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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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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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掌湿润了,我吞咽了一下,在裤子上擦拭着手掌。
  “玛珀斯知道魏德林是胆小怕事的人。”我说,“我离开之后,他捡起我的小刀结果了他。就是这样。”
  他用手指在椅臂上敲了敲,在下巴上鼓了鼓气,清了清喉咙准备说话,接着又沉默了。最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法院的侧门。警员抬起我的手臂,绕着我的手腕打上了手铐。
  在我被捕那天,巴提斯蒂让阿拉菲尔和他们呆在一起。但是第二天,我安排她去和我的堂姐,一位住在新伊伯利亚的退休教师住在一起,她暂时得到了照料。巴提斯蒂经营着码头。现在我的主要担忧是金钱。除了需要支付律师一大笔未知的数目之外,我必须筹措一万五千美金作为保证金,以获得保释。我的存折里只有八千美金。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吉米,在新奥尔良拥有几个餐馆的全部或部分股权。如果他在的话,现在可能早就给我一张写有全部费用的支票了。但他已经去欧洲三个月了,他的伙伴最后一次收到他的信时,他正和一伙巴斯克回力球选手在法国游历。接着我发现,我已经认识多年的银行家并不急于借钱给一个被判一级谋杀、而且现住址是教区监狱的人。我已经被监禁九天了,巴提斯蒂仍然在拜访银行,并递送贷款文件给我。
  我们的房间在早上七点开锁。一位受优待的囚犯和夜间守卫推进食品车,每天早上都是在铝制容器里堆满粗玉米粉、咖啡和油炸猪前肩。被锁到下午五点,我们才可以得到自由,绕着一个被称为公牛跑道的区域运动、冲澡、玩扑克牌,或者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法院草坪的树顶。但是大部分时间,我呆在我的房间里,填写贷款申请表或者读一本沾过水的过期《读者文摘》。
  我正坐在铁铺边上填着一份申请表,一个影子移过纸面。在房间开启的门上,投下的侧影是那个摩托车手。
  他身体粗壮、没穿衬衫、胸口纹着鹰徽,没有修剪的头发和疯长的胡子围了一圈,让他的头看起来像是被一圈鬃毛环绕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我侧面扫过。
  “你认为你可以离开这儿吗?”他说。
  我湿润了一下铅笔尖,没有抬头,继续写着。
  “那会去什么地方?”我问。
  “安哥拉。你认为你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准备呆在这里。”
  “那是我第一次被判刑时说的话,伙计。”
  我转到下一页,试图把精力集中到打印的字上。
  “守卫说你曾是一名警察。”他说。
  我放下铅笔,看着对面的墙壁。
  “那和你有关系吗?”我说。
  “和我没关系,伙计。但是在那个农场上有些卑鄙的笨蛋。有些家伙会从你的房间门口跑过,并且向你扔一枚汽油炸弹,把你熔成油脂。”
  “我不想动粗,但是你挡着我的光线了。”
  他咧嘴笑了,脸上闪过恶毒的光。然后他伸展一下身体,呻吟着,露骨地笑着,似乎他正目睹某类荒唐事。
  然后他走开,朝法院草坪的窗户望出去。
  第三节
  我做引体向上,用指尖举着我的铺位练习举重,洗澡,尽可能多睡觉。罪大恶极的黑人不时唱一些歌,如“我的灵魂在你垃圾桶的纸袋里”什么的。后来有天夜里,他在房间里发疯,双手抓着横木,用头猛撞,直到血和汗水飞溅出去。接着,我们听见守卫拉动门上的钢锁横木。
  第十三天,我接待了两个意外的访客。一个警员押着我到了会客区,这是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迪西·李坐在一张有很多烟印的木桌旁,一支胳膊吊着,黄色头发上扎着十字形绷带。另一个是我在谋杀案调查组的搭档,克莱特斯·普舍尔。像往常一样,克莱特斯看起来要把衬衫胀破,他穿着运动外套,领带从喉咙处拉松,裤腿爬到袜子上面。香烟在他手里显得非常微小,穿过他眼眉的缝合伤疤让他外表大打折扣,使他的面孔带上诙谐。
  克莱特斯,老朋友,你为什么会卷进这里呢?
  他们都笑得非常舒展,看来好像参加一次聚会。我闻到迪西呼吸中的啤酒味。我坐到桌子旁,警员在我身后锁上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你已经办好了你的保释,是不是,迪西?”我问。
  他栗色的衬衫悬在灰色休闲裤外面,一只脚缠着绷带,上面罩着两层运动短袜。
  “比那要好些,戴夫。他们让我获得了自由。”
  “他们做了什么?”
  “我摆脱那件事了,自由而清白。他们收了些财产费用。”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说。
  “他们失去了兴趣。”克莱特斯说。
  “哦?怎么会这样?”
