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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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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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双荷上前为我理了理压皱的衣角。
李公公见我起来,便扬长了声音道:“圣旨到!苏秦郡主接旨!”
我赶紧跪了下来,听李公公洋洋洒洒地念了半天,终于理出了个大概来。大约是说因我救了太子,于社稷功不可没,广仁皇帝特特认我为义妹,封我为异姓公主,封号“惠敏公主”。我谢恩后,手捧着那卷诏书,茫然不知所措。
也只是发了片刻的呆,心底暗暗纳罕,人却渐渐回过神来。这不是恩典,这是阴谋。我心里小声告诉自己,虽然我还没有觉察到阴谋的端倪,但是已经闻到了它的味道。
感谢现代的宫廷剧的熏陶,我猜想宫廷中的人,只爱权势和金钱。我既然要入宫,日后少不得要与宫人们相处。我吩咐双荷自房中取了些珠宝赠与李公公,言道:“烦劳公公出宫宣旨,又在日头下侯了我一个时辰,小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第二三章 不做死别做生离

李公公不动声色将那些珠宝收入袖中,眼里闪过一抹赞许,笑道:“公主客气了,皇上特特吩咐过,若来的不是时候正遇公主休息,便可不必打扰,待公主醒来再宣旨亦可。不想此番正被皇上言中,吾皇真真英明!”
送走了李公公,我便在软椅上坐了,细细思量起邝罙铭的意图来。只是,他知我甚多,我却于他半分不晓,更何况,宫廷里长大的孩子,那真真是心似海深,他的心思又怎是我这样资质的人能猜到的?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邝罙铭膝下子女均年幼,先皇的女儿们又早已婚嫁,现在夏国与邻国楚国关系紧张,我这个“公主”,只怕不是那么好当的,搞不好就是一个和亲的工具。
还不待我想确认其中关键,我的小院中便蜂拥进来一群人,大多是端王的那些个妻妾们和她们的亲戚们,恭贺的恭贺,参见的参见,一时热闹非凡。采薇也在其中,表情却很是冷淡。只是告辞的时候,她故意落在了后面,轻轻蹙着眉说:“你……好自为之吧!”
然而,至始至终,端王却没有露面,就连邝胤贤也没有来,只快天黑时邝胤儒来了片刻。我不以为他们是因为这公主的名号与我有了嫌隙,细细想又惊觉不出一丝端倪来。
做了公主自然是要住进宫里的。
隔了几日,宫里便差了李公公来,接我入宫。我环视了一下听风筑,确信自己没什么可带走的,只携了出嫁前修的那只荷包,带了双荷出了端王府。
端王府前聚集了很多人,上至端王爷,下至奴才丫鬟全都来了。我环视了一下,却独独没有看见邝胤儒,不就不高的心绪又低落了几分。
双荷低声道:“公主,别看了,儒世子自从知晓公主受封,便不知所踪,已经几日未归了。”
我心下紧了一紧,却莫名地想到受封那日傍晚,邝胤儒突然闯入听风筑时失魂落魄的神情和离开时跌跌撞撞走远的背影,一股酸涩渐渐浮上心头。
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恭迎惠敏公主入宫!”
我拜别了端王,在一片恭送声中上了轿,轿帘放下的瞬间,忽觉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便掀了帘子望向门口。
朱红的大门,金镶的匾额,邝胤贤站在那儿了,一身白衣被风吹得翻飞如云,映着他的脸也微微有些发白。我的目光久久绞着他的,便从那秋水般温润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我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太复杂了,于是我只能读懂那深深的愧疚。
双荷曾说我昏迷那些时日,是邝胤贤几乎不分日夜的守着我,衣不解带地伺候着,倒比对苏沐更上心些,苏沐有孕的消息他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我当时听了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倒更加确信了邝胤贤的为人是极好的,光他这不亏欠别人半分,若亏欠了必想办法弥补的心性,便没有几个人能有。
轿子带着我渐渐走远,于是邝胤贤的身影渐渐模糊,终于看不见……
轿子颠颠簸簸,去的却不是皇宫的方向,反而转了几个圈之后,向着郊外去了。我坐在轿中,脑中邝胤贤刚才的神情和邝胤儒的背影不停交替,有一种疼慢慢蔓延,几乎将我的心撕裂了。于是,当我扶着双荷的手下轿,看到那熟悉的院子时,便几乎要泪流当场。
控制了自己的脚不飞奔过去,我疑惑地望向李公公。李公公屏退了众人,交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这才道:“惠敏公主,皇上特允你进宫前回家探亲,将一切安排妥当;进宫之后,汝需一切谨听皇命,不得有违。”
我默然,心下的那一点点雀跃瞬间被冷水浇灭。以前作为郡主,我还可以偷偷回来看看爹娘,虽然也只是远远看着,但也是很幸福的了。而如今,一入宫门深似海,与爹娘便将从此永不相见了。
打开手里的袋子看了看,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另带着几张面值不小的银票,足够爹娘衣食无忧地过上半生富贵日子。
皇命难违,多说无益,我转身提着裙角冲进门去。刚进院子便听到娘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爹低低的说话声:“婉儿,你莫伤心了,先把病养好可好?”
娘哭道:“我可怜的秦儿,难道就要这样背着别人的名过一辈子吗?现在又被封了什么公主,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那些个宫里的公主,哪个又有什么好的归宿了?我的秦儿,我怎舍得她走这样的路?”却不想消息传得很快,爹娘都听说了。
爹叹息着安慰道:“你莫想太多,秦儿好歹还救过当今太子,想来皇上不会把秦儿怎么的,说不定还会给秦儿指一门好婚事,这对秦儿也未必不好。”
娘又咳了一阵,才继续哭道:“这都怨我们。那日要不去参加那状元宴,便不会遇见那端王爷,也不会有结亲,秦儿也不会莫名其妙成为郡主,更不会与皇家牵扯不清……”
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低低的哽咽声传出来。我浑身一震,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狂奔而出。我捂着嘴站在院中,拼命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汹涌的泪很快打湿了我的指尖,顺着手背落进衣袖里。
虽然很想扑进爹娘怀里放声大哭,可是我却不能这样做,我不想也不愿他们为我再多伤一份心。我就着手帕细细擦干眼泪,确信没有泪痕,才用轻快的声音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砰”的一声脆响,想是娘失手摔了药碗,然后就听娘一声颤巍巍的叫唤:“秦儿……”
我走进房,应道:“娘,是我,我回来看看你和爹爹……”
只见娘半卧在床头,单手支起身子伸头向外往,看到我进来,便伸出手来拉我,我顺势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她。娘哽咽着,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嘴里直唤:“秦儿,我苦命的孩儿……”

