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西畔 作者:青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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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西畔 作者:青徵-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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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棉桑冷喝一声,花别枝拔腿拖着他往外跑。
方跑过两条街,棉桑气息不稳,骤然握紧了她的手。
【小徵:大龄儿童们儿童节快乐O(∩_∩)O~
唔,你猜,接下来~~~
小徵乙:你可算回来了】

、第十章 春锦

风绵延吹入衣袖,棉桑身子一僵,堪堪欲坠。
花别枝手忙脚乱将他扶住,却听闻他喑哑的声音擦过她的耳廓,“三姑娘,你走——”
滚烫的气息灌进耳朵里,花别枝不免恼火。这人委实逞强,都已连累到这等地步,却又叫她走。她固然跑得了,可叫她扔他一人不管也忒不仗义。
“我不走,你若不见了,我找谁去。”她执拗扶着他,神色倔强。
他周身烫的厉害,亦察觉那古怪女子给他下的是何种药,他暗自压抑,牙齿格格作响。
他叹口气,将她拎起来飞纵。
花别枝觉得与自己相贴的身子烫的骇人,棉桑的手铁箍似的紧握着她的腰,她看不见他神色,却见他死死咬着唇,一丝猩红自唇角蜿蜒。
棉桑拎着她七拐八绕寻了一方水塘,满塘芙蕖娉婷绰约,油伞似的荷叶夜风里摇曳无声。
脚方触地她急惶惶的问,“你,你中毒了——”
棉桑强自忍耐的骚|动在刹那崩落,血脉里叫嚣的欲望冲霄而上。
花别枝只觉眼前一晃,后脑勺就磕在地上,还未呼痛,棉桑滚烫坚实的胸膛就紧紧靠过来。
唇辗转贴着她的皮肤,灼热的触感从颈上蜿蜒,她浑身浮起一层细小的疙瘩,惊骇莫名。
领间盘扣被他咬开一颗,她声音抖得像鬼哭,“棉桑,你——你作甚么——”
她去推他,挣扎间就扯落了他覆在眉眼的一绢天青。
湛蓝的眼瞳直直落进她琉璃似的瞳,隐约泛开的血色骇人。
他眸中波澜壮阔,瞳孔陡的急遽扩散,她惊骇的神情便映在他潭水似的眼瞳。眉头深蹙,他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打湿的发滑落,叮的砸上她的鼻尖。
空余的一只手着魔般触向她白瓷似的脸颊,心如火烧,烫得很也痛得很。
花别枝顾不得脑袋的钝痛,直觉此刻的棉桑不能惹,也惹不得。她两手被他束着动弹不得,腿也被他压着,她攒足劲,拿脑袋狠狠撞上他的额头。
两人皆是一声痛哼,棉桑被她猝然一击,身子往后倒,恰好跌进身后的荷塘,水花四溅霎时没了影。
荷塘激起的涟漪徐徐开谢,她蹲在荷塘边,棉桑却迟迟不曾见。
她有些慌,茫然朝着水面唤了几声,喊出的几声带了哭腔,像是无意撩动的琴弦,将夜色里的月光也搅碎打浑。
“——棉桑——”她顾不得擦脸上胡|乱|淌着的泪,捡起岸边的细碎石头往塘里丢。
心里想着关乎他种种不好的念头,梗着脖子眼睁睁的看。
湖里猝然激起一道银白的水流,棉桑鹅黄的衫子驭水而来。他循着她细细弱弱的喊声凫过来,大半个身子仍浸在水里,没胸而过的水将他衣衫飘浮起来,如月下莲,临水照影。
花别枝抽噎了声,问道,“你可还好?”
棉桑一双清凛的眼平敛无痕,极是愧疚道,“在下犯浑冒犯姑娘,实是该死。”
她抬起脸,泪痕已干,眼眶却湿淋淋的。她闷声道,“你中了毒,我不怨你。”
棉桑立在水中,她于岸上蹲着,两厢无言。
她倏忽道,“你中的是何毒?”
