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挖坑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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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挖坑不管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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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温临自己弹奏了一会儿,大概注意到了来人,停下拨弦的手抬头道:“有事?”
“啊?啊!冒犯温公子,是掌门吩咐属下来请温公子,牢房那边有位姑娘,大概不肯开口……要请温公子走一趟。”
温临眉梢微挑,显出一点讶色,“姑娘?”
“诶,正是。”
温临缓缓站起,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唇角蕴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属下如蒙大赦,长处一口气行礼都行不完全,赶紧地小步小步后退,等自以为退到温临看不见的地方,赶紧地一溜烟儿跑了。
剩下温临站在原地,眼神渐渐变得深沉,手下随意一拂,琴弦铮铮然,传出一连串杂乱无章却充满杀伐之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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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赵扶摇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朦朦胧胧中看见眼前伫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心里一惊,以为季成峰又来逼宫,等用力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却是个白衣翩翩一尘不染的年轻男人,含笑站在自己身前。
见赵扶摇睁眼,他略略颔首,笑道:“醒了?”
声音温润,听上去温和无害,显出几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来。
不意这里会有此等人物
,赵扶摇第一反应是莫非凌云天乔装改扮混进来了,不由得心下一松,“你终于来了?”
“终于?”温临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默默咀嚼着其中万千含义,“竟不知姑娘等在下许久,倒是温临失礼了。”
赵扶摇看到他的反应异常奇怪,与从前那些第一眼看到他的囚犯不同,他们都是戒备,赵扶摇却是……期待?期待他温临是不可能的,除非还有别人,她在等谁?
温临一开口,赵扶摇就觉得不对,虽然她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看破凌云天种种易容,但她就是知道,这个人不是凌云天。
感觉,感觉不对。
氛围,氛围也不对。
“看来姑娘有些迷糊,是我的不是,忘了你还受着伤,怎么样,疼吗?”他忽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到赵扶摇裸=露之上的芍药烙印,万分珍视地抚摸过,一脸疼惜之色。
“这花开得真美,对吗?谁说庭前芍药妖无格。”温临摸得赵扶摇浑身快起鸡皮疙瘩,觉得这个人神态语气都怪怪的,虽然至今没有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我……”她试图跟他对话,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看样子应该也是季成峰一伙。
“嘘,别说话。”温临看她一眼,温和地摇摇头,像是哪家私塾的先生,无奈地对课堂上捣乱的学童没什么威势地数落。
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碗,碗中晶莹的颗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指沾了些,作势要往赵扶摇的烙伤上抹,像要给她敷药。
伤口被触到的那一刻,赵扶摇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痛得忍不住呻=吟出声,漫长的折磨,不比烙铁贴上来那一刻轻松!
那些白花花的粒子,分明是盐粒。
温临无动于衷,嘴角笑意变深,不急不缓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看着赵扶摇冷汗涔涔而下,温和又优雅地说:“疼吗?疼痛是好事,能让人保持清醒。如果感觉不到疼痛,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赵扶摇急促地呼吸着,来不及答话,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腹中轰然炸开,强势地冲入四肢百骸,游走在她的经脉之间。
消元寒露的寒毒、烙铁的火毒被盐粒带来的疼痛所刺激,终于从蠢蠢欲动变成互相厮杀,在她身体内肆意流窜。
作者有话要说:圆润夜:唔,又一个男人出场了~
季成峰、赵天赐:难道我们不是男人?!
圆润夜:好吧,又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出场了。
季成峰、赵天赐:……
不虐小扶摇,哼哼,怎么能虐小扶摇呢,稍微疼一下,为了光明的未来!

36、怪异的男人

“别怕,没事的,世事不过大梦一场,等到人死了,无非万事皆空,白骨如山忘姓氏。”
温临以为赵扶摇受不了伤口上撒盐之苦,淡淡地安慰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拭去她额头上不断滴落的冷汗。
手势轻柔一如安慰哭泣恋人的情郎。
“现在想说了吗?姑娘?”
赵扶摇此时哪里听得进他的言语,根本连对方在做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体里的每一处都在刺痛,她疯狂地甩着头,四肢挣动,铁锁链发出狂乱的声响。
“痛!啊啊啊啊,好痛!小凌子!小凌子!小凌子!”
她大概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叫,声嘶力竭让人不忍听闻,直到喉咙沙哑仍旧无法停止。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尽管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甚至有点炎热,却纷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温公子实在是太可怕了,犯了事宁愿当场自尽,千万不能落到他手里。
“小凌子?你要等的人么?听起来倒像个内侍。天下男儿皆薄幸,还是莫要寄予厚望的好。”
温临叹气,这姑娘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他才刚刚开始,只是把赵扶摇叫醒而已,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
放下盐碗,很快,他意识到赵扶摇不对,自己对每一种刑罚加诸每一种人身上应有的反应全都清清楚楚,盐粒虽痛,却并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季成峰之前还给她用了什么隐秘的刑罚?
