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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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风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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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子路携着那块玉过来见他。
薛王爷因为脸上的抓痕有些别扭,半掩着面孔待理不理。
子路也不以为意,将那盛着玉佩的木匣子呈上去,道:“五哥,玉佩找着了。”
薛王爷还是提不起情绪,恹恹道:“找着便找着了呗,该如何你看着办便是。”
子路道:“五哥不想知道这块玉是怎么找回来的?”
薛王爷看子路一脸神神秘秘,知他必有紧要下文,虽没什么兴趣,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点面子,便假意配合了下,问道:“哦,怎么找回来的?”
“有人带着五哥的这块玉佩在如意赌坊押了二十两银子做赌注,那个人叫沈宏昌,听说也住在西城。恰好被如意赌坊的主人看到,因之前于太守携图到坊中特意交代,他便留意了下,没成想真还就是,知道事情重大,便紧赶着送过来请五哥示下。”
薛王爷先还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听着便坐了起来,道:“等等……你说那个人叫沈宏昌,姓沈……沈……嗯,他跟那个沈秀秀有什么关系?”
子路道:“眼下还不清楚,我已请如意坊主人回去盯着,相信不要几日便会水落石出。”
“好好。”薛宝琉噌地从榻上站起,搓着两手来回不停地走,“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沈宏昌……沈秀秀……”提起沈秀秀这个名字,薛王爷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沈秀秀啊沈秀秀,你最好祈告上苍,不要跟那个沈宏昌有任何关系……
且说沈宏昌,他自离开赌坊后就没回家,因怕面对秀秀,便找了个偏僻的茶馆去喝茶听书。到了晚上还是不敢回去,索性寻了家客店喝了点小酒闷头在那里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一早,他便匆匆赶到如意赌坊,指望今日能够赎回玉佩。
到了赌坊转了一圈,还是不见那执事的影子。昨日招呼他的小厮还在,见了他倒颇客气,说是执事这几日生病都来不了,不过他家小主人方巧在楼上,可以替沈宏昌通禀。说着话将他引到一间耳房请他稍候,端茶递水伺候得极为周到。
沈宏昌诧异之余不免有些得意,看来有钱就是不一样,他琢磨着等要到玉佩后再寻个机会赌一把,赢了银子好给自己和秀秀添置几套光鲜衣服,也免得老是被隔壁那姜老太瞧不上。
过了一会,那小主人果然来到,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行动举止间一派清贵之气,望之脱俗。且知书达礼,对人也很谦和,一进门便与沈宏昌拱手施礼,连连赔礼道:“沈老爷久等了,快请坐,请坐。”
当下二人对坐,沈宏昌将那玉佩的事情说了,道:“还请小主人将玉佩抵换与我,感激不尽。”
那少年公子笑道:“沈老爷误会了,我并非此间的小主人,不才只是坊中管家,小主人还在楼上,劳烦沈老爷再等些时候。”
沈宏昌闻言不禁微微失望,心道:“只是个管家便这种气派,却不知那小主人是何等样人。”
那清俊的管家怕他等得不耐烦,便与他闲话混些时间,一时说得熟了,便问他家中都有什么人。
沈宏昌道:“家中并无旁人,只一个女儿。”
那管家听闻他有个女儿便很热心,又问起年纪,是否许配人家?说到后来竟还要替他保媒寻个当对的人家。沈宏昌一直为秀秀的婚事烦心,因着他家这等情形,媒人都不肯上门,听得这等好事自是喜出望外,一股脑儿便都说了,这其中自然包括秀秀的名字。
“秀秀……沈秀秀……”那管家含笑将那名字重复一遍,道,“好名字。”
说罢起身,道:“小主人怎地还不下来,我再去催催。”



、第十二章

秀秀几乎把整个石州城翻过来找了一遍,腿都跑断了,还是没找到她爹。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右边眼皮一直一直地跳,秀秀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她爹沈宏昌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这两天两夜他在干什么?赌么?他输了还是赢了……如果赢了又怎会不回来?难道……难道是输了?
这样的猜测只能让她更加惶惑不安,她不希望他赢,也不想他输,只盼着他不欠人一分银子安安稳稳地回来。
提心吊胆的等待令她耗费了过多心神,人也疲倦到了极点。她望着桌子上那一堆她爹带回来的鸡鸭鱼肉,一点胃口也没有,想要休息一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终于睡着了,却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她在幽暗的密林里艰难行进,总也走不到头。
身周似乎有绿幽幽的眼睛窥伺,是虎豹是豺狼?她分不清,只是恐惧,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她醒来那刻。
醒来的时候,有人在大力捶门,咣咣咣——
秀秀刚跑到堂屋中间,便见大门被撞了开来,不等她反应过来,五六个如狼似虎般的大汉便一窝蜂涌了进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秀秀按住心头惊慌,怒睁两眼待要发飙,才说两个字便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反扭住手臂按住,一下子就把她按坐在了地上。
“救命啊!”秀秀只当遇上了强盗,吓得大喊。
“还敢喊,喊就割了你舌头。”内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
割舌头!真太暴力太残忍了,秀秀激灵灵打个哆嗦,立刻把嘴紧紧闭上,稍后却又低声求饶:“几位大爷,我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要打劫也要去东城那家最大的宅子才好。”
“谁说我们是打劫的?”那人冷笑,一边指挥人道,“把那鞋子拿来,给她穿穿看。”
鞋子!?
