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烽烟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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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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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婆子扬眉,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之中,笑得干净清澈,“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比你还要羞涩得多,初听周公之礼四字就已是绯红满面。听完我同你说得那些后更是绞坏了一条帕子。”
“那你如今……”我贸然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问才好,遂掩唇不再言语。那些本是婆子的私事,我委实不该过问太多。但是,仅凭着我无意窜逃而出的四字,婆子已是知晓了我的意思,笑问:“姑娘是想问我为何如今会是如此不知羞?”
“我没有想要说阿婆不知羞。”我急忙解释,以免她误会。她却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老身没有读过很多书,也不知晓要怎么说出姑娘的意思,但是姑娘的意思老身懂,老身知晓姑娘没有要侮辱老身的意思。”
我点点头,庆幸她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后,她便缓缓地同我解释起来,“老身嫁予夫君后没有多久,夫君就被征走,死在了战场之上。那时,老身已有了儿女,一个妇人带着年幼的孩童又能靠什么谋生呢,唯有如此不知羞地同未出阁的姑娘言周公之礼来维持生计。不过,如此也算是极好了,至少我可以帮着你们这些姑娘,也可以养活自己同孩子。而与老身同乡的一位姑娘远要比老身惨得多,她因是姿色尚可,在夫君死后便被迫卖身风尘,前些年染病而亡。乱世,可怜的终究是百姓,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这乱世才能结束。”
说罢,她捂住双眼,低声抽泣起来,可是抽泣良久都未曾有一滴泪顺着她的手指滴落而下,想必她的泪也已早在多年前就流尽了,枯竭了。
“待会你去账房多领些钱吧,说是我允得即可。”我不是神人,帮不了她结束这乱世天下,于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同情,于我来说向来只在能力之内,能力之外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多谢姑娘。”她拿下捂住双眼的手,笑着对我施礼,“那老身便就先告辞了。”我自是颔首,同意她离去,可是看着她欢愉的背影,我的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这妇人教导礼仪极好,但是每每都会同人说些自己的伤怀往事,因而她所赚到的银钱要比其他妇人多得多。”门框被敲得“咚咚”作响,老爹一身灰衣出现在我的眼前,意味深长地同我道:“如此,阿硕你可还会怜悯她?”
我愣了愣,不知该怎么答。老爹却是看着我迷茫的神情,笑起,“你的学识虽是过人,但是人心,你知晓得并不多。”
闻言,我凝视着老爹依旧无言。人心,我不是不知晓,只是知晓得还不够多。
“日后孔明必然会出山,你既然要嫁予他就需要知晓日后你所需要面对的人心远比这妇人还要复杂得多。”老爹告诫我。
我听罢却是咬牙切齿,“所以爹爹是故意找这个婆子教授我礼仪,好在我出嫁前再对我教导一番?”阴险,老爹你真是太阴险了!自然,看着老爹严肃的神情,我怎么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发表我对他的看法。
“聪慧倒还尚可。”对我进行评价一番之后,老爹又同我道:“阿硕,爹爹如今问你,你可当真要嫁予诸葛孔明?”
我自是坚定地颔首。嫁予孔明,这是我这些年来最为坚定的一件事了。何况,如今距离婚期不过只剩几日,想后悔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好。”不知是赞许还是赞同,老爹捋了捋胡须,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到:“就算嫁人,你也永远是黄家的姑娘,是爹和娘亲的独女。”
记忆中,老爹极少同我说这样的话,可恰是因为这般,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觉得鼻子酸得厉害。我拉着老爹的衣袖,讨好地道:“阿硕可不可以抱抱爹?”其实,除了善谋之外,抱过我的人真得很少很少。
笑着把我揽入怀中,老爹无奈地抚着我发顶,难得的温和,“转眼,我们笨阿硕都这么大了,再过些时日竟是要嫁人了。”
“嫁人我也还是爹爹和娘亲的独女。”学着老爹的话,我嘟囔道。然后,耳边响起老爹爽朗的笑声,带着宠溺和纵容。
严父、慈母,不论是在现今还是在未来我的父母皆是此般配对。他们都待我极好,付尽心力,是我最为尊敬最为重要的亲人。所以,在未来的父母,你们可知晓你们的女儿已是要出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历千年终为君妇

十二月初八,卯时,我便被折腾起榻。揉揉惺忪的双眼,还未及我反应发生何事,中衣的衣带已是一松,寒凉的风飕飕地钻了进来。我心下一惊,有些失控地喊出声道:“你们在做什么?”脑海里某些挥之不去的阴影正来回地闪动着,如同梦魇。
“阿硕。”温婉的女声,携着熟悉和安心将我彻底唤醒。娘亲消瘦的面庞映入我眼中,略有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看她,看看周身的一切,有些茫然。原本素雅的居室此时满目鲜红,绘着墨竹人家的衣屏上正垂挂着繁多的衣衫,衣屏后更是升起袅袅烟雾,忽远忽近地飘浮,有些朦胧,周边亦是多了许些忙碌的女婢。
木讷的摇摇首,我迷茫地拉着娘亲,不解:“今日是何日竟是要沐浴换衣如此隆重?”记忆中,除了及笄、年节,我还未如此特殊地被要求沐浴换衣。娘亲则是失笑地摇首,捏捏我的鼻翼,说道:“建安九年腊月初八,阿硕觉得是何日?”
