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既歌而语-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但其实并没打算撒在她身上。”晚歌回答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知道席蔽语就是这么一副性子,点头:“那之后呢?”
“妙蓝却伸手过来夺小姐的衣裳,说不让奴婢去找老太太您。奴婢当时就糊涂了,奴婢可没打算去老太太院儿,却是要去大小姐院儿里头借丝线的,便将小姐的衣裳牢牢护住。可妙蓝还是一个劲儿地来扯,奴婢自然……不能让她给夺了去,于是两相就这么拉扯开了。”
说着晚歌就走到老太太跟前,将一直抱在怀里头的衣裳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展开一看,整件裙子被扯得皱巴巴的,几处地方还碎了:“于是就打起来了?”
晚歌摇头:“奴婢虽然鲁莽冲动,但不至于因为一件衣裳就动手,后来妙蓝又说了一些话,而且先动手的是妙蓝。”
妙蓝到现在都不发一言,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错的是谁了。晚歌接着说:“妙蓝当时说,那瓷盅算是小姐弄坏的,非要奴婢马上回去取银两来给她。奴婢自然就火了,小姐的衣裳被弄坏了,还没让她赔,这会儿倒好,直接当起强盗来了……奴婢忍不住就骂了她一句……”
听到这里,农晟突然很感兴趣地问:“骂什么了?”
晚歌没料到农少居然会想听女孩子之间骂人的词句,尴尬地说不出口。老太太也心想,这农少也真是的,总不至于想听“贱蹄子”这样的话吧?忙岔开话题:“所以妙蓝就动手了?”
“嗯。”晚歌点头,妙蓝也没站出来反驳。
到这里,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事儿谁对谁错了。席蔽灵气得想扇妙蓝几巴掌,连辩解都不辩解,这哪还是她席蔽灵的丫头啊!
老太太很想知道常暮会怎么处理这事儿,所以干脆将大权都交出去:“常将军,这两个丫头该怎么处置,就麻烦常将军了!”
常暮笑着点头:“那常某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在这之前,常某有个请求。”
“常将军但说无妨。”老太太说。
“常某想借笔墨纸砚一用。”常暮说。
老太太笑:“这有何难?”
不一会儿,王嬷嬷就端来一套笔墨纸砚。
农晟小声问了句:“常暮,你要这个做什么?”
常暮没有回答农晟,只是对老太太说:“常某想跟席二小姐单独谈谈。”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席蔽语,席蔽语自己也觉得很诧异。
农晟疑惑地说:“常暮,你要做什么?”
常暮起身对老太太行礼:“老太太放心,只是四小姐生辰那天发生的事儿,除了妙蓝、晚歌,还有席二小姐之外,常某当时也在场。”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不过老太太还是答应了:“既然这样,那老身几个就先去偏厅等候吧。”
等农晟等人都出了大厅之后,常暮将笔墨纸砚端到席蔽语旁边的桌子上:“席二小姐请用。”
席蔽语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常暮老神在在地坐到席蔽语身旁的椅子上,从盘子里取出一张纸铺在席蔽语面前的桌子上,蘸好毛笔,递给席蔽语:“席二小姐?”
席蔽语只好接过,在纸上写道:“何事?”
“方才常某说过,当时常暮也是在场的。”常暮看着席蔽语,虽然展现着礼貌性的笑容,可是席蔽语却感受不到亲切感。
“又如何?”席蔽语写。
常暮冲席蔽语点点头:“席二小姐深藏不露,常某佩服。”
“what?”席蔽语怒了,写出一个英语单词。
常暮明显有一瞬间的愕然,不过随后就掩饰好:“席二小姐写的这是什么?”
“看不懂?”席蔽语浅笑。
“常某的确看不懂。”常暮说。
席蔽语笑了笑:“那我也听不懂常将军的话。”
常暮收回笑容:“那常某就给席二小姐说一说?席二小姐这戏演得倒是好啊,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老太太知道这事儿么,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席蔽语不语。
常暮又说:“当时常某可是亲耳听到妙蓝大哭,可今儿妙蓝把席二小姐维护得够好啊?不露声色的跟晚歌打一架,把这事儿闹出来,为的不就是让老太太对灵儿不满么,常某倒是想问问灵儿哪里招惹你了?灵儿自个儿的丫头,却跑去说席二小姐你心善?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丫头。”
席蔽语写:“常将军看人不准。”
常暮挑眉笑道:“可常某倒是把席二小姐给看准了。而且怎么偏偏选在席二小姐回府这一日闹将起来呢?席二小姐这局设的够好。不就是一身衣裳,席二小姐你至于么?”
席蔽语没说话。
常暮继续说:“也许这事儿从头到尾真是常某误会了,但席二小姐真挺能装的,这一点你能否认么?”
席蔽语扔掉笔,径直站起来要走。
常暮追问了一句:“常某倒想知道,方才席二小姐写的那个是什么?”
席蔽语回头看他一眼,走回刚才的位置,提笔写下一个字,便走出了大厅。
常暮低头一看,只见纸上简洁有力地写着:“干!”