、第二四章 纵使多情也惘然

我微微一笑,忙道:“听说娘病了,我回来看看娘。娘现下感觉怎样,好些了吗?”
娘直道好多了,我说:“娘无须担心我,我虽封了公主,却与那些皇宫里长大的公主不同,皇上允我一切按我意愿行事,不会强迫于我,想来将来也不至于差的。”
娘疑惑:“真的?我听说……”
我笑着打断她,道:“真的,秦儿何时骗过你?更何况我救过皇帝的儿子,便是救了这个江山,皇帝是个明君,又怎会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又说了些话安慰娘,才使她放下心来,不再因为这些事耿耿于怀。看娘笑了,我又与她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嘱咐她要好好养身体,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他们二老。娘泪眼朦胧的应了,我重新倒了药给她喝下,便扶她躺下,娘真是累了,很快进入乐梦乡。
爹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等我做完这些,才说:“秦儿,你跟我来。”
爹在院中坐了,与我道:“秦儿,你且坐下,爹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在他对面坐了,道:“爹什么话要与女儿说?”
爹的手指轻敲那方石桌,叹了口气,望着院门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带了些颤动:“你出生那晚,天降异象,破军星光芒大盛,满天红光汇成一束,直破漫天星光射到屋顶,一瞬后光芒消失,你便降生于世。”
爹顿了顿,看了看我,接着说:“破军起,乱离生。是以你自小,我便教你四书五经,让你通晓礼义廉耻;你娘又教你女红妇德,让你修身养性;更让你足不出户,不沾世俗尘土。你亦不负我二人期望,品行修养都不输于大家小姐。我原本打算再留你两年,便将你许给一户老实人家的孩子,只要你平平淡淡度过一生,无灾无难我便无所求了。岂料……哎,难道真是宿命吗?”脸上悲怆一片。
那破军星主战,我应破军而生,难道竟要开启一个乱世吗?想到在广云寺求到的那支签,我怔住了,内心翻天覆地,直乱得一塌糊涂。
看我呆住了,爹拍了拍我的手,叹息着道:“秦儿啊,你的心性我素来是知晓的,也不信你竟会乱了天下。只是如今境况又有不同,你入了皇家,便要事事多个心眼看着,不要为人所害,万事要以苍生为念。哎,爹只希望那宿命别在你身上应验了才好,即使要拿爹的命换你平安,爹也是肯的。”
我起身跪在爹面前,哽咽道:“爹爹尽管放心,秦儿定不负你所望,那宿命之说,秦儿向来是不信的,定不会应验。”顿了顿,掏出怀里的布袋放在桌上,擦干泪接着道:“只是也不瞒爹爹,我此次入宫,只怕再无出宫的可能,与爹娘便将从此生生不得见;更恐因我之过,给爹娘带来祸患。秦儿惭愧,作为爹娘的女儿,生不能在二老跟前尽孝,死亦不能披麻为二老送别!我知这区区钱财,亦不能赎我罪孽万一,只希望爹娘怜我一片忧心,远迁他乡,隐姓埋名,不再为女儿所累,得以安享晚年!女儿拜谢爹娘养育之恩,万死谨记爹爹教诲!”
言罢,我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来看着爹。爹扶我起来,一张严肃的脸已是老泪纵横,涩声道:“爹爹知道你的一片苦心,爹定会说服你娘,从此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教我儿担忧挂念。”
我再跪下,拜别爹。这次他没有亲自扶我起来,只是坐在凳上背转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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