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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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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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坏蛋……”刑氏低低地笑,只当雪梅随口胡说,心里却无限感慨。女儿终于会使坏的,只有会使坏的人以后才不会吃亏。
到路口分别时,刘老爷子叫住了刘承志。
“承志啊,昨天芳兰和雪梅的事……”刘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接口说道,“孩子打打闹闹的,难免不会动手,我看呢,过几天让芳兰去给雪梅和丽质赔个不是,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你说成不?”
刘承志怔忡了一下,往段氏方向看去。昨天芳兰打的是丽质而不是雪梅,就是要说原谅的话那也得丽质开口才可以。
段氏哪里敢应承,看了眼刘老爷子便深深的垂下头去,丽质微微有些犯急。正欲开口却被雪梅抢了先。
“爷,我姐是和我们闹着玩呢,我和丽质都没当回事,赔啥罪啊,根本就不用赔。”
雪梅说着掐了掐丽质的手,丽质一向唯雪梅马首是瞻,虽然不明白雪梅什么意思,却也跟着附和。
“好,好……”刘老爷子见到两个孙女都是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得老怀大慰。“也不枉我平时白疼你们一场,说起来你们就是比芳兰懂事。”
雪梅微微地笑,态度谦躬有礼,“芳兰姐也不差呀,我和丽质都知道她就是脾气有些直。平时待我们都是挺好的……”说着便滔滔不绝的夸奖起芳兰来。
刘承业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雪梅口中说的那个温柔大方、灿如春华、兰质蕙心的芳兰真是自家女儿吗?可是又一想,雪梅马上就要变成秀才娘子了,想必是婚前不愿再和娘家人起争执,应该是借此机会要和芳兰修好。想到这些,颇有些得意。秀才娘子又怎么样?还不是我刘承业的侄女?只要拿捏住了雪梅,以后还不怕姜恒为自己所用?
便转过头。刘承业乐呵呵地和刘老爷子说话:“爹你看看,这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刘老爷子频频点头,露出赞同之色,老怀大慰。
送走了老宅一行人,丽质面露委屈之色,“姐。你咋不替我说话啊?那芳兰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我咋没替你说话,我不仅替你说话,而且还替你出了气……”雪梅笑嘻嘻地和丽质说了起来。
丽质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道:“可是这样一来,咱们不是吃的苦更多了吗?万一以后她再抖起了。像以前吆喝咱们咋办?”
“咱该干的干,不该干的就找个借口推辞了呗?再说了,天天有一个小丑在面前耍着玩,你难道不开心?”雪梅捅了捅丽质,做了一个鬼脸。
姊妹俩人相视而笑,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只有翡翠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不知两个姐姐在搞什么。苗氏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低声嘱咐了一遍,让她不许把话传给任何一个人听。
只有刘承志面露不忍之色,嗫嚅了几下最终却没有开口,长长的一叹。
“算了!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解决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家里方向走去。
走了老远,刘承志还听到丽质低低的询问,“姐,这捧杀真的有效果?”
“当然有,越捧她就站的越高,站的越高将来摔的越狠。你可得记住,安守本份才是人活着的根本!若是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将来吃苦遭罪的只有自己。”雪梅和丽质头挨着头,郑重地说道。
“那以后咱们见了她,是不是就只能说好话了?”
雪梅颌首,冷笑道:“昨天她打你那一巴掌,我要让她用一辈子来还。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她,门都没有!反正是撕破了脸,咱就按撕破脸的办法来。”
丽质紧紧挎住了雪梅的胳膊,娇声道:“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以后你要记住,大房和咱们没多大的关系。咱们过咱们的,大房过大房的,他们过的好不好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雪梅将声音微微提高到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到的地步。
正准备推开柴门的刘承志,肩膀猛的一抖,才轻轻的将手搭上去。
一推开柴门,小猪小羊的哼哞声和鸡鸭的啄食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刘承志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心里瞬间充实了起来。
*^o^*

正文、第88章 心伤满城

重山的身体受得是皮外伤,在秦夫子那里拿了几天的跌打药,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几天,不停的从洛阳城过来马车,不是送一些布匹便是送一些吃食。然而姜恒却是始终不见人影,刘承志和刑氏也曾问起来过,来送东西的人却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刘承志和刑氏的心里便咯噔一下,沉了下来。这样不明不白的往家里送东西,人却不来提亲。一次两次还可以找个说辞,可这样天天来送却没有一个准话,将我刘家的女儿当成了什么?
