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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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歌而语-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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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暮忽而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晚歌!”
“将军。”晚歌疾步跑来。
“去看看,老太太给夫人的那支桃木簪子还在不在?”常暮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晚歌忙点头往内室跑去,不一会儿喘着气回来:“将军,那支簪子不在首饰盒里头。”
“太好了!”常怀鸣哈哈大笑三声。
常暮视线一动不动地望着常怀鸣:“怎么说。”
“世上就只有这么一块女因石。坏将军你可知道,这女因石是个稀罕物事,有着比磁铁更大的吸性,有了这个磁针……”说着,常怀鸣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似的磁针,常怀鸣像看宝贝一样地看了手中的磁针许久,之后才递给常暮。
常暮接过磁针,发现那磁针竟是石头打制而成,而且这石头与席蔽语簪尾的女因石是一样的。常怀鸣继续道:“当日我无意中得了世间唯一的女因石,除了打了那支桃木簪子外,剩下的还做了这个磁针。桃木簪子给了轻芋,磁针便贴身留在我身上,算是彼此的信物吧。”
“所以,有了这个磁针就能知道簪子的方位?”常暮一语道破关键。
常怀鸣点点头笑了:“快去吧!”
常暮心中升腾起巨大的喜悦,足下却不敢有丝毫耽误,风鸣和双城早就在后院儿备了马匹。常暮跃上马背,就要出府,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嚷道:“常暮!”
常暮回身看去,一匹黑马朝这里驶来,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农少:“农少?”
农少又给了黑马几鞭子,很快就停在常暮面前:“常暮,快跟我走!”
“我有要事……”常暮道,却看农少脸上是从所未见的严肃神色,往日开朗活泼的笑容变成了稳重肃杀之气。
农少只瞥了他一眼:“我知道席二的去向!”
农少一句话犹如一块大石震得常暮喘不过气来,常暮沉声道:“走!”
于是,四乘马匹驰骋而去。马蹄声纷乱匆促,农少转头对常暮道:“今日一早我打算去找席二的,便向往常那样翻墙进去,可是我瞧见一人神色匆忙,我记得我见过这人,好像是以前伺候你的一个贴身丫头,名叫什么秋的……”
“捡秋。”常暮点点头。
农少道:“就是她,我躲在一旁瞧了一阵,见她钻进一辆不显眼的马车里。我远远看着好像车里头还有一人,当时没瞧真切。又放心不下,便偷偷跟了上去。奇怪的是,出城官兵盘查的时候,车里就只有那个捡秋和赶车的两个人……”
“我觉得此事蹊跷,便一直尾随。后来无意中看到那赶车的同一个人在郊外碰头,说‘夫人已经到手,按计划行事’,到这时我才知道席二出事了而且就在马车上。我本想着找个时机将席二救出来,可是他们竟有大批人马前来回合……所以我就派了人盯着,自己赶紧回来通知你,免得错失良机。”
常暮看着手上的磁针指的方向正是他们走的这个方向,点了点头:“我想我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农少扬鞭加速。
常暮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李长瑞。”
四人没有丝毫停歇,配合农少的指路和磁针的指向,一步一步朝前奔去。连片连片的稻田不停往后卷,常暮忽然四周环顾一番,发现已经经过了上次出发去别庄的那条路,心下揪紧,便又加快了几分。就这样又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四匹马都有些虚脱乏累,双城对常暮道:“爷,咱们的马快受不住了!”
常暮眉头皱紧,可双城说的也是实话,纵使是日行千里的马儿,也是要歇息的。便吩咐道:“休息。”
几人恰好停驻在一片沙地中,这一路行来,常暮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席蔽语正被人挟持往单筝县方向,果然是李长瑞无误了。齐朝北部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穿过这个荒漠便是重镇要塞——单筝县,到底李长瑞是何居心呢?常暮正细细思索,忽然视线远远好像瞥见一个熟悉的东西,忙拔腿跑了过去。
农少跟了上去,见常暮手里捏着一根奇怪的植物:“怎么了?这是什么?”
“含羞草。”常暮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对啊,他怎么忘记了,席蔽语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呢?
农少一头雾水:“含羞草?”
常暮便在荒漠中寻找了起来,发现每隔一百米左右便有一片含羞草,每一片串起来便是一条七拐八弯的路线。磁针虽然发挥了作用,但也只能指明大致的方向,纵使农少派人盯着,但李长瑞为人又狡猾阴险,难保他不耍诡计,要想知道席蔽语的具体位置,实在不是一件易事。然而现在有了席蔽语费尽心机留下的含羞草作为线索,那么找到的希望就大了!
天黑之前,四人继续上路,按照席蔽语留下的线索往前进到单筝县,竭尽一切努力只为找到席蔽语。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正当他们绞尽脑汁之时,却有一个叫化子装束的人给他们送了一封信。
“谁让你送的?”农少质问那名叫化子。
叫化子身上一片脏污,长得也是骨瘦如柴,眼神是因为过度饥饿而产生的空洞:“是有个好看的姑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姓常的男子。你们哪位姓常?”
