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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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声声-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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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她啥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二张也感到惊讶。

“昨个大早就走了。”

“大婶;你没骗我吧?”子南不肯相信地说。

“她真走了!她说她要回娘家去;她让我们家老头子给送到宁安郡,我们家老头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见到子南如此大反应,那大婶耐心地解释道。

“那;她······”子南本想说;她娘家远在宛国,可后来一想,似乎没必要跟大婶说这个,就说:“大婶;那她伤好些了吗?”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给她换了几次药,伤口已经愈合了,到底是年青,没伤着要害,就是血流得多了。”

“大婶,多谢你的悉心照顾。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你。”

“我们家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我们又不求作威作福,荣耀乡里。我们要你报答什么?”大婶是个直肠子,很不客气地对子南说。

“那打扰大婶了。”子南说完就要走。

“哎,等等,急什么?那姑娘给我留了一封帛书,说要是你来找她,就转交给你。”

“是吗?”子南高兴地说道。

二张给端了一杯茶,子南说了句谢谢,咕嘟嘟几口,把茶水,灌进肚里。

大婶转身回去,到里屋摸索半天,才出来。她手上捧着一个漆器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把一份叠得好好的帛书递给子南,子南接过,道过谢,就要走。

“你等等!” 大婶又把子南叫住,然后把漆器盒也递给子南说道:“这里面装着那姑娘给的玉镯,我们小门小户,哪用得上这么精贵的东西,你帮我还给她。告诉她,大婶不图什么,只要她过得舒心就好。”

“大娘,这是一点谢意,你还是收着吧。”

“不用,小伙子,别怪大婶多嘴!长得那么脆生生的姑娘,是拿来疼得。一个姑娘家,怀着孩子,郁郁寡欢,还差点自杀,你说你这当丈夫的,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才让她那么伤心欲绝。一看小伙子也是个懂礼仪,有教养的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疼媳妇呢?富贵人家喜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可是也应该知道在媳妇有喜的时候,收敛收敛。做女人多不易,整天守着家,守着一栋房子,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她的男人能知冷知热就行。”

“大婶你说得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她。”子南硬着头皮,听大婶数落一番,想是宛如没有告诉大婶受伤的实情,这样做既是为了不声张,也是为了不连累这家好心人。而大婶也把这一切当做了小两口之间的一次激烈的冲突,大婶虽然有所误会,却是说得句句在理。

既然她是一片好心,怎好驳她。

“知道错了就好,年轻夫妇闹个小别扭,再正常不过,不过以后可别太冲动,伤了对方,伤了自己都不好,谁不是爹妈生的,父母养的,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对得起父母,你说是吧?”大婶语气温和地说道。

“是!是!”子南连连点头。

大婶嘱咐完还想留子南吃饭,子南谢绝了,二张划船把子南送到原先那片水域码头。

子南在船上,打开了宛如留给他的帛书:

“子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帛书,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留些只言片语。那日,船到对岸,我就昏厥了,大叔把我送到了他们家,随后大叔就返回去接你,可是并没有接到你,连着三日,他都在原地等你,等到天黑,都始终没有等到你。

我不敢想,我忧心你的安全。前两日,我听说,国君的王子遭到伏杀,全国已经戒备森严。听到这些虚虚实实的传言,我实在呆不住了。我努力说服大婶让我走,我不想连累大婶一家,因此隐瞒了一些事实。

大婶是个好人,她精通医理,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我已经好多了,你知道我的身体一向瓷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让大叔送我去宁安郡,到那里我就有办法,潜回宛国。如果你平安无事,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

子南,相信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我会时时刻刻祈祷!”

看到这封宛如留下的帛书,子南终于放心了,宛如既然安全,就不枉他连日的揪心和劳累。宛如肯定是通过宛国驻宁安的办事机构协助,回宛国去。

子南有些自责,觉得自始自终都是他无能,他罔顾宛如的告诫轻信君父,他在事态发生后,不能果断处理,导致现在陷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局面。

宛若被迫进宫,他们相隔天涯,恍如隔世。甚至连宛如也受到牵连,怀着君父的骨肉,只能回到宗国寻求庇护。

君父还根本不知道宛如已有身孕,如果他知道这个事实,一向自负而睥睨一切的他,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会反思吗?他会为深深地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懊悔吗?他会为亲人坚决选择离他而去,感到耻辱吗?他会焦躁吗?会寝食难安吗?

