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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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风流-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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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王爷朝秀秀歉意地笑笑,叹气道:“你看他们谁会听我的?”说归说却还是叫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过来,吩咐他们看形势不对便立刻上去把两个人分开。
只是不等两侍卫上前去,燕凌云已反踢了子路一脚,这一脚的劲力也非同小可,一下子便将子路踹飞了起来,整个人向后连撞断两根木桩,而后才“嘭”地一声重重摔在亭子边上。
“子路——”薛王爷要上前扶他,却被子路抬手制止。
“我,自己,会,起来!”他咬着牙一字字道,硬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只是摇摇晃晃的不甚稳当。
秀秀偷眼朝他看看,见他面色苍白,唇角还有血痕,便知他可能受了不轻的伤。
燕凌云傲然立于平台中央,高声问子路道:“裘公子只怕伤势不轻,还要比么?”
子路抚着胸口咳了两声,一双眼死死盯住燕凌云,眸中大有不甘之色,只不肯说一个“服”字。
薛宝琉忙替他回答:“胜负已分,就不必再比了。大当家千万不要为此等小事介怀啊!”
“王爷放心,燕某自不会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燕凌云冷冷朝子路瞥了一眼,轻哼了声道:“裘公子若不服,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来切磋。”
见子路撇开脸不理会,便朝着薛宝琉拱一拱手,道:“殿下,燕某告辞。”
“大当家慢走。”薛宝琉拱手相送,特意提醒他一句,“招安一事还请大当家三思,我这里还等着大当家的回音呢!”
燕凌云道:“少则三日,多则十日,必给殿下回音。”说着话却把目光转到了秀秀身上,微微一笑,问道,“秀秀,你不跟我走么?”
秀秀“啊”了声,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目下这个时候她还不能走,她走了她爹可怎么办?
“你就不想你娘?”燕凌云有些失望。
秀秀忙使劲点头:“想的想的。”
“那你还不跟我走?”燕凌云叹气。
“我爹……那个我爹……”秀秀嗫嚅着,这真是不好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估计她娘听到她这话该伤心了。
薛宝琉听他二人在这里说什么走不走的,心头也不知为何就紧张起来,生怕秀秀被他说动就此跟着跑了,上前一把握住秀秀手臂,对燕凌云道:“秀秀自有我照顾,大当家就不必替她费心了。”
燕凌云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道:“那便好。”大踏步走至围栏处,纵身一跃,人已如大鹏展翅般落在下面的望江台,再一跃那人便去得远了,高大身形没入苍茫夜色之中,渐渐便瞧不见。



、55第五十五章

送走了燕凌云;薛宝琉才有空来关心子路,子路伤得颇有些重,一直微佝着腰扶着栏杆柱子低喘。薛王爷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忙上前扶住他问:“子路你怎样了?”
子路往后退了退,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道:“我没事。”
“真没事?”薛王爷很是不放心;“不然叫太医上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子路执意不肯叫太医;顿了顿;凝目望定薛王爷;问道,“招安一事,五哥真决定了?”
他既坚持不让人看伤;薛王爷也没办法,认真地看他片刻,郑重回答:“决定了。”
“再不更改?”
“绝无更改可能。”
子路一时无言,只是沉默。
薛宝琉叹气道:“子路啊,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非要反对招安?”
“我也不明白五哥为何非要招安?”子路反唇相讥。
“那你说招安可有什么不好?燕凌云武功高强,为一方百姓敬仰,若将其尽数剿灭只会激起民愤。民愤便也罢了,这一动兵便难免伤及无辜,澄阳湖一带的鱼米之乡必遭重创,百姓遭殃不说,朝廷也得不了什么好处,这般劳心劳力还不讨好的事情,又有何可行之处?”
薛王爷一番话语重心长,子路却不为所动,默了片刻道:“我知五哥心存仁念。可那水泊山的贼匪毕竟都是西肼前朝余孽,心怀叵测之心,若不铲除终为心腹大患。王爷若想一劳永逸,便要痛下决心,绝不可姑息!”
“子路……”薛王爷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今时不同往日,西肼已灭多年,何况燕凌云不是那样的人。”
“五哥怎知他不是那样的人?”子路冷笑。
薛王爷被他问得一愣,顿了顿道:“我就是知道。”他坚持自己的看法,却说不出理由,凭的是什么?或许凭得只是一种直觉,但他相信这种直觉。
“五哥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可为一用对么?”
“此人有胆有识,武艺超群,若为朝廷所用未尝不是一桩美事。”薛宝琉毫不掩饰他心里的想法。
子路喟叹道:“可五哥想过没有?燕凌云那样的人又岂会甘居人下?如今他身处劣势,五哥或可将他当做人才收入麾下,可待他日羽翼丰满,却就难说了,那时此人也许就是一把直抵五哥要害的尖刀,您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了。”薛王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子路,你太偏激了。凡事总爱往最坏处想,非要以此等险恶之心猜度他人么?”