建安九年腊月初八……我思虑片刻,然后惊讶地盯着娘亲,拍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地言:“我竟是忘了。”明明昨夜,我还因此事辗转反侧,及到凌晨才入睡。
“昨夜未好好休憩?”抚着我眼角的青黑,娘亲笑言:“我们阿硕也是有小女儿家的心思了,竟是会为出嫁而难眠。”
我窘然地笑笑,不知如何应答。不过,娘亲此话说得好似我以往太过于没心没肺一般。而我没心没肺,早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想来大约不是我长不大而是在娘亲的心目中,我一直不曾长大罢了。依稀记得,在未来的时候,每当母亲关切我有没有吃好睡好,我都会无奈地回答她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她却是笑着解释不论我多大,在她心目中永远都只是孩子。
依着娘亲,我央求她,“阿硕知晓娘亲身子不好,可是阿硕就要出嫁了,娘亲帮阿硕上妆一次可好?”
笑着轻拍我的背脊,娘亲继续替我解衣,“等你沐浴过后,娘亲就给你上妆。”可是,说着说着,娘亲竟有些哽咽起来,歉然地道:“回首看来,我们阿硕这么大了,娘亲都未曾亲手为你妆扮,是娘亲对不住你。”
“可是,阿硕觉得娘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了。”我笑,却自觉这并不算是宽慰。原本,我从未料想过自己可以在离开未来之后还能享受到父母的疼爱,但是此今我还是享受到了。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很满足娘亲可以待我这么好。
纵使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精心地装扮,可是只要有娘亲在就好。因为,至少此时的我还有机会亲孝,还有机会唤一声“娘亲”,不用面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不在”的局面。
“就你会说话。”泫然欲泣的娘亲欣慰地笑起。她替我叠好褪下的衣衫,释然地道:“去沐浴吧,娘亲定要阿硕做最好看的新妇。”
我笑着颔首,不忍戳破娘亲的话,亦是不忍戳破自己的奢望。很多人都说做新妇的时候是女子一生最好看的时候,可是我这般样貌再怎么装扮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不再郁郁于此般样貌并不代表我不再介怀。看着水中的倒影,我不禁感叹:黄阿丑这么个称呼倒是不假。或许,下次庞统再如此唤我,我便会欣然接受。
捏捏自己发黑的脸颊,我阻止自己再悲哀下去。丑又如何?即便是丑,我依旧是得到了我所想要的,孔明、老爹、娘亲……我并不比寻常女子缺少什么。相反的,我拥有的或许比她们的还要多,我有好的出生、好的家世还有好的学识,这些足以填补貌寝给我带来的缺憾。
含笑沐浴了半个时辰之后,在女婢的帮忙下我换上新衣,大红色的嫁裳昭然若示着我此时的心绪。袖口黑色的墨梅,是我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费了无数心力。冬雪墨梅,水墨画一般的衣裳,水墨画一般的婚事。
端坐于妆镜台前,娘亲纤细的手指握着木篦缓缓地掠过我的长发,柔软发黄的发丝渐渐变得顺滑。微微绾起,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发髻配上几样素雅的发饰,衬得镜中人有些清丽。收回手,娘亲凝眸环视了片刻妆镜台上的种种物什,良久,她注意到了一方黑色的锦盒,并不细致的做工却容纳着那个人给予我的所有情意。
拿起锦盒里的荆钗,娘亲笑着问我:“这荆钗如何而来?”我脸颊随之热了些,低声答:“及笄之时,孔明托人相赠。”
“布衣荆钗……”娘亲笑着沉吟,“阿硕,那孩子在问你可愿随他过上清苦的生活。”
自是愿意的,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坦白地答:“可是他未亲口问我,我亦不想亲口回答他。”
“你这姑娘……”拿荆钗敲了敲我,娘亲劝我道:“夫妇之间又岂能事事公平,总有人需要软些。阿硕,你可知晓?”
“我知晓。”颔首,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娘亲,在思慕上真的是太不公平了,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想着这些,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抱着娘亲,我呜咽道:“娘亲,孔明他,会待我好的,对不对?”
“会的会的。”安慰着我,娘亲把荆钗插入我的发上,“那就不说,配上这荆钗,孔明那孩子定是能懂得你的意思。”
抚着那荆钗,我用衣袖拭了拭双眸,复得又笑起。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我今日的情绪波动竟是如此之大。羞愧地坐回原样,我抿唇,乖乖地让娘亲帮我上妆。
薄施粉黛,微绛唇色,镜中人竟真的是好看了许多。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自己,明眸如月,粉唇如桃,虽算不上明艳动人却是难得的清妍秀丽。其实,那句话到底还是没有错的。这是我此生最好看的时候,是我就要嫁作人妇的时候。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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