子南相信君父会的,即使现在不会,将来也会的,他肯定。

子南现在已经无法顾及更多,当务之急,他得想出办法,混过君父设立的重重关卡,离开虞国。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跟自己最敬重的君父斗智斗勇。

子南在镇上,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变卖,购置了一些长途跋涉需要用的东西,给自己添置了一些普通士人的衣物,玉带高冠改成一身干净利索的短打,为了掩饰面部,还续起了胡须。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为谋求发展游历各国的士人。

就凭这副打扮,子南闯过了许多小郡小县的岔路口亭长的盘查。可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来。这些小郡县的人,不过例行检查,到了城邑,厚厚的城墙,罗列的士兵,那时的盘查才严格,最要命的是,好多驻守城邑的将军,城尹都认识他,都跟他打过交道,想要混过去,那不是容易的事。

想混过武关,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光陆不在,那里的守城将士,十个里有八个人都认得他。于是不得已他选择了另一条通往宛国的一条水路。

走水路是有风险的,遇到风和日丽还好,不然麻烦多多,还危险重重。

按当时的社会风俗,要长距离水路远游,那是需要进行谨慎占卜,问完吉凶,才敢出行。

不过现在子南时完全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了。

为了缩短路程,子南沿着崎岖的山脉攀爬,还好“腾雾”是匹好马,不管是平地和山路,都能健步如飞,不仅脚力好,而且耐力足。一天上千里的奔波,都能吃得消。

子南凭着智慧,顺利通过了肴关,然后日行千里奔到悍关,只要过了悍关,他就能顺利租船,沿着淇水,飘出虞国,出了虞国境内,他就可以从陆路飞马去宛国。

心系宛如的安危,让他坚定了先到宛国。

可是子南在捍关却遭遇到不小的麻烦。要不是他机智,恐怕就能被遣送回天泽,接受君父的摆布了。

捍关远没有武关的军事战略地位那么重要,捍关没有城邑,因为这一片是河谷冲积平原,沃野千里,大面积种植五谷的,捍关设在河口的瓶颈处,因为这里处于虞国中部地区,虽然南部与宛国相接,但虞宛两国,千百年来,都和平相处,即使偶尔有龌龊,也往往通过外交很快就解决,因此,这一代长期以来只是象征性的设防。

长期的没有忧患,捍关的“悍”也就徒有虚名了!

这地方物华天宝,因为物产丰富,民性刁钻好算计,虞国的大富商大多出在这。

子南往捍关城门走,城门前有一个广场,广场上围着许多士兵,他们正在玩投壶游戏。

地上的投壶壶高三尺,盘腹修颈,外饰简单花样,一行人在离投壶七尺之外的筵席上投箭矢,投中多者获胜,旁边的人,可以下注,可以参与,也可以仅仅围观起哄。

许多人兵士都围在那里看热闹了,喝彩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城门处有五六人在盘查过往行人,可能是投壶游戏太吸引人了。那几个执勤的士兵也显得漫不经心,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广场。但是,执勤也有个好处,可以随意翻查过往行人的行李,挑担。从这进出的人,大部分是进城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随手拿个苹果、雪梨,或者抓一把大枣、瓜子,什么的,那些商贩也见怪不怪,呵呵一笑也就过去,没人会去计较。

子南牵着马,走过去,虽然一身打扮简朴,可是混在那些贩夫走卒之间,登时就显得鹤立鸡群,也引起了那小头目的警觉,他背着手,靠近子南,想用一贯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子南,走近前,才发现子南整整比他高一个头,他干咳两声,退后两步,对子南问道:

“哪儿来的?”

“武关过来的。”

“去哪里呀!”

“随性游历。”子南从容地说道。

那人细细地打量了子南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帛画,一对照,面如喜色,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跟我来一下。”

“我急着赶路。”子南心中暗道不妙,不肯去。

那小头目,手一挥,登时五六个军士呼啦啦围上来,站在子南身后,虎视眈眈。

子南不敢声张,怕那小头目招惹来更多的军士。

他哈哈一笑,连忙打躬作揖道:“官爷,你这要何必呢?不要伤了和气!不要伤了和气!”

那小头目不以为然地“哼”了说:“走,跟我到行署走一趟。”

“这位大哥,借一步说话。”子南上前悄声地说。

“哼,想蒙混过关!省省吧。我告诉你,我从小为了练就神箭手,我能把一只苍蝇盯得像一只大雁那么大,想瞒过我的眼睛,简直是妄想。”那小头目趾高气扬地说道。

“嘘!”子南朝他使眼色。

那小头目疑惑地看着子难。

子南看看左右,悄声说:“那么多人都来分杯羹,你还能得到多少。”

那小头目,举目看看广场上乌压压的人群,心里暗自掂量一番说道:“你们两人,跟着来,其他人继续盘查。”

那小头目把子南带到墙根处。

“你就是这帛画上的人,对吧?”那小头目把手中的帛画,给子南亮亮,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子南煞有介事地说。

“我不用管你是谁,君榜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我只知道,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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