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怎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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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怎敌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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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了亲命了!要了亲命了!
  
  烦躁地翻了个身,忽然感觉胸前异样。伸手进衣襟里一摸,才发现是早晨带过去要给他的糕点。
  
  慌慌张张地下了床又掌了灯,这才发现自己自从那草堂回来,就一直这样眯瞪着。居然衣服都没脱就上了床。
  
  这算什么?魔怔了不成?
  
  这一夜,蝉鸣未绝,我的对月叹息也没停歇。
  
  于是天蒙蒙亮,我就洗漱完毕踏出门了。哪知刚拐出院落还没到前院,就碰见杜鹃。她捂着肚子白着脸披头散发地打茅房那头蹭过来,看见我居然打了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你,一大早跑出来吓唬人!”
  
  咱俩谁吓人啊,我心想却不敢说。这个杜鹃丫头仗着自己是二夫人眼线,很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尤其鄙视我这个来贴吃贴喝的“表小姐”。所以无论彭卓岚在下人面前如何三令五申叫他们尊称我为“表小姐”,她却始终不屑一顾。私底下见了我,始终鼻孔朝天。亏得第一日来时,我看她被表姐呼来喝去实在可怜,还小同情过。现在嘛——
  
  我懒得搭理她!再说了,只要哄好了彭卓岚,她早晚要给我写个服字!
  
  微微点了点头,我着急见宓修文,索性避开。
  
  她却不知是闹肚子闹得心情不佳还是如何,居然有意找茬般贴了上来。
  
  “一个姑娘家,一大早就往外跑。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了?再说了,你现在是彭府的客人,客人就该有个客人的样子,你这样四处乱跑是何道理?”
  
  这人!我反感地皱起眉。
  
  “我是去替表姐办事,表姐亲自下的话,我如何敢不从?怎么,你有本事想去挑战下我表姐的权威?”
  
  一听到彭卓岚,那小杜鹃眼神中很明显闪过恐惧。
  
  表姐太彪悍,她估计被整得销魂噬骨得太深刻了。虽然表姐现在每天去学大家闺秀课程捉弄不到她,她也还是余韵犹在回味无穷的吧?哈哈~
  
  见她半晌不吭声,我也懒得再看她。
  
  走到看院门的张伯窗前拍窗叫人。
  
  那老头性子好,无论我多早叫他起来开门都是半句怨言也没的。想是真把我当表小姐看待了?我心里小小喜悦下。
  
  回过头,那杜鹃还站在原地盯着我。
  
  真是,不就看我在彭卓岚面前吃点香,拿了点东西嘛,至于气得鼓鼓的,像个鼓泡蛤蟆吗?
  
  我摇摇头。有些人,真是天生的贱命,不值得可怜!
  
  大门开了,我带着莫名惹上的一肚子气,钻出门。天还未大亮,彭府的门口居然就停了一匹马,马下还立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
  
  天色不算亮,我也没仔细瞧他。打他身边过的时候,却感觉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我惹了气,觉也没睡好,自然没好脾气。又当他是哪个路过的登徒子,涎皮小子。随嘴就回了一句。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喊人把你眼珠挖了。”
  
  这话是以前二牛经常说的。那时候我们经常乞讨的地方,偶尔会路过一些随少爷读书回来的书童。他们一个个的,虽然身份不见得多高贵,但看我们这些同龄的乞儿倒是趾高气昂得很。
  
  经常用那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成语损我们。二牛和驴粪每每受了刺激,都要破口大骂。
  
  我此时也不知是脑子那一根筋搭错了,居然就想起这话来了。
  
  年轻男子闻言明显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其实,我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初来乍到的,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一片栖身之地,可不能再横生枝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啊!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就更是加快,逃离现场逃离现场啊!
  
  哪知,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我便感觉后脖子一凉,那男子就虚晃到了我眼前。话说,我散落在颈间的碎发还在他带起的风下晃动着呢。
  
  我呆住了,眨眨眼。在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不知所措。
  
  那人却先开口了。
  
  “你这个利嘴的丫头,到底是何来路,我怎么看着这般面生?”
  
  嗓音很动听,不像个登徒子该有的。
  
  我慢吞吞地仰起脸来看他,却见到一双月牙似的眼,黑亮黑亮。
  
  天生的笑面啊,该是跛脚奶奶口中命里多桃花的人吧?
  
  我在他笑眼注视下居然神游,那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半大小子的喊声。
  
  “少爷,快!趁着太太老爷没发现我们快走,不然一会儿又走不了了!”
  
  是一个十五六岁书童打扮的人。背着个挺大的包袱,神色急切。
  
  笑眼的少爷闻声向他点了点头,再回头看我时面上浮现一丝戏谑。
  
  “好丫头伶牙俐齿,小心没人敢娶回家!”
  
