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烽烟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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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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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或许,也有些心疼,坐到我身边,大手握住我的双腿,轻轻揉捏起来,“好,便算是我错了。”可,神色中隐约着几分欣喜,格外耀眼。

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呢……

我偷笑,但,依旧面色不佳,冷哼道:“不行,除了承认错误,你还要受罚。”

“受罚?”他扬唇,深邃的目光缓移而上,落在我的双眸之中,看得我心中一动,听他说道:“阿硕,这种伎俩,你确信要用第二次?”

伎俩……被他看破了……

可是,“我哪里有使用第二次?”若是,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之前有使用过?

“隆中隐居,与达醉酒。”他言简意赅,摇动着手中的羽扇,亦是提醒。

那时?好像是……

我呵呵,心虚地干笑两声,而后,便是坦诚,“孔明,莫华曾来求过我,我答应她了,所以,你能不能放李平一马?”

就当是卖我一个薄面?

“不能。”他却果决,浅笑着,坚定不移,“李方正一事事态严重,不可姑息。”

“可是……”

可是也罪不至死啊,毕竟,他也算是开国功臣。

不过,不等我说,他便阻断,“总之,他的官位难再保全。”

“你……”先是不满,可,待我知其他意,遂笑问:“那他的性命呢?”

他淡淡然,“我何时说过要夺他性命?”

“……”谁让你平时那般严明令法,又有马谡的事情为前车之鉴?

面见后主,孔明陈列李平前后手书,显露矛盾,而后,又上书曰:“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为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剌史。去年臣欲西征,欲令平主督汉中,平说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际逼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时之务。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群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代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情在于荣利而已,不意平心颠倒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

由是,废李平为民,迁居梓潼。

随后,我又诞一子,取名为“怀”。

怀,思念也。

烽烟不弃长相思

晓月清风。

夜晚的荷池犹如隐藏在面纱之下的美人的面颊,粉腮,青眉,点点相思泪。

我立于其旁,身边是漫如花海的薄纸灯盏,没有十字相错的竹篾支撑,没有雕镂精细的木片崩压,唯有尽头那处未被封闭的圆门尚有环形的支架,将那圆门撑开,并在其上置有装着腊根的小盘,看似柔软无骨,可,及到燃起,便又将是另一番美丽景象。

身后,渐渐有清晰的脚步之声传来,平稳的,悠然的,在我近旁停驻,接着,便有浅淡的墨香伴随着夏夜的清风拂面而来。

我转身,与面前的君子相距不足三寸,隐约着,似是能够感受到他波澜不惊的呼吸,缓缓地吐纳,略为轻慢。他对着我笑,俊美的容颜虽不复当年,但,依旧有着令我沉沦的魅力。

我看着他,细数他眼角横斜的纹路,亦是扬笑。

笑着,我自怀中取出火折,屈身将眼前最近的一盏纸灯点燃,而后,看着它翩飞远去,对着君子说道:“它叫孔明灯,据说可以许愿,我便就扎了许多盏,写满了我的愿望。”

第一盏,希望黄阿硕真的就是黄阿硕。

第二盏,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并不是一场美梦。

第三盏,希望这个世上有来生。

第四盏,希望来生黄阿硕依旧思慕诸葛孔明。

第五盏,希望诸葛孔明也可以记得黄阿硕。

……

许多许多,看得身边的君子眼花缭绕,忍俊不禁地说道:“阿硕,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女子。”

我没有不满,没有反驳,相反的,颇为坦然地颔首承认,附和,“是啊,我就是这般的贪心。”

贪心地想要所有有关于他的美好。

“可是,我也知晓愿望就仅仅只是愿望,许出了,却未必会成真,但,我还是要许,因为,至少可以短暂地宽慰自己片刻。”

也许,来生,我同他真的还有可能呢?

他笑,就着我的最后一盏纸灯,无笔无墨,仅用手指勾画了片刻,笑语,“同你待得久了,我倒也有了所谓的心愿。”

在此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有或没有,并不存在希望和遗憾。

可是,现在有了。他拿过我的火折,缓缓点燃那最后的灯盏,说道:“虽是奢望,但也期盼你所想要的尽皆成真。即便无用,依旧想说我终究还是有负于‘五十四岁同你隐居的’诺言。”

所以,阿硕,对不起。

但我并不以此为然,笑着摇首,反驳,“你从没应允过要同我隐居,就算我提出,你也没有应允过,所以,你不曾有负于我。”

这一生,我的夫君满足了我所有的期盼,满足了我所有的要求,此些,已是远远要比飞上天际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祈愿重要得多。

一恍三十年,我依旧记得往昔的点滴。

初识,他温谦有礼,浅笑着告知我,他复姓诸葛,名亮,琅琊人士。

再见,他耐心教导,同我谈天说地,言我不该唤他叔伯。

定亲,他亲手执簦,为我遮蔽风雪,容我唤他孔明。

请期,他握住我的五指,带给我无尽的温暖。

成婚,他替我暖捂手脚,承诺定会让我衣食无忧。

而后,孕育不弃、只有一妻、互表情意……种种,种种,充斥在我的脑海之内,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也无法遗忘。

我记得他,记得我们曾经的不离不弃,或许,也是因此,在未来的我会那般惊世骇俗的思慕上他吧?