他欲言又止。
她又道,“你不妨告诉我,我好找解药给你。”
棉桑叫她的话一噎,道,“在下浸些冷水就好。”
她阴恻恻将他看着。
棉桑道,“三姑娘还是不必知晓的好。”
她殷殷的看。
被她瞧得遍体生寒,他隐忍道,“此一谓之春的毒。”
他说的极隐晦,她的脸颊却犹如煮熟的河虾般红个彻底。她想起有一日她偷听左商给夏云时授课,提到这味用途极广泛的毒。
她一字不落听下来,夏云时脸如蒸虾,她在门外似懂非懂。后煞有介事讲与千重听,千重嘲笑她好一阵,极豪迈的给她讲了个通透。
后来,她见了夏云时心内直发抖,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吃他给的东西。夏云时疑惑不解,千重耐不住告密,她叫夏云时逮住一顿胖揍。
今日亲历此毒,棉桑倾情相告,她干笑了声,道,“唔,泡冷水,极好——”
她故作轻松站直身子,跺了跺发麻的腿脚,道,“要不你先泡着,我去赏个月。”
棉桑不置可否。
她极隐忍的一溜小跑,攀着墙头纵身落到一处屋脊上,棉桑笑不可抑,她将两手心的冷汗全擦到衣袖上去。
衣领敞了小小的豁口,凉飕飕的风就溜进来。她又想起此前种种,颈上犹自残留温软的触感,她打个哆嗦,拿袖子狠狠搓,直至有些疼才罢休。
将扣子扣好,她惆怅对月,明月一程走的清逸,仪态万千将皎皎的光裁成无垠丝缎罩下来。她状似不经意将视线落到水塘,却见棉桑背抵着岸,微微侧仰起脸。
好似,也同她一样,裁月为衣,对月凝眸。
棉桑冷水泡到后半夜,待他在屋脊上落脚时,花别枝一双眼困得快睁不开,迷迷瞪瞪东倒西歪。
夜未央,凉意浮上来。他抖开外衣,落在她身上。
手腕穿过颈下膝下,她就落在他怀中。棉桑垂着眉眼,心脉浮出一丝细细的疼。他神色一凛,面色玄漠如冰。
花别枝是被饿醒的,腹中空空,发出空回过风的声音。她闻到一脉甜浓的粥香,睁眼就瞧见棉桑拿勺舀粥,吃的惬意。
她利落到桌子前,胡乱拿布巾抹了把手,捏起一只剔透的包子。
包子滚烫,她呵着气不满道,“你怎的不叫我就吃。”
棉桑又添了一碗粥,道,“在下也饿的很。”
她忍不住就笑,舀了口粥,香糯的米就从舌尖融开。她道,“我总觉得,你日子不好过。”
他手中瓷勺磕在碗沿上。
她郑重道,“这几日连连遭难,那些人显然是不认得我,却认得你。若说皇家子弟多纨绔,我却觉皇家子弟比之寻常人家更多磨难。”
棉桑唇角半扬,天青深衣将他肤色衬得更白。他道,“何以见得?”
