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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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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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干什么(客)干什么(客)呼吸吐纳心自在干什么(客)干什么(客)气沉丹田手心开干什么(客)干什么(客)日行千里系沙袋
  飞檐走壁莫奇怪去去就来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钩拳右钩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一再重演一根我不抽的烟一放好多年它一直在身边
  干什么(客)干什么(客)我打开任督二脉干什么(客)干什么(客)东亚病夫的招牌干什么(客)干什么(客)已被我一脚踢开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快使用双截棍哼我用手刀防御哼漂亮的回旋踢
  这首歌之所以那么感动我,是因为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我也曾自己制作了个双截棍,成天拿到府河边练习棍法,自己觉得拉风得不得了。每当那么练时,我嘴巴里还得发出“呵呵”的声音,仿佛那样以来就有了“内功”。
  在看完《少林寺》之后的日子里,我们这一帮“坏学生”,就这么“无师自通”地练了三个多月的“少林武功”,虽然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却渐渐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渐渐不满于只搞点逃课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了。
  练少林功夫的那段日子,说来难以置信,我们这帮半大孩子,都特羡慕“文化大革命”——像我们这些66、67年出生的人,到文革结束76年,正好十来岁,说不懂事呢又还记得不少“文革”的东西,说懂事呢却又对“文革”并不真正了解,只知道文革的时候用不着将脑筋花在读书上,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课堂,而不必像我们现在这样还得拿个书包在那里当挡箭牌。还有,听说那时不用掏钱坐车,也不用掏钱吃饭,那么,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流浪到少林寺去,实现最大的心愿……想到这,我们当时都不禁为自己生错了年代懊恼不已,我们已经不可能像红小兵那样可以拿着“红宝书”,挽救普天之下“受苦受难的域外人民”了。似乎是为了对这种遗憾做出补救,既然无法四处串联了,那么我们只好就地打架,否则简直不知道怎样发泄青春期多余的活力。
  可能就因为这种原因,我们很快便不仅仅只是逃课练功,而是逐渐抱成一团,开始欺负那些没“兄弟伙”的学生了。什么事情搞多了都上瘾,渐渐地,我开始喜欢上打架斗殴。看着别人被我们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我们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和自豪。我们这一小伙儿人里面,我个头最壮,身体最结实,打架最能发挥我的优势,也最能为我赢得尊重。加之我自己有一间小屋,不像别人家有父母打扰,大伙儿放学后闲了没事可以窝在我那间小屋吸烟喝酒儿,天南地北地胡侃。所以很快我就成了我们这一群中仅次于黄三娃的“二把手”了,三天两头揍人和挨揍。
  我们揍的都是平时在学校里就看不顺眼的家伙。一开始是低年级的,看着他们都怕得跟个小狗似的,我们就更觉得自己很威风。后来我们甚至故意去惹高年级的,连高年级的学生我们也敢惹,这令我们感到很自豪。
  我和黄三娃几个都比较团结,心齐,打起架来放得开手脚,于是没多久我们似乎就成了学校里一个颇有声势的小帮派了。每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流里流气地在学校附近打转儿,看到有对我们瞪眼睛的,就一拥而上,准备动手。
  别人的书包里都是书本,我们的书包里却是双截棍、链子、砖头之类。没有人不怕我们。当然,在成都铁路初中这个校风极差的学校,比我们更厉害的“帮派”还是有的。比如初三的龙头老大“铁哥”那一伙,他们见我们尤其是黄三娃越来越嚣张,就想刹刹我们的锐气,将我们堵在马家花园右街,揍了一顿。我们知道弄不过人家,只好忍气吞声。操,这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这道理我也懂。
  世上的事情,大概总是一环扣一环的吧,正是这种学校里面的“帮派生涯”,使我认识了一个真正的混混儿,叫刘莽娃,他已经不读书了,在街上“操社会”。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那么深地影响我的生活,并且最终给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刘莽娃虽然其实也只比我大几岁,而且也不是铁路局的子弟,却特别厉害,没人敢惹他。因为他朋友多,圈子大,和城南的混混儿都熟得很,半个成都他都摆得平,当然就不把西北桥一带放在眼里了。他时常在马家花园附近吃“霸王饭”,就是从一个小摊子蹭一顿,又到另一个小摊子吃一口,从来都不给一分钱,那些摆摊摊的根本就不敢朝他要钱。