想到这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赵扶摇试图乱挥的手腕,五指搭在她腕上细细把脉,没一会儿,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这种气息……
慢慢地理着脑中千头万绪,温临就站在被囚的女子一侧开外,冷眼看着她脸色千变万化痛苦不堪,眼波不动半分,就这么静默地看着,像欣赏一幅最美的画。
因为挣扎得太过剧烈,赵扶摇手脚上栓着铁锁链的地方都被磨破了皮,一片血肉模糊,自己的血腥味更让她发狂,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这时已经与情绪无关了,纯粹是痛苦到极致的生理性的泪水。
温临看了半天,却不知怎么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赵扶摇的脸,也不知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既然有这个造化,白白浪费岂不可惜?”
他语带怜惜地伸手描摹过她肩头那朵更加清晰艳丽的妖娆芍药,“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开成一朵多么诱人的恶之花,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着,忽然双指并拢,连点赵扶摇周身上下数个大穴,赵扶摇头一仰,然后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头重重地垂下,失了力道,再不出一丝儿声响。
温临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转身,显然所谓的帮人帮到底在他这儿没有这个概念,能出手解一时之痛已是难得兴致忽来。
至于季成峰想从这个丫头嘴里知道的事?哼,他一点都不在乎。
等到到门边,听到外面两个守门的承天派弟子压低了声音在对话,他停了步子,也不出声,含着一缕笑意侧耳倾听。
“嘘——你听,没声音了。你猜那丫头怎么了?”
“死了吧,落到温公子这个活煞神手里,哪个活得下来?”
“那是拷问出来了?这么快?”
“早死早超生,不然活受罪,落到温公子手里,那可不是真真的生不如死啊,你说这么个干干净净的公子哥儿,怎么这么狠?”
“轻点儿声!不要命啦?这种人,死后一定下地狱的!”
温临看着自己的手,十指修长而白皙,不染尘埃,更别提血腥污秽,虽然只是表象而已。
下地狱吗?这群蠢货,还以为自己在人间么?江湖,早就是地狱了。
完全无所谓地打开门,在两边两道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去,渐行渐远。
“哎,哎,温公子,可有供状给掌门么?”
温临回头斜睨他一眼,“告诉季成峰,等一天再来找她。”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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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小豆子一把被推出去,差点摔了个趔趄,忍不住不服气地回头瞪了李大胖一眼。
这群人见了那个紫焰门的圣女后也不知道怎么疯魔了,全都抱怨工钱太少什么都买不起,小头目又完全说不听,不知谁出了个馊主意,说反正掌门现在难得在江州分舵,不如派给人去,直接给掌门说说理。
这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这种事情找掌门,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不是?
显然大家心底其实都是明白的,却偏偏抵御不了诱惑,推来推去,倒霉的年纪最小的小豆子就被强硬地推了出去,美其名曰派他做代表。
势单力孤反驳不得,小豆子苦着一张脸被推推搡搡推到了议事厅外面,却蝎蝎螫螫地不肯前进。
那群人等得不耐烦了,撂下一句“不说回来了有你好果子吃!”便走了。
他正踌躇间,见几个级别较高的弟子走过,嘴里咕咕叨叨地不知道在抱怨什么,有几句顺着风就飘到了小豆子耳中。
“……功劳……抓了圣女……舵主……”
“……牢里关着……一度山庄……狡兔死走狗烹……紫焰门……”
小豆子也不是什么读书人,狡兔死走狗烹什么的是不太明白的,抓了紫焰门圣女牢里关着却听得清楚。
紫焰门的圣女,那不就是扶摇姐姐么?扶摇姐姐被抓了,被承天派抓了?
小豆子听得心惊肉跳,有心想去问,又知道自己的身份问这个肯定让人起疑,忍不住跟在那几个弟子后面,想多听一点儿。
那几个弟子却是参与了围剿赵扶摇的一役后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却被赵天赐挡了功劳,心里不满,什么话都往外倒。
他们心中愤懑无处放,大概是仗着想让掌门听到说不定责罚了舵主的心思,声音不小,完全不怕人听见,反正在承天派里面,没参加围剿的几乎没有。
更有离谱的气哼哼伸手一指,说要去隐牢里把赵扶摇给劫出来,自己送去一度山庄邀功,虽然是玩笑的语气,未必没几分心思在其中。
小豆子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人察觉,远远地装作若无其事走着,听不得几句完整的,却把对方指的方向看了个大概。
心里担忧赵扶摇的情形,加上年纪小考虑不周全,全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股子劲儿,小豆子也不知道是脑子发热了还是胆大包天,一溜烟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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