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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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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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本是离狐祖籍,只是后来徐盖迁至荥阳,在荥阳郡定居。当时也有大批族人跟随前来,可还是有很多人,故土难离,不忍舍弃。这些人,其实和徐世绩并无太多的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同宗。离狐徐氏被郝孝德杀得几乎灭族,幸存下来的人逃到荥阳后,向徐盖哭诉。
  此前徐世绩还不知道这件事,等他知晓后,郝孝德已跑到了河内。
  现在好了,这家伙回来了!
  徐世绩发了狠,誓要取郝孝德人头。他以裴行俨为先锋,以苏定方为中军大将,率卢祖尚、李玄道,马周,令八千悍卒,倾巢而出。只杀得郝孝德连连惨败,退至白马时,身边只剩下数千人。
  于是郝孝德向李密求援,却被李密婉言拒绝。
  老子得势了,你过来投奔;失势时,你给我釜底抽薪。现在你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还有脸让我出兵援救?李密重整旗鼓,也正需要杀鸡儆猴。这郝孝德送上门来,他当然不会理睬。
  于是郝孝德见事情不妙,率残兵败将,连夜渡河,逃亡卫县。
  可徐世绩仍不肯放过郝孝德,督促裴行俨强渡河水,在卫县一举击溃郝孝德,并斩其首级。
  就在徐世绩准备返回荥阳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拦住了。
  新任汲郡郡守魏德深,奉命重建黎阳仓。
  不成想黎阳仓刚一兴建妥善,乐寿王窦建德挥军逼近。魏德深曾是元宝藏的部下,但民望极高。窦建德率兵攻打黎阳仓后,魏德深立刻紧急征召本郡乡勇。只是临时征召来的乡勇,又怎是窦建德的对手?而这时候徐世绩的横空出世,令魏德深眼前一亮,立刻把徐世绩所部强行留下。
  魏德深不是皇室宗亲,但在洛阳,却极有人望。
  即便是元文都、卢楚等人,对他也极为尊敬,否则杨侗也不会派他前来汲郡。这边魏德深把徐世绩才拦下,紧跟着就派人以六百里加急,廷报东都。他在奏表中说明:汲郡是河北重地,重建黎阳仓,不可再有闪失。而今河洛,东有李言庆,西有王世充,已经足矣。可是我汲郡呢?却连个能拿出手的人都没有。若要保住汲郡,保住黎阳仓,徐世绩所部必须留下。
  气得杨庆暴跳如雷……
  这魏德深,挖墙脚也太狠了吧!
  你一下子搬空了我一座军府的班底不说,那八千悍卒,可是我荥阳郡精锐。
  魏德深回信道:“古语云: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汲郡和荥阳郡都是圣上治下,荥阳的精锐也好,汲郡的百姓也罢,全都是圣上的臣民。如今,我征召圣上的臣民,又有何错误?难道你荥阳郡的悍卒精锐,就不是皇上的臣民了吗?还请郇王能够教我。”
  在洛阳,魏德深是个有名的强项令,性子倔强的很。
  他认准的事情,那是断然不可能改变。若非如此,当初杨玄感之乱驰援东都时,元宝藏也不会紧巴巴的把魏德深送走。这家伙的性子之刚强,即便是在世胄云集的洛阳,也极为有名。
  杨庆这时候也顾不得再去算计李言庆了!
  二话不说,就跑去东都,向越王杨侗哭诉……
  杨侗却一脸无奈,“非是孤不为王叔做主,而今荥阳平静,又有李无敌出镇,想必无甚大患。汲郡也非常重要,魏德深不禁上奏孤王这边,连带着江都和长安,都接到了他的奏章。
  代王之意是,黎阳仓关乎平靖河北之乱的胜败,必须要有一得力之人出镇。
  徐世绩既然有此本领,能与李无敌相提并论,想来也有真才实学。再者说了,他出镇黎阳仓,可随时跨河攻击瓦岗寨,也能牵制瓦岗的兵马。就此一点而言,徐世绩出镇黎阳仓,百利而无一害。”
  荥阳两无敌之名,有杨庆推波助澜,目的就是想要压制李言庆。
  现在倒好,连长安也知道了此事,杨庆本意是想给李言庆竖一个敌人,可现在……却平白便宜了魏德深。
  杨庆这心里面的滋味,五味杂陈。
  可没等杨庆回到荥阳县,魏德深又一道奏章呈上。
  保奏徐世绩为汲郡都尉,黎阳仓鹰扬郎将,汲郡郡尉之职。
  汲郡都尉,正四品品秩,比之徐世绩原先的品秩,一下子提升两级。两个正四品,一个正五品的官职,等于是把汲郡军务一手托付给了徐世绩。这种信任,又使得杨侗生出万般感慨。
  “王叔,这河南讨捕大使之职,也该落实了!
  皇爷爷早在上个月就表示,王世充不宜为河南讨捕大使。孤亦觉得,王世充名不其实。既然如此,就安排李言庆出任河南讨捕大使吧……王叔,你的心意孤能理解。可是这时局,却容不得我们犹豫。这一次是魏德深抢走了徐世绩,你敢保证下一次有李德深,张德深不会抢走李言庆吗?”
