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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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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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密沉吟片刻,又和贾雄邴元真等人交谈了几句,而后起身拱手道:“大将军,若等来年开战,只怕于我等更加不利。”
  “哦?”
  李密说:“今年荥阳大旱,颗粒无收。又逢严冬,荥阳治下必然是人心动荡。
  此时之荥阳,亦最为薄弱。若等来年开春,大地回暖,百姓思春耕农忙,再行开战,我等并不占优势……加之整个冬季,大将军若没有作为,只怕会让军中将士生出贰心。所以,大将军若要挽回劣势,就必须要在今冬开战,再伐荥阳。否则的话,开春后我军定然分崩离析。”
  李密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姿态,似乎对翟让早先的压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越是如此,客厅里众人对他就越是敬重。
  连带着翟让也生出几分愧疚,连忙起身道:“密公所言极是!不瞒密公,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我亦想要和官军决战,然则张须陀治军有方,精于战阵,某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翟让,低头了!
  李密却笑了,“大将军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张须陀,不过有勇无谋之辈。此前获胜,非大将军不能抵,实他运气耳。此人不通兵法,不懂谋略,更不知天时地利,绝非有真才实学……呵呵,若我是张须陀,哪怕是粮道不畅,也断然不会放弃攻击。大将军试想,若张须陀此时不顾一切,猛攻我军,又该如何是好?”
  翟让和客厅里众人相视,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轻松。是啊,张须陀也并非真有才学,之前取胜,确是运气。
  程咬金问道:“但不知密公可有良策?”
  李密说:“张须陀新胜,正是骄横之时。
  若大将军敢在此时出兵,他定然不会有防备。我有一计,可令大将军一战功成,将张须陀除掉。
  您只需要严阵以待,其余我自会为大将军谋划。”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原本众人都提心吊胆,心慌意乱。可李密几句话下来,那点恐慌之情,竟随之烟消云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吧……
  翟让显然不具备这样的魅力,所以才使得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担惊害怕。可李密侃侃而谈,气度沉稳,一下子安抚了所有人的心。李密和翟让的差距,也因此而变得格外明显。不过翟让此时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他所要考虑的,是如何战胜张须陀,挽回瓦岗寨低落的士气。
  “既然如此,就依密公之计。”
  殊不知,他这句话一出口,程咬金和单雄信,都不禁微蹙眉头。
  大将军这样子,未免也太失了方寸吧……
  且不说程咬金和单雄信心里是如何思虑。
  李密和王伯当步出客厅,沿着僻静小路,朝后营行去。
  山风罡烈,拂动衣衫猎猎作响。
  李密突然道:“三郎,你似乎有话要说?”
  王伯当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先生不记翟让先前无礼,此乃高义;只是就这样为他效力,日后难免还要被他猜忌。此前先生为他攻取金堤关,反而被他压制。如今……学生倒是觉得,有张须陀,那翟让还不敢怎样。如果张须陀被先生解决,翟让是否会旧病复发?”
  李密笑而摇头,“我岂能容他再行压制?”
  王伯当一怔,“先生莫非……”
  “翟让,已被张须陀杀得丧胆。即便是和张须陀再行交锋,一样会惨败而回。
  我今为他出谋划策,绝不容他再有机会压制。三郎,非是我要算计翟让,而是那翟让,不能容我,我不得不算计。”
  王伯当眼睛一眯,“先生意欲令蒲山公营出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密笑着说:“房献伯和魏征早已准备妥当,只是一直欠缺一个机会。
  我原本也在为此担心……巩县突然停止了对我的辎重输送,周文举音讯全无,好似凭空消失。单凭时德睿一个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故而蒲山公营必须要尽早出击,站稳脚跟。
  张须陀,恰巧给了我这个机会!
  三郎,你可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吗?翟让和张须陀,一个是螳螂,一个是蝉。而你我要做的,就是躲在暗处的黄雀。只要除去张须陀,翟让休想再轻易将我打压……”
  说完,李密凝视王伯当,“三郎,你可愿助我?”
  王伯当露出激动之色,插手躬身,沉声回答:“学生等这一日,久矣!”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31章 坦白
  李言庆并没有动身劝说张须陀。
  且不说他能否说动张须陀。就算他立刻动身,张须陀已经退兵。难不成他还能半路拦截,让张须陀再次出击吗?军中令行禁止,最计划朝令夕改。再者说,即便张须陀能被他劝说,也不可能立刻改变主意。毕竟这大军一退,士气随之低落。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李言庆也并不是不知道。现在就算是让张须陀返回攻击瓦岗寨,却未必能产生作用。
  所以,言庆最终还是选择,留在荥阳县。
  他自己的事情也有很多。请郑仁基出面捐助,倒不算困难。而且李言庆一开口,郑仁基也就答应了。不过,拜访其他世家名门,李言庆也必须亲自前往。鄢陵崔氏、管城崔氏、荥阳潘氏,以及大大小小世胄家族,一一拜访过来,也着实是一件累人差事。李言庆不胜疲乏。
  不过这一切辛苦,最终还是产生了作用。
  以郑仁基为首的荥阳郑氏。连同荥阳郡治下十三家大小世胄高门,捐赠钱粮共计三十万贯。
  三十万贯是什么概念?
