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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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兄的女人-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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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东西!”阿松厌恶地咒了几句,双脚不时猛踩几下,才摆脱掉裤管里的不明物。

“十一楼就快到了。”秦丽对身后的人解释,不想才往上多踏一步,一声惨叫伴着三字经在这幽暗的楼梯间遽响。走在中间的她一脸直贴上雷干城背后的西装料,她还来不及搞清状况,身后阿松那副如铜墙铁璧的身子就撞了上来,差点把她夹成扁肉干。

原本殿后的阿松闻有异状,一语不发地挪身往上跨了三级,来到楼梯转折处后,抽出迷你液晶手电筒往前一照,当下就叫妖怪现形。

原来是一对情窦初开的高校生抱躺在一张深蓝色的睡袋上,初尝禁果。

走前头的雷干城在黑暗中一脚踩中男孩的脚指头,坏了人家的美事。

男孩也算得上一位捍卫勇士,两臂一撑,拿自己的身躯挡在女朋友身前,桀骜不驯地冲着雷干城和阿松道:“你们偷偷摸摸爬上楼来做什么。”

阿松以大掌轻拨对方的脑袋,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的脸,“小子,嘴巴放斯文点,我们再怎么偷偷摸摸,也没你们见不得人,还不赶快滚!”

“等一等!”好久不答腔的雷干城侧头看了一下躲在男朋友身后的女孩子,问她,“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女孩久久不答腔,尤其瞄到雷干城眉下的疤时,倏地紧搂着男孩的臂膀躲避他的目光。

雷干城不以为忤,掏出一枝笔,将男孩的学号和名字记在自己的手掌心后,便教训他起来,“女朋友肯以身相许于你,你就该表现得贴心一点,这样就地解决,不仅鲁莽、更是不智;身体是要到了,心可拴不住,日后她肯跟你算你走狗运,不过哪日翻脸吵起架来,这笔旧帐是没完没了的。”

说话时,他从裤袋里抽出一叠钞票往男孩那头一递,以命令的口吻说:“你们若不挑剔套房等级的话,开房后的余款,够你请她看电影、吃一盘蜜豆冰,但保护措施不能省,若两个月后给我撞上,发现你没按规矩来,教她肚子大起来的话,你最好祈祷自己有九条命。”

男孩不愿接下钱,以一只胳臂挡去强光,理直气壮地解释,“省省你的钱,我们就是瞧不起去宾馆开房的下流大人,才宁愿在这里约会的。”

“我这个人天生迷信,撞坏人家的好事,若不散点财就要倒楣。”雷干城猛地弯身,将钱塞进男孩的上衣口袋里,语带恫吓地说:“衣不蔽体的当头,还敢大放厥词,跟我拗清纯!

你拿了钱把裤裆拉上,马上带女朋友走,若我待会儿下来,发现你们还在这里,别怪我把你踢到屁滚尿流。”

男孩看着他好半晌,突然问:“你是不是要找十三楼的苗倩玲?”

雷干城没应声,反倒是秦丽开口了,“你认识她?”

“她是这幢丑大楼里最美丽的女人,要不认识她都难。”男孩看了一下雷干城和阿松,不怀好意地问:“你们两个也是她的恩客吗?”

“不是,只是朋友。”

“少来了,你们一个眉带疤,一个脸带凶相看起来就是会强奸女人的坏蛋。”他接着马上转身对秦丽说:“小姐,你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说不安全,倒也是挺安全的,尤其大块头那一只,简直就是鬼见愁。”

“想挑拨离间,你还早呢!”阿松当下就抡起拳头要揍这个小子,冷不防被秦丽抱住,阿松的反应像是被电劈到似地,大手一挥,急急将她弹回雷干城身上,对她咆哮一句,“秦小姐,你以为我会真的对孩子下手吗?”

雷干城扶稳一脸委屈的秦丽后,快瞟阿松一眼,只见他避开秦丽的目光,反过身来跟自己道歉,“城哥,对不起,一时失手。”

偏偏男孩在一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一时失手?杀人犯也是这么说的。”这回不用等到阿松发癫,雷干城一把抓起跪坐在地上的小子,将他板过身反架在墙上,揪着头发请他的颊贴壁吃灰,冷声警告,“小伙子,耍嘴皮子也得看场地时候。”然后指着他的女朋友,威胁说:“如你所说,我眉带疤,他则面带凶相,看来就像是会强奸女人的坏蛋,但你没料中的是,我们不止强奸女人,还特别喜欢从后面鸡奸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

这下总算镇住了男孩,他先丢给惊惶失措的女朋友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忍不住反抗讥笑,“‘鬼见愁’叫你城哥,我知道你是谁,跟我妈打过牌的野鸡提过你的‘那话儿’不行。”

雷干城不以为忤,好风度地回头对他的小女朋友笑了笑,解释,“对女人也许是不怎么行,但见到你这个惨绿少年可硬是要得。”

“你……你流氓,变态!”