  杨庆伏地叩首,“愿遵王侄之命!”
  这折腾了一圈,到头来还是李言庆折冠。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费那许多心思?徐世绩这次出击,说穿了还是奉杨庆之命。当初郝孝德渡河,徐盖在郡府府衙外含冤,恳请杨庆能为徐氏族人报仇雪恨。杨庆也是为了拉拢住徐世绩,于是下令徐世绩击杀郝孝德。现在倒好了,郝孝德死了,徐家报仇了,徐世绩升官了,李言庆成了河南讨捕大使……合着到了最后,只我一个人一无所得,还被人砍了笑话。
  杨庆想起李言庆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我这般模样,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庆回到荥阳县后,越想越窝囊,竟一下子病倒榻上……
  “恭喜李郎君,贺喜李郎君!”
  杜如晦一脸灿烂笑容,那张脸上,如同绽放出一朵菊花。
  李言庆板着脸,“老杜,你可是来迟了。连王玄恕都已登门道贺离去,你怎么现在才来?”
  “嘿嘿,我这不是忙嘛!”
  杜如晦一屁股坐下,对言庆的脸色,毫不在意。
  “我昨天就接到消息,只是一时无法脱身。”
  “哦,什么事情,让你连给我道贺都来不及吗?”
  “昨日王世充自偃师出击了!”
  李言庆蓦地抬起头,凝视杜如晦道:“王世充出击?他打的何处?”
  “据探马消息,王世充此次是跨邙岭出击,直扑阳城县。看起来,他是要找李密报仇雪恨。”
  跨邙岭出击?
  李言庆眉头一蹙,“翻越邙岭,倒也算是一招奇兵。
  只是秦琼出镇邙岭,为人极为谨慎。想要用奇兵取胜,王世充恐怕不一定能够得逞吧。万一走漏了风声,奇兵不成,反引来伏兵……依我看,王世充昏头了,怎走出这一招臭棋来?”
  杜如晦大笑,“他不是昏头了,是急红了眼了!
  此前他屯兵偃师,妄图坐山观虎斗。却又没那渔人的耐性,结果冒然出击,被李密打得惨败。夹石子河一战,王世充不仅仅是损兵折将,更重要的,他失去了角逐河南讨捕大使的前途。这一点,恐怕王世充自己也清楚。如今朝廷已经正式委任你为河南讨捕大使,总督四郡五十二县兵马。他若不能大胜一场的话,只怕会被你抛得越来越远,最终变得灰头土脸。”
  言庆闻听,笑了一笑。
  他站起身来,“不管王世充是昏了头,还是急了眼,务必要严密监视他的动作。
  这家伙野心甚大,如今走到这一步,恐怕不会就此认输。我担心到最后,他会狗急跳墙。”
  “我亦正有此意。”
  杜如晦深以为然。
  对于李言庆这种谨慎的性情,杜如晦非常赞赏。
  能沉得住气,能不小觑敌人,能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这正是做大事的人,应具备的品质。
  但可惜了!
  言庆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而且也没有更大的野心。
  这和他所处的环境有关。
  李言庆虽说才华出众,哪怕有前世的经验。但也正是这种宦海沉浮的经验,使他习惯于一步一步的迈进。
  诸葛一生为谨慎!
  言庆现在,如今也正处在这种状况下。
  前世的经验,束缚住了他的思想和野心。除非能有一个契机,让他的眼界变得更加宽广起来之后,那野心也许才会生成。只是谁也不知道,当言庆野心出现的时候,还能否有机会?
  “妹夫,妹夫你在哪里?”
  李言庆正和杜如晦谈话,忽闻门外有人高声喧哗。
  “无忌来了!”
  能在李府如此嚣张大叫的人,非长孙无忌莫属。李言庆对这个大舅哥也是很无奈!你不好好的陪你家薛娘子种花养花,没事儿跑我这里作甚?他苦笑着看了杜如晦一眼,起身迎了出去。
  却见长孙无忌和薛收,并肩而立。
  只是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童子……
  一大一小,大的年约八九岁,小的只有四五岁,正是薛礼和宋令文。
  一见言庆出来,薛收和长孙无忌同时抱拳拱手,“言庆,恭喜你终得了这河南讨捕大使之职。”
  没等李言庆回答,薛礼和宋令文跑上来,噗通就跪在李言庆跟前。
  “学生薛礼(宋令文),给老师道喜了!”
  李言庆目瞪口呆,抬头看看长孙无忌和薛收,低头又看看薛礼和宋令文,这才反应过来。
  可他这反应还是慢了一步,两个童子已蓬蓬蓬磕了三个响头。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薛礼和宋令文还没来得及开口,长孙无忌一旁就怒了。
  “言庆,莫不是你升了官,就要反悔不成?”
  “我反悔什么?”
  “你不是说过,要薛礼跟你习武学艺吗?当初你在毫丘坞堡外可是信誓旦旦,我都听见了。”
  薛收也微笑着道:“是啊,我后来和你说起令文的事情时,你不也说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吗?如此岂非是说,你答应收他二人为学生……无忌,你休要胡说八道,言庆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再者说了,人家孩子连拜师礼都行了,言庆也没拒绝,岂非是默认了吗?”
  这薛收比长孙无忌更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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