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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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之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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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到这里当上了列车员?
  两人几乎忘记了可能随时被对方发现,如果换来的是一声惊呼,两人只能够跳车了。
  这美女脱下了制服,露出里面兰色的衬衫,又将长发扶了扶,坐在床上,喝了一口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沈源和顾广延面面相觑,若这美女就这样坐下去,两个人不累死太怪?
  这美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纵使在火车的轰鸣声中仍听来十分清晰,仿佛有无尽的心事,然后又手支起下巴,呆呆着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俏脸仰起,用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沈源抓住上铺铁架的手已经有点忍受不住时,这美女又叹了一口气,穿上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跌落在铺上,沈源更是不停地揉着双手。
  那美女仰着脸望向窗外的样子,恐怕是难以忘记了。
  傅懿回到家时,家里还是没有人。
  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傅懿的父母早就已经过世了,和他相依为命的就只是个大他八岁的姐姐,这么多年都是在姐姐的照顾下,他才能够上学读书。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先洗了洗手,然后走进厨房,弄了点面。
  他知道姐姐今天晚上能够回来,因为姐姐所工作的列车今天晚上会到达广州。
  所以他决定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姐姐。
  他好象好久都没有和姐姐一起吃饭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甜甜的。
  他又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个人。
  虽然那人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他总感觉着那人一直再看着他,只是他看不到那人的眼睛罢了。
  而那辆出租车明显是那人给自己租的,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回头和自己说句话呢?
  傅懿苦笑地摇了摇头,自己去跟着人家本来就奇怪,现在更加奇怪了。
  列车进站的汽笛声响起,沈源和顾广延飞快地弄开车门,直滚了下去。
  终于到了广州,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两人跳入黑暗之中,快速的靠近附近的村庄,躲过一个走过来走过去的执勤人员后,跳过铁丝网,终于来到了小镇上。
  顾广延一招手,一辆的士嘎然而止。
  司机奇怪的打量着两人,并没有说话。
  顾广延第一个钻到前面,道:“邮电学校!”
  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开动,冲进了夜色。
  火车终于停下,已经换上休闲装的傅凝,将头发在脑后挽了挽,拎着背包走出了车站。
  夜色中的广州站分外的壮观,广场上到处是人头攒动的情景,灯光奇异般的显得并不真实,只有“广州站”三个字立在远处的楼顶。
  傅凝停下脚步,驻足了一会儿,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壮观的景象分外的感到兴趣,若有一天可以站在北京站的面前,想必还是另一番不同的感受。
  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已经五天没有见面的弟弟,傅凝心疼了起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这样整天的一个人生活?
  心里马上就升起了负罪感,看来自己要考虑一下换一个能够每天回家的工作了。
  不过比较起以前的生活,现在已经好多了,想起当初父母双亡时的情景,仿佛一个噩梦般,若不是自己坚决从杭州带着弟弟来到这里,后果还不堪设想。
  但苦难以前呢,傅凝不愿意再去想了,那是不真实的。
  傅凝又叹了一口气,突然眼前一亮,一束耀眼的玫瑰花已经放到了手里。
  一个调皮的男声道:“喜欢么?”
  花后露出一张略带着稚气的脸,眼睛很大,非常的晴朗的一张脸,正期盼地看着傅凝。
  傅凝心头一暖,旋既又沉了下去,冷冷道:“不喜欢。”
  转身往外走去。
  那男子急了,一把拉住傅凝的衣服,胆怯道:“我……,我……”
  傅凝回过头来,眼睛盯着男子的眼睛,道:“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那男子松开了手,脸色颓唐之极,傅凝坚决的转过头来,和着人流走上了公共汽车,回头又望了一眼那男子依旧拎着鲜花沮丧的神情,心下一阵不忍,却知道自己绝不能回去安慰他。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这男子叫做魏县生,是广州一家外企的一个部门经理,却在偶然的一次坐火车时看到了傅凝,当即被她美艳绝伦的容貌所打动,马上展开了追求攻势,可是傅凝却从未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现在千辛万苦地深夜等在火车站门口,却仍被傅凝冷冷的拒绝了。
  玫瑰花轻轻的落在了地上,魏县生一声不吭地钻在旁边的车子里,发动引擎。
  夜半无人心自语。
  薛耒从未放过这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床上的美人的呻吟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仿佛竟已睡着。
  薛耒披上宽大的睡衣,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坐下。
  这坐大楼虽非广州市内最高的大厦,但建筑上别出心裁,从这里望去,广州市大半个夜景丝毫无遗的收入眼底。
  眼前依旧是满家灯火,但薛耒知道这灯火已经到了末路,是该熄灭的时候了。
  果然,若你认真看去,当可看到一盏一盏的灯渐渐黯淡下来,最后终于只剩下街道的路灯。
  这个过程若非用心去观察,没有人可以察觉。
  薛耒舒服的仰起身子,将高大的身体完全放入沙发内,那种舒服之极的感觉充盈全身,甚至比方才的床上决战更另他心神俱醉。
  体内真气更是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快速循环。
  若非知晓薛耒所修习的“燃灯大法”源于密宗奇术,能够将体内精魄寄存于燃灯之中,然后利用燃灯熄灭那一瞬间,加倍的将精魄收回来,谁也不会想到广州市数以亿计的灯光渐渐熄灭的过程,竟会给一个人如此大的收益。
  而且所燃灯盏越多,熄灭越快,薛耒的收益也就越大,这样的事说出去,管保没人相信。
  密宗奇术,层出不穷,但“移情转魄大法”更是借助外物修炼自身的最高密法。
  “移情转魄大法”能够将修行的目标转移到所能感觉到的物体上,然后利用此物的生机绝灭对自身进行最艰苦的修行,使得自身修行能够脱出身体的限制而达到无限远的程度,但一人修行所选借物只能从一而终,若非现代化的都市迅速崛起,薛耒也不会想到使用燃灯来修习此法。
  这将是超越所有修习此法前辈们的一个选择。因为只要人类存在下去,这样的都市就会越来越多,可以供给薛耒的能源也越来越多。
  薛耒甚至认为只要自己不离开广州这样现代化的大城市,就永远没有被别人击败的可能。
  又是一天,明天又会如何呢?
