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春秋by白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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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春秋by白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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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来辞别的么?”
他的语气太过淡然,使人听不出喜怒。郑月安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却故作淡然道:“不知那日紫薇树下之言,公子可还记得否?”
“呵呵。。。。”楚公子旅突然笑了起来,将写好的竹简凑到嘴边一边吹干墨迹,一边道:“如此说来,你是来报恩的?”说道此处,他俊眉一挑,斜了一眼郑月安:“你莫不是真的想要做我的姬妾吧?”
楚公子旅这般,郑月安也不恼,随意用手弹了弹衣袖上的纹线,漫不尽心地向前渡了几步,“如今公子明与巫皆被宋王扣留在宫里,此时,公子若是举止稍有不慎,说不定次日宋王的赏赐便如公子您所说,是公子明和巫的骨头乐器呢!”
挑眉看了公子旅一眼,她又笑盈盈接道:“然,实则这也没什么,只是怪公子您本身要过耀眼了罢!”
楚公子旅一愕,随即便又是哈哈一笑,“咄,可笑,真真可笑!如此说来这还是我的罪过了!”
话虽如此,但他却是说地一脸风轻云淡,哪里有半分的愧疚感。
不下片刻,他又继续道:“只是,公子明乃是宋王最宠爱的儿子,那巫又有恩于公子明,宋王赏识他感谢他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做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我竟不知,你一妇人,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儿,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呵,莫不是不想活了?”
此刻,他那一双带笑的的眸子里已然有了杀意,语气也冷硬了起来。
郑月安似是感觉不到四周空气突然骤冷,咯咯一笑,“公子猜得真对,乐安这不正是跟公子您借的胆儿么?如今正逢乱世,天下诸国群雄辈出,被誉为‘贤公子’的王孙也并无几人,而这其中最为耀眼的便齐国公子小白,晋国公子重耳和楚国公子您。”
“齐国虽遭逢政乱,可公子小白已然在门下众贤士和各贵族世家的推选拥护下即得王位。晋公子重耳虽说流亡了七年,可正因如此,他的贤名反而越来越大,七年中,他所途径的十几个诸侯国均对他礼遇有加,门下贤士也越来越多,这些力量也已足够成为他的一个强大后盾。而公子您,却是情况最为不容乐观,您身为质子,没有楚王的召令和宋王的属意是不得随意离宋的,再加上楚公子玳和宋公子兹甫相互狼狈为奸,使得您在宋国的处境更加难堪。”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公子早年游学天下各国,比谁都懂得天下大势的趋向,说你没有野心,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古以来,成者昌,败者亡。您被迫在宋国沉溺了那么多年,如今楚王要立公子玳为太子,纵然您不急,可那些依附您的也人会怕的。呵,公子您如今日日笙歌是假,想必趁此避开宋王耳目,召集谋士门客才是真吧?哧,如今已是第六日,想必公子您也早已与众门客贤士已商议好了对策了吧,又或者公子您已经开始。。。。。。。”
“开始如何?” 嚯地一声,楚公子旅突然站了起来,将她的话打断。
他将手中的竹简随意往几案上一扔,尔后一步一步地向郑月安走来,脸上虽仍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可是浑身散发着的凌气更甚,他走到与郑月安几步之遥时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此时郑月安的背后的衣衫已然湿透,可她却不能逃避,这次若是输了,那么,在这个乱世,她还谈何掌握自己的命运。 压下心头的惧意,郑月安微微昂着头,回以淡淡一笑,“我从不欠人恩情的,公子应该信我才是,再者,这一乱世,我一妇人,只是想寻求一处可以庇护的树荫而已!而公子您,则就是月安想依附的那棵大树!”
她说的如此直白,声音也恳诚之至。
公子旅微眯了下眼,但却仍是紧盯着她,“如今乱世,你该知道,我的身边并不安全,指不定哪日,还得请你这妇人帮我收敛尸骨呢!”
“公子多虑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虽如今周天子还坐镇在国都,而天下也依然挂着大周的名号,可却具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真正掌握大权的却是天下的各诸侯王。呵,如今众诸侯国之间早已到了箭拔弩张的地步,那些个强国不是早已在攻占弱国么?就连卫国不也是被您的祖父楚成王所灭么?”
说到这里,郑月安顿了顿,直觉的周围的空气似乎流动了些,才缓缓道:“公子如今身在宋国,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几年前,宋国借兵给楚国时,也并未向周天子请示天子令,而您的祖父当年也亦是如此。您也知道,现在您的父亲楚王已然打算立庶子玳为太子,而您,当年在楚国时便已受到众人的爱戴,后来为了您的父亲,您又自荐到宋国为质,这才有了今天的楚国,楚王若是立玳为太子,定然会遭到一部分亲近公子您的大臣反对,公子玳为人心胸狭窄,徒有贤名。介时,他必会记恨公子,您能保证,他不会再加害于你?或者,再挑起楚宋失和?”
