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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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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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冷静,并非先前的赌气之语。岳以睦闻言,手上动作乍停,“你真的要我走?”
静嘉颔首,从他的掌控中挣开,偏开脑袋,望向黑暗中的一团虚空。“我一个人,也许心里能好受些。”
岳以睦心里发慌,却是顺服地起身,退开了几步。
他身上赤红龙袍有着明显得皱褶,像他的心一样,凌乱无绪。
“那……我先回去了。”岳以睦语气低落,静嘉看不见他神情,便自欺欺人地假装不曾察觉,“你早些休息,这样明日便该恢复正常了。”
“好。”静嘉坐起身,两手相叠,目视前方。
岳以睦往后倒退,步伐极慢,俨然是不舍。他退开几步,忽然又道:“明日永宣郡主进宫,朕下旨让她带了孙朗一起,你别忘了。”
永宣郡主便是毓瑾,岳以睦当年为孙家平反,大加封赏,毓瑾便得了郡主一号,并嫁与雍州知州为妻。岳以睦知晓两人是手帕交,感情甚笃,特地把雍州知州调回京中述职。毓瑾是他妻子,又有郡主之名,自然跟着一同回了邺京。
岳以睦得知他们夫妇二人顺抵京中,立时便下旨命永宣公主进宫觐见皇后。
静嘉心下欢喜,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此时是个瞎子,有些悻悻,“过两日吧,我什么都看不见,她来与不来,能有什么分别?”
岳以睦是刻意想让毓瑾开解开解她的心结,免得静嘉这样自怜自伤,闷闷不乐。是以听静嘉这么说,下意识反驳,“你现在虽看不见,明日一早也该好了。过两天便是年节,她再入宫陪你,也不方便。”
静嘉不知是信了岳以睦那句“明日一早也就好了”,还是当真考虑到毓瑾,思忖片刻,便微微点头,“也好,那就是明天吧。我乏了,皇上早些安置。”
这是逐客令。
岳以睦心下明白,也再寻不到留下的理由,轻轻“嗯”了一身,转身走了几步。
静嘉听他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没了,以为他当真离开。
她一个人枯坐在黑暗之中,连个上前问候的人都没有,登时既委屈又害怕,眼泪再次决堤。
静嘉向来只流泪,并不出声,此时却是惊惧交集,忍不住呜咽起来。岳以睦远远地立着,仍像进来之前那样,一声不吭,只望着静嘉。
望着她潸然泪下,望着她面有绝望,望着她哭到乏了,伏在床上,长久地沉默下来。
他曾以为自己娶了她,用心呵护,不纳妃妾,便能给她最惬意幸福的生活,便能实现他的承诺。可岳以睦忘了,最让人无助又无奈的,恰恰是命运本身。
谁也改变不了,那些早已注定的轨迹。
她身子不好,他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难过,却没有一点安慰之力。她需要的是光明,是健康,是平安顺遂……而不是自己空口无凭的承诺,不是自己徒有的号令天下的能力,不是自己苍白无用的安抚。
他不能分担她的病痛,不能消解她的孤独。
他高高在上,是九五之尊,却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
多无助。
静嘉抱着绣枕,仍是默默地流泪,时而发出一两声呜咽。岳以睦心里一动,突然摆手,挥退殿中所有宫人,悄悄地上前。
静嘉听到脚步,以为是绿玉来劝,坐起身,冷冷道:“你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没有回音。
静嘉一叹,坐起身,用手背蹭着脸上未干的泪痕,“你也觉得我很傻是不是?哭也于事无补,今日永安侯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这个皇后,实在是……”
岳以睦有些吃惊,当下屏气凝神,静待下文。
“罢了,不说啦。”静嘉的话戛然而止,神色却凄寥得很,“皇上早晚要纳旁人入宫,我做这副样子,一定很难看。你别将这些事告诉他,反正……反正我知道,他还是很欢喜我的。”
静嘉脚尖搭在脚踏上,犹自画着圆,“我得像母亲一样,做一个宽容大度的主母,只要她们……她们不伤着我,我便能忍。母亲一定也不愿意看到我善妒,她教养出来的女儿,得登得上台面才行。”
“等过了年,过了年我便主动和皇上商量这些事。”静嘉轻叹,勉强一笑,“我总不能让他为难。”
岳以睦听得万分心疼,朝野议论他不是没有耳闻,只是没有料到,静嘉深居简出,竟也得知了这些糟心的事情。
纳妃罢了,那些老臣叫嚷得虽然厉害,但倪子温也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人物。得了自己暗中授意,倪子温已是开始动手清除这些没有眼色的旧臣。
他岳以睦的天下,还容不得这些人来置喙!
可那些人……千不该万不该,让他最在乎的人受这些糟心事的烦忧。岳以睦蹙眉,适才静嘉提到的人是谁来着?
