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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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第二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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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很是感叹了一把:这皇昭可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啊,连癖好都这么相似,都爱上一个出身草芥却美的妖魔化的女人。
    所以虽然这个舞女早早就去世了,我也未见过。可个人揣测,皇祈的皮相是多半遗承自母亲。
    皇祈的脸,生的是一副很招桃花的面相。美若玉雕的脸上总是有一抹雍容闲适的浅笑,意态也是悠悠的,仿佛天下尽在手中的从容不迫。我走到园子里见到他时,他正坐在亭子里饮茶。紫砂梅花盅,小小一盏被他拈在手指间,热气蒸腾的氤氲了他的面容,愈发显得雍容华贵了起来。他发束白玉冠,黑色宽锦袍,周身无配饰,却觉得利落而夺目。
    我心下叹了一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难怪近日来我这里做说客,想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他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啊多啊多。
    皇祈透过轻薄的纱帘见到我走进,缓缓起身对我道:“嫂嫂。”
    他站起来,身上的玉佩击打在一起,轻轻的叮咚作响了两声,清脆悦耳,却全比不上他的声音来的动听。那声音清朗若风吟,又仿佛上好的南海珍珠落在竹筒中,清越如仙曲,不紧不慢,从容优雅。
    我的一颗小心心瞬间抖了抖,一层鸡皮疙瘩在手臂上蔓延开,不由得搓了搓。转眼却见到玄珠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脸颊都有些泛红了。
    从我嫁入皇宫也两年了,从没有人叫过我嫂嫂。这个称呼,我向来觉得是该留给皇后的,而且我自认为我的年纪也承不起这么一句“嫂嫂”。皇祈以往也都是称我太皇太后,这一声嫂嫂,我听着实在别扭,便笑着道:“呵呵,呵呵。摄政王客气了。孝顺皇后去的早,这一声嫂嫂,哀家恐怕承不起。”
    皇祈却笑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连我都呆了呆。他说:“嫂嫂才是客气了。皇兄临行前将江山托付给嫂嫂,臣弟常年在封地,这一声嫂嫂迟叫了这么多年,还望嫂嫂不要见怪。”
    我没想到他这么的顽固,居然再接再厉的这么叫我。我被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嫂嫂弄得头昏脑胀,可又懒得反驳,便坐下问:“王爷今日特意来见哀家,不知道所谓何事?”
    皇祈却只是淡淡的品了口茶,微微皱眉道:“浓了。”
    我一愣。什么浓了?
    我还未明白是什么浓了,他身后的一个侍童已出声道:“回王爷,因是今年雨前的茶,便多加了两叶。王爷舌头真灵。”
    我很尴尬,嘴角抽了两抽。心里叹了句:我果然愧怍女子。
    我虽懂茶,可向来没这么造作的品过。如今他二人这一来一去的风雅扰的我眼冒金星,便催了一句,说:“哀家这里还有些红袍。王爷的茶若是陈了,哀家送些新的过去。”说完就唤玄珠道,“去将哀家的茶拿几盒来给王爷带走。”
    皇祈却止住玄珠,对我笑道:“下人不用心,怎敢劳动嫂嫂。不过是几片茶叶,嫂嫂不用放在心上。”说完又斟了一杯给我,道,“嫂嫂虽贵为太皇太后,可年纪却小。这么一口一个‘哀家’未免将自己喊老了。再者,臣弟与嫂嫂这般亲近的关系,嫂嫂却唤我做王爷,可不是见外了么。”
    我喝着茶干笑了一声,自动忽略见外的话题,只说:“王爷年纪也略长于哀家,还不是这么一口一个嫂嫂,照样是把哀家喊老了。”
    “唔……”皇祈咽一口茶,点头道,“说的是。安子。”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下)

我“噗”的一声就把嘴里的茶水喷了一桌子,满眼震惊的看着他。合着我这个只被父母哥哥叫过的名字,如今已是人尽皆知了么。
    皇祈却不紧不慢的让侍童擦了桌子,看着我呛的半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笑起来:“我早听说慕容大将军的小女儿在宫中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去年回京面圣的时候,不巧你病了没有见到。”
    我干巴巴的说:“王爷应知道男女有别。我既是你的嫂嫂,你直唤我名字,未免也太不合宜。”
    皇祈依旧那副欠抽的笑容:“你年岁虽小,可这大道理说起来却是一套一套。其实你我叔嫂一家,像今日这般偶尔闲聊起来,却还是哀家、臣弟的唤,也太拗口了些。”
    我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王爷今日特意前来,应当也不只是偶尔闲聊而已。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我已许久不理政事,恐怕帮不上王爷什么忙。”
    “那倒不是。”皇祈直视着我缓缓说,“只是听闻昨夜后宫出了些事,所以来问一问,可有什么我帮得上的。”
    我心里突的一跳,只淡笑道:“没想到王爷的耳目如此灵通,皇家后宫的琐事都知晓的点滴不漏——是呢,昨夜发现端和太贵嫔与人私通有孕,我已发落了。倒麻烦了王爷走这一趟。”
    皇祈淡淡说了一句:“是么。”
    我想回他一句“是”,却终究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心里默默想,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难道要我刨了尸体给你看?
