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劳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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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劳资的!-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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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就在浮在水中,一会儿是敏元后那凄惨而憎恶的面目,一会儿是阿桃和阿碧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混乱不堪的重叠在一起。
很快,周围似乎聚集了好多人,我有些虚弱的展开了眼睛,拥挤的人影就像走马观花,在我的眼前一一划过,忽然我似乎瞧见了赵宁佑的脸,那张镶嵌了两颗我所曾见过的最澄澈的黑曜石眼睛的脸,在我隔着一层纱雾般的视线中格外的出挑,连着那双皱着的眉目也是异样的好看。
突然间,我就心安了,我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陷入了休眠,可意识却开始些混乱,面前到处是刺目的光辉,暖色的光芒照耀着面前的案几,屏风后的树影晃动,而我处在柔软的被褥中,朦胧中,有个妇人走过来,刺目的光辉让我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在一旁轻声呼唤:
“长公主!吃药啦!你要乖乖的!”
说着她整个身体倾了过来,端着那碗黑色的药碗慢慢递了过来。入口是无穷无尽的苦涩,每滑入一口被如刀片凌剐,入了腹部更是火热得要烧灼我整个胸腔,我挣扎,可是身边的妇人立刻用另一只手狠狠的禁锢我,直至将那碗令我痛苦的药粗鲁的灌倒我的口中。
我痛苦的在柔软的被褥中翻身打滚,那刺目的光辉忽然变暗,身边的人的脸也渐渐清楚了,那是一张黑色的如地狱死神般的面孔,她阴冷的声音就像从泥土蠕动出来的黑蛇一样,湿粘的绕上我的全身,“公主快喝!公主快喝!”
“砰”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拉紧了我的心弦,瞬间那朦胧的屋子里走来一群人,轰乱嘈杂的屋子里尖叫声连连,突然,我被一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样熟悉而温软的拥抱让我心安。
刺目的光辉消失,面前的那张温柔的脸让我意外的思念,她的面颊上沾上了温热的泪水,口中却不停的呢喃:“宸安,娘的宸安,快叫太医!!”
真的好痛,身子痛,头更痛,浑身仿佛被碾碎了一般,那被禁锢着喂下那碗黑色的液体的恐惧感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我。
“不要!”我剧烈的挣扎着,在心里大声喊了出来!
猛然,一睁开眼,我有些怔松的盯着头顶粉帐上陌生的绣花。原来,都是梦呢!我松了一口气,嘴角有些轻松的上扬。
歪过头来,我嘴角边的笑意凝固了,楠木雕花的床沿边,赵宁佑用手撑着脑袋,正困倦的倚在一边小憩。
彼时的天还没有亮的透彻,窗外的天空是昏暗的淡蓝色,赵宁佑阖上了眼帘,长而纤细的睫毛轻微的抖动,掩盖了他亮若星辰的眸子。
半响,我才回了神,他怎么在这?该守在这里的阿桃阿碧呢!


、深井冰口口十三
半响,我才回了神,他怎么在这?该守在这里的阿桃阿碧呢!
忽然,赵宁佑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那长而纤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刷的一下,漆黑的眸子睁了开来,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赵宁佑直起了身子,右侧的脸颊因为压着袖口,脸上隐约印刻着上面的祥云印痕。我的视线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的那股晕眩感还没有消散,只有当眼前的一切都处于黑暗,世间所有的一切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我似乎才能找到片刻的清醒。
“姑姑!”赵宁佑开了口,然后他下一句说的话让我猛然睁开了眼。
“姑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份诏书!”赵宁佑的语调不是疑问,还是肯定。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故作天真的问:“宁佑你说什么?”
赵宁佑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落在虚无的旁处,只轻轻的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我向来不喜欢和人打哑谜,赵宁佑既然不继续追问,正好我也懒得解释。
我讨厌陌生的地方,梧桐苑的屋子虽然清静,却没有我习惯的味道,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没有我赵宸安的痕迹,让我莫名的没有安全感。
清醒的世界永远透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明明昏迷的时候看到赵宁佑是那么心安,然后一旦醒来,在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却陡然让我感到一丝不可捉摸的味道。
镂空雕花的窗台旁,青色的帷幔被风吹的飘动着幔角,我和赵宁佑谁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是怀疑这份遗诏的来历,也许是怀疑我的做法,也许,更是看穿了我这份伪装。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只要我不愿卸下这层躯壳,我始终是众人眼中那个呆傻参半的长公主。
再也忍受不了空气中这般对峙而沉默的气氛,良久,我问他:“宁佑,登基的日子定了么!”
