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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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魂-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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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静言已抱住了他的腰,缱绻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有些唏嘘地说:“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不可以离开这个家,也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萧郁飞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窗外一阵瑟瑟的风吹进来,秋意仿佛更浓了。
  眼前的一切对于萧郁飞而言,简直像是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幸福,让他惊喜地仿佛已有些不真实。他迟疑着不敢拥紧怀中的杜静言,仿佛惟恐一用力,自己便会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杜静言缓缓抬起头,仰望着他脸上一阵阵奇怪的表情,眼中露出了孩子一般伶俐的笑意。她突然踮起脚凑近萧郁飞的脸,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萧郁飞疼地“哎哟”一声,伸手一抹嘴唇,已有猩红的血迹。腥涩的味道立刻渗进了口腔里,他的胸口突然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股炽热的力量正在身体内飞速的膨胀,仿佛立即便要将自己的躯壳也冲破了,喷薄宣泄而出!
  这时杜静言的唇已再次贴住了他沾满血迹的嘴唇,鲜血也渗入了她的口中。萧郁飞突然收紧双臂,疯狂地吻着她,血液的醒涩仿佛已激起了他那种人类最原始的冲动,甚至已令他失去了控制,野兽般地疯狂!
  萧郁飞仍在疯狂地吻着杜静言,突然间他觉得有一根冰凉柔软的东西伸进了自己口中,与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就像两颗煽情而缠绵的心,互相依偎着对方,缠绕着对方。
  然后他们便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张柔软而芬芳的床上。
  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似乎象征着他们的爱也同样一尘不染。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他们心中的爱是纯洁的,那么一切都永远是纯洁无垢的!
  萧郁飞压在她的身上,双手随着粗重的呼吸显得愈加狂野!
  杜静言微微合着眼平躺着,任由他肆意的一切,她已准备了接受。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竟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如此难以抑制的情感,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完全不重要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人生最终要的一步,但她已准备要接受,不仅接受萧郁飞,更是接受他的所有!
  人类的感情岂非总是如此玄妙,你不知道它何时就会到来,但它来的时候,你却绝对无法抗拒!
  可是杜静言却万万料想不到,萧郁飞却突然停止了!一瞬间他竟似是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落荒而逃一般仓皇地冲进了洗手间!
  杜静言仅仅愣了几十秒钟的时间,便也跳了起来,跟着冲了过去。洗手间的门敞开着,萧郁飞凝立在浴缸里,冰凉的水从淋头里喷射出来,已将他全身都淋湿!
  他的全身都已湿透,可是冰凉的水依然不能洗刷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他痛苦地挺直自己的腰背,痛苦地从紧咬的齿间发出低沉的呻吟!
  杜静言也跳进了浴缸里,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
  他的胸膛凉得就像一块冰,杜静言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水终于停止了,她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脸上的水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只有那咸涩的味道正在慢慢溢进她的口中,和她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斜阳已彻底淹没在地平线下,萧郁飞的身体才渐渐变得疲软。他抱着膝盖瘫坐在积水的浴缸里,将头深深埋进双臂内,但即使光看他的身躯也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杜静言依然靠着他,两个人就这样湿漉漉地坐着,天地之间仿佛已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原本是世上最浪漫的事情,然而现在却只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与无奈。
  杜静言幽幽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萧郁飞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地摇着头。杜静言继续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萧郁飞沉默了半晌,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脸缓缓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萧郁飞继续说:“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就像有一个人在我耳边不停地大声喝令我停止,我无法抗拒,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无法抗拒。”
  萧郁飞的神情显得十分居丧,他接着说道:“从小到大,好像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许多事情我根本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但却总会不知疲倦地去做,比如说打篮球。我根本不喜欢打篮球,可是无论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我都加入了校队,而且我常常会独自一个人发疯一样的练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很讨厌这件事,可是我却还是一直努力的做了下去。而刚才,我越想占据你,心中那个反对的念头便越强烈,直到如同洪水一般澎湃,逼迫我必须顺从它!”
