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烽烟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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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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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我挪了挪身子,到她身旁,轻抚着那高高隆起的小腹,询问,“这孩子可动了?”

“昨夜动过。”她坦言,说着,忽然失笑,眉眼愉悦地望向董厥,亲昵地挽住我,笑语:“姑氏,你不知晓,昨夜胎动可把龚袭吓坏了,险些闹得要去寻大夫,说是胎象不稳。”

龚袭,乃是董厥弱冠之后所取的表字。

闻言,我转眸,亦是望向董厥,嗔怪,“你这孩子,怎的连这都不懂?”

董厥搔首,颇为不好意思,脸颊都羞红了,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转瞬,便是顾左右而言他,“咦?叔父呢?”

“你姨父?”我重复,然后面色冷了冷,不悦道:“又给你天子阿弟唤入宫中理政了,说是日暮再归。”

“最近宫里很忙?”董厥不解,作为相府令史,对政事尚为了解,“据我所知,近来,政事并不紧要。”

南蛮平定,北伐未启,的确无什么紧要之事。

暗自附和,我无奈叹息,“约莫是你天子阿弟举目无亲,佳节伤怀,借此为由,将你叔父唤入宫中饮酒作乐去了。”

说来,刘禅才是这佳节之中的可怜人,明明享受着无尽的富贵荣华却内心孤寂到极致。

若是可以,孔明将他带回家中同我们一同过节倒也不错。

正想着,堂外的侍婢倏地入内通报,“夫人,公子求见。”

公子,指的乃是诸葛乔。

我顿了顿,而后,有些恹恹,回道:“让他进来吧。”

到底已成定局,我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他都成了孔明的儿子,所以,与其避而不见,倒不如坦然对待。

他幼时,同我不是挺好的吗?

诸葛乔入内,一身松垮白衫,瘦削的身子难以将其撑起,显得他更是病态羸弱。

他对着我作揖,疏离而恭敬地唤:“母亲。”

我颔首,对待他还不如对待李氏,淡淡道:“起来吧。”然后,寒暄地问了问他的身体状况,嘱咐他要好生休养,就再无言语。

他也不尴尬,主动上前同董厥见礼,笑道:“阁下便就是董龚袭吧?听闻父亲言曰,你亦是这相府公子,如今位居相府令史。”

“正是。”董厥回应,对着他拜了拜,“你我年岁相差无几,但论及月份,厥还当唤伯宗一声阿兄。”

“阿弟。”

而后,董厥眸光转向堂外,寻视半晌无果后,询问:“叔母,不弃为何不在?”

“她昨夜闹腾得晚,应是在睡。”

“这么懒啊?”董厥失笑,雅然起身,又缓缓扶起李氏,说道:“那我们夫妇且去闹她一闹,也好让她早些来同叔母拜年。”

我扬唇,挥了挥手,让他们随意。

可,就在这时,小丫头娇软的嗓音响起,不满回呛,“好你个臭董厥,竟敢闹我,小心我同嫂嫂说你坏话。”

“你说吧,旦看你嫂嫂信你还是信我。”董厥不以为意,然后,将她来回审视多遍,转眸望我,问询:“姨母,不弃的婚事还没定下吗?她如今也该有十七了吧。”

是啊,十七,可是,人家自己不甚着急,我又如何强迫?原先,约定好在她及笄之年前来提亲的君子,其实并不思慕于她,而她偏是不肯放弃,硬是央求着我同她爹再宽她两年,假若到时,那人还是无法喜欢上她,她便就谨遵父母之命的另嫁他人。

“你少废话!”犹如被踩到尾巴的小兽,她不停跳脚,斥责,“我娘亲都还没说,你多嘴多舌什么?!”说着,拼命对他眨眼,意有所指。

我看着,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只是提醒她莫要尊卑不分,重唤:“不弃。”

她默默,委屈撇嘴。

董厥大笑。

……

日暮,分案而食。

我与孔明上座,不弃居右首,诸葛乔居左首,厥儿随其后。

初入,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诸案,便是将蒹葭叫到身前,吩咐她去将诸葛乔食案上的酒壶、酒盏尽皆撤去,另外,提前把鸡汤端送上去,不得有误。

蒹葭迟疑,提醒我道:“可,夫人,此乃元日……”

元日?“元日又怎样?”我不以为意,抬眸睨她,“比于生死,元日不过尔尔。”

虽说佳节好日,需有美酒相伴,但,对于病患来说,酒水无异于穿肠毒药,还是真的会毒死人的那种。

可,蒹葭不甚理解,疑惑重复,“生死?夫人,这饮酒同生死有何干系?”

直接干系……不过,我懒得解释,就只冷冷地看她一眼,她便知晓自己逾矩了,遂即噤声,乖顺地请辞前去办事。

她退开,孔明却是浅笑着往我身边近了近,悠然询问:“你这是做什么?元日竟也不允他人饮酒?”

“谁不允了?”我故作糊涂,“你要喝便喝,我才不管。”

自然,他也不用我管。

“我说得是乔儿。”他看透我的心思,却依旧装作不知,“莫非,你是担忧他饮酒过多会导致病发?”

