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歌 黄泉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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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歌 黄泉摆渡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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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神女一路腾云,只觉伤心欲绝,不欲在此多留往一路向界外飞了去,因了阵法不得使用法术出得冥界,只得在往生河畔停了下来。
望着河里的金波轻扬,又想起往日三人相伴时的种种,一时竟失了心神,心中悲痛之下竟生出以死报复二人的心来。
念头才一起,就见她周身发着白光向往生河里冲了去,只眨眼的功夫殷红的血就在湖面上扩散开来,转瞬间连那血也消失了踪迹。
匆匆寻来的涟青上神正撞见这一幕,可为时已晚,唯来得及悲呼一声,终只能看着佳人散尽真气,灰飞烟灭。
涟青上神自是悔恨难当,一头扎入往生河,只想随了陌然神女而去,奈何黄泉水生生托起了他,却是如何也沉不小去。
爱人已逝去,求死又不得,涟青心如死灰,自不管不顾,睡卧河中,随波飘荡,想着干脆就留在这河中,与爱人生死相伴。
那苜蓿仙子也是个痴心的,看着前一秒还与自己唇舌交乳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失心落魄,也是心中悲苦,只伫立岸边遥遥相守。
一个于河中飘荡了三日三宿,一个在岸边望了三日三宿,苜蓿仙子终不忍心看着爱人如此颓然,遂说了个慌将涟青上神骗了上岸。
至于是什么样的谎言,也无人得知,终归是让一心寻死的涟青活了下来,自此涟青上神于曼殊沙华花海深处设结界避世而居起来,可谎言终归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陌然神女去后的第三千四百个年头涟青上神终还是选择了追随陌然神女而去。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和人间男怨女痴也不无相似,最多故事里那几个都是些有身份会些法术的罢,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俗气的故事竟成了冥府不得不说的传奇,可见地府的娱乐是有多么稀少了吧,而长留于此的鬼吏们也真真是过于寂寞如雪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什么好说的 继续码字


☆、掌灯

待得那说书人阴阳顿挫的把这故事讲完,已是到了掌灯之时,说来人间这时候怕是将将开始准备哺食吧。
灯笼次第地升上了天空,使本来已昏暗的街道和酒楼里,都晕染上微黄的光亮。
这灯笼是冥界常见的式样,四方八角白纸糊成,白日里悬挂于檐下,待得掌灯之时自己就点燃升了起来。
一盏一盏,一排一排,飘满了整个街道,远远望去倒和三重天那条出了名儿的银河有些相像。
听那些从人间来的小鬼们说,咱们冥界这灯景,若再整些红绸彩带什么的,与纸醉金迷的秦淮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虽没见过那什么纸醉金迷的秦淮,但就眼前的光景来看,那想必是极美的。
相对于白日里,晚上的冥界因了这晕黄的灯光,会给我一种心暖的错觉,尽管我自己也不是很能了解心暖是怎样暖,但我想一定与我此刻心里想着的一样。
那是一种心里微微酥麻,指尖轻轻颤动的感觉吧。是想要伸手触摸的小心翼翼,又像是记忆深处的柔美回忆一点点沁满整个心房的感动。
真是忍不住的想要拥住那散发的光和热啊。
身体总是忠于欲望的,想着想着,不知何时我已站在了街道上。
我有些拘谨的调整着自己不太稳的呼吸,待得稍微平静些才迈开了步子。
许在阴气重的地方生活久了,九幽这儿无论生灵活物都不大喜欢阴暗,比如此刻……如我一般掌灯后还不归家的极少,闲散漫步的就更没有了,偶然遇上一个都是微皱着眉步履匆匆。
沿着光亮慢慢走着,慢慢欣赏着被温暖包裹的冥府,我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窃喜,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只是为这样一个柔情蜜意的九幽而愉悦罢。
这里于很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停伫的地方,死魂们离开这里去往来生,生灵们离开这里寻求正果。
而我……
我是属于这里的,我的过去在这里,我的未来也会在这里,它是我全部记忆开始的地方。
我想没有人能懂,没有回忆的人是如何渴望归属,而我相信这里就是我的归所,而这样温柔的冥府也是独属于我的,除了我,没有人会为它驻足。
我走得极慢,但路终究还是到了尽头。
尽头这里就是南乔木林,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正好遮住了那片传说中涟青上神定居的曼殊沙华花海,只要我再走上半刻穿过树林就能看到它。
这里除了阿婆有时会来采些花回去熬汤外,我偶尔也会来看看,心情好的时候也采一些回去做糕点,其他人我倒是从未见过来来此瞎晃的。
想来也是,虽然这里的曼殊沙华花期最长,也开得最艳,但冥府其他地方也是有的,又不像阿婆的汤,唯有用这里的花才行。加上这儿还残留了涟青上神的结界,大伙儿来了也只能在边上看看,因而到这里来的就更是少了。
我站在树林边往里望了望,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望不到,实在没什么欲望走进去呢,只得撇撇嘴,沿着来路往回走了。
说来倒是巧,我的屋子恰恰是离这里最远的一处,不在往生河畔,而是在忘川的源头。那里是整个冥界,或许是整个九幽唯一没有曼殊沙华的地方,平日里鬼影也没一个,竟比这已经算冷清的南乔木林还要静上几分……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扶额了,难道我看起来真是如此的不合群,当日冥王老爷给我们这些个摆渡人安排居所的时候,竟就单单把我放到了那么个荒凉的地方。
说实话,在成为摆渡人前那不算短的日子里,我自认是把冥界的地皮都扒拉熟了的,哪曾想竟还有这么个“清新脱俗”的地方,更没想到的是,那地方竟给了我。
大概……
也许……
我失忆前真是犯了极大罪的,转世不能,做鬼也只是个流放的命,哎~~不怪别人总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怨不得旁人呐!!
