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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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路-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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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妹妹还是少说几句吧,回头太后她老人家来了,听了妹妹们这些上不来台面的怪力乱神之语,觉得冲撞了封充仪,妹妹们可是要挨罚了。”
这一届里面最贤惠文静的,便是与封家两姐妹同时封为嫔的瑞嫔严隽语,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的,声音不大,话也不多,却是每一句都让人觉得十分在理。
“太后驾到”身穿着大红色捻金线绣石榴花的交领襦裙的太后,在典月和有琴梓熙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正殿,在大座上坐定。
太后面上慢慢的是笑意,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坐下便悠悠的开口:“众位妃嫔先前儿在这里聊什么呢?哀家听着很是热闹的样子,怎么哀家来了,偏偏不肯说了?”
封月心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用帕子掩着面上的笑容开口道:“太后容禀,姐们们可都是在议论臣妾妹妹的肚子呢,据说太后宫里有一棵树被蚂蚁啃了皮儿,那啃掉的东西竟然是‘瑾楼馆三子’几个字儿,这不,方才陆妹妹还说,是上天告诉臣妾,臣妾将会得来一个小外甥呢。”
满满的喜气,却又说这话只是陆雅涵说的,这才是封月心的聪明之处,万花丛中过,赏尽姹紫嫣红,却还能片叶不沾身。
“哦?不过是树被蚂蚁啃了皮儿,就还能有这么多说道?哀家看,安逸娘子也实在是太快了,神灵的意思,岂是你一介小小娘子可以揣度的么?若说给神灵听到了,神灵倒是要笑了。”
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清冷孤高的尹婕妤尹羡瓷,这会儿难得的开了口:“太后,臣妾有话要讲。”
“哦?难得尹婕妤有看法,便说吧,你一贯谨慎,哀家也知道你是个不会乱说话的孩子,没什么好顾虑的,尽管说你的想法就是了。”
此时的太后眉眼弯弯,慈祥的倒真的像一个邻家祖母的姿态了。
尹羡瓷一年四季都穿着青碧色或者是银色的衣衫,让本就是清冷的她看起来更加冷清,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因此她虽然不得罪谁,但是宫里面也没有人与她刻意亲近。
“臣妾也觉得,这树上的字儿,是上天的暗示,不过这暗示的,应该不仅仅是封充仪。瑾楼馆三子,意思就是,封充仪的孩子如果平安生下来,就是皇三子,而如今宫里只有皇长子楚平王,那么……这皇二子,是谁的孩子?”

☆、第一零三章  内室密谈

第一零三章内室密谈
尹羡瓷的话刚落了音儿,正殿里面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人人心里各揣着不一样的心思,一时之间,谁都不肯言语了。
突然听得太后下手的位置,唐瑾知嘤嘤的哭了起来。
“贤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再也生不出儿子来,触景伤情了?”戬妃抚着袖口的花纹,不深不浅的说道。
众人心中都暗自纳罕,戬妃和贤妃,原是这宫里面最稳重不过的两个人,偏偏这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谁都稳重不起来了。
贤妃止了泪,却还是抽抽噎噎:“臣妾就是在想……若是当初……当初臣妾能早一点发现这个孩子,是不是现在都要比……比楚平王和惜和还要高了……”
尹羡瓷的眼眸中闪现出了一丝一样的情绪,直直的朝着贤妃的方向看去,半晌才道:“是啊,贤妃娘娘当时也算是时运不济了,这不仅是娘娘的损失,也是皇家的损失啊。臣妾觉得,这树皮被蚂蚁啃掉了字儿,指不定就是上天的指示,姐妹中间有哪个怀了身孕却不自知,上苍下了征兆来警示呢。”
封月心丝毫不肯示弱:“婕妤姐姐可真能大白天说笑话,也不怕太后她老人家听了糟耳朵,太医们的平安脉总是隔几日就去请的,若是真的有了身孕怎么会不知道?”
“就怕有些太医玩忽职守呢?”尹羡瓷难得的反唇相讥。
太后突然用茶盏了一下大坐的扶手,清脆的一声响,又让正殿安静了下来:“都给哀家静一静,乾祐的组制定下来,要你们给哀家请安,可不是让哀家在这儿听你们拌嘴的!”
戬妃、尹婕妤和祥嫔慌忙跪倒在地上:“臣妾等知罪。”吓得其他妃嫔也都忙不迭儿的跟着跪了。
看着一应人等恭谨了起来,太后的气儿也消了不少,只是脸还是紧紧绷着,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尹婕妤冷冷地看了一眼唐贤妃,却是接着口观鼻鼻观心,什么波澜也看不出来了。
太后默然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才又开口道:“不过哀家觉着,你们今日在哀家的颐宁宫吵了起来,确实是有不妥,但是哀家还是愿意相信你们的心是好的,既然你们都觉得这是上天的警示,那便姑且查一查,请贾训全来给各位妃嫔请脉吧。”
众所周知,贾训全是出了名儿的太后党,在宫里并不是谁都能轻易收买了去的,太后肯这样开口,也实在是难得了。
“今日本是哀家身子骨就不太松泛,偏偏你们在颐宁宫这样的争吵,成什么样子。罢了,哀家也累了,定是要进里头去眯一会了。你们且先不用散去,带着贾训全来一一诊了脉再走,到时候所有的人都在颐宁宫,贾太医回话儿也便宜着。”太后颓然,搭了梓熙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戬妃就那样看着,隐隐觉得自己的姑母身子竟然有一点儿颤抖,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隐约约有了老态了。
过了不一会,只等着贾训全给两个主位看完了诊,便看得在里面贴身伺候的梓熙款款走了出来:“贾太医,如果戬妃娘娘一切安好的话,太后娘娘这会子想诏戬妃娘娘进内室去,不知,可便宜否?”