  说完,居然扬起手在我鼻尖一刮。随即,转身离去。
  
  这人,动作太快,像风一般捉摸不定。
  
  待我回神抚摸自己鼻尖,他早已驾着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就说是登徒子吧?果然!
  
  我这一大早,接二连三遇见倒胃口的人,忒地不顺啊!
  
  宓修文,我单方面将这一系列霉运都归结在你身上。要不是急着见你,要不是你搅得我睡不好觉,要不是……
  
  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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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带着怨气往林子里赶的,可是待我远远地瞅见竹林翠影遮掩下那道淡蓝色的身影时,心里头那只兔爷却还是不争气地抖了抖。
  
  宓修文,要想怨你也着实不易呀。
  
  他仿佛早就立在那里了,背着手望着小径这边,待我们目光相撞时,他却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动作稍显僵硬。
  
  “宓公子可是在等我?”而且貌似还等了很久等到身子也僵硬了?我探过头去,很想知道答案。
  
  半天,无人搭理。
  
  又冷场了额,我有点讪讪的。却只得硬着头皮将话转过来,心里也埋怨自己刚才太过直白了。
  
  “公子是刚吃过饭,在消食?”我笑道。
  
  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他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幽怨。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话一出口,他脸腾地一红,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的事儿。
  
  而我则是一愣,品不出他这话到底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是埋怨怪罪还是撒娇打诨。然而下一秒,他面颊颜色恢复如常,转过脸去面朝竹林,他喃喃自语。
  
  “兔大爷刚才还在这里啃叶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倒是跑哪里去了?”
  
  言罢,他便急匆匆地闪身进了竹林幽处,又把丈二和尚的我,晒在原地了。
  
  这人,总是这样难以揣摩。
  
  伴君如伴虎,也没他这么一瞬三变的吧?
  
  我左右无聊,又不能干杵在这里等他回来“临幸”。只好推开小小门扉,进了竹屋。
  
  外堂里头灶台还微微留着余热,炉膛里的灰烬也冷了没多久。我推开里间的门,斑驳的木桌上饭菜丰盛,有菜有肉中间还摆着一尾烧汁的鱼。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这个宓修文,一大早就吃这么好,哪里像个穷酸书生?真奢侈真浪费,真不懂得养生。不过,既然做这么多吃的了,为什么又没吃呢?碗筷整齐地摆放着,尤其是那个硕大的盛饭木桶,看着可比昨天那个大了许多啊。
  
  我一顿,这才注意到这饭桌上的变化。
  
  碗筷是两个人的,盛饭的木桶也是海量的,桌上丰盛的饭菜显得如此隆重。如果这一次我没猜错的话,他估计是,估计是——
  
  要有贵客来了!
  
  哎呀我的天,我为何就如此地时运不济?无非就是想拉拢他,却为何每次来都碰到钉子。要不就赶上他心情不佳,要不就是自己丑态百出,要不就是人家有贵客要来无暇搭理我。
  
  表姐啊表姐,你可莫要怪我,我已天天来此蹲点怎奈天不助我,我又能奈天何?
  
  悻悻地放下怀里藏着的糕点,摆在桌上又觉得照比这些鸡鸭鱼肉,这两块小东西又恁地拿不出手。
  
  也罢也罢,还是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果断地揣回怀里,我推门就走。
  
  迎面正碰上抱着兔大爷的宓修文,一脸阴晴莫测地走了过来。
  
  硬着头皮上前做了个福。
  
  “小女不知宓公子今日请了贵客,叨扰了。不如明日,明日——”
  
  我仰起脸,分明看到宓修文越来越黑的脸。
  
  看来我三番五次地来,是着实把他惹恼了。
  
  “那……再过两日……”
  
  我打着商量的语气。却见他的眼角开始抽动,我知这便是末日来临的前兆。
  
  呜呼哀哉,时运不济,天要亡我!
  
  “那您说,您说我该如何是好?”
  
  我声音嗡嗡的,已经拿出女子能有的十二万分胆子了。
  
  他却刷地一侧身,只留给我冰山一样棱角分明却也同样寒意逼人的侧脸。
  
  “你今日若走了,便再不要来!”
  
  这话要是换个性别,听他这般说,我估计会误以为自己是薄情郎辜负了他一番心血似的。但是现在是出自喜怒哀乐难以捉摸,脾气臭得像茅坑石头一般的宓修文口中,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踩了他的雷点。
  
  可是,但是,但可是,这宓修文的雷点为何就他姥姥的这般多啊这般多?!
  
  我一宿没睡觉,天没亮就起来梳洗打扮,一出口就碰见俩疯狗,一路狂奔来见他。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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