  “得啦,戴夫。打起精神来。你知道这是怎么运作的。”克莱特斯说。
  “不,我认为我的见识到此为止。”
  “我们在新奥尔良拥有职业顾问公司,我聘用拉菲特最优秀的人员。”
  “你谈的这个”我们‘是谁?到底你和迪西·李有什么关系?“我问。
  “他拥有一个朋友。我为他那个朋友工作。那个朋友不愿意看着迪西·李遭受他不应当受到的羞辱。你也不应当遭受,戴夫。”
  “你为那个叫迪奥的人工作?”
  “他并不是个坏人。瞧,警察跑遍全国,也没找到他什么证据,嗯,只有很少一点零散的线索。”
  “你怎么脱身的?我以为现在仍然在通缉你。”
  “你永远不会了解的,伙计。首先,警察局没人来接手这件事。第二点,这点你不会理解,没人想去招惹那样一个人。”
  “你明白他在说什么吗?”我问迪西·李。
  “别理他。”他平静地说,从他的口袋取出一根香烟,眼睛避开了我的眼睛。
  “忘记过去吧,戴夫。那是正在腐烂的记忆。你曾经这样告诉过我,对不对?让我们看看现在的问题,也就是说,让你离开这里。我听说,他们让你和美女呆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我没有回答。他们两个都看着我的脸,随后迪西的眼睛在房间里彷徨。
  “快点,伙计,配合我们一会儿。”克莱特斯说。
  当迪西·李的眼睛重新落回我的身上,我说,“说实话,迪西,我真想杀了你。”
  “看来他感觉不太好,他到底想干什么?进监狱?”
  克莱特斯说,“瞧,总之,我以个人身份来这儿。但是一等我帮他恢复自由,他马上就告诉我,我们应当把你这个笨蛋也救出来。我说的是实话。”
  “你有理由发疯。”迪西·李对我说,“我在汤里撒了尿,结果每个人都不得不喝它。我只是不知道你会——”
  “什么?”我问。
  “见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那个汽车旅馆里干了什么。上帝呀,戴夫,我听一名警察说,他们用一条毛巾,把魏德林的内脏塞回了他的胸腔。”
  “那是玛珀斯的作品,不是我的。”
  我可以看到克莱特斯脸上被逗乐的表情。
  “抱歉。”他说,然后他笑了,“但是我们得面对它。我记得有很多次,你确实打人打得墙上都是血。”
  “这次不是那样。”
  “无论你说什么,总之谁会关心呢?那个家伙是一桶屎。”克莱特斯说,“让我们谈谈如何将你从这个动物园里弄出去吧。”
  “等一等,你认识魏德林?”
  “从某种程度上说认识,他属于蒙大拿的一个小团体。你会喜欢那里的。我在弗拉塞德湖上为萨利·迪租了一个地方。”
  “你曾经痛恨那些家伙的,克莱特斯。”
  “是的……噢。”他说,吮吸了一下牙齿。“中央情报局做毒品生意,白宫那些家伙经营枪支。你自己曾经说过——我们围着下层人打转,这样我们才能有射击的靶子。”
  “你在哪儿和这个家伙联系上的?”
  “萨利?”他用指尖从桌上刮下一片漆。“我有一个姐夫在加尔维斯敦。他给我找了份工作,是在萨利的维加斯地盘上做打手。一个月之后,他们升我做贴身保镖。
  六个月之后,我负责主管整个娱乐场所的保安。现在我负责所有的事情——维加斯、塔霍湖地区、弗拉塞德。“
  他抬起头看着我,“这总比在厕所清理呕吐物强点,那是我在阿尔及尔一个垃圾场的工作。瞧,你想从这儿出去吗?”
  “该死,不,克莱特斯。周围环境确实对你影响太大了。”
  “我可以用二十分钟就搞定它。”
  “你准备提供一万五千美金?”
  “我没那个必要。这里有很多保证人会很乐于帮助萨利·迪的。为什么不呢?这并不花费他们任何东西。除非你拒绝帮助。”
  “让他为你做这件事,戴夫。”迪西·李说。
  “我想我得靠自己的力量,来摆脱掉这件事。”
  “为什么?你有必要证明你是个诚实的人吗?”克莱特斯说。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克莱特斯。”
  “你这样我会生气的。你以为我是在为你承担黑手党之类的义务吗?”
  “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实际上,我并不了解你做的任何事情。”
  “也许那是因为你没注意听。”
  “也许吧。”
  他点了一根烟,将燃烧的火柴对着墙壁弹过去,然后从鼻子里吹出烟雾。,“这里没有音乐。”他说。
  “得啦。”
  “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会把你熬成胶的,克莱特斯。去阿尔及尔做酒吧招待,去卖借方保险,干什么都行,离开他们吧。”
  “我以为,也许我能弥补一些以前对你做过的坏事,伙计。”
  “我没有忌恨你。”
  “你从来都不会忘记任何事情,戴夫。你积攒这些记忆,不断填充燃料,直到它成为一个火炉。”
  “我正在改变。”
  “是的,那就是他们把你和那些屎袋锁在一起的原因。”
  “我能说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说。”克莱特斯说,“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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