☆、兄长

席蔽语拐着弯抹着角地向陶姨娘和晚歌两人打听关于席延的事情。无奈的是,席蔽语无法开口,旁敲侧击又是个技术活儿,所以到目前为止,席蔽语只知道席延的一部分讯息。
席延和彭息风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浓厚的同窗之谊。只是席知章夫妇过世之后,席延便入仕为官,并且亲口要求要当个外任的小县官,而彭息风则留在家中继续习文。这三年,席延只在节庆的时候返家,不过他在其所统辖的县城倒是颇有一番政绩。
至于席延对待席蔽语的态度,从陶姨娘和晚歌两人的言语表情中,席蔽语能知晓,席延是个十分尽责的哥哥,虽然在家待的时日不多,但每次返家,对自己惟一的妹妹总是百般疼爱。在外人看来,席延是清廉刚正的父母官,为人也耿直不阿,但席蔽语却猜测这位兄长应该有些迂腐。
这段时间,席府上下都在为中元节的祭祖而奔忙。虽然现在席府算是各自为政的状态,但祭祖却是整个席府的大事,当然还得由包老太太一手操持,范氏和姚氏只得屈居二位。
全府上下都弥漫着喜悦的氛围,席传也给翰林院告了假,席跃则早早地就从书斋返家,而年仅六岁的席洋则是满府乱窜,不是捉弄丫鬟小厮,就是想方设法逗老太太开心。可以说,席府整日都是欢声笑语。
连落玉阁这边也不再冷清,因为早前便从老太太那儿得了令,要让落玉阁这边热闹起来,这不是席延要回家来了么?除了席蔽语终日锁在房里鼓捣自己的东西外,陶姨娘和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婆子都纷纷忙碌起来,趁着夏末的太阳还大,又是拆被洗衣,又要忙着将席延的屋子给整一遍,落玉阁在陶姨娘的领导下,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席蔽语趴在窗沿上,看着丫鬟们修剪花丛,远远地还能听见院子里浣洗婆子的叫嚷声:“哎呀,秋风这么一吹,被套就全干了,一点也不费功夫。我说苏叶姑娘啊,小姐这锦被你可得悠着点儿洗,千万别让绣线儿给散了!”
“你老就知道瞎担心,小姐的东西,我们几个还能不宝贝着?”苏叶笑骂的声音。
“老婆子我糊涂了,苏叶姑娘自然是晓得的……”婆子大声应道。
苏叶捂住耳朵,跺了跺脚:“你老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声儿还这么大呀,瞧我不给你捂上!”
听着这一声一声,席蔽语心情无比地放松,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容,夏末秋初的天空格外高远,一碧如洗的样子,让心境又开阔了许多。席蔽语心想,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没必要一定得回去原来的世界吧?
于是日子一晃,就到了八月十五中元节这天。齐朝的中元节是在八月十五,却没有中秋节这一说。
每年中元节,席府是鲜少有访客入门的,所以当一辆青布马车停在席府大门口时,便有仆从直往里大喊:“快去回老太太和两位老爷,二少爷回来了!回来了!”
不一会儿,这消息就在席府里传遍了,很快就传到落玉阁。陶姨娘她们面上都露出喜色,尤其是院子里那些年纪轻的丫鬟们,更是眼角带笑地盼着呢。只有席蔽语一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和慌张,毕竟自己不是正主。
却说席延下了马车,便先往老太太院子里去。老太太今儿没有待在屋里头,却是跟着一众丫鬟们站在院门口翘首以待,远远地就看到席延一步步朝这里走过来,老太太眼睛不自觉就湿了。
席延一看到老太太,就冲了上去:“老太太,孙儿不孝……”
“是不孝啊……祖母一直就盼着你回来,怎么才回来呢?”老太太一把搂住席延,老泪纵横。
席延看老太太哭,心里也有些酸涩:“老太太您怎么站院子门口呢?快随孙儿进去吧?”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左等不见你,右等还是不见你,在里头哪还坐得住呀?想着在这外头等,兴许还能先见着你。”
“老太太……”席延有些哽咽。
老太太伸手揉揉席延的脑袋:“延儿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不过倒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席延扶着老太太往院子里走:“那是老太太您心疼孙儿,否则老太太您该看出来,孙儿壮了一些呢。”
“是真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席延一眼,“是壮了,但也瘦了。”
王嬷嬷在旁笑着说:“老太太,二少爷这叫精壮了。”
“可不是?”老太太笑中带泪地说,席延也笑了。
进了屋,老太太便让席延在她边上坐着,眼睛直盯着席延看,生怕自己的宝贝孙子又飞走了:“延儿,一路上非常辛苦吧?马车一向颠簸得很,吴县离京又这么远……”
席延笑着握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您放心吧,延儿这不是回来了么?让延儿好好孝顺孝顺您老人家。”
老太太开怀地笑,转而有些伤感地问:“已经定下什么时候返程了么?”
席延看了看老太太的脸,最后还是说:“定下了,过几日便走。”
老太太张了张嘴,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唉!”
这时便有人报说两位老爷来了,帘子一掀,席延就看到席觉弘和席明思前后脚走了进来,忙上前请安行礼:“大伯!三叔!”
席觉弘伸手一托:“延儿,跟你几个兄弟就是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