  在普通年景里,几十贯就足够五口之家一年支出。
  不过考虑到今年旱情严重,各地粮食均有大幅度增长。而且自粥棚开设以来,每日涌入荥阳治下的灾民,多达数千人。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三十万贯,堪堪能使荥阳郡撑过来年春耕。
  待到大地回春之后,万物复苏。
  灾情会有所缓解,虽依旧需要赈济,压力却能相对减轻。
  到那个时候,杨庆自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更不需要李言庆再来回奔波。李言庆这边钱粮刚一敲定,杨庆就立刻宣布,以工代赈,准备对虎牢、管城、巩县、荥阳以及洛口仓进行修缮。消息一传出,引得荥阳百姓莫不感激涕零。人人称杨庆是父母官,李言庆等人的声誉,则更上一层楼。
  徐世绩也回到荥阳,不过却是为了探望儿子。
  郑丽珠在年初徐世绩调往鹿蹄山时,就已经有了身孕。入冬之后,产下一子。按照五风水上的讲究,郑丽珠产子之时,正逢疾雷轰鸣,加之荥阳县又处在鹿蹄山东面,乃震宫所属,故为孩子取名‘震’。
  李言庆不清楚历史上徐世绩的儿子。是否名‘震’。
  但是看徐世绩抱着儿子,一脸傻笑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感慨。
  徐世绩让李言庆做了徐震的义父。这也是徐世绩成亲时,就已经和言庆商量好的事情。
  抱着儿子,徐世绩乐呵呵的问道:“言庆,这一晃已经三载,你的事情,也差不多是时候解决。
  我这次回来的时候,途经洛阳时,还拜见了右监门大将军。
  他在言语中,也颇有不满之意……你当知道,裴娘子如今已过了双十,再不成亲,难免被人笑话。”
  初为人父的徐世绩,多了几分沉稳干练之气。
  在话语中,似是说笑,却也是提醒李言庆:有些事情,也确实不能再拖了!否则裴仁基肯定会不高兴。
  本来嘛,裴翠云和长孙无垢以平妻嫁给李言庆,已经超出裴仁基的底线。
  此前言庆为郑世安守孝,尚能说的过去。可如今孝期已满。再继续拖延下去,终究不是好事。
  李言庆也非常苦恼!
  难不成,不等李孝基回来吗?
  若是如此,将来他可要背负上一个礼法的缺憾……
  “此时我自有主张,老徐你莫再操心。”
  说完,李言庆感慨长叹,以四十五度角的角度,仰望苍穹,负手而立,久久无语。
  “老徐,如今洛阳情况如何?”薛收问道。
  徐世绩笑了笑,“不甚好!”
  “此话怎讲?”
  “今上南下江都,虽名义上遥控两都,可实际上……他虽留下越王留守东都,可越王才多大年纪,焉能镇得住洛阳城里那帮子家伙?我听说,元太府他们对荥阳这边的状况颇为不满,几次向越王建议,想要派人接手荥阳。只是越王没有同意,否则的话,会变得更复杂。”
  言语中,透着隐隐担忧。
  李言庆看得出来,徐世绩似乎对隋室的未来,也不太看好。
  “鹿蹄山那边如何?”
  长孙无忌和徐世绩当年也算有同窗之谊。两人同在洛阳县学就读,交往也颇为密切。
  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成想却引得徐世绩发出一阵感慨。
  “说起来,我那边还好,一切正常。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却发生了一些古怪。近来不断有小股蚁贼自襄城郡流窜过来。数量颇多。我屡次出击,却发现蚁贼非但没有减少,却日益增加。
  我曾活捉过几个匪首,得知这些蚁贼,大都是卢明月所部。
  我担心,今年旱情严重,各地接受波及。蚁贼如此大规模的流窜,会不会是卢明月企图袭掠东都?”
  薛收脱口问道:“卢明月,不是在南阳郡吗?”
  “正是!”
  “那现在是谁在征讨卢明月?”
  徐世绩回答说:“我记得似乎是江都通守王世充在负责征讨卢明月吧。”
  “王世充?”
  薛收和长孙无忌,显然对王世充并不了解。
  反倒是李言庆眉头紧蹙,“你可知王世充在南阳战绩如何?”
  “好像不差吧!”徐世绩说:“我记得此前从南阳传来战报,还说王世充连战连胜,卢明月已无力抵抗来着。想必是卢明月抵不住王世充的征讨,所以想要逃离南阳郡,另寻根基?”
  “不对!”
  薛收突然道:“若真如此,卢明月理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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