  敲门声响起。
  薛耒动了动指尖,一根银针刺入了床上美人的颈部,美人呻吟一声,睡了过去。
  “进来吧!”这纵横全粤的黑道老大的声音非常的柔和动听。
  门开。
  一个浑身劲装的女子走了进来,眼睛扫了一下床上凌乱的春光,脸上不可察觉地一红,急忙回过头来,道:“顾广延和沈源突然在火车站出现,已经搭上出租车,另我们措手不及。”
  薛耒根本没有回头,却仿佛看到她脸红似地道:“翠羽似乎对男女之事有所感应,确实非常奇怪?”
  身后美女颜翠羽并未薛耒“看”到自己脸红而丝毫动容,反倒问道:“真的是这样,老大,我是否练功出了岔子?”
  薛耒摇了摇头,道:“若我看得不错,翠羽已经超出了当年风华的成就,未来的发展实在是无迹可察,因为修习‘三相心经’的人中只有你一个人达到了这种成就,不能按照别人的路子来走了,所以‘三相心经’究竟能把你带到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知道!”
  颜翠羽知道眼前这男人虽然被称为无恶不作的暴徒,但确实是武学奇才,学究天人,当所言非虚,接着询问道:“老大,‘心经’里明明说‘断绝欲,窥门径’,怎么?”接下来显然是要薛耒来答。
  薛耒哈哈大笑,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抄写心经于天眼大师的人是谁?”
  颜翠羽道:“是师祖无芳师太。”
  薛耒又问道:“无芳师太将心经练到第几重?”
  颜翠羽隐隐觉察到其中玄妙,道:“第二重。”
  薛耒点了点头,道:“心经源于明时蒙古蒙妖儿之‘修罗手印’,后来‘修罗手印’原本被毁去,只留有精神部分的异能流传下来,是非常厉害的精神之法,历来需心意相通方能传达于人,怎会有手抄本的传世?”
  颜翠羽终于把握住了薛耒的用意。
  薛耒站起身来,将窗帘拉起,淡淡道:“若我猜的不错,天眼大师传经给无芳师太定是以精神之法传递,只是后来无芳师太怕此经遗失,才凭着自己的记忆抄下传世,试想以无芳师太修炼到第二重的功力,怎么会了解到四重以上的境界,所以翠羽应该全心全意走出自己的路才是。”
  颜翠羽的精神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完全清明,顿时信心大增,道:“是。”
  薛耒转身示意让颜翠羽给他穿上衣服,眼睛还望着落地窗,仿佛能够看穿厚重的窗帘似的,道:“不若我们现在出去走走,夜色是最美丽的。”
  傅凝轻轻的走进屋子,首先看到的是傅懿那蜷缩在床上的瘦弱的身体。
  心里隐隐作痛,走进厨房时,才发现一大锅面已经干在锅里了。
  这小子定是等自己吃饭,等到睡了过去。
  傅凝咬了咬牙,去把面全部盛了出来。打开柜厨,这才发现,大米已经没有了。
  而家里也一点菜都没有了。甚至连油盐都一滴不剩,这小子这几天吃什么了?
  傅凝呆呆地站在厨房里,两串泪珠雨点般地掉了下来。
  自己对不起这个还小的弟弟!
  若非家中大难,她也不会携这个弟弟远从杭州来到这里,弟弟也就不会这样的没有人照顾了!
  想起父母惨死,傅凝的泪珠更是不可抑制。
  命运弄人,偏偏让她享受过人间的奢华,然后又将苦难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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