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怔了一下,是这样吗?她承认爱情是有独占性的。谁能容忍自己爱的人左右尽是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在古代的女子是被教条所束缚,但从内心来说,也是不愿的。否则哪来那么多的斗争?不就是想把其他女人斗垮,而独享一个丈夫吗?
卓熙然见她木然的沉思,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说道:“清漓,原谅我的迫不得已,以后,会好的。”
清漓冷冷一笑,她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得登大统就不需要顾及那些女人家里的势力了?但又知道,以后就没有什么新的“迫不得已”?'。小。清。子。'
“你不要这样子,让我感觉一点也捕捉不到你,很害怕。”他把她紧紧的锁在怀中,怕她一不小心就溜掉了。
清漓不语,心里默念,我不害怕,我曾经失去过人世间的感情。若是同样的不尽如人意,我宁可永远都不再去碰触,也决不委曲求全。
柔柔的太阳,透出橘色光,斑驳的洒在大地上。
清漓站在宫墙里,望着外面的天,对她而言,墙里墙外,没有什么不同。权利之欲,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什得反感。因为她自小就觉得,人就应该去追求能让自己活得更好的东西。
但她绝不想让自己成为其中的筹码。她深深的厌恶被人利用。
可是,这一次皇上的选亲动机,分明的让她嗅到这种意味。她虽然猜不透是为了什么,但精明的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必然处在皇上的某种谋划当中。这种谋划到底是什么?她想不透。而且她不能也不敢去求助于任何人。
她心里略微沉吟了一下,手握着金牌向侍卫亮了亮,随即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今日,卓熙然有朝事要处理,正好她可以一个人。她要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因为她突然想到,卓天啸在对她有所谋划的情况下,还给她令牌,让她随时可以出宫。必然不会放之任之,害然是为了想暗地里观察出一些事。
那么,在没有卓熙然的情况下,也会有人紧随。
她嘴角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沿着街角向离皇宫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
一座府邸近在眼前,上面挂着牌匾:宁王府。
一个她曾经熟悉无比的地方。
清漓不清楚,有没有人想害她,但她肯定一定有人在暗处保护她。皇上既然下了这个决定,又给了她随意出宫的令牌,难道是想她出来送死吗?皇上只是想看看她的活动迹象,却又必派人保护于她。
她冷笑一下,从宁王府的正门绕过去,往偏僻的后门走。她曾经在那里遇险,曾经,是玉萧远救了她。一想起来,她的心又无端的痛。
清漓想事情一贯透彻,可是心仍然是高高的悬着。她虽然深知必会有人出手相救,但此刻总是拿命在搏,不免害怕。若是敌人的刀箭快了分毫,那她就没命得知真相了!
人烟已经稀少了,越往后门的深入,人迹越是荒芜。人人畏惧手握重权的宁王爷,都不敢来他的地盘上撒野。
除了别有用心之人。
静寂的地方忽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清漓心里猛然一跳,如此的急迫,必不是保护她的人,而是想对她不利之人。
她飞快的闪到墙角,背抵住墙壁,冷眼看着奔过来的两个黑衣人。动作急速的超过她的想像,剑尖已经指到了面前。
但更快的,有两只剑同时而出,挑开了先前的那分危险。
黑衣人一征,转身欲走。却被右边的一人快如闪电般的剑挑到了脚上,顿时动弹不得。
清漓急喊:“留下活口!”她要的,就是从敌人手上得知情报。
握剑之手稍微犹豫了一下。可另一端的人却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两个刺客立时毙命。
清漓一怔,她本以为皇上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怎么也会对自己有点畏惧之心,而她正可以借此从刺客口中获得一点信息。
怎知道,这人居然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手。
刚刚的一切,事发顷刻,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向来人。
这时,她才抬起头。而一个人身形移动,很快就没了影子。
另一个,手握着还在滴着鲜血的宝剑,站在原地。
这两人难道不是一路的?她惊讶的想着,看向那人,却呆住了。
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救我?”
