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远望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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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远望当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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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雍正篇写完了!不容易啊……十二点都过了,明天还要上班……这个,男配的一大任务就是看着男女主角甜蜜默默内伤,四四,你完全没有尽责肿么办?这个艰巨任务还是交给你儿子弘历吧……


谦妃篇 第十四章 贵人
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像女神一样的女人,和任人践踏的女人。——毕加索
为皇后侍疾真是一个辛苦活儿。
一直跪在皇后的床外,把药碗高举过头顶,让宫女服侍皇后用药。皇后病得不轻,动作间已经又昏睡了过去,嫔妃们却不敢怠慢,仍恭敬地跪候着。手臂慢慢地就酸了,麻了,像有一只只小蚂蚁缓缓爬过经络,眉头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等反应过来时,却又赶紧在脸上穿上笑容。
像穿一件破麻布衣一样。
我斜着眼睛瞥过去,右前方明莼果然也坚持不住了。她脸色苍白,手臂细小的颤抖我看得一清二楚。皇后的大宫女吟兰瞧见了,悄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继续直直地站在一旁。明莼摇摇晃晃地起身,“更衣”去了。
瞧着她的样子,我心里松快了很多。连手臂都不那么酸痛了。
其实明莼更倒霉,她手上的托盘里结结实实放着一满碗药,我不过托着一条热毛巾而已就已经难受成这样,她估计要肩膀痛上好几天吧。
有一种人,你看着她倒霉心里就高兴,甚至比自己得意还高兴。
明莼就是。
她现在这么走出去,一定会被宫女太监看到。传出去,只怕陛下又会觉得,皇后实在可恨,居然这么刻薄他的小美人儿。
我又瞧了一眼床上。皇后服了药正在半昏半醒,这老太婆虽然可恨,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无辜。她可能是瞧着后妃们不爽,不乐意自家病得要死的时候,自家丈夫却在和别的狐媚子卿卿我我,所以召了后宫嫔妃来侍疾。
但她可没有虐待嫔妃的意思。
让诸位妃嫔跪在床边侍候的是熹贵妃,不过大家能说她什么呢,她是后宫之中尊位仅次于皇后者,而且,她老人家自己老老实实在床边跪着呢。
“我伺候了主子娘娘一辈子,如今她生病了,我更要尽心侍候,你们和我不同,都不必在此候着,该歇着的都歇着去吧,有我呢。”。
她团团如明月的脸上,含着通透柔和的笑意。
但我可不敢相信真的会有妃嫔敢回去,回去的都不是妃嫔,是脑残。
明莼说她看过《本草纲目》,李时珍在里面有一句名言,故脑残者无药可医。
明莼当然是个贱人,但不得不承认她看过很多书。李时珍他老人家不愧是名医,说的话各种有道理,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唉,后宫两位大佬斗法,我们小鱼小虾倒霉。
“更衣”归“更衣”,明莼在外面松快也只能松快片刻,她走进来后,熹贵妃微微含笑,目光凝在她脸上。明莼勇敢地和熹贵妃这老太婆对视,但不到半刻她就败退了,老老实实继续跪下。
明莼和我同年,也是十六岁。熹贵妃三十九岁,她带头跪在地上,哪个小姑娘敢抱怨。熹贵妃的甚至比我们的母亲们还要年长。
她这种气势,倒让我想起一句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听说这诗是福惠写的,皇上因此大喜。打死我也不信福惠那病秧子能写出诗来,这一准是明莼的代笔。
但这代笔的事情,又脱不了太后的意旨。
太后和福惠都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是雍正八年,我进宫也有两年了。每次一想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地绕到后宫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去,我强迫把思绪转回来,“福惠写的”那首诗好像是写动物的。
仿佛是青蛙吧?。
我默默盯着熹贵妃的背影,她跪也跪得昂首挺胸,确实像一只凸肚蛤蟆。而碰巧,她身上又系着一条豆绿色宫涤。
嗯,美貌的蛤蟆。
说她是老太婆,可能过分了,她毕竟也才三十九岁,风韵犹存。但是对于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三十九岁真的太老了。
雍正六年,宫中一下子进了一大批妃嫔——这个一大批是对比雍正其他年份而言的。现在我的左右后方就有不少十六岁小姑娘,我相信她们都觉得熹贵妃是老太婆。
当然,明莼除外。
她可是明莼,是宣妃娘娘,怎么会这么流俗的想法呢。她高贵得很。我特别讨厌她那副遗世独立的劲头,可惜陛下就好那一口。
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不管从哪开头,最后都能绕回明莼身上。
大概是太讨厌她了。
好不容易皇后醒了,结果她老人家看着后宫嫔妃齐压压跪倒的样子,居然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真是让人心凉。明眼人还在怨恨着熹妃呢,敢情她挖的这个坑您老人家跳的很满意?
