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骚_贼道三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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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_贼道三痴- 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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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俏脸绽开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娇声问:“相公,京城是不是也可以开盛美号布庄呢?”
张原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那是肯定的,沿京杭大运河一路开过去,扬州、开封、临清直至京师——”
王微道:“那就好,以后我可以来京城侍奉相公呢。”声音娇婉媚人。
张原伸手在王微嫣红的唇上轻轻一揉,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王微顿时粉面通红,一双美眸水汪汪——
有很重的脚步声响起,张原站直身子道:“我要下船去了。”
王微也站起身,低声道:“修微在杭州等着相公哦。”
张原道:“我大约十月上旬会启程——既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掌柜人选,那就让鲁云鹏来杭州管理布庄,鲁云鹏就是山阴名医鲁云谷的堂弟,能写会算,现在是帮我父管理阳和义仓,诚实可靠。”
“还缠绵不休吗,已经到东大池了。”张若曦走过来轻叩舱壁,笑吟吟瞧着张原和王微。
张原便说了请鲁云鹏来做杭州盛美号布庄的掌柜,张若曦道:“好,这布庄掌柜还是要信得过的人担任才放心,尤其是杭州布庄现在还立足未稳。”
船在东大池码头暂泊,张原和穆真真跳上岸,看着白篷船远去,这才往回走。
路上张原对穆真真道:“等下回去我给杜定方写一封信,问一下有没有穆叔的回信寄到,因为我们这次不会经过贞丰里,怕错过了信。”
穆真真甚喜,她已经确知少爷会带她去京城,这些日子睡梦里都在笑。
九月初三,鲁云鹏由来福陪着动身去杭州当盛美号布庄的掌柜,鲁云鹏视张原为恩人,自是尽心尽力。
九月初六,张原和大兄张岱到余姚拜访黄尊素,黄尊素那个儿子黄宗羲见到张原就倒身便拜口称“老师”,张原笑道:“待我来做余姚县令时拨你做县试案首。”
六岁童子黄宗羲认真道:“老师何时到任呢?余姚县试可是在明年二月哦。”
黄尊素和张岱、张原都是大笑。
在余姚待了两日,黄尊素陪张岱、张原去慈溪拜访全完城,全完城是翰社社员,本科乡试第一百二十名,与张原恰是一头一尾,张原要与民信局商谈合作事宜,请一个慈溪本地人引荐当然最好,也是凑巧,张原向全完城道明来意,那全完城就笑道:“在下母舅家就是民信局三大合伙人之一,在下这就领张社首前去。”
有全完城引荐,以张原现在的名声,民信局岂会拒绝与盛美商号合作,这是一笔长期的大生意啊,很快初步草拟了一份合作契约,规定了佣金、保险金、赔偿金、货物运输时限等等事项,契约具体签署要等全完城的母舅吴玉堂持张原书信赴青浦与陆韬共同商定——
九月十九日,张岱、张原回到山阴。
二十五日,浙江布政使司批复的举人参加会试的公据和路费下发至山阴县,刘知县命县礼房书吏将公据和路费送到张原府上,路费是白银十六两,是依路途远近估算的,举人进京赶考可凭公据享受驿站免费车船供应,在驿舍住宿也不要钱,十六两银子等于是零花钱——
既已领到公据,那就要准备行装了,商周德已先写了信给京城的兄长商周祚,张原进京就住到商周祚府上,张萼的父亲张葆生也在京中,张葆生上科会试落第,这次要与侄子张岱和张原一起参加丙辰科春闱了,张葆生在京中置有房产,张岱进京也不愁住宿——
九月二十七日,翰社镜坊的甘纶兴冲冲到西张向张萼报喜,说是镜坊又成功制出一款能看得更远的千里镜,张萼便叫张原一起去看,一试之下,果然不逊色于张萼从澳门买来的那管黄铜望远镜,也达到了十二倍变焦能力,这重赏之下镜匠们的才智也能极大发挥啊,张原当即奖励三位制镜师傅和甘纶各四十两银子,其余学徒亦有赏,又命甘纶他们加班加点,十天之内再制作一管同样的望远镜,这两管望远镜他都要带到京城里去——
九月三十日,昆山的杜定方派仆人给老师张原送来贺礼和书信,信中恭喜老师高中解元,又祝老师春闱连捷,说其叔杜松并未有家书至,因为路途遥远,一年也就寄一次家书——
十月初六傍晚,倪元璐和黄尊素赶到山阴,与张原、张岱、祁彪佳、周墨农、王炳麟汇合,于是决定十月初九一道启程赴京。

第三百四十四章 聚宝门惊变
十月初八夜,南楼大卧室,小婢云锦把木窗关闭严实,将油灯拨暗,然后走到床前问:“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商澹然道:“没事了,你去歇息吧。”
云锦答应一声,带上门到外间去了。
商澹然枕着张原的臂膀,听远处钟楼传来的紧十八慢十八的钟声,晚钟声敲远,小楼上空一片岑寂,唯闻北风的低啸——
“这天气是一日冷似一日了。”
商澹然热热的脸贴在张原的肩颈处,丰盈双乳沉甸甸的挤着张原的胸膛,说道:“张郎此去京城,路上怕是要遇雪呢。”
张原道:“都是乘船,遇雪也无妨。”
商澹然问:“大约几时能到京中?”