清漓诧异无比,她不是一直都想杀自己的吗?当日不惜一路追踪,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眼前之人,正是一度想杀了她的燕晨。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清漓沉声问道。她可不相信,燕晨此时救她会是出于好心。必是有什么新的图谋。而燕晨的痛下杀手,更是断了她的所有退路。对方一击不成,日后定会谨慎,要想再捉活的,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燕晨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这时,墙头上跃下一个人来,清漓一看,原来是燕晚。
她的神色柔了下来。燕晚对她的心,她是清楚的,他绝无加害之意。
燕晚神色复杂的望着她,很久了,没有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她了。他的心,为她而开放,却又为她而下沉。他自知,自己和她是不该有所交集的。
“大哥……”燕晨看着他的眼光,不自觉的瞪了清漓一眼,若不是楚将军曾经交代为了大局要保护她,自己真恨不得取了她的命。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会给大哥带来什么灭顶之灾。
“晨儿,你先回府去吧。”燕晚沉声说道。
燕晨又瞪了清漓一眼,终于还是走了。
燕晚深深的看着她,低沉的说道:“清漓,不要以身试险。有些亡命之徒,你是赌不起的。”
清漓眼光闪亮的盯着他,试探性的笑说道:“你可也是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人当中的一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燕晚垂下眼眸,低哑着声音说道:“清漓,你原谅我,很多事不能对你坦诚相告。但至少你要相信,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清漓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对我有恶意。事实上你帮过我不少。每个人都有些许无奈的。我想,你的身份定然不俗,不单是一个总管那么简单的。”她早就有些知觉,从他的气质上,还有燕晨的古怪之中,无一不透露着信息。
燕晚怔了一下,随即苦笑,黯然的说道:“我宁愿没有这个身份来得好。”若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他就不会背上复兴燕朝的重担,他就不会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无措的逃离。偏偏他心里又十分的清楚,燕朝气数已尽,而王爷如此精明,所有的图谋都是无用的。
他的身上背了太多的担子,逃不开又放不下。清漓那日来到王府,他怕和她面对面,逃开了。
可是他又想着清漓,夜晚不惜冒着危险潜入皇宫,只为了去偷偷的看她一眼。
怎知,意外的看见她和皇上一起回宫,更意外的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皇上竟然想出了“得清漓者得天下”的法子。他当即大吃一惊。
回来后思索再三,还是将此事告知了楚暮怀楚将军。
当他埋伏在储秀宫的时候,就觉察到还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伏击在那里。他怕,有人会为了皇位而对清漓不利。于是给楚将军建议,说要护着清漓的周全。
此言本就正合楚暮怀之意,利用清漓来勾起几位皇子的战争,正是他的本意。直呼:天助我也!他认为只要能离间卓熙然和清漓的感情,那么其他的皇子都不必畏惧了。
而燕晚的心里只求护住清漓的周全,其他的倒不作多想。
清漓看着沉默的他,也是无语。她知道他装的事太多了。
半饷,才打破沉默,说道:“我,想进府去了。”
燕晚一双眸子暗淡无光,答道:“王爷他进宫去了,不在府中。”
清漓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就是想到处走走,看看。”
燕晚深深的看着她,终于说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清漓进了王府,支开了燕晚,只说,自己想随意的走走。
燕晚料得在这府中,应该无事的。也就黯然的走开了。
清漓停住了身子,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径直向着凝烟阁走去。
到了院阁外面,就听见一丝悠悠的琴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琴音里面,含着一种让人哀伤的情绪。
只是,这首曲子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挨近了院阁门口,她见门虚掩着,自己推开,走了进去。
两个女子,神色哀愁的坐在那里,一个在轻柔的抚琴,一个在专注的倾听。
她再向里跨了两步,两个女子都感觉到了,抬头望了过来。
清漓一看,一个自是凝妃无疑,而另一个竟是那日在青楼所见的诗诗姑娘。
凝妃一见到她,大吃一惊,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而诗诗却是一脸的自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仍旧淡淡的抚琴。
清漓眼望着诗诗,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比这凝妃而言,更加的不简单。
她笑说道:“妹妹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姐姐。”
凝妃苦笑,她的一张脸因为王爷近来的冷遇,变得略发的憔悴,她说道:“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应该很开心了吧?你在王爷的心中地位是那么的高,即使我对你有所嫉妒,却也是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了。我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清漓听她此言,却并未感到欢欣,她意有所指的说道:“在这个时代,谁能完完整整的得到一个男人?他的所思所想,岂会只放在一人身上如此简单?”
而一旁的诗诗却抬头来郑重的看了她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琴面上一按,止住了琴音的流泻,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柔柔的说道:“你和我见过的一个女子很像,都只想要一对一的爱情,想法惊世骇俗得像是天人下凡。可是她有幸,因为她的男人无欲无求,可你的男人,似乎并不是如此。”
凝妃斥责道:“诗诗,你不得如此说王爷。”
诗诗凄然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怕什么呢?”
清漓眼珠在她二人身上转溜了一下,看得出她二人在府中竟还建立了些许情谊。她笑道:“那诗诗姑娘又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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