嗯。可是,我倔强得很,偏是不愿承认,“才没有,我是怕他死……呸,是怕他病发,还要劳我遣人照顾。”

“真的?”孔明哂笑,微微俯身,在我耳边清浅说道:“嘴硬心软的女子。”然后,趁着无人注意,握住我平放于右膝之上的五指,稍稍用力,携带欣慰与满意。

他知晓我的心思,纵使我口是心非,他也知晓。

我心满意足,任由他握着,同他问起,“孔明,阿斗他如何了?”

“在宫中歌舞升平。”

“你没有阻止?”我吃惊,不可置信素来严正的他竟是会纵容阿斗如此作为,“以往,你不都是要好好责备他的吗?现如今怎么……”

“偶尔一次也无非厚非。”他浅笑,已是考量佳好,“到底是元日,宫中热闹也属寻常,何况,陛下他也是真的需要休憩休憩了。”

他就像是一只珍稀的雀鸟,被囚禁在富丽堂皇的雀笼之中,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苦不堪言。

我感慨,长叹一声,“阿斗他确是不适为人君主。”

若是换成他人,即便是在如此环境之中,依旧可以从容处之。

可惜,阿斗不行。

孔明淡然,握了握我的手掌,给予我无声的安慰,而后,才对着堂下的儿女笑道:“天色已晚,我们便就起宴吧。”

旋即,觥筹交错,碗筷叮当。

宴中,孔明忽唤诸葛乔,言语温润,却携着父亲的姿态与气度,说道:“乔儿,你的年纪已是不小,即便身体孱弱,也不该无所事事于家中,今日,为父同陛下商议,欲封你为驸马都尉,并为你定下一门亲事,你可愿接受?”

官位,妻室,诸葛乔他的确也是到了这般年纪,只是,他能受得住吗?

因而,闻此,比于任何的其他情绪,我更多的是担忧。

孔明瞧见,对我摇摇头,转而,又是对诸葛乔言:“那女子乃是益州世族之后,出身家世大致可同于你母亲。”

所以,与他还算相配。

诸葛乔笑笑,苍白的唇瓣扬起似有若无弧度,起身作揖,“乔,自然愿意。”

随之,他私命奴仆上酒,斟满饮尽。可,转瞬,面色便是难看得过分,就连呼吸都变得不甚畅快,抚着案沿粗喘气。

我心急,几欲离座却被孔明拉住。

他抓着我的手腕,低声同我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却无法宽心,时时刻刻注视着前方诸葛乔的情状,反驳,“就算无事,也不能这般看着他难受吧?”

“他是故意的。”孔明淡哂,吩咐着身边的奴仆,“去,去把公子扶回寝居。”

我则目瞪口呆,什……什么叫故意的?

……

寝居之中,诸葛乔不安地仰躺在床榻之上,胸口剧烈起伏,面色惨白如纸,看得甚是叫人心疼。

我推攘着孔明,催促他快些为乔儿诊治,可是,他依旧不紧不慢,从容地为其把脉,从容地为其施针,而后,笑意浅淡地询问:“乔儿,你这是想要表达什么?以死明志?抑或以死相逼?”

“咳咳。”诸葛乔笑,语带钦佩,“果然还是叔父厉害,轻易便就看穿了侄儿的心思。”

侄儿?这孩子到底是怀得什么心思?

我疑惑,孔明却是淡然,“说吧。”

“那就是……”诸葛乔起身,对着我们二人跪拜施礼,“乔儿求叔父叔母莫待乔儿佳好。”

哪里有人请求这般的?我瞠目结舌……

可,孔明不为所动,“为何?”

“乔儿将死,本不该拖累父母,因而,乔儿自愿请离,成为叔父、叔母的继子,这般,待乔儿离世,父母便不会过于忧伤。所以,叔父、叔母也该疏离乔儿,莫要对乔儿佳好,如此,等到乔儿离世,叔父、叔母便也不会伤怀了。”

这是什么逻辑?!

顷刻,我由震惊转为愤怒,骂道:“诸葛乔,你爹你娘真是白白养了你!”

父母所求从来都只是子女平安喜乐,就算真的不能看其长大成人,也希望能够在短暂的岁月之中相互陪伴。他这般,解脱得根本就只有自己,而非兄长与王氏。

“叔母……”

我哼,拂袖欲走,却听孔明说道:“乔儿,所有的一切你先收着,及到有子,若是你还不能体味今日你叔母的责备,再说此事也不迟。”

话毕,随我一同离去。

兜兜转转是孽缘

不弃不见了。

就在她生辰的翌日,以前往宫中同她天子阿兄讨要礼物为由。

她留书,言曰,自己乃是不孝子之人,尚未诞生之时便予父母灾难无数,及到出世,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心怀,惹我恼怒。不过,无需担忧,因为,此番将是她最后一次忤逆我意。她走了,跟着她思慕的君子浪迹天涯,往后,我们便就当作没有她这么个女儿好了。

她说,她思慕马谡,思慕到费尽心机,竭尽所能都无法将其忘记。可是,她也知晓,我不喜马谡,甚至对他颇为嫌恶,所以,不敢奢望我可以容许他们相携相守,但也恳求我莫要追寻,放他们自由。往后,她会好生过活,既不任意妄为,也不自恃甚高,因而,我莫要忧心,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她爹。

她求我不要同她置气,更不要因此而废寝忘食。

看着这封的信,我恍然忆起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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