哦对,永安侯夫人。
那便从苏家下手吧。
“绿玉,你来,替我宽衣,我好累,要睡了。”
没有回音。
静嘉正又要唤,却突然被一个吻堵住。
轻柔却缠绵。
“朕的傻姑娘。”那人意犹未尽地呢喃,伸手去解她的袍子,“我不需要一个宽容大度的主母,你善妒一些,朕才高兴。”
他欺身压上,手掌贴着静嘉身侧的曲线,停在丰臀之上,轻轻揉捏,“你在乎我,我才高兴。”
依然缓慢地推入……带着炽热和不容抗拒的力量。“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看不见的时候,我便做你的眼睛。”
律动、爱抚。“你感受得到我吗,静嘉,我在你身体里。”
抵死。
“静嘉,吻我。”
女人摸索地伸出手,抚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凑上身,亲吻。
“静嘉,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缠绵。
※※※
隆冬时分,一场密密匝匝的雪笼罩了整个邺京。年节将近,连一贯冷清的大魏宫里,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静嘉靠着美人榻,坐在亭阁之中,她身上披了厚厚的毯子,眼神虚空,不知落在了哪一点。
良久,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打破这一片安宁。
“恭请皇后娘娘万安。”
“毓瑾?”静嘉登时坐起,身上的毯子轻飘飘滑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毓瑾忍不住一叹,走上前去,替她捡起了那条毯子,重新帮静嘉盖好,“原来你的眼疾还没好,皇上竟也没有告诉我。”
静嘉揪着那毯子,好似生怕它再度掉下一般。“是了,还没好。”
毓瑾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的今日,她奉召入宫,觐见皇后。
那天没有下雪,却并不比今天更暖。静嘉也是坐在这样的凉亭中,盖着一方薄毯,目中无神,颇显孤苦,丝毫不像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那时,坊间传闻俱是帝后二人鹣鲽情深。毓瑾也相信皇帝待静嘉甚好,为了静嘉,皇帝身为九五之尊,竟连一个妃妾都不纳。
可看到静嘉的表情,毓瑾却生了怀疑。
若皇帝当真待她甚好,静嘉看起来怎么会那么无助。
待她走近了,毓瑾才知道,原来静嘉生了眼疾,她不是目光空洞,而是当真……什么也看不见。那个时候静嘉笑容平和,还拉着她的手安慰了许久。
“这是我老毛病了,用不了太久便能好。”
谁知道,转眼一年过去,她还是那个样子。连朝野之上都渐渐了有了传闻——皇帝独宠的皇后娘娘,原来是个瞎子。
只是,皇帝偏爱倪氏,倪相又手段巧妙。二人合力,将这些该有的不该有的议论,一股脑弹压下去。当初曾拿皇后无出、身患隐疾作筏子的苏家、莫家、赵家、章家,都落了或大或小的罪名。
一时之间,再没人敢轻易冒犯皇后。
“毓瑾,你来我身边坐,我看不到你,得拉着你手心里才舒服些。”静嘉嘴角仍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不若去年那般明显。
毓瑾心中感慨,依言而行,并不因二人身份之差,显出半分拘谨来。
她伸出手,主动握住了静嘉。静嘉下意识地向她肩头靠去,良久方悠悠一叹,“时间过得真快,去年你来看我的时候刚刚有孕,眼下,孩子都过了百天了。”
“可不是。”毓瑾任静嘉靠着,脸上已露出几分惬意的笑容,“朗儿懂事,倒还颇照顾他小妹妹,我瞧着他们兄妹二人,总不由得想起我大哥来。”
提到毓慎,两人都是一愣。静嘉怅然而笑,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咱们聊些旁的,你二弟毓文的消息可有了?”
当年孙家一行人流放离京,走到半路,毓文却突然消失不见,自此再无音信。直至岳以睦登基,帮着暗中寻找,也一直无果。
毓瑾苦作一笑,“都说了不提伤心事,你偏还问这个……这都多少年了,自然是寻不到了,怕只怕……”
静嘉这下也息了声,不知该如何安慰毓瑾。

怀孕

立在回廊一端的两个人,听了一阵子皇后和永宣郡主的谈话,见二人各有心事,便也不再久留,转身向远处走去。
为首的是岳以睦,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则是贺云祺。
“老臣年事已高,恐怕能为皇后娘娘效力的日子不多了,皇上,还请早作决断。”
岳以睦一身玄黑大氅,加上他脸上的铁青神色,整个人显得益发阴鹜。岳以睦一直沉默,贺云祺也不催他开口。一君一臣从回廊中走到雪地里,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良久,岳以睦忽然立住,抬头望天,轻声询问:“静嘉若想治好眼疾,便一生不能有孕,是不是?”
贺云祺微笑点头,“正是,那药中几味,寒性颇重,一年半载只是让女子不能受孕罢了,若长此以往,即便以后断了药,也难再恢复了。”
天际灰白,雪霰子一片片的散落下来,不一会,岳以睦额上便化开了不少冰凉。只他恍似不觉,仍是那个动作。“她的眼睛,还能治好吗?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个,臣说不准。”贺云祺有些犹豫,“娘娘脑中的血块不知堵在了哪一处经脉上,如今,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即便坚持用药,也未必能化开……况且,臣已加大了药的剂量,实无好转之色。”
岳以睦闭上眼,苦作一笑,神情为难极了。
贺云祺年岁高他许多,看多了世间生死别离,此时见岳以睦怅惘,忍不住劝道:“皇上何不将娘娘的病情直言告诉她,叫她自己抉择呢?”
岳以睦摇头,抬步往前走去,“她心思浅,装不下这么多事。积压久了,心头郁抑,对她身子更是不好。她身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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