可倒霉的是我们啊!。
好在皇后在片刻的满足后立马开始安抚众妃:“各位宫妃都辛苦了,本宫病得不巧,恰是在这年关刚过的时候,吟兰,把本宫上次备的礼拿出来。”。
一人一个大礼包。很厚实,还是皇后实惠啊,我们这帮十六岁小姑娘纷纷露出了兴奋满足的笑容。
我习惯性地瞧了明莼一眼,她的礼可比我们厚不止一倍,一整套红宝石的首饰头面,啧啧,皇后啊皇后,一边最爱欺负明莼,一边又怕她真的恼了。
可悲可悲。
打老鼠又怕伤了玉瓶儿。一边想干掉明莼,一边又怕皇上生气。怕皇上对她心生厌恶,消磨掉那可怜的一点点好感。
其实在陛下眼里,皇后娘娘又算什么呢。
一个生硬而又无关紧要的符号而已。可能比陌生人还要淡薄无感吧。
众人散了。到门外后,陛下身边的小太监早等在外面,瞧见明莼就说“宣妃娘娘,陛下候您半天啦”,步辇接了宣妃就走。
四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几乎实质化,变成缠绕的藤蔓,要把明莼从那荣耀无限的步辇上拉下来狠狠掷在地上,再踏上无数脚。
我一直盯着她瞧,明莼斜倚在靠座上,那姿态不是妩媚,而是疲乏。她脸色苍白,手指缓缓地揉着太阳穴。方才小太监说出那句话时,她一瞬间露出了一种崩溃似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把那步辇踹倒了踏上无数遍。
就像众位妃嫔想对她做的一样。
哈哈,皇后爱陛下,求之而不得。皇帝陛下爱明莼,佳人却无心。
这虚妄又执迷的情感,为什么能蛊惑这么多人?。
我慢慢摇了摇头,爱情不过是虚妄的幻觉,就像燧石相碰,擦出刺目刺心的火花,看着温暖绚丽,事实上却是烧手烧心。
我从不相信感情。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家中也有颇多妾室——这当然不是我对情感失望的理由,要因为这个就不相信爱情,那世间的尼姑庵道观只怕要住满了。
我有过一个小妹妹,母亲生下她后为表现慈爱,亲自怀抱抚养。她长到两三岁的时候极为顽皮,有一次临睡前犟着不肯换衣服,母亲和她撕扯,一不留神竟用指甲划伤了她的右眼。
母亲极为恐慌,为避免丈夫和婆婆的责怪,最后她把这事归到了奶娘的身上。
我那可怜的小妹妹,最终还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夭折了。她活着的时候极受宠爱,几乎无人敢于管束,可以说是有一个肆意的童年。
但留存在我的脑海里的,却永远只有当时,母亲不留神伤了亲养的女儿,却寻找借口的样子。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对母爱失望了。
后来我被送入宫中,她果然并没有阻拦。或许有过悲伤挽留,我却只是漠视和不信。
如果连母亲的爱都不敢相信,怎么还会对这个世间的情感抱有幻想!。
这么一想,陛下大概和我正好相反。
他毕生都对母亲的温情抱有期待,所以才会在晚年爱上明莼这样不知所谓的小丫头吧。因为大抵对感情还有渴望的缘故。
人活在世上,总要对一件事情感兴趣。我不信感情,不信精神,倒很崇拜物质。
回头瞧瞧皇后住的“天地一家春”。紫禁城里虽然号称有间半的屋舍,但事实上每个人所能拥有的空间都是极小的。陛下住在养心殿里,我们这帮妃嫔都跟着他住在养心殿后的宫殿群。
事实上,加起来都只占据了皇宫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
不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这三座主殿,其他宫殿本来就小,院落里光秃秃的,基本就只种了一两棵无趣的大树,有的殿宇里甚至寸草不生,连棵树都没有。
宫殿还得两三个妃嫔,分着一起住。
刚进来的时候,觉得满目的金色红色耀眼堂皇,看久了,腻味得恨不能搞一桶油漆来泼过去。
简直要憋得人透不过气来,抬头四顾,蓝天都被宫墙瓦舍分隔成一线一线的。
只有皇后的屋子大。只有圆明园里景色好,规矩又少。
所以,但凡是嫔妃,就没有不想做皇后的。
但凡是雍正皇帝的妃子,就没有不想干掉明莼的。
她凭什么能得皇帝另眼相待,不管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凭什么能享受宽大的屋舍、精美的饭食、珍奢的首饰?。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总是她?为什么从来不是我?我不像她这么贪心不足,只要能享受一天她的尊贵和宠爱,让我怎么样都愿意。
她掉一滴泪,帝王都会为之心疼不安,而我呢,我在后宫里耗尽青春,也没有一个人关心在乎。
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会有的想法。
我瞧了一眼皇后的屋子,又暼一眼明莼远去的身影,侍女过来接我:“小主,天凉得很,再加上这件大衣裳……”。
是的,我还只是刘贵人。还只是小主。
但我和这些只会哀怨腹诽的低等嫔妃不同,我之所以一直盯着明莼,一直想着皇上,前者不是因为恨,后者不是因为爱。
我要找出明莼得宠的原因,我要找出帝王心里的软弱。
我要取明莼而代之。
明莼之宠,荫及父兄。她能成功,我一定也可以。
是的,她美貌无双,她才情过人,她饱读诗书。但是在后宫里,她这个读书破万卷的人,未必及得上我这个除了女四书什么也没读过的半文盲。
明莼不是我的敌人,她是我的目标。
其实想想,也会觉得她颇为可敬。明莼得宠后,皇后向陛下进言选秀,往宫中进了一大批和明莼同龄、美貌可人、出身低微的答应常在。我就是其中之一。朝臣向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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