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这时才吭出了第一句话,“小穆,你不要再刺激人家了啦,我们……现在就走。”

男孩猛吞一口唾液,真正紧张起来,“好,我们这就走。”就着就要挣扎开束缚。

雷干城顺势松手,任凭这个叫小穆的男孩卷着包袱,拉着女友横冲直撞,摸黑窜逃下楼。

雷干城不发一语地转身朝十三楼前进。阿松及秦丽两人则是默然地跟在他身后。三分钟后,来到一扇贴着门神的铁门,按了二十来声响铃,未见预期中的主人前来应门。

秦丽一脸凝重,掏出钥匙打开苗倩玲的寓所,先踏进凌乱的屋内,来到躺在沙发椅旁的女人眼前,见她原本吹弹可破、柔弱无骨似的芭比娃娃身材已青一块紫一块,显示死前肉体曾被人凌虐过。

“城哥,咱们慢了一步,你暂时别碰任何东西。”秦丽发出警告后,掏出一条手帕,回身抹掉门把上的指纹,才让雷干城和阿松客厅。

雷干城看着秦丽往苗倩玲的卧房走去后,蹲下身,一语不发地审视这个静躺在地上的美丽女人。

初出道时那几年,雷干城为了证明自己对帮派的向心力,连三七仔皮条客也咬着牙当,做不到半年,便主动和乔装成皮条客的警探合作,暗助他破获好几桩雏妓青春案,苗倩玲就是最后一批被救出火窟的女孩。

有时,一个清寒美丽的女人是幸,也是不幸,十六岁不到便被养母卖进私娼寮的苗倩玲,便是如此美丽却又不幸的代表人物。在她来说,肉身是她唯一能讨个温饱的工具,处身火窟不及半年,她的奴性与卑微已然塑成,即使脱离火海,仍是无法甩开恶梦。

她视雷干城为苍天派来拯救自己的执行者,除了以身相许外,无以为报,不料遭到他的拒绝后,竟然羞愤得想自我了断,即使他苦口婆心地跟她忏悔,说明自己若能早点和警方合作的话,她也不至于被卖进火窟。

但她听不进去,气极之下逃离收容之家,躲开雷干城和社工的保护,一走就是七年。

这段时间她跟着一个日本富商远走东京,直到对方拋弃她另寻新欢后,才回到台湾来。

雷干城当时已掌握构陷父亲和大哥的主事者的线索,知道对方涉及政坛又性好渔色,便私下放出消息,打算效法范蠡去物色一位像西施那样无怨无悔的职业情妇来搜集线索。

但他本事没范蠡高,处身的环境父比古代先进文明得多,因此信得过又不会被拆穿的人选几乎没有,眼看计划就要胎死腹中,直到秦丽领着苗倩玲来见他时,他才见到一线曙光。

经过一番设计后,苗倩玲不负众望地成了对方的地下情妇,暗中帮雷干城搜证,三年了,总算有一点眉目,她却成了牺牲品,活活地被一个她信赖的人祭给了魔鬼。

他辜负了她,为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辜负了她。如果他这几天没贪恋张李如玉,临时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赴约时间的话,甘愿为他冒性命危险的苗倩玲不会死得这么惨,他是那个间接谋杀她的帮儿。雷干城的心沉重得如千堆雪。秦丽从她的卧室出来,“城哥,找不到倩玲提及的资料袋,八成是给那个老狐狸夺回去了。要报警吗?”

阿松由厨房阳台跨步进来,接口,“犯不着多此一举,刑警车已开进巷口,不用一分钟便会包围前后出口。城哥,我们赶快上到顶楼,看能不能跳到隔壁矮两层的大楼。”

“好,试试看。”雷干城面无表情地点头同意。

“这是什么蠢主意……”秦丽不可置信地看了一脸沉稳的雷干城,大力反对,但微弱的警笛已传入耳。

阿松不容她迟疑,扣上她的腕,疾步跟在雷干城后面踏出苗倩玲的寓所。

感谢市政府消除危楼的措施,没让他们卡在顶楼逃生门处。三人跨上顶楼后,秦丽一直摇着头说行不通。

阿松没搭理她,忙着观察周遭环境,打量窄到纳不进防火车的防火巷宽度,心知就算自己背着秦丽跳过去,有轻度惧高症的雷干城也绝对跳不过,于是阿松快速跑到另一侧,见紧挨彼此的楼后,却大喜过望;没想到一向为人垢病的旧大楼建规终于也有被人赏识的一天。

阿松振奋地问:“城哥,隔壁楼是贴着这幢楼盖的,只有两层楼高的差距,你办得到吗?”

雷干城不慌不忙地点头,接收回发号权,“你先跳,以便接秦丽,我则殿后。”

“不……让城哥居中,我最后跳。”秦丽提出抗议。

但两个大男人没理她,阿松拔了她的高跟鞋。

秦丽警告着,“你敢敲坏我的鞋,我跟你没完没了。”

阿松充耳不闻,掐着凉鞋的大手一划,直接丢往隔壁大楼,不到十秒,他的人影也跟着跳过去,矫健的身手可直追武打明星,可惜这云重月暗的避嫌关头,没人有闲情逸致去拍手要“安可”。

雷干城将秦丽架上围墙,但她迟迟不肯跳。

阿松手臂大张,在临褛催着,“秦丽,快跳,你不跳,会拖累城哥。”

“就算我跳,城哥也不见得会跳……”秦丽回头看了额头已开始沁出泠汗的雷干城一眼。

雷干城保证着,“秦丽,区区两层楼,我应付得来。”说完双手按在她的背上,用力一推,才眨把眼,她人已掉进阿松宽阔的胸襟里。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豪情游侠如阿松却专门来个造反定律,他将惊瑰未甫的秦丽当米袋似地随地一搁,急步上前又要救驾去了。因为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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