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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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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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有好几丈高,我轻轻松松就跃了上去,裴延熙非常高兴,嚷嚷着说要我给她做随从。
  
  当时我没在意 ,不想过了几天之后,家中果然收到燕瑝之母华懿皇贵妃的谕旨,命我去给裴延熙当随从。
  
  父母长辈连声谢恩,我却抵死不从。虽然只有十岁,但思及堂堂男儿被一个女子呼来唤去当狗一般的使唤,我还不如去死。
  
  我不肯去,族人便将我点了穴绑了去,结果到了琛王府,裴延熙不管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更不肯受她支使,气得她又打又骂,闹到后来甚至拔出侍卫的刀要砍我,幸好燕瑝闻讯及时赶到,带着我去贵妃那求了情,好说歹说半天才放我回去。
  
  没人知道,就是从那时开始,对于自己寄人篱□不由己的事实,我开始深恶痛绝。
  
  我不分昼夜地练功,进步神速,先帝驾崩那年我十四岁,武功在族中已经名列前茅,燕瑝即位后,太后执政,慕容一族便掌握在了太后的手中。
  
  对于这一点,我深感不满,慕容氏只效忠皇族,而皇族应该姓燕而不姓裴,如果说效忠,我情愿效忠十岁的燕瑝也不效忠那只手遮天的摄政太后。我讨厌对女人俯首称臣。
  
  对于我的逆反性格,族中长辈早有察觉,当时只当我是年少桀骜,不想两年后,待众人明白过来我本就是这样的性格时,一切都已晚了。
  
  自燕瑝登基太后摄政后,裴氏一族及其党羽势力发展迅猛如日中天,清除政敌欺压百姓,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民间舆论四起,都道东仪姓裴不姓燕了。
  
  有位两朝老臣,于这风口浪尖在朝堂上凛然直言,请奏太后遵照先皇遗言为皇上设立辅政大臣。
  
  当夜,慕容家就收到了刺杀这位忠臣的密令。
  
  十六岁的我已经晋级慕容家族一顶一的高手,这个任务,众望所归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如往常一般,拿到命令我便立刻动身,只不过,这次我没有杀那位大臣,而是护着他一路拼杀助他逃到南佛躲过了这场杀身之祸。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浪费我多少时间,事实上,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非如此不可,于是,便去做了。
  
  朝廷很快便得知了我违令的消息。太后懿旨,命慕容家族自行清理门户。
  
  三十六个慕容家族的杀手半路截杀我,迫于无奈,我伤了他们。
  
  尽管知道帝都此刻于自己而言不啻于龙潭虎穴,但我觉得必须要回去见父母一面。
  
  就算是重兵把守的帝都永安,依旧没有人能留得住我,挥泪拜别父母后,我也来到了南佛,因为听说漕帮帮主苏庭松一套碧海潮生刀法无人能及,年轻气盛的我便寻上门来。
  
  到了天一岛,我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当时刚满十四的苏吟歌,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喂!要死死远点,不要死在 天一岛,这里没地方埋你,扔水里鱼会中毒。”
  
  他救了我,可我却情愿没有遇见他,就那样死了也好,如此,我便不会知道,一向疼爱我的父母,会在分离的那一刻,在我的杯中下毒。
  
  是的,舍弃了我,他们还有三个孩子,我不过是他们的四分之一而已。
  
  如果不舍弃我,他们,包括我的三个哥哥,都可能受我连累而被清洗。
  
  我心如死灰,但却并不恨他们,只是从此之后再不想永安,再不想慕容。
  
  我不知他们以什么办法令世人相信我已经病死,但我却委实喜欢这样的谎言,从此后,世上消失了慕容倦,多了曲流觞。
  
  我没有想过,终有一天,我会因为父亲病重的消息而选择再次回去那个地方,面对那我已经陌生并且厌恶的一切。一如我没有想到,看惯春花秋月的我,会因为那样一张苍白而微显狼狈的脸而心生悸动。
  
  不知不觉中便已来到当初遇见她的那条河流,两岸的葳蕤青草早已变成了荒凉雪原,正如我心情的转变。
  
  我本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我害怕在她心里也只是几分之一,害怕有那样一件事,让她会为了保全别人而选择舍弃我这几分之一,正如,我的亲生父母。
  
  我想,我终是鄙陋的,自己尚且不曾为她付出过什么,就妄想能截断她的退路,将她禁锢于我一个人的怀中。
  
  幸而,她拒绝了。我难过,却也庆幸,庆幸我鄙陋的想法没有变成现实。
  
  我多的是情,当初背叛家族是为了情,如今回归家族还是为了情。不同之处在于,如今的我已明白,局部的个体的抗争,终究是卑微而可笑的,什么也改变不了,最后的全面的胜利,才值得倾尽心力。
  
