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婢之类的？”
“只有一个，倒也不是侍婢。那人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没有名分，平时也不能出来，神神秘秘的。”慕容英娥故意略去了牧云曾经给自己当过三年侍女的经历，“有人说大王准备纳她当小妾，王妃不同意，只好暂时拖着；有人说世子喜欢她，还和她私定终身过，现在她不愿意当小妾，只好这样尴尬着。不过呢，能看出世子很在意她，经常往她的院子里跑。有一次她被人欺负，世子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人的双手都砍了下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哪个敢招惹她了。”
郑氏正在兴头上，经她这么一说，立时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都凉了。她很嫉妒，但是不能直接说出口，忍了又忍，方才脸色尴尬地笑道：“这么说来，世子倒是个痴情的种子了？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哪。”
“好啦，别说这些了，小心隔墙有耳，保不齐会有什么人派来的耳目在这边盯着。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刚才和我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若是东传西传，最后传到王妃的耳朵里，那可不得了。大王虽然宠你，可他平日里忙活得很，后院的事情都交给王妃处置。”
郑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敷衍了一句，“行，知道了。”
……
第6卷 第335节：男大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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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慕容英娥的儿子满月了，赵雍在王府里为孩子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几乎所有在晋阳的高官显贵，文臣武将们都来了。不但如此，他们还各自携带了家眷妻小一并来敷衍。尤其那些十来岁，尚未出阁的少女们，个个精心打扮，弄得漂漂亮亮的。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亲近权臣一家的机会，人人都想好好利用。
陆昭君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她们的父母早已把目光盯准了她的二儿子赵汶。赵汶今天已经十三岁了，正好是个谈婚论嫁的好年纪，何况又是唯一适龄的嫡子，人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好当太原公夫人，将来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找个既贤惠听话，又出身高贵的媳妇来伺候赵汶，顺便让他多一层裙带关系的庇护，将来在仕途上可以一帆风顺。故而，她特意令人做了套漂亮衣衫给赵汶穿上，又亲自动手，帮他好一番修饰。折腾了半天，原本相貌平平的儿子终于有了明显的起色，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加上他原本的腼腆羞涩，让人看了颇为喜爱。
“呵呵，平时总以为侯尼于不好看，其实就是皮肤黑了点。这打扮打扮，还是挺拿得出手的。”陆昭君坐在床上，一手托着粉盒，一手拿着粉扑，在儿子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抹着，脸上流露出颇为满意的神情来。
赵汶很别扭地僵立着，被那混合了花粉香气的粉味熏得直皱眉头。“家家，不要再擦了，我都快变成面人了，这样出去多丢人啊，我可是个男人。”
见他别过脸去，她立即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强行扳转过来，反驳道：“这是什么话，打扮得漂亮一点不好吗？你兄兄要是人丑，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他？男人不光要靠自己努力，找个权贵之家的妻子也是很重要的，起码能让你少奋斗十年。再说，擦粉怎么了，南朝的男人就是擦粉的，你要是有你大哥那么白，还用得着费这样的力气？”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看儿子脸上着实白了，不过脖子还是黑的，看起来很滑稽。于是，她又令旁边的侍女帮忙把他的领子翻开，用粉扑在他的脖颈上好一通擦拭。
赵汶突然听出了母亲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他睁大了眼睛，正色道：“怎么，家家您是要给儿子选妻子吗？”
“当然了，你都十三了，该娶亲了。”陆昭君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神色变化。
他略一愣怔，然后一把拂落了母亲的手，欲言又止。
“你这是干嘛，耍什么脾气？”她对于儿子这样的“忤逆”举止非常不满，一面诘问着，一面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赵汶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可他很快低下了头，怯怯道：“儿子现在不想成亲……”
“没叫你现在成亲，订亲不可以吗？先定下来，想什么时候娶进门就什么时候娶进门。”
第6卷 第336节：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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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汶尽管很畏惧严厉的母亲，然而他是个颇为倔强的少年，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那，那儿子要是看不上那些女郎呢，您难道要像强迫大哥娶公主那样，强迫儿子娶不喜欢的女人吗？”
陆昭君本想立即发火的，无奈宴席即将开始，没有多少时间可供她在这里责骂儿子了，故而假装和蔼道：“那可不一定，怎么着也要你自己先看上再说啊，反正你不是世子，在选择妻子方面可以自由些。”
他闻言之后沉默一阵，然后用微若蚊鸣的声音嘀咕了几句，模模糊糊的。