  在当时,我们一致认为,他的打扮也很有面子:上身穿着他爸的旧中山装,庄重笔挺,下身穿着他爸的劳保裤,风度翩翩。脚上还蹬了一双白色回力牌球鞋——当然,以90年代的标准,以上全套行头是进城民工最标准的装束,不过在80年代初,却“拉风”得很。
  那天,我和黄三娃他们几个,又逃课出去在西北桥东游西荡,黄三娃不小心踩了刘莽娃的脚,刘莽娃就跳了起来,嘴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那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仗着我们人多,就和他顶上了。这个刘莽娃,居然不怕我们这么多人,硬是和我们拼,结果让我们揍了一顿。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刘莽娃带一群人堵在学校门口了,他们把我们拉到西北桥横街,先是给我们每人两耳光,还要黄三娃和我学狗叫。我们开始不肯学,被刘莽娃扇了两耳光。人就是贱啊,被扇了,我和黄三娃倒乖了,“汪汪”地学起狗叫来,我当时心里真不好受。在监狱里我不断回忆往昔,我这才记起了这些与刘莽娃最初相识时的情景,也是这才发现我和刘莽娃从一认识时起其实就充满屈辱。这或许也是我最后会杀了他的内心深处的原因之一吧。
  本来,刘莽娃他们还不解气,商量着怎么继续修理我们,“在身上留点纪念”给我们,我们毕竟都是学生,哪里跟真正的流氓干过,吓得不得了,我们有一个兄弟当场就流尿了。幸亏我还冷静一点,想起身上还有半包烟,马上摸出烟来,给刘莽娃他们一人一根,又小心翼翼地点上,赔着笑脸求他们“大人莫记小人过”,刘莽娃他们其实也不想把事情惹太大,看有了台阶下,于是勉强地同意放我们一马。不过要我们第二天请吃饭。我确实拿不出钱,只好由黄三娃他们从家里偷了点钱,请刘莽娃他们在小饭馆里搓了一顿。刘莽娃那时正想“招兵买马”,喝得半醉时,就拍着我们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吧。”
  自从当了刘莽娃的“小弟”,我们有了“后台”,胆子一下子就更壮了。人这东西就是贱,虽然我们在刘莽娃面前得弯着腰,但我们在学校里腰却挺得特别的直了。我们决心要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并且首先是要报“铁哥”那一箭之仇。
  我们给刘莽娃说了“铁哥”的事,刘莽娃确实像个统帅,当即就搞了个打架计划。我们当时看着都傻眼儿了,我们以前打架,从来都是一顿乱打,从来没想过“引蛇出洞”、“关门打狗”这些策略,这次算是开了眼界——第二天放学时分,我和黄三娃带少少的几个人故意在学校门口向“铁哥”挑衅,然后撒腿就逃。“铁哥”带了几个兄弟伙,在后面追。等“铁哥”那帮傻小子追到西北桥东街最偏僻的一段,埋伏在那里的刘莽娃就带着十多个街娃一下子前后将他们堵住。一边揍他们,一边让他们喊我们“爸爸”、“爷爷”,他们开始不干,刘莽娃一亮刀子,他们就傻眼儿了,毕竟是中学生,哪儿见过真正的街娃动刀子的架势?结果,那次我们彻底将“铁哥”修理了一顿。在他们身上拉尿,还让平时不可一世的“铁哥”叫了我们一百多声“爷爷”。那感觉舒服极了,好像他真是我们孙子。
  我们那时真的还很天真。自从刘莽娃帮我打了“铁哥”以后,我们就不计较他最初对我们的欺负了,而是从心里把他当成了大哥,他说往东我们就往东,说往西我们就往西。他那人喜欢被人奉承,见我们那么服他,所以对我们也还不错。只要我们几个兄弟伙在外面受了气,传个信儿过去,他一定带人来摆平。当然,他缺人手的时候,也喊我们去帮他打群架。由于我打架最卖力,渐渐地,刘莽娃完全把我当成了心腹,有一天,他问我:“你们当学生的这么穷,想不想学着搞钱?”我问他怎么搞钱,他用两根手指作了个夹钱包的姿势,说,那还不简单,当“八级钳工”嘛。
  我当然知道,所谓“八级钳工”就是小偷,说实话,我虽然喜欢打架,却并不想偷钱,但那时我妈已经很少给我钱了,我的日子越来越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常饿得肚子咕咕叫。在这种情况下,被刘莽娃一引诱,我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干了。刘莽娃心计深,在信任我之前一直没让我发觉他会这一手,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从小就在公共汽车上“跑单线”,怪不得他总像是有花不完的钱。
  哪一行都得有师傅教,连偷东西这一行也是,我跟着刘莽娃,渐渐地也摸出点门道来了。刘莽娃告诉我,“当钳工”的关键在一个“准”字,只要准,行了,这钱就是你的了。所以你先得看好了公共汽车上谁在想心事,谁的精力不那么集中,谁又像是身上带了钱的主儿。你就掏谁的去。我说,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刘莽娃说,发现了,你就把钱还他,只要我们在车上不止一个人,他怕我们报复,一般也不敢声张。何况即使进了局子,最严重也就是个劳教,轻的才只不过是拘留十多天,不痛不痒的,就当度了个假,回来再接着干。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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