郑月安说这些话时,公子旅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那双黑地像化不开的墨一样的瞳仿佛更浓了。
此时,郑月安离他只有一步之遥,饶是她江湖经验再丰富,此时却也无法从公子旅的表情中读取一丁点的信息。
只源于公子旅浑身散发的气势太过迫人。
这次,郑月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睫毛微颤,记忆中,仿佛曾经也有那么一双相似的瞳眸,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可是是谁呢?
那时的记忆仿佛被风吹散了,她记得也不甚清楚了。
下颚一凉,却是楚公子旅用手扣住了她的下颔。


、第九章 公子旅说

“公子今日怎了?可是身体有有恙,怎如此体凉?”他的唐突,使得郑月安当下心里一片混乱,这人,心思也特难猜了。
公子旅并未答她,只是突然松开了手。
“当真是聪慧的妇人,罢了,我且信你便是!”
“呃、什么?”他这是答应她了,她没听错吧?
见郑月安那副迷糊的模样,公子旅似是颇为受用,当即便哈哈一笑,转身向殿外走去:“怎的这般磨蹭?还不快跟上。”
“喏,喏!”一时间,郑月安的心里止不住的雀跃,她没想到的是,公子旅居然就答应她了。
尾随着公子旅一路到了风拂园。此时,那里正上演着门客抚琴,美姬起舞情景,有些剑客甚至还与舞姬调笑花丛之间,尽显一片风流之意。
郑月安不可置否的弯了弯唇角,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首唐寅的诗句:
天时不测多风雨,人事难量多龃龉;天时人事两不齐,莫把春光付流水? 好花难种不长开,少年易老不重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见是公子旅,众人也不拘谨,仿佛早已得到他的默许一般,也不像他施礼。该弹琴的,该吹奏笛箫的,该调戏美人的依旧在继续着本来的状况,若不是郑月安观察的仔细,留意到他们在看到公子旅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敬意,只怕连她都要被那些贪声逐色的假象给骗到倒了。
公子旅带着郑月安兀自的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水榭凉亭,随意的一拂衣袖,靠坐在栏柱上。
这个时代,人们非常注重形象礼仪,贵族们更甚。公子旅这般的随意,倒是透出了一股懒散之意,也算是应了他的风流之名。
“初见你时,乱葬岗上满身血污分不出人形,第二次见相,你一人独坐紫薇花树下吟诗赏花,三见你时,巧舌如簧,撒豆成兵,后之公子府上以一张红木五弦琴,奏出惊艳《十面》。而今,短短数日,你的才名便已传遍整个宋都。”公子旅一手杵着额头,另一只手横搭在扶栏上,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扣着栏柱:“这几日,宋公子兹甫的大夫人车氏到是派人来过几次,说是邀你入府说论诗词音律,那妇人太过扭捏作态,本公子见她渗的慌,便都让人给打发了。然,那日我观你脸色,似是与那妇人是旧识,你不会怨我吧?”
好精明的家伙,只不过就那一瞬的对视便让他给瞧出端倪来了,郑月安心底暗自腹议着,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公子说笑了,车夫人是那般尊贵,又岂是我一寻常妇人能轻易结识得了,车夫人的相邀亦不过是因为公子您的原因罢了。”
听了她的话,楚公子旅突然笑了起来:“今日,你先是告诉我要留下,后又说是寻求庇护,现在又突然这般吹捧与我,郑姬啊郑姬,你若不是以妇人,定会是那口蜜腹剑的奸佞之人。你三番两次夸赞与我,若不是你今日坦诚相告,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爱慕上我了。本公子虽有风流之名,但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如今我那后苑,也并无姬妾诞生子嗣,郑姬不若留下,以你的聪慧才智,博得本公子的宠爱那是迟早的事儿,若再为本公子诞下大子,将来必是一番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姬,何必要去行那丈夫之事,不若再行三思如何?”
闻言,郑月安的脸色不由一僵,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干笑道:“公子真是会说笑,您的身份太过高贵,妾、妾不过是。。。。。”郑月安结巴了,她总不至于说,反正你也是在利用我,我利用一下你也不为过吧?
短短的半日相处,郑月安口中的自我称呼一连变了几变,先是月安自称,再是以妾自称。看着她纠结地脸色,公子旅一扫近日楚王立玳为太子的阴霾,突然觉得心情无比欢畅。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呀!”他 将笑容收敛了几分,淡淡道:“你可是考虑清楚了,一旦走上这条路,可是没有后悔余地的。你当知道,宋王已然暗中派人去郑国结盟,与之连攻楚国之时。。。。。”
“不用再考虑了,我是认真多的!”不待公子旅说完,郑月安脱口将他打断。
公子旅也不再做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清澈灵动的眼眸里正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一个眨眼便可将她关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郑月安心里突然没由得一阵慌乱,连忙将视线移开,看向远处的水榭。
“如此甚善,从即今日起,你便着男装示人,我亦给你三等等食客的待遇, 若是有功,便可再升!”
“善!”三等食客的待遇啊,郑月安大喜过望,连忙插手向公子旅致谢。
自那日起,楚公子旅果真便给了她十个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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