“这个月的初六!”赵宁佑的声音很轻。
五月初六啊!真是好日子,“嗯,宁佑会守好赵家的对不对?”我侧过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连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答案,亲手交出了赵家的江山,此刻的我却意外的忐忑不安,我想要赵宁佑给我一个承诺,一个让我心安的承诺。
然而,赵宁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他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丝弧度,站起了身子,“姑姑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赵宁佑远去的背影那么真实而修长,而这时,我的心却坠入了冰窖,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门外窸窸窣窣的有些动静,阿桃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轻放在桌上,见我睁开了眼睛,这才重新端上了药碗凑到了了我的跟前。
“公主,药还热着,快喝了吧!”阿桃跪在床榻上,仰着头看着我。
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梦里那碗黑色的浓稠的药让我有了阴影,我看着那雪白的瓷碗里黑色的液体,没来由的有些怖意。
“这是什么?阿桃我不想吃药!”我苦着脸跟她撒娇。
阿桃一听,立刻急着哄我,“公主,昨晚风太大了,公主伤了风寒,这药,这药是伤寒的药,太医换了方子,一点都不苦!”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阿桃又掏出了一盏蜜饯,“公主,听奴婢的,喝了吧,喝了公主就不难受了!”
我沉默着,阿桃见我不挣扎,小心翼翼的上前,扶着我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将这微涩的药喂了下去。
然而,就在碗中的液体将要见底的时候,阿桃小声的对我说:
“公主,今日亥时,皇后娘娘在北成宫自尽了!”
杂乱的思绪纷飞,我突然想起了昨日在昏倒之前阿桃她们说的话。
“快,快将公主带回去喊太医,公主又发病了!”
没错,就是这句话。
我喝完最后一滴药,阿桃显然松了一口气的脸色,看着她将瓷碗收起来,同着圆桌上的小木盘放在一起,朝着我福了身,将东西端了出去。
直到阿桃的身影在屋内消失不见,我这才伸出衣袖将口中残留的一口药吐在上面,很快漆黑的液体浸润了我白色的衣袖,我赶紧下床翻来一把剪刀将沾上药渍的袖子剪了下来,藏在了木匣中。
为什么我昏倒了阿桃和阿碧笃定我是发病了呢?
这两个丫头肯定瞒了我什么,莫非我以前也这样过,可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周围的一切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在我的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而我却瞧不见它们,只能感受到它们身上传来的阴冷的气息,让我浑身打颤。
因为新皇要登基,这几日宫中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大总管正在指挥尚宫局的人手忙里忙外,画廊檐角上的白幔都被撤了下来,福宁宫内先皇的旧物也被一一搬离了出来,根据赵宁佑的喜好换上了新的布置。
宫道上修剪枝叶的小宫女们凑在一起又开始碎碎叨叨。
“听说,一大早,冷宫的皇后对着东面用用白绫自尽了,那死状真惨!”
“哎,登基的是大殿下,皇后娘娘估计受到了刺激!”
“你知道么!听说昨天最后见皇后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
“嘘,你小声一点!昨日长公主不知道被什么附身了,守冷宫的成嬷嬷说长公主冷着一张脸像极了恶煞!”
“哎,小声点!长公主来了!”
我目不斜视的从她们的身边走过,呆着一张脸径直往前走。我突然想起来,对,阿桃今日也说过,敏元后死了。
哼!真是懦弱的废物,这么快就挂掉了,搞的劳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身后,那些零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长公主长的那样,怎么可能像恶煞?!成嬷嬷尽瞎说!”
“哎,你别不信!宫里的事情乱着呢 ,说不定是当年被皇后害死的宫女附了长公主的身来索命呢!”
“哟,快别说了,大白天的听得我怕的慌!”
鬼魂?!
哼!这世上哪有这些说法,鬼魂再狠厉,哪有人心恶毒呢!
真是天真的姑娘!
阿桃在我身后,狠狠的瞪了那几个碎嘴的宫女几眼,凑到我跟前,低声说:“宫里的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些丫头不知死活尽然敢非议公主!”
我装失忆的抬起头,朝着阿桃费力的思考着,神色也有些后怕:“阿桃,那日我真的去见皇嫂了么!皇嫂的死同我有关么!”
阿桃的脸上很快闪过一丝错愕,半响,她敛了神色,轻轻安慰我,“没有,公主记错了,那日去北成宫的路上,公主没有见到皇后就病倒了!”
我很快垂下了眼帘。
回到梧桐苑,莲一和莲二正在前厅收拾物品。
“莲一姐姐,这是做什么?”阿碧看着她们手中的糕点盒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莲一和莲二抬头见我来了,福了身,这才回答道:“娘娘觉得今日宫里有些不太平,想去京里的灵云寺拜拜佛,听说无道大师刚刚云游回来,娘娘想听大师讲讲佛经。”
正说着,青贵妃已经穿了一身便装,从后厅的屏风处踏了进来,一瞧见我便道:“长公主若是无事不妨也随我去,灵云寺的香火旺盛,公主去求个平安福回来,顺便去外头散散心!”
神灵一说我向来不屑一顾。
人生在事,所求所得皆是自身脚踏实地扎扎实实的成果。佛说众生平等,我佛慈悲,可我看不见红尘中渺小俗人的平等,更看不见皇室牢笼中那阴暗晦涩的大慈大悲。
求佛,终究求的是心安罢了。
然而,去外头散散心这个理由在很大的程度上取悦了我,我歪了头拉了拉阿桃的衫角,很快她们二人便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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