秀秀尚未回过神来,一人便抢上前来,凶巴巴从怀里摸出只黑鞋来,扒掉秀秀左脚上那只小花鞋,便往上给她套。“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被人扒了鞋子握着脚折腾,秀秀简直羞愤欲死,但她怎么踢怎么踹也反抗不过几个大男人,最终还是被人往脚上穿上了那只黑鞋。
别说,还真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
给她穿鞋子那大汉起身禀道:“刚好合适。”
那人颔首道:“嗯,既如此,便请王爷过来吧!”
秀秀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鞋子……王爷……这鞋子怎这么眼熟呢?天啊,这这不就是她在翠红楼丢了的那只吗?脑袋里“轰”地一声,秀秀霎时明白了过来,那晚翠红楼的案子到底是被人翻出来了,可那鞋子不是在姜阿牛手里么?
那人眯眼打量了一下秀秀,挥挥手示意手下放开她,问道:“你就是沈宏昌的女儿沈秀秀?”
秀秀听到她爹的名字,心头更如油滚,心知她爹那里定也出了大麻烦,这可真是屋漏偏又逢夜雨,什么都赶到一块去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被勒得火烧火燎的手腕,色厉内荏地哑着嗓子道:“管你什么事?青天白日擅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那人皱了下眉,扯着嘴角不以为意地笑笑,从袖子里拿出张纸抖开,道:“哦,是这样的,你爹拿你家这几间屋子做抵押了赌注,如今输了,我们是来收这房子的。”
秀秀听了这话,险些没晕过去,勉强扶住桌角才没倒下去,道:“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爹在哪里?我爹呢?”
“小姑娘,这可是你爹的亲笔手书,白纸黑字明明白白。”那人将那张纸往秀秀眼前扬一扬,“看到没有,这底下落款可是你爹的签名,呶,还有手印。”
确实是他爹的字迹,秀秀很想扑过去把那张纸抢来撕了,那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先一步就把那张字据收了回去,道:“小姑娘,我们也是受人之命,你还是收拾收拾赶快搬走吧!”
什么?这是她的家,他们居然要她搬走!秀秀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们凭什么要我搬走?”
那人看她一眼,略顿了下,道:“对了,你还不能走。我大概估算了下,你家这屋子顶多值十五两,你爹那里欠了我们赌坊足足五百两银子,离还清赌债还差得远呢!”
五百两!
秀秀咕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五百两,就是把她自个卖了也还不起啊!她捂住脸,欲哭无泪,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这五百两就像是一道霹雳劈中了她,令她好半天都喘不过气,脑子里嗡嗡嗡——嗡嗡嗡,好像有无数马蜂在振翅飞舞。
“小姑娘,小姑娘……”那人俯身唤她,“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有事,这钱还等着你去还呢!”
还钱……五百两!
杀了她吧!
秀秀哽咽着说不成句:“我不还,不还,凭什么要我还啊?”
“你不还?”那人冷笑,“父债子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你敢不还,马上抓你见官,到时你可就不止一条罪了。”
秀秀的哽咽声登时止住,默了半晌忽然一骨碌爬起来,擦一擦眼泪,道:“我爹呢?先让我见我爹再说其他,不见到我爹我什么都不信。”
那人不紧不慢道:“着什么急?你爹那里不止欠赌坊钱,另外还跟一桩玉佩失窃案有牵连,如今正被秦王殿下盘问,待事情问清楚了还要他回来拿房契。”
秦王殿下,失窃案,方才那鞋子……
秀秀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某个人的影子,思绪尚未理得太清,便听门外传来声音:“王爷慢点,这边这边……小心,别撞着头。”
然后秀秀就看到了薛宝琉。
秀秀这时才发现他的身形很是高大,她家的门楣太矮,进门的时候他得勾着头才不至于碰到头,而且他一进来就把门口的光完全挡住了,屋子里因此为之一暗。秀秀现在知道什么叫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了。什么王爷,他就是一个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他竟然……竟然连她爹都不放过。
他如今打扮得齐齐整整地站在门口,发束玉冠,身穿绯色窄袖短袍,脚蹬乌皮长靿靴,虽说脸上有道血痕,却是瑕不掩瑜,也足够耀眼夺目的。
秀秀被他耀眼的光芒刺的两眼生疼,差一点没落下泪来。
薛宝琉进来后只往秀秀脸上扫了一眼,目光便移到了地上,盯着秀秀脚上那只黑鞋瞅了半天,哼一声道:“果然是你。”方才冲进来那五六个人一个个忙不迭向他行礼鞠躬,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
“如何?”薛宝琉问那管事的,一边左右上下环顾秀秀家这几间鄙陋的小屋,这么破的屋子,除了张烂朽朽的八仙桌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就什么都没有。
真穷,难怪要偷。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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