    皇祈默了良久,对我笑道:“杖毙……可惜了。今日一早,我的下属就在城门口发现了许氏被人以马车运着准备出城。”
    我手里的茶盏猛地一震,脱口而出道:“什么?!”
    “我已经派人处置了——人头落地。这下不必再担心她用什么假死药来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了。”
    不知是不是我想多,总觉得他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别有用心,连带着那声“太皇太后”也变了味道,讽刺的意味十足。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加剧的心跳,也淡淡的说了声:“是么。”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皇祈将茶喝完,笑着对我说:“事情既然已经办妥,就不必再节外生枝,告诉旁人这一遭变故了。听说昨夜你睡的不好?如今知道她并不是你亲手杀死,睡得也该安稳了。是么,安子?”
    我胡乱的“嗯”了一声,心里一节一节的想过去,只觉得中间有什么环节是我疏漏了的。可是探究下去,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错。
    皇祈看着我低着头在那里坐着,也不打扰。半晌过去,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手里的茶都已经凉透了。
    皇祈站起来对我道:“秋末寒气重,嫂嫂还是早些回房吧。”说完对我行了礼,转身带着侍童走了出去。我却坐在那里半天站不起来,玄珠见皇祈走远,凑过来低声说:“我靠,这人不会是知道了……”
    我皱着眉问她:“昨日你去给许氏服假死药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见到?”
    “废话!”玄珠摇头说,“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怎么敢给别人看到?”
    我深叹一口气,那就说明没有纰漏了。可是皇祈的那个语气,怎么看都像是来试探我的。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
    初雪跳到我的膝头蹭着我的胳膊。我抚着它的毛,想了半晌,对玄珠说:“等一下玉芬给我进茶的时候,你踩住她的衣襟下摆,让她把茶水泼到我身上。”
    玄珠吓了一跳:“你不要脸了?!”
    “呸!”我瞪她一眼,“你才不要脸!我说的是身上!”
    皇祈一向对我的生活细节不曾知晓,如今却不仅知道了我杖杀许氏,甚至还知道我昨夜睡得不好。有谁能给他报这个信?我身边的人都是心腹,只除了新来的玉芬。
    再者,她昨夜来请我,若是因为她真心担心主子,那么我杀了她的主子,她肯定对我心怀不满;若她不是因为担心主子,而是因为看出了许氏的身孕有问题呢?
    无论她是不是皇祈的人,我都留不得。
    只是没想到玉芬泼茶泼的居然这么寸,时机这么好,角度这么精确。
    皇祈前脚刚走,吕玉盈后脚就来了。美其名曰“昨夜劳动母后累了一趟,儿臣一夜未眠,心里很是愧疚,特来向母后赔罪”。
    我赶紧马不停蹄的去接受她的赔罪。
    两个人携了手在院子里散步,吕玉盈想来是真的累了一晚上,面色不太好。看着我的时候,却有点红了脸颊,说:“为母后分忧本来是儿臣的责任,可却没想到让后宫发生了这样的丑闻,是儿臣不查。劳累了母后,实在是愧疚。”
    玄珠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我暗自踢了她一脚,笑着道:“你入宫不久,这些事情还要慢慢上手,也不急于这一时。寻常后宫的事情都交到了你手上,我却乐得了一个清闲,倒也难为了你。”
    吕玉盈忙低头道了句:“儿臣惶恐。”
    我拍拍她的手背,和声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宫里有些事情倒也是防不胜防。以后若有不懂的就尽管来问我,昨夜我也只是跑了一趟,再者我也不是老态龙钟,跑一趟并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吕玉盈恭谨的说:“儿臣只是体谅母后常年劳累,实在不愿母后夜里被人惊扰。帮母后分忧本就是儿臣的该做的,儿臣不敢居功。”
    我携了她走了一阵,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吕玉盈突然指着一处菊花对我笑说:“儿臣瞧这整个后宫,只有母后这里的菊花还开得正艳,果然母后福泽绵长。”
    我抬头去看那一丛菊花,心里被她说的很是萧瑟。我是太皇太后,皇冼还小,下人自然知道该巴结谁,一有什么好东西全往我这里搬,倒变成了我福泽绵长。
    不禁掩口笑说:“玄珠,将我这里的菊花挑几盆开的好的,送到太后宫里去。”
    吕玉盈吓得连忙说:“母后,儿臣……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玄珠忍俊不禁的带着人去搬菊花,我瞧她那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只得对吕玉盈说:“你这性子,就是太过柔弱,心也善良,确实很讨长辈喜欢,也无怪当年先皇亲自降旨把你指给烨儿做正妃。不过在这后宫里,你又是太后,大小事情都要你来盯着,自己要懂得把握分寸,别让旁人觉得你好欺负。这话我只对你说说,你自己心里清明了就好。”
    吕玉盈低头道:“母后教训的是。”
    我心里很是叹了口气。心想,这太子府里,虽然比不上后宫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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