常暮伸手接过信,展开一看,见上面赫然只写着十二字:“明日只身。一落崖边,以命换命。”
“一落崖?”双城和风鸣同时惊呼,一落崖是单筝县边上最险要之处,高峻奇险的千丈崖,崖下便是汪汪外海,从来没有人敢上去,若发生意外,那真是连尸骨也找不到的。
农少默然一阵,随后看向常暮,只见常暮脸上神情坚定无比,与常暮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但看常暮脸上的神情,农少便已然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常暮,接下来呢?”
“找个客栈。”常暮合上信,对着风鸣吩咐道。
常暮站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手心躺着的含羞草,脸上柔情四溢:“席蔽语,等我。”
房门被叩响,农少走进来:“常暮,李长瑞这是陷阱。”
常暮回身看农少一身黑色劲装,他一直清楚农少对席蔽语的这份深厚情意,就算是让农少赴汤蹈火,农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我知道,但必须去。”
“让我……”农少出声道,却被常暮打断了。
常暮正色地看农少:“这事儿,谁也替不了我。”
“常暮!”农少还待再劝。
常暮忽而笑了:“她在等我,我必须去。”
农少张大嘴停在那里,两人静默一阵后,农少直直看进常暮眼里:“你会护她周全么?”
“我愿以命护她。”常暮仿佛在对所有人承诺。
农少看着窗外单筝县的月亮,单薄而又满是光华,就像他眼里的席蔽语,明明柔弱无骨,却有着坚不可摧的意志。正出神之际,却听常暮用他从未听过的语气道:“农少,谢谢你如此爱护她。”
农少转身看他,没有嫉妒没有不甘,只是露出那招牌的明晃晃笑容:“常暮,我把她交给你了。把她带回来,幸福给我看。”
常暮伸手,农少伸手,像许多老朋友那样,毫无芥蒂地握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大致算了算,本文就快要完结了。
有点舍不得……捂脸。


☆、死别

从京城到单筝县这一路;这些人倒也没有难为席蔽语,只是将她双手绑缚住;而捡秋寻常时候是不出现的;只有到吃饭如厕的时候才能见到。纵使见到面,捡秋也不会主动同她说一句话;席蔽语不清楚捡秋是不愿面对自己,还是不敢面对自己。从得知自己是被捡秋等人里应外合劫出来那一刻;席蔽语打心里便知道,用言语真情来柔化捡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面对捡秋的时候;席蔽语也十分配合地保持了沉默。
沉默并不代表束手待毙;席蔽语想尽办法给常暮留下了线索;同时还要避免被捡秋察觉。可是今儿早上天还没亮,捡秋便叫醒了她:“走。”
“去哪儿?”几天来,席蔽语第一次说话。
捡秋清冷的视线停在席蔽语脸上数秒,而后又转开去:“有人来见你。”
“谁?”席蔽语站了起来,心中隐隐揣测。
捡秋不再回答,示意身后的侍随左右架了席蔽语,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可是席蔽语只在马车上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很快又被架下马车,随着他们徒步往前走。奇怪的是,这些人怎么好像要往山上走,越往上雾越厚,山风呼呼凛冽地扑面打过来,雾气一层层浸湿着路面,席蔽语好几次差点打滑摔倒,幸好有左右两个侍随半架半搀,否则可能半道上就滚了下去。雾霭遮盖了前路,席蔽语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觉得身子被寒风刮得颤抖冰冻,昨晚歇宿的地方明明还是炎夏,可到了山上就仿佛严冬一般,冻得她双腿直打颤哆嗦。走到后面,全身都没了知觉,双耳变成两个冰块,挂在脑袋上无知无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听捡秋大声道:“到了。”
席蔽语麻木着一张脸,努力透过迷雾往前看去,前方不远处有个身穿麾袍大衣的身影,席蔽语双眼不禁湿润起来,期待着那人转过身。很快前方那人如她愿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席蔽语愣在那里,这根本不是常暮,而是一个六七十左右的男子,面容儒雅但不失精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锐利得让人害怕。
“常夫人。”男子开口说话了,嗓音低沉稳重。
席蔽语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抬头看他却不说话。
男子扫了一眼席蔽语左右的侍随,侍随立刻松开架住席蔽语的手。男子面上始终和颜悦色,视线与席蔽语的相对:“常夫人一路奔波受苦了。”
“先生手底下人倒是知道待客的。”席蔽语抬起被绑在身后的手。
男子眼睛微不可见地亮了亮,镇远将军的夫人果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瞧她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宠辱不惊生死不惧的淡然,说话开口也镇定自如,完全不把自己当做是落入虎口的羔羊。不过男子只是笑了笑,并没真的打算就此给她松绑:“常夫人果然好胸襟,我底下这些人手脚向来没轻重地很,没伤着夫人便是万幸了,哪谈得上什么待客之道。”
真是只老狐狸。席蔽语心中暗骂了一句,但她生性不畏惧任何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多谢先生夸赞。只是不知,我夫君何时到呢?”
男子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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