姜恒再来送东西,刘承志便直接挡了回去,不许姜家的马车进院子。
刘承志却不知,姜恒现在有苦难言。回到洛阳城,兴冲冲的找到了祖父姜恨水。姜恨水倒是没有意见,只要孙子喜欢,他便准备请媒人提亲。可是姜恒自觉着是在叶家长大,和叶家叔父婶娘情同亲生父母,便也去了叶家禀告喜讯。
这一去不打紧,差点把半条命扔在叶家。
叶秋鸿听到了他的婚讯犹如疯魔一般,不分清红皂白就将姜恒打了一顿,叶明府和董宜人劝都来不及劝阻。说也奇怪,姜恒只是挨打却不还手,一任叶秋鸿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身上和脸上。
叶秋鸿打得累了、狠了,冲回了自己院子,放声大哭。
叶明府和董宜人面面相觑,俩人却没有看到,女儿飞霜偷偷站在花厅外,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叶飞霜身后的女使莺儿轻轻扶住了她,面带怜悯之色,“姑娘,咱回去吧。”
叶飞霜紧紧攫住莺儿的手,珠泪盈盈,“他要成亲了?成亲了?”
莺儿往方才叶秋鸿跑走的方向看去。眼神再回到自家姑娘身上,轻轻叹口气,扶着她慢慢往绣楼而去。
“阿恒,”叶明府尴尬的开了口。“你和飞鸿自幼便在一起,如今他听到你的婚讯难免会心中不快。是以……是以……激动了些!望你看在我的份上,千万莫和他计较。一会我就去教训这个混帐。”
姜恒擦了擦青肿的嘴角,眼神闪烁,忙道:“叔父,千万不要怪阿鸿。是我,是我伤了他的心……”
叶明府眉头挑了挑,沉默不语。良久后,看着姜恒走出了花厅,黯然长叹。“阿恒是个好孩子!”
“老爷?”董宜长相福态,气质端庄,斜睨了丈夫一眼,眉宇间隐有忧色,“你怎就能轻易的同意他娶一个农家女?更何况还不知其人是好是坏?姜家可就只剩他一根独苗。若是娶得不好,岂不祸害三代?”
“你不懂,正因为他娶了农家女……”叶明府突地顿住,黯然不语。慢慢的走出花厅,往儿子的院子望去,“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终究还是孩子呀!”叶明府低低呢喃,撇下妻子缓缓往花园走去。
董宜人怔了怔,认真的揣摩这首《蝶恋花》,念了半晌,却没品出有什么别的含义。
……
姜恒一连几天不照面。刑氏心生不快。这一天拒绝了姜家的礼物后,便找到雪梅抱怨。
“女儿,你说这姜家是啥意思?怎么光送礼不来媒人?若是不同意,只管从此后别理咱们家,咱们只当这事不存在。可是这天天送礼天天不见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咱家闲话吗?”
雪梅正在后院里给金银花幼苗浇水松地,听到刑氏这样说,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这有啥啊?谁谈恋爱一次就……”说到这里突地住嘴,赶紧描补,“谁家的亲事也不是一次就成啊!”
刑氏没有听出来,顺着雪梅的话往下说,“可是这天天送礼,闹得一个村子都知道了,却连个影子也没有,今天已经有人过来问我,问姜家是娶妻还是纳妾。你说我气不气?”刑氏越说越来气,挥舞着拳头在空中狠狠的划了一下。
“娘,你理这些长舌妇做啥啊?你看看这几天她们把芳兰传成啥样了?不光传芳兰的,还传柳花的,你说这都啥人呢?天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就东家长李家短的。”雪梅拎着长嘴水壶,又在水缸里灌满了水,继续给幼苗浇水。
刑氏一听也是,忍不住唠叨道:“柳花咋着她们了,传她闲话做啥?她不就是帮着看了一次重山吗?就传成非重山不嫁了?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吗?”
“娘你想想,现在地里没多少活,该浇的地已经浇了,该上的肥也上了,就只等着秋收。那些长舌妇们可不就是没事干,聚到一起不就是该议论人了?”
刑氏听得连连点头,随即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可我看井奶奶倒还真有这份意思呢。”
雪梅微微一笑,那一天刘家请客时她就看出来了,这柳花怕是挺喜欢重山的,要不然不会不顾忌风言风语去照顾重山。重山为人稳重又老实,柳花能干,倒不失为一桩美满的姻缘。
只是,不知重山怎么想,是不是也和柳花一样。
想到重山,雪梅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那一天黄家来抢人时,重山冲在前面拼命的抵挡……
“我这是怎么了?人家救我也并不一定就是喜欢我呀?”雪梅随即甩甩头,将这一份心思抛到了脑后。
……
“不同意?”重山院里的上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呵斥声,“重山,你今年十九岁了,你要再不同意你等到啥时候?”
重山手足无措的站在奶奶面前,垂着头两眼含泪,“奶,我不同意……”
井奶奶叹了口气,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我今年六十了,还能有几年的活头?眼见着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你就忍心我闭眼的时候见不到重孙子出生?”
重山听到奶奶这样讲,悲恸交加,扑通一下跪到了井奶奶面前。
“我这一辈子,生了四个儿子,你爹是老小。前面的几个都没站住。好不容易你出生了……”说到这里井奶奶微微垂下眼皮,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你爹娘死的早,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
“现在黄家赔给咱家的五十两银子。还剩下四十五两。正好够咱翻新屋子和给你娶媳妇的。我就想着呀……你早早的成亲,我也能闭上这双老眼。去见你爷和你爹娘时,我能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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