“原来……王爷一直这般看我。”子路忽而发笑,笑得两声却道,“王爷既一意孤行,子路也无话可说,只是您敢说招安水泊山当真就是为了黎民百姓,而不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忽然抬手指住秀秀,眸中一片萧瑟冷意,看得秀秀由不住机伶伶打个冷战。
薛宝琉听他改口不再叫自己五哥,便知二人又谈崩了,无奈道:“子路,并不是我要一意孤行,圣上也是这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可王爷初来石州时并无招安的意思。直到遇上这个女人,知道她与水泊山有那些不清不楚的纠葛,王爷才变了初衷改剿为抚。王爷您能说您不是为了一己私心,不是为了讨好这个女人才对水泊山行安抚之举?”
薛王爷被他一番质问弄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忍了又忍,方将胸中火气压下,道:“初来此地时我不知实情,更不知百姓疾苦之真正因由,以为水泊山乃澄阳湖一带乱之根本,所以才会决意剿。现而今我既知真相,又岂能将错就错?你说我是为着秀秀才改了初衷,或许有一些,却不是全部。”
“这么说……”子路点了下头,薄薄的唇角上翘,浮出个嘲讽的笑来,转目瞥一眼那看起来有些吓呆了的可恶的女人,缓缓道,“王爷到底还是承认了?您终究是为着这个女人才改的初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此多话,引得王爷不痛快。”
说完此话他抬足便往前走,顺着山梯疾走几步,好似等不及般直纵了下去。
薛宝琉在后连声唤他:“子路——子路——”
他却是理也不理,径自夺过匹马跃上马背,一勒马缰打马飞奔而去,转眼便成了个黑点。
薛王爷眼望子路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回头看看姜捕头,问道:“姜捕头,你说我错了没有?是不是不该招安?”
姜捕头认真想了想,摇头:“没错,卑职也以为招安乃维持澄阳湖一带安宁的上上之选。”
“你真这么想?”虽然姜捕头一向实诚,但薛王爷还是不能确定他的话是不是出自于真心。
“这是卑职的真心话。”姜捕头疑惑地看看薛王爷,向他保证。
薛王爷心头略慰,又转头问一直坐在亭子中央岿然不动的高僧慧能:“大师您看呢?”
“阿弥陀佛,”慧能起身合十,躬身朝薛王爷拜了一拜,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王爷心怀天下百姓,此等广阔胸怀,实乃大夏之福祉。”
薛王爷上前扶起慧能,微不可查地吁出一口气。
子路方才那般,搞得他真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却原来并没有做错什么。招安乃民心所向,这般明显的事实摆在面前,却不知为何子路就是看不到?
他走至秀秀面前,还不等问,秀秀便道:“你没有错,真的,错的是子路。”
薛王爷不禁失笑,拉过秀秀揽入怀中,仰望头顶明月,柔声道:“你这机灵鬼,不生我的气了?”
当着人的面,秀秀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从他怀里挣出来,嘟嘴道:“谁说不生气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薛王爷满眼宠溺地低头望着她,微笑着在她脑袋上弹个榧子,“我那块玉又被你偷走了……还有你那个装血书的香囊,死丫头,一不小心便偷我东西。”
秀秀捂着额头跺脚,嘴犟地道:“你那么有钱,我偷两样东西又有什么?”
“好好好,偷我的便罢了,可别去偷别人的。”薛王爷无可奈何地,随后便又板了脸警告她,“既偷了我的玉,便要好好保管,若是敢丢了或是卖了,瞧我不给你好看的。”
秀秀撇撇小嘴,睨他一眼,显然没把他这番话当回事。
薛王爷面子上大大过不去,真恨不能把她抓过来打屁股。还好姜阿牛跟慧能大师都挺知趣,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得亭子,这时候都顺着山梯走下大半去了,于是这云心亭里便只剩了他跟秀秀,四方平台上守着的十来个侍卫也离得远,并没看到他颜面扫地的样子;他这才没觉得太丢脸。
秀秀看姜阿牛走了,忙把手里那件披风塞到薛王爷手上,慌慌张张的也要走。
薛王爷忙把她一把拉住,带了点气道:“没良心的坏丫头,不准走!”
“为什么不准走?阿牛哥他们都走了……”秀秀指着山梯那边道。
“他们走他们的,你得留下。”薛王爷真恨死这丫头的不解风情,这样美好的夜晚,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候,怎么她就老想着走走走?
“为什么我得留下?”秀秀不服气,一边挣扎着想要从薛王爷手里摆脱出来。
“秀秀……”薛王爷无奈叹口气,放柔声可怜巴巴看住她,“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他一这样,秀秀就有点吃不住劲,忙撇开眼不看他,但口气还是不由自主放软了下来:“我干什么要想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薛王爷心头颇不是滋味,秀秀说得不错,他是秀秀什么人呢?虽然他心里是有点喜欢这丫头,可到现如今他也没想过把她怎么样?等水泊山这档子事情处理完了他肯定要回京城去,要不要带她回去?带回去该怎么安置呢?
可不带回去也不行,他现在一时三刻不见她便想得慌,这一段时日没能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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