  杜静言叹了口气,徐徐地说道:“你不必太在意这些事,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着许多不为自己所知的元素,它们或许是你无意识中获取的信息,或许是童年记忆中的残留。在你的意识记忆中早已经将它们遗忘了,但在潜意识里它们依然残留着一些点滴的影子,仿佛时时在影响着你的生活。”
  萧郁飞望着杜静言的眼睛,她继续说:“比如说你打篮球,那或许是因为你童年时受到的教育,教导你做事一定必须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你的潜意识便不断促使你的行为。即使有时候,其实你并不愿意这样去做。”
  萧郁飞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屋里没有开灯,一阵秋风吹进来,黑暗中阴冥之意愈加浓了。
  王小波从医院里走出来,抬头望了眼一碧万顷的天空,酸涩地笑了笑。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局里的同事本打算来接他,可是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今天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与他的车祸事件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而这个人就是刘惠芬。
  昨天有个在电信局工作的朋友来探望他,王小波便委托他查询自己车祸前接到那个电话的号码,而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电话就是从刘惠芬的办公室打出的。
  刘惠芬所在的医院,王小波已来过许多次,所谓是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刘惠芬的主任医师办公室。
  刘惠芬正独自在办公室里研究病例,见到王小波似乎有些惊讶,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你怎么来了?出院了?身体觉得怎么样?”
  王小波在她的对面坐下,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刘惠芬面前的桌面上。
  “这是什么?”刘惠芬边问,边仔细端详起来。
  王小波说:“这是我刚从电信局查到的手机通话记录清单,最后的一条号码,就是我在车祸之前所接到那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电话。”
  刘惠芬依照王小波的话,向记录纸的最底下看去,遽然间脸色已变了!
  “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刘惠芬惊讶地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王小波微笑望着她,悠悠说道:“这本来的确不可能,即使让我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那个电话竟会出自这里。不过这张清单是通过电信局查询的结果,绝不可能会弄错,所以就算我想不信都不行。
  刘惠芬默然地低着头,目光突然变得十分深邃。
  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桌上的那部电话。就好像那部电话随时会突然变成嗜血的怪兽,跳起来咬他们一口!
  其实萧郁飞并非真的怀疑刘惠芬,只是现在这已是他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追查下去。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小路走进来,见到王小波微笑着招呼了声,随即向刘惠芬说:“刘主任,杨院长请你过去一下。”
  刘惠芬此刻才蓦然从思索中惊醒,“恩”了声,向王小波说道:“最近院里的事务比较多,我不陪你了,要是有什么事你问小路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便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回头望了眼桌上的电话,目光却立刻好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
  王小波示意小路在对面的位子坐下,然后问他:“你知不知道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一共有几把,分别在哪些人的手里?”
  小路注意到王小波凝重严肃的表情,不敢丝毫懈怠,立即回答说:“应该有三把,一把在刘主任手里,另一把在我这里。”
  王小波问:“那么剩下的一把呢?”
  小路说:“剩下的一把本来是由前主任医师司徒大夫保管的。”
  王小波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追问:“那司徒大夫现在在哪里?”
  小路叹了口气,说:“司徒大夫一年多前便在车祸中死了,据说他酒后驾车,车子撞在了隔离带上翻了身。而且还发生了爆炸,身上所有东西都烧得面目全非了,那柄钥匙应该也在其中。”
  王小波顿时失望得泄了口气,继续问:“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个月的十号,大约凌晨一点左右,有什么人在这间办公室里?”
  小路几乎连想都没想,便脱口回答:“我当然知道。”
  王小波简直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问这个问题,他略略挑了挑眉毛,问:“是谁?是谁在这里”
  小路的目光机灵地转了转,“嘻嘻”笑着说:“就是我啊!我那天加班研究一些病例,结果忙到很晚,便打地铺睡在了这里。谁知道那天天气突然转冷,结果第二天我还发烧了,所我记得特别清楚。”
  王小波又问:“那晚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小路点了点头:“是啊,没有其他人了,一整晚都没有人再来过。”
  王小波的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逼视着小路的眼睛,厉声问道:“就在那天夜里我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好像有一种催眠的作用,以至于我发生车祸,差一点就送了命!”
  小路被王小波的神色骇得一惊,顿时连脸色都白了,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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