花别枝喝了口粥,又捏起一只包子,道,“寻常人家不会有人天天想法子要他性命,我只随你走了这几日,险些就丢了命,我有些后悔的。”
棉桑道,“你怕了。”
她爽利点头,道,“我虽怕,但却不是食言之人的。”
棉桑粥剩了半碗,道,“三姑娘,你记得,入了皇城,除在下之外,谁都不可信。”
她看着他肃然笃定的神情,敛了笑意,道,“好,我记得了。”
“在下雇了马车,大抵明晨可至平凉。”
花别枝想了想,道,“我的钱两不多——”
棉桑笑了笑,“无妨,一切有我。”
她的心,忽而安稳。
【小徵:废话一句,本来是想写春那啥你们懂得,可是估计会成为*。故而就隐晦的来说吧,不过这样也好O(∩_∩)O~
小徵乙:好大一盆狗血,哎呦呦我满心期待滴说
小徵:orz~~~~】

、第十一章 言子非蘖

马车辘辘驶进平凉,兜头迎了一场雨。滚雷声声似乎压在车顶,花别枝捂着耳朵愁眉苦脸看着棉桑。
“三姑娘,莫怕。”棉桑温言宽慰。
花别枝摇头道,“我不怕,只是这雷声委实的响。”
雨花簇拥在石板上绽开,宛若盛装赴宴的红妆。屋檐廊角似印拓在白宣上,平平一张烟雨画卷。
两人一路跌撞,明里暗里躲过了那些刺探,总算是到了皇城。花别枝初到平凉,原想好好看看,谁知这一场雷雨将沿街叫卖声淹没冲散。
棉桑道,“等雨过后,在下定会与三姑娘出来走走的。”
她将垂在颊侧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郑重道,“棉桑,示众于外,称呼我别枝就好。”
“姑娘可有字。”
“未成笄礼,无字。”
棉桑低声应了,催车夫快些赶车。她看着他半隐于晦涩中的脸,欲言又止。
其实是有字的,她曾偷听过花离愁与顾诩白有关她取字的争论。
花离愁言,有花别枝,为蘖。
顾诩白一脸执拗与花离愁争辩,两人对峙良久,不了了之。
她无故从书里找来这字,觉无甚不妥,后知晓自己与花离愁并无亲缘,才知此孽非蘖。
他为她取字为蘖,不过是她与他之间躲不开一个孽字。
蘖儿。
孽儿。
他辛苦将她养大,终究不过冤孽一场。
她将脸埋在双手之间,觉得眼角发烫,良久抬起头,朝揭开的车帘外扯出难看的笑。
无声将心头的涩闷压下去,便听耳畔浅语低言,“别枝,王府到了。”
她方抬眼,就看到车帘撩起一层白茫茫的水雾,一柄纸伞遮在头顶,脚步踏进雨水里,凄凄冷冷的府门前只萧索站着一人。
“大公子。”模样清秀的小厮举着伞,神色又是欣喜又是哀愁。
见他看过来,花别枝朝他笑了笑。小厮垂下头,老老实实将他二人迎进府里。
王府并不宽绰,一路行来也少见有人。她惯常扯着棉桑的衣袖,小声提醒他脚下细碎布着的水洼。棉桑不言语,陡的将她的左手扣进掌心。
她挣了挣,瞥见小厮意味深长的脸色,便安稳任他攥着手。
拂去肩上落雨,她便听棉桑清冷问道,“二公子可在府中。”
“大哥,多日不见。”一簇慵懒的声音就这般无防备扎进耳朵里。
花别枝循声望过去,吸足一腔冷气。
她以为是一张镜子映出眼前的这人,宛似另一个棉桑。
男子面如玉,墨绸覆住双目,浅紫深衣,手指掠过薄唇,尽是邪魅。
她一瞬间惊讶的说不出话,呆立原处,直到棉桑不动声色加深了握着她手掌的力度,她方察觉出疼。
“大哥,她是谁?”低低的言语撩人心弦。
棉桑唇畔浮出不分伯仲的笑,道,“长风,她是你未来的嫂嫂。”
花别枝不自在哆嗦了下,觉得额上渗出层汗。
男子骤然靠近,极稳妥捏住花别枝的下巴,花别枝一惊之下倒是想要咬人,但她好歹记得花离愁教她的招式,她脱开棉桑的手,一柄短短的匕首泛着青芒就抵在男子的喉上。
男子爽朗笑了声,道,“大哥,把她给我,可好?”
花别枝愣了,大致猜出眼前人的身份,既杀不得,那打总是可以的。
岳长风此生都未曾遭人打骂,等他后背狠狠砸向门框的时候,他仍觉得好似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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