  我缺的是时间,我心里有悔,当初在朱武门,我不该因为看见她脖颈上有吻痕就转身离开,在天一岛,我不该为了去杀叶千浔而离开她那么久。
  
  如果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每一天都尽我所能做到最好,即便最后她还是拒绝我,即便伤心,但我不会有悔,因为我已尽了全力。
  
  但事实上我却没有。
  
  此番一别,不知尘埃落定之日,我还能不能活着再见她一面?如果能,我将心无所累地尽全力去爱她,爱这个,第一次拨动我心弦的可爱女孩。
  
  如果不能,那我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因为我永远无法知道,如果我尽全力去爱她,她最终是否会爱上我。
  
  看着筏上那把青油纸伞,想起当日,她也曾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与我一起躲在伞下,心中不免悲伤。
  
  怀中依稀还留着她的香泽,与她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生命中少了这一抹灵动的暖色,一切都暗沉冰冷。举目四顾,只觉天地苍茫长风浩荡,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心中之郁结无处抒发,忍不住一股热气冲出胸臆:“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长喝一声音如金石,撕裂长空响遏行云,方觉吐尽了胸中混浊之气,心亦为之一空。
  
  拿起长篙欲行,眼角余光却扫到岸上似有匹骏马追着筏跑,我立足望去,云一般的大氅,绸一般的黑发,是名女子。
  
  见我望去,她也策马立于水边,与我相望,看不清容貌,只见身姿美好。
  
  不由的就想起与那人初初相识的一幕,嘴角泛开毫不羞涩的微微笑,她道:“狐狸,你好。”
  
  她便是有这种能力,明明伤了人的心,但想起她,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泛起微笑,苦涩也甜蜜。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也只有她吧,初见只觉有趣,相处越久才发现越放不下她。
  
  比起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更希望人生若是能永远……
  
  回转身,执起长篙划过冰冷的水面。
  
  终点或许不可预知,但我的目标却很明确。
  
  我要活着,因为我不甘心就此放弃她,我要活着,回来找她。
  
  只是,她会喜欢我慕容倦的身份么?

56、怎么回事 。。。
  二月二十,朱武门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街道上商贩来往游人如织,井然有序一片祥和,一切,与以前相比,仿佛都没有丝毫改变。
  
  曦王府中却寂静得近乎肃穆,唯有皇甫绝的书房不时传来阵阵低语声。
  
  十几位幕僚,包括观渡和宴几在内,众星拱月般在皇甫绝身侧依次坐开,侃侃而谈,话题自然还是把朱武门推入水深火热之中的该死的天钦宝盒之钥。
  
  据说,自从去年钥匙在皇甫绝手中的谣言流传开来后,王府侍卫每夜都至少要对付三四批企图夜探王府的江湖人士。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四个月,直到最近血影宫往朱武门增派了徒众之后,情况才稍有缓解。
  
  看起来,叶千浔的确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与曦王府联盟了。
  
  其实这种情况下他与曦王府联盟毫无利益可言,璃月不知道他是出于其他考虑抑或只是因为她当初曾向他建议。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年前,南佛五皇子金威曾带着天圣宫圣使来和西武皇帝皇甫载淳交涉过,要求其责令曦王将钥匙归还天圣宫。
  
  据说这个倒霉鬼在回国的途中遭到刺杀,虽然没死,但伤得不轻。很多人自然而然将这盆脏水又泼到了皇甫绝身上,但皇甫载淳却至今仍没有动作。
  
  他的反常令观渡都感到有些不安,更遑论皇甫绝。
  
  大部分幕僚都建议,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把钥匙并交给皇帝,这样才可以打消他的疑虑,否则的话,一切的解释都会被当做心怀不轨而招致祸端。
  
  观渡和宴几一直默默地听着,极少说话,而皇甫绝……皱着眉垂着眸,自始自终一语不发,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璃月惊奇地发现,不过几个月不见,他竟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太好,以前虽然冷但冷得俊美的冰块脸如今变成了皱皱的苦瓜脸。
  
  真不知他心里承受了怎样的压力,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憔悴如斯。
  
  璃月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桌上那几盘蜜饯中左挑右捡。
  
  自江含玉走后,这王府中剩下的几乎都是大男人,居然有这么多蜜饯干果,显然是观渡为她专门准备的,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他的这番美意。
  
  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那帮幕僚还在唧唧歪歪,竟然还有人提出来花重金聘请武林人士寻找须弥的建议。
  
  璃月“呸”的一声吐出一枚杏核。
  
  幕僚们一直是低声私语,因而这“呸”的一声在书房中显得格外响亮,众人不由停下话头向声音出处看来。
  
  看到那容貌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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