“你说什么呢？”
赵汶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仍然老实巴交地回答：“儿子肯定瞧不上她们……”说到这里，他突然跪了下来，牵着陆昭君的裙袂央求道：“家家，求您了，不要和兄兄一样，让儿子娶不喜欢的女人了，好不好？哥哥那样子，过得真的很不开心，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反正儿子是个笨蛋，没人喜欢，将来肯定干不了什么大事，再好出身的女人给了儿子也是浪费……”
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到后来，犹如布满阴霾的天空。她颤抖着手想要给儿子一巴掌，可犹豫片刻并没有落下，而是将手里的粉盒朝地上狠狠一摔。“啪”地一声，这件精致的瓷器摔了个四分五裂，周围立时升腾起大量的尘雾来，呛得几个侍女禁不住地咳嗽起来，又极力压制下去，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白费我对你一片苦心！”陆昭君怒不可遏地指着儿子骂道。
“有大哥在，永远都没儿子什么事，儿子无能，让家家失望了。家家要是打我骂我能出气，那就使劲儿地打吧，骂吧……”赵汶跪在她脚下，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她沉寂了片刻，居然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怪我偏心，怪我不帮你。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独木桥也是过，自甘堕落也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拦着你。”
说罢，她敛裙起身，对侍女吩咐道：“还收拾这个干吗？快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
“诺。”侍女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现在仍是惊魂未定，连忙答应一声，跑掉了。
在这场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并非赵雍刚刚满月的幼子，更不是沉默寡言的赵汶，而是刚刚回到晋阳的赵源。因为赵源现在成了尚书令，大行台，代替赵雍在邺城辅政，故而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人人都过来和他套近乎，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器重和任用。
而出席宴会的妇人们也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盯着他看个不停。她们暗自盘算着，若不能把女儿嫁给二郎君当正妻，那么嫁给世子当小妾也不失为可行之道。
第6卷 第337节：乐极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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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众星捧月之下，对于殷勤备至的敬酒者自然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一场宴会下来，喝了大约多少杯都不记得了。宴席到了酉时过半方才结束，他本来颇有几分醉意，想要回去休息，却不曾想被父亲叫住了，拉他到内室，两人对坐饮酒。
“来来来，继续喝，今天有高兴事儿，非要喝个痛快。”赵雍原本海量，此时也难免满脸通红，舌头发僵了。
赵源禁不住打了个酒嗝，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事让兄兄这么高兴，说出来给儿子听听。”
“先干一杯再说。”赵雍斟了一杯酒，和儿子碰杯之后，一口喝了个干净，这才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刚才，散席之前，我接到密报，关西那边的事，成了！”
“成了？”
“当然，我上个月派人说服了秦州刺史侯莫陈悦，暗示他设计杀贺拔岳。刚才接到他的密报，这个月初在平凉的大营里，贺拔岳掉了脑袋。”
赵源松了口气，问道：“他真有那么大的本领，贺拔岳会那么轻易给他杀掉？”
赵雍洋洋得意地回答：“就是那么简单。他假装声讨高平，和贺拔岳部会师。两人坐在大帐里商议如何进军，没一会儿他假装肚子痛去如厕，贺拔岳就坐在那里等。结果他没回来，进来的是他女婿，悄悄拔刀，从贺拔岳背后一挥，就把他的首级取了下来。”
心腹大患一除，父子俩俱皆欢喜。赵源喝得实在有点多了，思路也跟着模糊了，他隐隐有点警惕，“那他麾下的军队呢，有没有给接收掉？”
“那些人现在群龙无首，正慌着呢，我刚刚召见了侯景，令他带兵连夜出城，赶往关中去接收。不多时，关中就可以大致平定了。”赵雍笑得越发得意，红光满面的，喝得更起劲儿了。
赵源虽然觉得父亲使用这种手段清除敌人实在卑鄙，不过无论如何，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在意道德问题。于是，他也欣然地陪父亲继续饮酒。
等到半夜里，赵雍醉倒床上，呼呼大睡了，赵源这才摇摇晃晃地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卧房之后，他和衣躺下来，眼望着窗外的月色，脑子里混乱而又兴奋，越想越是高兴。若是北方能够早点统一，父亲改朝换代了，到时候他就可以休掉公主，娶牧云为妻。
于是，他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实在忍耐不住对牧云的相思之情，终于从榻上起身，出门去寻牧云了。
黑夜中他辨不清方向，何况他对这座崭新的府邸并不熟悉。打着灯笼引路的小厮在几座相似的院子前比较一下，然后不放心地问道：“郎君，您还记得女郎住在哪一间吗？”
赵源努力地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印象，似乎牧云所在的小院里有棵大柳树。于是，他朝其中一个院落一指，醉醺醺地说道：“喏，就是这里。”
第6卷 第338节：危险的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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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不等小厮引路，就跌跌撞撞地直奔院门去了。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