前世、今生,我用了两辈子去思慕眼前的君子。

终究,在落难而归的那日得到了回报。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君子也思慕自己更加美好呢?

我的君子思慕我,同我相伴一生,其间,育有二儿一女,不曾背叛,不曾三心二意,如此人生该是让我心满意足的了。

我笑,嫣然佳好,“虽然我很贪心,但是,此生我已经死而无憾。”

“所以,你可宽心去实施你的北伐大计,纵使最后是死,我也毫无怨言。”

我会自豪,无比自豪,我的夫君,一生忠义,为人臣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夫时,宽容大度体贴温和,在我心中,已是最好。

他莞尔,将我拥入怀中,意味深长道:“阿硕,往后就劳烦你了。”

家中、宫中、府中……也就唯余我黄阿硕一人乃是资历最老……

我何德何能?但是,我答应。我会用我余下的,不多的生命,奉行我夫君的意愿,为家为国,竭尽所能。

他说谢谢,谢谢我能嫁予他,谢谢我能理解他,更谢谢我能思慕他……

我却觉得该是我谢他才对,谢谢他给我如此绚烂的人生,谢谢他同样地思慕于我……

他是我的夫,此生不变。

我靠着他,欣然笑道:“孔明,你弹《凤求凰》给我听吧,一直弹到天明离开。”

他颔首,“好。”

……

建兴十二年,蜀汉丞相诸葛亮第五次北伐。

伴随着,我的身子愈渐变差,先是咳嗽不断,而后,便是温病风寒交替而来。

似乎,这具身子已是被我透支个干净,如今,只余一具空壳。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连这空壳也会被我糟蹋陨殁。

每每,怀儿都会在我面前哭泣一番,瑟缩着,央求道:“娘亲,你不要死……”

他哭泣,我便满溢心疼,颇为不忍地将他拥入怀中,哄骗,“怀儿放心,娘亲不会死的,娘亲会看着怀儿长大,看着怀儿成家立业。”

可,若是瞻儿哭,我绝然不会如此。

曾经,我告知过瞻儿,他是长兄,是长子,是需要承担一切的诸葛瞻,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脆弱,他能的,就只有坚强,即便是面对我与他爹的离世作古也要坚强。唯有坚强,他才能应对得了往后毫无依靠的生活。

他要知晓,一旦孔明与我尽皆离世,诸葛氏在朝中便就再无什么。

因此,他也鲜少会在我面前落泪,多半是个小大人模样,责备怀儿道:“哭什么哭,娘亲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你越是哭,娘亲就越是伤心,浪费的心力也就越大,到时,娘亲若是离世,就都是你害得!”

两句话一吼,吓得怀儿立即噤声,用着胖嘟嘟的小手匆忙地擦拭眼泪。

忍不住地,我便笑了,打发怀儿离开,而后,将瞻儿叫到身前,笑着问他,“瞻儿,现今,你依旧不羡慕弟弟吗?”

弟弟承受的要比你承受的轻得多。他也不用故作坚强,隐忍眼泪,只需要依着孩儿心性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如此,瞻儿,你不羡慕吗?

“羡慕。”瞻儿颔首,小脑袋轻点了点,眼里闪烁着泪花,可他没有抱怨,反而,十分懂事地说道:“就算羡慕,瞻儿也不会推脱自己肩上的责任的。娘亲放心,瞻儿定会守住汉国,守住诸葛氏,守住弟弟的往后。”

“对不起……瞻儿,对不起……”千般不想,万般不愿,可,我到底还是让你走上了你爹爹的路途:年幼早孤,需保幼弟。

他却笑,笑到终是在我面前落泪,哽咽道:“娘亲没有对不住瞻儿,父亲也没有对不住瞻儿,这条路是瞻儿自己选的,是瞻儿自己要变得同父亲一般的。”

所以,往后的挫折苦难,瞻儿自愿承受。

我笑着,笑着,亦是同他一般落了泪。

诸葛瞻,我年仅八岁的儿子,竟是因为我同他爹的缘故过早地懂事了这么多,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拉着他,拉着他尚为娇小的手掌,嘱咐:“瞻儿,绵竹,往后,千万不要去往绵竹。”

也许,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一点事情吧?

瞻儿,娘亲真的不希望你会战死沙场,即便是为国捐躯,也不希望……

他不懂,却并未过问为何,就只是点头如捣蒜地答应:“瞻儿记住了。”

……

建兴十二年,秋八月,五丈原传来丞相孔明病重的消息。

为此,后主亲自前来相告。

他来时,我方才睡下,瞻儿本欲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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