冥府的屋子大都沿往生河而建,路也随了居所成半圆的带状,唯一的岔路就是去往阿婆铺子的那条了,不过因了府衙也在那边,那道上的灯笼可也是一个不少的。倒是去往我那里的路,委实是偏僻简陋了些,只一串小灯惨惨地挂在那里,将将能看清路的模样,如若飞上天去谁还能发现这下面还有条道呢。
这可不是我夸大其词,我屋子外恰恰也是一片树林,不过是寻常见的那种,杂七杂八长了一大片,林里仅有的这一小径都被郁郁葱葱的树冠遮了个严实。
这树林生得也是甚为取巧,占地儿倒是拔尖的,可就这一大片的竟没有一棵是珍贵难寻的。
不说珍贵难寻,就连会开花的也极难找到,凭借我一千多年的细心观察,这林里唯一一棵会开花的就是我屋后那棵马尾松了。
当然它这花开得极是低调含蓄了些,如若不是它还结了果正巧掉下来砸中了我的头,我是万万不知道他峥嵘外表下竟还长了颗会开花的心。
这发现不可不谓惊喜,至少当阿婆将一坛子松子酒从地窖里起出来的时候,阿伯那一脸的红光就很是具有说明力。
或许是住冥府的不少是来自凡间的缘故,平日里能够不用法术的,众人也都习惯了身体力行,比如走路,也不见谁谁是御风来驾雾去的,而我也是走了快半个时辰才想起来可以用飞的……
我有些忧郁地立在院门外,想着往日里在这里做过的相似的检讨,于是更感沉痛了……
正当我还在悔恨中难以自拔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分花拂柳声,有些奇怪地转身,正巧看见一鬼差从树冠上飞了下来,恰好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吃不准,这人是何时来的,我一路走来竟没发现,这方一停步他就窜了出来,最不可原谅的是竟是以我梦寐以求的方式,如若不是知道他不可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我简直就要怀疑他是在讽刺我了。
“白姑娘真是纯善呐,想来也就姑娘能为这些痴魂烦忧至此了,我等虽也历经了凡人的聚散离别,却不似姑娘还能生出恻隐来,姑娘且不必担忧,明日要渡这痴魂也不是个大奸大恶的,定能安顺!”
……
沉浸在悔恨和沉痛中有些深了,待我回过神来竟就只听到这一句,于是我怒了。
烦忧?恻隐?到底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确是在烦忧,可并不是为了明日之事,更加不是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倒霉鬼,这鬼差竟讽刺我生了恻隐!!
哼,整个冥府都是知道的,身为资历最老天赋最高的黄泉摆渡人,是不可能有恻隐这种影响仕途的东西的,我终于确定这鬼差来砸场子的险恶用心。
不过在我想明白这一层时,那鬼差已没了踪影,若不是我手上还提着一盏魂灯,我都要怀疑方才只是我的幻觉了。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去的,还说了些什么呢?似乎是额外嘱咐了句什么……
想不出来啊!!若不是挠头皮实在是不雅了些,我真的很想痛快地上手挠几下,算了,不想了,想来若重要的话他定会再来的。
因近日懒散了些,院子里的花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料理了,于是第二日天一亮,我便早早起了来,想着为它们浇些水。
我这花有些特别,可不是冥府里来的,而是孟伯特意从人间为我寻得。虽然在我看它和草也没有什么不同,但孟伯说这叫内秀,不能因了人家内敛的外表就否定了它作为花的存在,它虽外表……恩……特别了些,但在凡间还是十分流行的,名字也很有些意趣儿叫狗尾巴。
听着是俗了些,胜在好养活,顾而不仅皇宫大院有,寻常百姓家也是有的,而且这花不像那些牡丹啊海棠的,不是红就是粉,忒是艳俗。
青楼里那些不干好营生的姐儿才愿意为自己起这么些花名儿,那龌龊地儿的谁敢自诩有狗尾巴的坚强品格管自己叫狗尾巴的,怕自冥府有卷宗以来都是寻不出的。
孟伯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花高看了几分,加上我也常因了外表被人误解,对狗尾巴这种情况也是甚为理解,于是欣然将它洒满了整个院落,它也确实不负我的期待,个把月的功夫就茂盛了起来,我这小院也总算有了花园的样子。
事实上,在此之前孟伯也曾为我寻来不少的种子,但都没有一颗能长出来的,有一次干脆是直接挖了一颗浑身带刺的什么掌过来,没想方一晚便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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