式。
  零散几户的住家大婶,终于为农田、家务操忙,趁这祭拜时能短短歇口气,众集小聊一番,没一会儿工夫又纷纷起身忙去了。林家嫂子因迟了些时候来,只来得及和大家点头问候,大多时候她是故意的,因为不爱他人眼中的怜悯与同情。
  几位邻居吆喝道:“林家嫂子,你婆婆好些了吧?”
  “托福,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气色好些了吧。”几年来重复的就这几句话,大家听了净是点头。
  “是真的……”她强调尤其近年婆婆有了大夫探视调善,虽是风中残烛,但勉强还是挽回口气。
  众人十足十不信,但也善意的没戳破她的妄想,这三餐温饱都有问题了,更料不着独立持家的女人家能有余力延请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几句,众人各走各的,但好像听到他们还在同情,大概就是说些红颜薄命等等之类的。
  匆匆捻捻香,默祷三叩首,她大略收拾了四周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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