张原道:“水路四千里,腊月上旬总能赶到的。”
“真想和张郎一道入京啊,其实乘船也没有什么颠簸是不是。”商澹然语带娇腻。
张原侧身摸索着,右手从澹然小衣探进,轻抚澹然肌肤柔滑的小腹,差不多是四个月的身孕了,平日看上去还是腰肢纤细的样子,这时贴肉细细抚摸,能明显感觉到那孕育生命的隆起,低声道:“我是很想与你一起入京,可母亲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只是说说而已。”
商澹然嘴唇小鸡啄米一般在张原脖颈间亲着,明日午前张原就要离开山阴北上,怎不让她恋恋难舍、柔肠百结——
张原的手从她腹部缓缓抚到饱满的双乳上,两粒樱桃挺立着,轻笑道:“大了许多,好似象多汁的果实,分娩后奶水一定好,我孩儿有口福。”突然低头下去啜她的胸——
商澹然吃吃的笑,抱着张原的脑袋,感着那舌尖在她乳蒂一上一下的拨动,身子都酥了,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声音发腻:“张郎。”伸长手臂下去——
张原浮上来道:“这不大好吧。”
商澹然身子轻扭,吃吃的笑:“我不管,谁让你撩拨我,你自己也——”
张原也是坚勃得不行,附耳道:“那我们浅尝辄止。”于是褪下小衣,来个隔山讨火,这一动作起来就不能浅尝辄止了,不过声响也不敢太大,怕云锦进来指责,良久才尽兴,夫妻二人又说了半宿的话,这才相偎相依着睡去。
此时的山阴城,冷月西斜,满地霜华。
十月初九巳时初,张原的行装已经搬到八士桥边的船上去,船是商氏的三明瓦白篷船,等于是商周德送给张原的了,黄尊素、王炳麟将与张原同船,倪元璐、祁彪佳和周墨农搭张岱的船。
张原拜别双亲,父亲张瑞阳道:“在外不要惹事,记得多写家书。”
张母吕氏看着泪光濛濛的商澹然,对张原道:“澹然有为娘帮你照顾着,你只管放心去,在外照顾好自己就好。”又叮嘱穆真真,穆真真一个劲点头称是。
来福、武陵进来向老主人磕头辞行,张瑞阳嘱咐了几句,无非朝夕勤谨,不得疏失——
武陵偷眼瞧少奶奶身边的云锦,云锦也朝他看来,脸微微有点红,心想:“小武这一年个子高了许多,有点成年男子的模样了,小姐说要我嫁他呢,他随姑爷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
说不完各种离情,张原带着穆真真、武陵、来福离了解元第,张瑞阳和宗翼善跟着到八士桥相送。
八士桥头,为张原、张岱送行的人挤满了桥头两岸,纷纷说着祝福话语,壮行的爆竹此伏彼起,两条白篷船在这人情味浓浓的气氛中缓缓离岸,张原立在船头向亲友们拱手道别,从这八士桥出发,他去了杭州、去了青浦、最远去了长江南岸的金陵,现在他要跨长江、越黄河,水路四千里到京城去,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张原张相公,张原张相公——”
有个粗嘎的大嗓门突然大叫了起来,虽然加了相公的称呼,但这样指名道姓还是很无礼,送行人群转头寻找那人,出言指责——
一个壮汉挤到岸边,头上戴的阔边网巾都挤歪了,左臂还挟着一个包裹,右手在额头抹汗,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朝河船寻看,张原这条船上站着好几个人,除张原外,黄尊素主仆、武陵和船工夫妇都在船头,这胡子拉碴的壮汉光着眼问:“张原张相公在船上吗?”
张原双眉一凝,让船工暂缓撑船,盯着这壮汉道:“汪大锤,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壮汉正是华亭汪大锤,是松江打行首领吴龙的徒弟,去年五月张原在华亭斗董氏,因董祖常拘禁生员范昶致其中暑死亡,汪大锤替董祖常顶罪挨打,后被他老娘痛骂才悔改招供,吴龙被杖毙,汪大锤杖责四十罚做苦役一年,当时张原念汪大锤孝顺其母,就让来福送了一些钱物去看望汪大锤那个双目失明的老娘,并告诫左邻右舍不得欺侮汪母,张原又拜托华亭生员翁元升隔三岔五让仆妇去帮忙照看一下,现在,这汪大锤出现在山阴,意欲何为?
这壮汉汪大锤定睛一看,喜道:“张相公,果真是张相公,张相公还记得小人啊。”
舱里穆真真听到“汪大锤”的名字,急忙闪出来站在少爷张原身侧,幽蓝的眸子盯着离船两丈多远的那个汪大锤——
张原点头道:“我认得你,你来这里作甚?”
汪大锤道:“小人老母两月前去世,临终命小人前来投奔张相公报恩。”
张原道:“令堂仙逝了吗,可惜,不过我对你没有什么恩,你还是找一份力气谋生去吧,不要再象以前那样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了。”
汪大锤在桥岸跪倒,声音粗嘎道:“张相公托人照顾小人老母,就是对小人有恩,小人老母眼睛瞎了,病又多,可怜嘞,若不是有人照顾怕就熬不到小人役满回家给她送终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翁相公写给张相公的信,可知小人说的句句是实,是为报恩来的。”
桥头山阴民众便七嘴八舌说张原仁义,阳和义仓扶危济困做了很多善事,现在还有松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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