贾太医本是位置要高过有琴梓熙这样的四品女官的,只是有琴梓熙是太后娘家远房侄女儿,虽是庶出可是有琴两个字儿是写不出别样的,加上梓熙对他素来客气,因而也多以礼相待:“太后这话可是折煞,若是召戬妃娘娘说说话,又有什么不便宜的呢?”
戬妃淡淡一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搭着珍珮的手就踱到内室去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身子不适,本来臣妾就应该躬亲伺候的,只是臣妾念着树大招风,便时时不敢与太后太过亲近。”
太后手握成拳,轻轻地凑到嘴边咳了两声儿:“静儿,别坐那么远,就坐到哀家床榻边儿上来,像你小时候入宫来探望哀家那样子,一晃,有琴家最出色的静儿,也都这么大了……”
有琴抒静被夸奖的神色略略不正常:“太后,臣妾如何当得……”
太后面色寒了一下:“今日,就叫哀家姑母吧,左右这内室里头,都是有琴家的人,哀家今日把你招进来,也是要说有琴家的事儿……”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有琴梓熙忙倒了一杯淡茶,拍着太后的背为她顺气。
在有琴抒静有记忆开始,她的四姑母,从来都是满面的气定神闲,当时在丞相府里,管姨娘就没少兴风作浪,姑母虽然有得有失,可是终究都是稳稳地把大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半分不曾旁落了去。对着自己也是细心教导,早都为自己规划好了一条路,只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去把有琴家壮大,甚至在她心里,哪怕不壮大,守住有琴家的根基,必是不难的,而太后最吸引她的也是这种气定神闲,她何时见过太后会这样疲惫的去说话呢?
从来没有。
“姑母请讲。”有琴抒静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小时候聆听姑母教诲,是一样的。
太后强撑着从床榻上做起来了一点儿:“这帝都,只怕是要变天了……”
揪起帕子又是一阵咳嗽,待到帕子放下来,有琴抒静清楚地看到,那帕子上面,有一摊刺目的血迹。
“姑母,您素来容易咳嗽,这静儿是知道的,可是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后强笑着摆了摆手:“哀家这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坚贞不移的情爱?后来有琴舞安给我指了婚,嫁给先帝当续弦,那时候我就开始越发的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到底逃不开有琴家女儿要联系各脉来稳固地位的命运。”
说这么多话,太后显然不是很舒服,梓熙便一直在后面轻轻地抚着。
“那时我想,嫁给先帝当续弦,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先帝那个时候还不曾有任何子嗣,虽是续弦,却不是后母。只是嫁进来之后才知道,先帝的心,很早很早,就给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我便是如何经营,如何替他安慰内宅,谋夺江山,在他眼里,有琴家却只是姻亲,不是至亲。后来先帝宠着管氏,嗬,其实也不过是管氏的个性,像极了那个人小时候的样子罢了,管氏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告诉她,可是挣了一辈子,现在她人没了,我突然也觉得,什么都不算了。”
有琴抒静很想问一问,太后最后说的,她人没了,究竟是庆太嫔管氏,还是……先帝心中的那个人,但是她最终没敢。
“现在的朝堂,变数太多了。哀家总是隐隐约约觉着,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窥伺着我们乾祐,可是哀家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保住先帝和皇帝的江山,还有有琴家。保不住江山,哀家无颜面对先帝,保不住家族,哀家无颜面对父亲。”
这样一段话,在有琴抒静心中响起了警铃:“母后,您说的,可是何家已经在蠢蠢欲动?”
太后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何家虽然枝叶繁茂,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从先帝到皇帝,一直在防着何家。若是何家要反,哀家倒是不怕,哀家信得过皇帝。就怕我在明,敌在暗,连准备都没有,真的变了天,也只是猝不及防……”
看着太后渐渐平稳了下去,有琴抒静挥了挥手,示意让梓熙下去:“太后,不瞒您说,臣妾觉着,您身边的人,有些并不可信。”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哪里有什么人是绝对可信的?就连你自己,说不定都有怀疑自己的时候,更不消说别人了,人心总是隔着肚皮的。”
“太后,臣妾觉得……这内奸,许是离着您,太近了一些,至少是可以监听到您的一举一动,否则外面无形的黑手,也不会隐藏的那样的好,只是究竟是谁……臣妾,不敢下这个定论。”
太后伸出手,抚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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